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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了吗?”他冷哼,“清醒了就给我滚出去!”
“我……”佳人跪坐在地上就那么看着以濛,能言善辩的人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除了洒落在一旁的汤,不断走过来的女孩子即便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情绪,明明情绪最亢奋的人应该是她,可三个人里,她却最安静情绪也最平稳。
走过去,她看着跪坐在地上狼狈的人,温声说道,“原本准备了醒酒汤给你们都喝一点,我的手臂实在是不争气,手指无力就松动了洒了这一地倒是吵醒了你们,不过没关系,看洪小姐还认得出我来说明您的意识还很清醒。”
和祁邵珩的暴利完全相反的温和,带着女子嗓音特有的温婉。
可谁说有时候过度温柔不能将一个人凌迟杀死?
洪小姐?
她叫她洪小姐,眼前的女孩子似乎和曾经没有什么变化,可又是真的变了,她眼神里对她完全成了淡漠。
她还记得那封写在照片后的信,女孩子的字迹,女孩子的心思,她是那么感激她,却到最后还是真的做出了伤害她的事。
“以濛,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要和你争抢什么……”
“洪佳人,别让我再看到你。”以濛还没有说话,怒极了的人直接扯着地上的人向外拉扯,那样的狠决,那样的阴郁,扣在她手臂上的手似乎能将她的手肘给直接捏断了。
疼,彻骨的疼,这是报应,她该受的,洪佳人现在完全清楚,没有什么比自己倾慕的人这么对待更残忍的了,可更残忍的是,那个女孩子看她的目光,淡漠的完全像是在看空气。
到底是不改过来这一趟的,固执,被蛊惑,最终的下场就只有这样。
祁邵珩扯着她直接将她丢出去,却被身边的人阻止了,因为从外面来雨天有些冰冷的手指覆着在他的手上,阿濛让他松开了洪佳人。
握住祁邵珩的手,以濛什么都没有对他说,反倒是对地上的洪佳人说道,“洪小姐说从未想过和我争抢什么,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属于谁的,是谁的就是谁的,即便争抢也是争抢不来的,既然如此,洪小姐的话到底是没有意义了。雨大,一会儿出去路上小心,雨天天寒。”
再正常不过的一番话,听得洪佳人觉得似乎身上一些无形的伤口都裂开了。
雨大,她在叮嘱她,雨天天寒,因为是一个人所以会觉得寒,如果有人陪着再冷也不觉得寒。
无猜忌,没有指责,更没有没有道理的哭泣,该替他高兴的,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比她生的外表要成熟的多,他寻了个好妻子,识大体的好妻子,冯伯母地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而她这种人,还是和冯博闻一起下‘地狱’吧,再没有任何遗憾,从此她不再是洪佳人,倾慕祁邵珩的洪佳人已经死了,今晚过后,她是冯博闻的妻子,冯太太,命成了不定数的冯太太。
站起身,她知道自己再不走已经有人情绪恶化的太厉害了,出了贵宾休息室的门,洪佳人红肿着脸,看到在门外斜倚着抽烟的冯博闻。
“不是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被拉扯着手腕向前走,洪佳人苦笑,“怎么该你教训我了?”
“你来之前,我跟你说了什么?”冯博闻明显地不悦,伸手轻抚在女子漂亮的脖颈间,状似调情的亲昵可只有家人感觉得到他手指的冰冷,“佳人姐,你说我就这么掐死你,是不是他们就会安排别的女人嫁给我?”
阴暗不见光的角落里,洪佳人感受到他手指不断地抽紧不怒却只笑。
“我说了,给三哥和以濛安定的生活,你该做的都在冯家做完了,现在演戏上瘾出不来了?”手指不断抽紧,让对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对,就是这样,用力,再用力。”洪佳人冷笑,“你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把我掐死了,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想要结婚。”
感觉到洪佳人正握着自己的手不断让自己用力抽紧,冯博闻蹙眉,“你!——疯了!”
“是,我疯了,我疯了。”轻咳一声,刚才被自己倾慕的人掴的那一巴掌嘴角还在流血,“冯博闻,你说的不错,我疯了。可是我不愿意这样,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我好恨,好讨厌这个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去喜欢他,你说怎么办?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靠近他,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个时候我走过去轻触他的脸颊,轻触他的眉眼,越是这样就越是舍不得将手拿开,本想俯身亲吻他的,可是我听到他在叫那个女孩子的名字,那样的深情,我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那样的他。他爱那个女孩子啊,好爱好爱,可是我好痛苦,好痛苦,怎么办?”那个时候洪佳人听到祁邵珩叫以濛的名字,一时间生出的心思渐渐都淡了很多,甚至觉得碰触他都是对他灵魂的亵渎。
“冯博闻,爱而不得都是罪,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再也不想爱他了,一点都不想爱他了。”眼泪流出来,可洪佳人还是笑着的,明明她笑得那么灿烂,可眼角的泪水一次比一次掉的凶。
冯博闻靠在角落里抽烟,烟雾缭绕,没人能看得透他现在的情绪。
——众生皆苦,爱而不得都被爱情磨,爱与不爱,再也没有输赢对错之说。
休息室里,从一开始的吵闹恢复了安静,要是一般的女子撞见了这样的场景会怎样呢?祁邵珩还没有来得及想,就看到休息室镜子里他脸颊上的唇印格外惹人眼。
眼神愤怒间去扶掉,力度太大,脸颊上留下了红痕,正当他情绪极端的时候,有人伸手将温软的丝绢手帕帮他轻轻拭掉了脸上的痕迹。
他转过身,看到站在他身边的妻子,正踮着脚尖帮他,那样温软的眉眼,让人一时间觉得像是生出了错觉。
“好了,擦干净。”她对他说,伸手将他领口的扣子系后,又帮他整理了衣领,没有丝毫的抱怨和恼怒,她安静的让人觉得舒心。
抬手整理衣领,多么温情的动作,优柔婉媚,所有妻子美好的品质都能体现的出来。
白希的脸颊,如顺的长发,温和的嗓音。
帮他整理好了衣领,阿濛向他伸手,她说,“太晚了,我们回家。”
…本章完结…
☆、【067】祁邵珩,你不讲理
抬手整理衣领,多么温情的动作,优柔婉媚,所有妻子美好的品质都能体现的出来。
白希的脸颊,柔顺的长发,温和的嗓音。
帮他整理好了衣领,阿濛向他伸手,她说,“太晚了,我们回家。”
室内很黯淡的光线因为向他伸过来的那只纤细的手,变得格外温暖,“回家。”见他半晌都没有反应以濛又说了一遍。
从来都是他向她伸手,这一次她向他伸手,让他怔然了半晌,见他蹙眉站着不动,以濛过去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转身,她带着他离开这个混乱,声色犬马的场合。
因为刚才和简赫进来过,所以她选择的是没有多少人会走的楼梯,而不是人多的电梯。
出了商务会所,夜色浓,雨还在下,将来得时候拿得那把伞撑开,雨中她对他说,“过来,雨伞都在车里,不过没有关系我给你撑伞。”平静地嗓音,似乎没有因为刚才那一幕受到任何的影响。
午夜,除了商都会所这样的场合,外面的行人很少,雨渐渐小了,祁邵珩站在雨中,并不急于过去和他妻子同撑一把伞,微雨中,他就那么看着她,不同于往日,今晚她似乎过渡宁静温柔,蹙眉,他不喜欢这样,不该是这样的,看到自己丈夫和别人在一起该生气不生气,可上午因为一本简单的记事本,她这样什么都不在意的人能生怒气。
她是个敏感纤细的人,对感情的细节都有种苛求,看她记日记给宁之诺的习惯就明白,一定是在阳光明媚的露台不然就是安静的无人打搅的室内,心是静的平和的,仿佛写日记是生活的一部分一样。可就是对细节这么执着的人,总是对他过度的大度。
一直以来,他妻子就是过分大度的人,每一次她看在眼里他和别人的花边也好,艳旖的绯闻也好,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这样的她,他明明是习惯了的。
习惯了她的安静,习惯了她的不闻不问,可不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有酒精作祟,对于这样过分听话的她,心里没有感激只有邪火。
他在一直在等她,等她即便是问一句,说,“你今晚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或者干脆气愤,直接转身从休息室离开和不怨再理他都是正常的。
可是,没有,一切如常,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样客客气气维系在一起的婚姻,她努力在勉强。
见他站着不动,她神情惘然地看了他几秒钟后,咬唇,再看向他的那时候连刚才的漠然神色都没有了,她上前拉了他一下,对他说道,“雨不大了,可还是要撑伞的,你这样会感冒。”
抱怨?苛责?一般女人在意的吃醋,怒意横生?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没有问一问洪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和他又是为什么?
清秀优婉,这不是一个寻晚归丈夫回家的妻子,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扰乱了她眉宇间的平静与宁和,她不似乎是带着让人不愿靠近的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间过分的大度包容里,只有事不关己的淡漠,没有一丝一个真正妻子现在该有的反应。
“阿濛……”他正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却见他妻子回头,看向他的时候对他浅笑了一下,“怎么?”她问。
浅笑,往常不论如何都不容易有笑容的人,现在却在对他笑。
“走吧。”挽了他的手,向雨中走。
够体贴吧,足够,但是完全不对。
给简赫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喝了酒的人自然不能开车,简赫今晚过来就是开车来的,他不会喝酒,于灏喝了几杯,和简赫一起出来的时候,见两个人坐在车里,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终归是觉得有些异样。
简赫开车,于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先送上司和太太回家去。
一路上,她握着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凉,他的手却比她的还要冰,谁都温暖不了谁,一句多交谈的话都没有。
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候?祁邵珩心生落寞,明明就握着他妻子的手,却再也没有丝毫感觉,也许内心的失落感太重,将一切该有的温情全都遮掩了起来。
车程不是很长,却对于相顾无言的夫妻来说格外漫长。
回家,下车的时候原本想着要扶她一下,可想到上午他对她说过的话,最终伸出去的手还是又收了回来,他没有动她。
以濛一怔,自己下车后,见他和于灏简赫有话说,将手里的伞给了他,她只身一人先回去了,没有等他。
手里的这把伞,因为被她握过还沾染着她的体温,她的发香。
简单地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见上司神情疲惫,于灏也没有多说,简赫开车两人离开宜庄。
返程的车里,简赫说,“宜庄这样的居住环境,只有两个人住到底是清冷了很多。”
“谁说不是呢?”于灏符合了一声又说,“大抵是太太不喜欢吧。”作为祁邵珩的助理这么多年,祁邵珩那个男人对生活有多挑剔,他早已有领会,宜庄现在这样的状态就说明,所有的事情要有祁邵珩亲自打理,少见的耐心。
关于上司的家事,他们看在眼里,偶尔也时不时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