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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濛躺在牀上,乌黑的眸一直睁着,她望着点滴的药液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体内,眼睫没有眨一下。
喉咙干涸嘶哑到发疼,她现在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现在的苏以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固执坚持着什么,她只知道她不希望就此睡过去,在心有怒火的时候,她最不愿通过药物镇定而后睡去。
她要大脑保持清醒,随时保持和祁邵珩控诉的清醒状态。
中饭和晚饭以濛一口没吃,祁邵珩又何尝不是。中午一众商业高层在一起吃午饭,他心里总是想着在家的她,哪里还有一点胃口。
长期因为宴会应酬的的饮食不规律,让他的胃病又复发的迹象。换了脏衣服,下楼,他吃了几片胃药,想了想还是折回厨房说,“白粥吃不下,熬一些小米粥出来再看看。”
厨房里的季让愣了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祁邵珩这话是为太太说的。
他连忙应声后准备煮小米粥。
祁邵珩上楼,推门进去见牀上的人还是固执的睁着眼,他走过去俯下身将手盖在她的眼皮上,在她耳边轻声道,“阿濛,睡会儿。”
一只手盖在她的眼皮上,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半晌后,直到感觉牀上的人呼吸开始放缓,放均匀,祁邵珩才拿开了手。
以濛是闭上眼睛了的,可眉头却是深深蹙着。
不是祁邵珩的轻哄起了作用,是点滴的镇定剂起了效果,以濛陷入了睡梦中。
修长的指抚了抚牀上人轻蹙的额头,祁邵珩看着她苍白的过分的侧脸,除了无奈就还是无奈。
他坐在牀沿上,也不上去,就是坐在一旁看着她,整整一(晚)。
到底是内心淤积的火没有发泄出来,以濛即便是通过药物睡着了,也不是安稳的。
她的梦太晦暗。
她梦到曾经幼时的孤儿院,梦到院长,梦到和她一起种桔梗花的宁之诺。
没有痛苦,没有伤害,她和宁之诺在一片桔梗花的花田里大肆嬉戏玩耍,天空很蓝,蔚蓝蔚蓝,有小鸟,有蝴蝶,有所有的以濛的以往记忆中最美好的一切。
可是突然,像是切换镜头一样,以濛又回到了在孤儿院的7岁时的那个夏天。
幼年的她,幼年的宁之诺。
他送她一朵桔梗,那时的她还不能说话。
而后,他们又遇到了那群坏孩子,宁之诺为了她和别的孩子扭打了起来,在此过程中,孤儿院的坏孩子中有人掏出了水果刀刺入了宁之诺的腹部。
那一瞬,鲜血四流,流了一地,似乎流成了一条河。
打斗的孩子消失了,孩子们慌乱的哭声消失了,仿佛天地间在那一瞬间安静的可怕。
只剩下了她和躺在血泊里的宁之诺。
她奔跑过去,抱起宁之诺,却发现幼年的他没有像记忆中的安慰她,对她笑,宁之诺闭着眼,他死了!
满地的鲜血满手的鲜血,可是之诺没有呼吸了,她抱着他奔溃了一样,连哭泣都忘了。
蓝色的桔梗花依旧开着,本是纯净的花,此确是那样的恐怖,扭曲。
桔梗花一片一片的落花瓣,落光后,整个花枝光秃秃的,一地的花瓣像是桔梗的尸体残骸。
以濛慌乱的站起身,她最爱的桔梗现在让她害怕,畏惧,花瓣覆盖在宁之诺的尸体上,像是他的葬礼之花。
早说过的桔梗花的花语是:无望的爱情。
它的寓意不好,一点也不好,她不要桔梗,从今天起不喜欢桔梗了。
“不喜欢,不喜欢桔梗,再也不喜欢这种花了。”
“不要,我不要桔梗。不要。。。。。。”
她哭了流着泪,一直不停的摇头,再也不喜欢桔梗花了,寓意那么不好,她不喜欢了。
“不喜欢,我不喜欢桔梗。。。。。。。”
似乎有人回应她,“好,阿濛不喜欢桔梗,我们不种桔梗花了好不好。”
“不要,不要。。。。。。”
“好,不要,阿蒙说不要就不要。”
哄着牀上的人慢慢再次入睡,祁邵珩撩开她被冷汗浸湿的发给她用热毛巾擦了又擦。
晚上21:00的时候,祁邵珩接到一个来电。
本觉得阿濛因为药物睡熟了不易醒过来,离她一步,他又不放心,祁邵珩便放低了声音和那边的人通话。
“祁总,您想要的那处花田,今天和国内的香料公司经理聊过,说您要买可以,但要亲自去看。”
“好,我知道了。”
“花田如何安排种植。”
“全都种植桔梗花。”
电话的另一端的人还没有回应,牀上的人提前开始梦呓了起来。
许是‘桔梗花’刺激到了她,以濛开始喃喃着,“不要,不要桔梗花,我再也不喜欢桔梗花了。”
见她如此,祁邵珩挂了电话,过去看她。
却不曾想牀上的人竟然落泪了,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看的祁邵珩只觉得心里更是沉郁。
可话到嘴边却只能不停地哄着她,对她说,“不要了,我们不要桔梗花,阿濛不喜欢我们就不种。”
祁邵珩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关于桔梗花的梦,但是桔梗花以濛喜欢,祁邵珩却是喜欢不起来的。这蓝紫色的花和他小妻子过去有牵扯的人有着千丝万屡的关系,桔梗花对以濛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祁邵珩对桔梗花非常的不喜。
可是,他为了她允诺阿濛买花田,种植满上遍野的桔梗花给她看,只因为他的妻子喜欢。他即便再太喜欢,也要爱屋及乌。
如今,阿濛不要桔梗,他自然应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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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欢好意趣:祁先生说,做了才知道
祁邵珩为了阿濛,允诺她买花田,种植满上遍野的桔梗花给她看,只因为他的妻子喜欢。
他即便再不喜欢桔梗花,也要爱屋及乌。
如今,阿濛不要桔梗,他自然应着。。。。。。。
不要就不要,不要最好。
*
清晨。
以濛躺在牀上还未醒来,在睡梦中只喃喃呓语着,“水,要水。。。。。。。”
坐在她牀侧前椅子上的人听见她要喝水,便刚有的一点儿困意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祁邵珩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给以濛喝之前他先用手背贴着盛了温水的杯身,探了探温度,觉得不会烫也不显得水冰,才端到了牀前,见牀上的人并未真的清醒,端着杯子喂她,定然会呛咳,呛咳起来她醒了,受着身上的疼痛折磨,更是不好。
想了想,祁邵珩还是取了昨晚喂以濛用的那柄茶匙,盛了水递至她的唇边。
也许是太渴了,不排斥金属茶匙送到她嘴里,以濛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见她终于肯喝点东西了,即便是不清醒的状态也是好的。
既然是不清醒,祁邵珩想喂一点别的流体食物,应该也不至于排斥。
先喂了她几勺温白水,刚喂她喝下半杯,就见程姨上来了,她本是想问问先生要不要吃早点,话还没说,就听祁邵珩吩咐,“快,端一碗热的小米粥来,要上面的清汤不要米。”
程姨应,“好,这就去。”
端了小米粥上来,祁邵珩用碗里的米汤替换了白水,吹冷了喂给她。
昨天吐得厉害,胃里空着总得有点东西才不至于伤身。
见以濛不排斥,祁邵珩又坚持喂了她一些。
昏昏沉沉中,牀上的人喝的并不多,一小碗都没有喝到一半就不肯配合了。
或许和打点滴的镇定剂效果有光,见她并未完全苏醒过来,祁邵珩也不强势的逼迫她,喂她。吵醒了她,怕是更有的折腾了。
先不说她不肯乖乖配合着打点滴吃药这件事,就是以濛醒了看着她虚弱的浑身疼的模样,他也没办法不担心。
程姨收拾了碗匙要下去,看到坐在沙发椅上的祁邵珩便知道他一宿没有好好歇着,放低声音,她说,“您要不要去歇会儿,这里我帮您照看着。”
祁邵珩看着牀上的人,头都没有回的应了句,“不用。”
见此,程姨只好作罢。
以濛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10:00多,祁邵珩送她的那部手机放在牀头,她刚睁开眼只觉得手机在震动,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被人揽住了肩头,以濛侧过头看用手臂圈着她的人,与此同时却靠在了他的怀里。
抱着她的是祁邵珩,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通话接通,祁邵珩按下了免提,有女孩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是聂久。
“以濛,现在的培训舞蹈课已经上了十分钟,你怎么还没来呢?路上堵车了还是怎么回事儿?等一下估计舞蹈教练要问了,我要怎么帮你说?”
“就说。。。。。。。。咳咳。。。。。。。。”想要交代聂久帮自己请假的却只觉得嗓子疼的厉害,只说了两个字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就说她的脚伤因为跳舞复发了,今天暂时去不了。”一边轻抚着怀里的人的后背,祁邵珩只当是帮以濛说了请假的话。
“好,好,我知道了。”虽然诧异于以濛打电话时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但聂久还是先应了声。“她的伤严重吗?”
“劳您挂心,休息几天会好的。”
“那是要多休息休息,等下我帮她请假就是。”
“好,劳驾。”
“不必如此,您太客气了。”
。。。。。。。。
华艺剧组的舞蹈培训室外。
握着手机站在*前打电话的聂久愈发觉得不对劲,接手机这样私人的事情,若不是靠的极近、关系极为亲密应该不可能两人同听一部手机。
手机还在通话中,聂久可以听到对面女声不断地咳嗽声,以及男人的轻哄声。
是刚才帮以濛请假的那个男人。
——“阿濛,就着温水把这药喝下去,会好一些,来。。。。。。”
——“不,我不吃这些药。”
——“阿濛乖,要听话,吃了。腿上有伤别自己硬撑着下牀,给我抱着你。”
。。。。。。
这番对话被聂久听了去,虽然他们对话没有几句,可,信息量实在太大。
现下,聂久更确定说话的这男人和苏以濛的关系定然不寻常,非但如此她还从这些对话中听出了屡屡层层的(暧)昧。
估计对方是忘了挂断通话,聂久觉得自己一直如此实在不妥,准备按了结束键,让通话结束。
可在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她听到了以濛沙哑着嗓音的抗拒。
她说,“别给我吃这些药,我不吃,祁邵珩我不吃。”
通话结束之前的这句话恰巧传进了聂久的耳朵里。
惊愕,困惑,甚至是震惊。
只因为,她听到了“祁邵珩”三个字。
莲市的祁邵珩,前几天她们还在一起八卦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呢?
只是,以濛的身边真的是那个他们谈论的祁邵珩吗?
如果不是,一切都好解释。
那如果是呢?
苏以濛和祁邵珩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儿聂久的耳边回响起刚才通话里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阿濛,就着温水把这药喝下去,会好一些,来。。。。。。”
——“阿濛乖,要听话,吃了药。腿上有伤别自己硬撑着下牀,给我抱着你。”
想了想,聂久摇了摇头。这一定不会是祁邵珩,即便没有见过真人,可就在他的少数访谈中,那个言辞犀利,语调冰寒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语气?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或者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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