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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总是会看到祁邵珩,第一次,她意外,后来她来的每一天,发现他几乎都会在。
洪佳人因为课业选修课所以不得不在这儿选景,午后一点钟到三点钟都会见到祁邵珩,这样的频繁和高频度,让她明白这完全不是巧合,没有偶遇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只是大多时候,他待在这儿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偶尔会在校区特殊的休息室,偶尔会出来。
都说靠近自己倾慕对象的时候,女人容易产生错觉,这样频繁的相遇,洪佳人会认为也许不单单是她单方面有好感,他对她也并非没有感情这样的恍惚错觉。
直到她选择打破僵局主动和他说话,“这是我今天的课业,你看画得怎么样?”
油画风格的实际写生,功底不深,可作为选修课已经足够好。
那天,她等着对方的评价,而对方只对她说了一句,“可以帮我画一幅画吗?”
“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你要画什么?……”洪佳人问看着远处沉默不语的人。
“画风景。”
“什么?”
“就要图书馆前那片绿地的风景。”
“好,我尝试一下。”
那人又问,“可以画人吗?”
“嗯?”
风景画中画人?洪佳人想也不是不可以,然后欣然答应,毕竟她和祁邵珩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少,相比年少和这个人相处洪佳人更懂得什么叫做小心翼翼。画一幅写生的油画,大致用了洪佳人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在黄昏临近所有图书馆前的学生都起身去吃晚饭的时候,只有一个女孩子还坐在那里看书。
当时的洪佳人释然地想,还好风景画里只画了她,不然别的人物都不在了。
2010年那天画好了画,洪佳人转身看到祁邵珩,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离开这儿,一直都在。法国的风暖融融的吹在人心上,也吹开了心尖一直氤氲的暧昧薄雾,以至于将画交给他的时候异常兴奋。
“画得很好。”
一句赞扬,赞许足够让其中的错觉感更深刻。
——
那天在法国里尔一大校外的西餐厅里,洪佳人请同学吃晚饭,向waiter结账的时候,却告诉她,“小姐您的账单已经被一位姓魏的先生买了。
洪佳人瞬间了然,祁邵珩的法国助理姓魏,正巧魏经理过来告诉她,“这些只当是上司为答谢您的那副画了。”
“他,不在吗?”
“祁总很忙,希望洪小姐和您的同学可以玩儿的高兴。”
“谢谢。”
他会答谢她,让洪佳人认为某些不敢想的心思又继续生了出来,不再多想,那个时候,她知道他喜欢那幅画,那就好。
是她画得。
可是她错了,喜欢那幅画的他不是因为画画的人,而是入画的风景画中的那个女孩子。
那天同样的时间里,黄昏,法国里尔大学的林荫大道上有个刚从图书馆前回来的女孩子,晚风里,明显她状态不对。
踉跄走了几步,骤然昏倒在这个时间点僻静的校园角落,所有的书籍散落了一地。
有人下车去抱她,“你在发烧。”人影影影绰绰的靠近,女孩子看不清楚。
“别碰我!”
排斥,厌恶。
即便已经接近昏迷,可女孩子还是挥手给了靠近她的那个人一记耳光。
‘啪!’地一声甩在对方的脸上,寂静的林荫道上格外响亮。
这一记耳光挥出去,耗尽了女孩子所有的力气,而后是彻底完全的晕厥。
意识全无的人送到了附近最近的医院,第二天被告知重度贫血的她已经有人给她输过血了。
至于送她来的人,护。士告知她是她的同校同学,可她不在意这些,也就没有过问。
同样的第二天,第一次洪佳人没有在里尔一大看到祁邵珩出现,当然也包括她一向画得喜欢出现在图书馆前的那个女孩子。
选修课很快就结束了,快到足以让洪佳人忘记很多,但是风景画她有时候还会让自己尝试,她以为有人会喜欢。
直到后来看到苏以濛,其中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是让她找不到头绪,包括她和祁邵珩离开冯家后,洪佳人某一天翻到过去里尔大学的学位帽,将这一切都想得彻底透彻明白。
明明已经清楚了,现在却来问苏以濛,洪佳人明白这一定愚蠢至极。
但是女人往往如此,因为愚蠢的感情才觉得自己痛着,活得如此真实有血有肉。
…本章完结…
☆、【025】尾声:清晨,来自孩子的初次胎动
洪佳人问得问题并没有什么难回答的,只当对方是寒暄,随口问问,以濛就随口应上几声。直到后来看洪佳人越问神色变得越苍白,以濛不明白,但那是别人的事,她也不需要知道。
十月底,最近C市下过暴雨,从平稳的湖面转向水路河水,船的行驶速度在增快,直到中间遇到低处的漩涡,船只摇摆地有些厉害,站在船头的人更是被动摇摆不定,这漩涡比想象中的湍急,一个踉跄头晕目眩的人一时间找不到了方向,已经来不及向船舱里走。
直到‘扑通’‘扑通’,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四下都开始慌乱。
马上就要到墓地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故,让所有人都无法按捺不平静的心,船靠墓地南山岸边。祁邵珩几乎神色苍白地过去,所有人都在找不到阿濛,找不到他妻子,心急如焚。
不好的念头在他的心中生成,有人落水!——
这么想着祁邵珩走到河畔,远生远远看出不对劲,他说,“博闻和很多人已经下去了,这河水不深不要紧。”
祁邵珩像是没有听到远生的话,就要下去找,远生跟在后面,看到河水渐渐漫过两人的腰际,岸上有人渐渐靠近,远生说,“是昌雨,昌雨将以濛带回来了。哥,阿濛在岸上。”
相较于苏以濛的狼狈,祁邵珩似乎更为狼狈,以濛看着祁邵珩几乎全部湿透的衣服,说了句,“换一换吧,别感冒了。”
祁邵珩揽住他妻子,压得他几乎窒息的感觉才渐渐消散了。
周昌雨对揽着以濛的祁邵珩说,“邵珩哥,届时刚才太乱了,我看三表嫂站在一边似乎找不到你了,就把她带了过来,衣服上的水也大致是慌乱的时候溅起来的,落水的人不是三表嫂。你不用担心。”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能让祁邵珩绝对的精神松懈下来,落水的人是洪佳人,冯博闻竭尽全力把她从水里救上岸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洪佳人的脸色从一开始希冀而后变得苍白。
无力地闭上眼。
“怎么,失望了,以为三哥会救你?别做梦了。”冷笑一声,他漫不经心地点烟。葬礼要进行,除了意外事故的几个人留在这儿大都散了。
而另一侧,祁邵珩打横抱起以濛,打算离开这儿,自始至终没有留意一眼落水的人,以濛被祁邵珩抱着,看向躺在地上基金虚脱的洪佳人,即便现在有了孩子,变得敏感,但是恣意施虐的人并不能博取她现在一丝一毫同情心,尤其是这女人是洪佳人。
当时,水流湍急中途,船头以濛就在洪佳人身边,她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是自己跳下去的,有意落水的心机是什么?
以濛不曾多想,也没有多加考虑,知识现在面对着抱着她的人如此不堪的脸色,又要好一阵劝哄了。哎。
一众人离开,只剩冯博闻和洪佳人。”也不管刚落水的人是否能承受地住,冯博闻直接捏着她的下巴说道,“刚才都看清楚了?”
洪佳人落水,所有人紧张关心的完全是落水的人,一时间她成了瞩目的焦点,然而,只有祁邵珩一个人在找阿濛,找他的妻子。他的眼里何时有过别人?
吸了一口烟,被河岸上的风吹散了,烟雾笼罩间,让冯博闻的脸看得有几分不真实感。
冯博闻将自己留在岸上的黑色外套丢给她,盖在了她的头顶上,恶意嘲讽她一句,“哭什么?丑死了。”
——
上午的闹剧后,南山墓园的葬礼在下午进行。
老太太的墓碑前,祁邵珩和苏以濛相继献花的时候,周昌雨盯着他这位三表嫂的侧脸,看得有些出神。
第一次乍然在南苑遇见,觉得这是个漂亮的不真实的女孩子,后来再见,觉得她和自己年龄相仿,跟在三表哥的身边总是很乖,可是今天,有人落水,周昌雨匆匆忙忙地从人群里走过来,佳人姐落水,周昌雨有些着急地赶过来。
却看到裙子湿了大半的人正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昌雨远望看到正在焦急寻找她的祁邵珩,祁邵珩如此费尽心力地找以濛,而女孩子就站在这儿,不向前走,也不出声,她明明知道祁邵珩在找她,可就是什么都不做。直到后来,周昌雨上前带着她,说道,“三表嫂,我哥在找你。”
“我知道。”她说。
一时间让周昌雨心生诧异,原本年龄相仿的人应该有共同交流的话题的,可对于这位过于年轻的三表嫂,周昌雨莫名觉得望而生畏,她身上有种凌然的潜质,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老太太的墓碑前,香雾袅袅,周昌雨看以濛总觉得看久了会让人胆怯。比不过邵珩哥,但是也有过之无不及。
——
冯家,送葬回来,阮舒文知道以濛需要休息,特意叮嘱了祁邵珩陪着以濛,剩下的事情不用他惦念。
南苑。
深夜,搂紧怀里的妻子,祁邵珩问道,“阿濛,觉得冷吗?”
“不冷。”
夫妻两个人相拥在一牀棉被下,以濛觉得很暖。
“认牀,睡不着?”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以濛却依旧睁着眼睛。
现在阿濛睡不着,夫妻两个人闲谈,不知怎么祁邵珩就想到了上午的事情,对此他依旧心有余悸,“阿濛,明天跟在我身边,别让我看不到你。”
以濛怔了怔,靠在祁邵珩怀里想到今天上午,就想到那么多的人,那么混乱的场面里,她看着祁邵珩就那么在找她,心急如焚,焦急地找着她,似乎她就是他的一切,他是那样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可她不在的时候,他变得非常的不冷静。
对于这样的祁邵珩,上午,以濛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以后,内心有种难言的苦涩,突然觉得祁邵珩说得很对,她对他是有点残忍了。
“祁邵珩。”
“嗯。”
“如果,有一天你再也找不到我,会怎样?”
“那就由你来找我。”
“如果,我也找不到你?”
“怎么会?我都会在你可以触及的范围内,永远都在。”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
“这世界少了谁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有些人,会少了他们生存的动力和意义。”
伸手,这一次主动揽住他的脖颈,轻吻落在他的耳侧,亲昵耳语,她说,“不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祁邵珩摇头,“不是我,是我们阿濛。”
以濛睁眼看着祁邵珩,任由亲吻落在她的唇上,她突然发现她从没有一次睁着眼看过他对自己的亲吻。
她没有想到他闭眼亲吻的时候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温情缱绻,倾世温柔。
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那该多好。
揽紧他的肩头,以濛闭上眼,也将眼眸里所有的湿润通通遮掩了起来。
——有机会看看你的爱人吻你吧,就像你是他的全部,倾尽所有,只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你所有的冷。
第二天清晨,祁邵珩起先起牀,孕妇嗜睡,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