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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着急着找祁邵珩,以濛想四处走走,孩子即将临盆,走到婴幼儿的育幼区,看着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公仔,女孩子喜欢的洋娃娃、小熊,男孩子喜欢的玩具手枪、玩具汽车……
走着走着,她看到一旁一个将近四岁的小男孩,正扯着他父亲的袖子,要他给自己买玩具汽车,男孩子的父亲笑笑,说,“那你要把今天老师教你的那首古诗背给我听。”
小男孩开口就背,稚气的嗓音在不算安静的商厦里却显得极为动听,他的父亲笑笑抱着他取下货架上的玩具汽车,父子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以濛就那么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迎面走来的祁邵珩。见他妻子站在这儿,祁邵珩指着货架上的毛绒玩具,说,“不用羡慕别人,你想要,我也可以买给你。”
以濛骤然失笑,她故作沉闷地问他,“祁先生,你以为我也四岁?”
“那自然不是。”走过来,揽着她的腰际,他说,“你那儿够四岁,最多三岁。”
她伸手捶他一下,却被他直接将手握紧掌心里。
婴幼儿区的服务生看到祁邵珩,微微躬身,“祁总。”
祁邵珩摆摆手,示意他不用陪着他,让他工作去看别的顾客。
婴儿牀,婴儿可爱的玩具,婴儿的衣服……因为是给刚出生的孩子用的,看着这些面料就能感觉到格外的柔软。以濛轻触了一下,听身边的人说道,“等孩子出生了,你再继续买。”
以濛怔了怔,最近祁先生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让以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像是随时在和她确定着做着什么约定,孩子出生后再买,她明白他的意思。
下午,以濛陪着祁邵珩逛了逛,除了两年前在国外的温哥华过年,这大抵是夫妻两人第一次在国内一起过年。以濛不能太过劳累,好在之前祁邵珩已经按照购物单买了很多,两个人只逛了一会儿便驱车回家。
——
1月26号,临近春节,祁先生在盛宇年底的最后一次会议不能缺席,今天他有应酬,早上给以濛准备好了早餐才出门。
以濛嗜睡的很,以前的作息和生物钟完全打乱,睡眠向来很轻的她,现在祁邵珩起牀出卧室她完全感觉不到,一直睡到九点整才清醒过来,简单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以濛梳头,看到祁邵珩为她留在梳妆台上的字条。
【早饭自己吃,中午回来陪你吃中饭。记得吃叶酸。】
将字条放在一旁的收容盒里,以濛下楼去吃早餐,即便现在她因为孕期变得很瘦,可好在精神一直很好,到了现在越是临近预产期,因为清楚最坏的打算,和祁先生恰恰相反,她显得倒是真的没有那么多担忧。
现在,她只希望两个孩子安然降生。
吃过早饭,以濛孕期的生活除去多睡眠之外,其他时间还算很规律,到花园里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回到室内给孩子听听音乐,往常有祁邵珩陪着她,今天他不在,难免觉得有些兴致恹恹,站在书架前将手里刚刚拿出来的书重新放回到书架上,以濛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祁先生在三楼准备好的婴儿房她还没有看过一眼。
三楼第一间做了婴儿房,这个房间有两个隔间,空间足够宽敞,两个孩子出生以后可以都在这儿。
将门推开,首先入目的是浅蓝色的碎花窗帘,天蓝色的壁纸,白色的婴儿牀,地面上铺着婴儿专用的纯白色羊绒毯,玩具熊,还有婴儿的衣服,一切都是海蓝色的,男孩子用的;
而隔了一层水晶珠帘的里间,完全相同的碎花壁纸,不过是米分红色,一切都是米分纷嫩嫩的,米分色的公主婴儿牀,米分色的绒线玩具,还有在摇篮上哄孩子用的风铃,都是浅米分色的海螺制成的。
将婴儿室的衣橱打开,以濛轻触里面柔软的女婴服装,柔软的,轻触间就像是在抚摸孩子的肌肤。
以濛一直都知道,她丈夫就是这样的人,口是心非,如果真的不喜欢这两个孩子,也没有必要布置得这么多,这么好。
将上一次买回来的浅米分色蕾丝打了一个蝴蝶结,以濛扎在了摇篮上,轻轻摇动一下摇篮,蝴蝶结的飘带飞扬起来,她希望日后她的女儿会喜欢。
春节将至,家里的女佣在大扫除,新来的lucy似乎并不知道四楼一般是不用打扫的,女孩子很勤快,很快做好了自己手里的工作,想着四楼似乎从未有人清理过,就掂着水桶走了上去,没想到好心做错事,被程姨看到后受了斥责。
从婴儿室出来,以濛在楼梯间听到楼上的斥责声,便上去了。
难得见程姨在训女佣,以濛问,“怎么了?”
“太太,四楼这儿,先生一般都是不让人入内的,这姑娘我前几天和她说过,她却忘了。”
程姨虽然不至于刻薄,但是对于宜庄里的事情完全很严谨。
以濛这次听了程姨这么说,她竟不知道四楼还有这样的要求,不过记得两年前,她到这儿来过一次,她说,“既然过节,就让她清理一下吧,不碍事。”
程姨有些为难,不过太太都这么说,女主人的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嘱咐了lucy收拾干净了就快点离开。
Lucy拎着水桶进去擦地板,以濛也随后进去了,如果他们不提,她倒是真的忘了这个地方。四楼向来不常来人,两年前来这儿她看到了很多风筝,大概是祁先生亲手做的。
曾经,她一直以为祁邵珩的心里之前有一个她未曾触及的女人,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谁,也许是洪佳人,也许是……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
过去的她,可能会因此微微显得不悦,可现在不会,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他是她的丈夫,他爱她,不论他有怎样的过去。
Lucy在整理,不小心碰乱了桌面,桌上的东西掉落,lucy急忙去捡,一个劲儿地说抱歉。
却听以濛说,“没关系。”
Lucy去捡,以濛却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风筝是新的,原来他又扎了风筝,上面的字迹。。。。。。
…本章完结…
☆、【012】正文结局:上
Lucy在整理,不小心碰乱了桌面,桌上的东西掉落,lucy急忙去捡,一个劲儿地说抱歉。却听以濛说,“没关系。”Lucy去捡,以濛却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风筝是新的,原来他又扎了风筝,上面的字迹很清晰。
Lucy将掉在地上的风筝放在桌面上,到一旁继续收拾,以濛被桌面上的风筝吸引了视线,将其握在手里细细去看。
9月15号,
今天,我知道你怀孕的消息,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孩子的父亲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感,要用你的命来换,我怎么可能同意?
……
9月22日,
看着你每天消瘦下去,除了好好照顾好你的饮食,我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每一次看你因为这孩子孕吐地厉害,我就后悔当初没有让你把这个孩子打掉。这么不让人省心!瞒着我要这个孩子,你是要气死我。
……
10月3号,
要这个孩子你不怕,怕的人是我,换肾手术能继续维持多久没有定性,十年期限只是个预期,你其实用不着让孩子来陪我。我只想让你陪着我,要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
握着风筝的手指有些僵硬,看着最近扎地这几个风筝以濛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手里的风筝纷纷掉落在地上。
“太太?”见以濛出神,lucy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过来想要帮她捡掉落在地上的风筝,却见太太对她摆手示意,不让她再继续上前。
以濛起身走过去,看着一旁的隔断柜发现这柜子相比两年前多了一个,而打开隔断柜,里面又增添了不少风筝。
2013年5月,
你匆匆离开温哥华,我去开车找你却出了车祸,五个月我醒过来的现在,扎了这个风筝,我以为我醒来会看到你,可是没有,你现在在哪儿,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宁之诺,我会等,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机会?
……
2013年8月,
三个月了,我找了你三个月,从我出车祸到现在已经八个月过去了,背后的伤疤在一点点长好,可心里的伤痕却越裂开越大,我知道我对你要求的过分了,可你不能用这么决绝的失踪来惩罚我。
……
2013年9月,
这么久,我去了很多国家,见过很多人,可却再也没有找到你,如果这是惩罚,你是不是对我有些太过残忍。
……
2013年10月,
今天,我在奥地利和一个商业伙伴见面,看见他念大学的女儿骑着单车去上学,背影看起来有点像18岁的你。我险些想开车尾随,车钥匙握在手里却又骤然想明白,那不是你。
……
2013年12月,
下雪了,我记得你在温哥华的时候说过,你想在宜庄也能看见雪,好好地赏雪,我在你常待的落地窗前摆了一盘棋,一边看雪景一边下棋,可到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
……
2014年1月3号,
我太累了,我找你找的心都开始疼了……
2014年1月15号,
回来,让我看看你,哪怕一眼也行……
2014年1月24号,
除了能找到你,我再也没有别的愿望……
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看下去,一切宛若恍然惊梦,以濛看着在自己不在的这两年多出来的这么多的风筝,她刹那间明白了很多。
一切都是出自于利益?婚姻的起初他们之间不存在谁钟情于谁?她以为他待她是日久生情?她以为是原本的契约婚姻变了质。
现在终于明白,原来被隐瞒一切的人一直都是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利益成婚,厌恶他,憎恨他,排斥他,她将他视为只顾利益的无耻之徒,嘲讽,挖苦,冷漠对待。
那个时候,他明明那么毅然决然地在签署结婚协议书后让她即刻签署了离婚协议,他说,“结婚,只为利益,不阻碍她的生活。”
他说,“短暂婚期,婚期后我们互不相欠。”
他说,“这世道,谁不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还讲究什么虚假情面。”
可是到最后,以濛苦笑,她突然觉得自己拿到的最佳演员奖应该颁给她的丈夫。
她是表演系学生,学表演这么多年,却比不过她的丈夫祁邵珩。她竟然没有一次感受过他的真心,尖酸,刻薄地妄加揣测,在她接受他之前,他迈的每一步都是走在由她冷漠铺成的刀尖上。
——这么多年,祁邵珩,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她以为他是调。情高手,她以为他游离与诸多女人之间,感情对他来说就像游戏,其实,不是这样的,到现在她才明白,祁邵珩是个傻瓜,什么都不说的傻瓜。
一直以来,她一直觉得两年前她在女子监狱中的时光最难熬,可他过得似乎比她还要不好,车祸,五个月的昏迷,是多大的伤痛才能让他五个月后才苏醒。
祁邵珩背后有道狰狞的疤痕,每一次洗澡的时候,她看着那儿,他就捂着她的眼说,“乖啊不看了,大晚上的看着吓人。”
他为了找她出车祸,车祸留疤,刻下烙印,成为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
没有抱怨,甚至两年后再见,一句话涉及这些的话都没有提及,他不让她看,他怕吓着她,他却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