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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九面上一急,就要张口辩解,南宫宸淡淡一笑打断了她的话“你也许未曾发觉,当你面对御北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你。你从来只会对着我笑,却会对着他嬉笑怒骂。更何况你们还有星儿,你当真舍得他?”
这次风九没有说话了,也无话可说了。星儿是她的孩子,又那么乖巧可爱,她如何舍得。
趁着她发呆的功夫,南宫宸朝一旁冷眼看着的七婆说道:“带她走吧。”
七婆深深地看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的微光,而后微微叹息一声。
即使再历经沧桑,总有年少懵懂为情所困时。当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甚至连为她付出生命都觉得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既然他觉得幸福,她就破例成全他一回吧。
苍老的手还未碰到风九的手,后者已经敏感地发觉了不对劲。微弱的烛光下,南宫宸的手上开始有数条青黑色的‘蚯蚓’在蠕动了。似乎只是一瞬间,那‘蚯蚓’就迅速壮大并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肌肤了。那白皙的肌肤上此起彼伏,看起来竟分外的恐怖。
尸蛊发作了,怎么会这么快!风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二重蛊是蛊术里面最厉害的一种,它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催动被种蛊者身体里面的蛊毒。最多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我就要变成尸人了。趁我还是个人的时候,你赶紧走吧。”南宫宸平静地说着,仿佛这么可怕的事情根本不是将要在他身上发生一样。
风九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突然勾唇凄然一笑。
一直以来她都只接受他落下悬崖的事实,在心底的某一角一直期盼有奇迹发生,终有一天他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哪怕浑身是伤也好、只有一口气也好,只要他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知足了。如今她竟从心里盼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只是自己的幻相,真正的他已经死在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了。至少,她还能一直催眠自己他还活着,总比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尸人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来的好,更何况那尸蛊本是种在自己身上的。
“若我们能对换,你会丢下我吗?”深呼吸一口气,她问道。
“会”极力压制住那钻心的疼,南宫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说道:“因为你一定会要我走的,我心里有你,自然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一瞬间,一种满满的无法言喻的情绪充斥着她的身体,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脏。
越是沉重的爱越是无法轻易说出口,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无法伤她的心。自认识到现在,这个永远淡然的男子几乎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这样肉麻的情话,可他的情却不输于任何一个热恋中的男子。
诚然,若她换做是他,眼看着自己将要变成一具没有任何意识和人性的行尸走肉而又没有任何自我救赎的办法,此刻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让自己心爱的人走得远远的。即便她会伤心也不能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而又无能为力,这比杀了她更难受。南宫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吧,所以才坚持要她走。
若她真的在乎他,最明智的选择是尊重他的决定转身离开。只是,真的做得到吗?无论是她也好、南宫宸也好,都能做得到吗?
正文 146:九儿。。。谢谢你!
突然,异变开始了。
只见南宫宸痛苦地惨叫一声,双手抱头,额头和脸上青筋四起,身上隐隐的散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七婆轻嗅一口,皱眉说道:“蛊虫已经钻进他的脑袋里了,救不了了。”
风九只觉得呼吸一窒,胸口狠狠地痛了起来。
“九儿…。快…走…。”在将要丧失意识的前一刻,南宫宸痛苦地呐喊道。
深呼吸一口气,风九突然狠狠一咬牙,似乎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心,高高举起了手刃。
若果真救不了他,那么,解脱吧。至少,在死的时候,他还是个人。
“噗”
从亮起手刃到毫不犹豫地刺进去,几乎是在一个眨眼间便完成了。直到南宫宸修长的身躯倒在自己的身上,她才惊觉那份沉重。
“九…儿…。”他咳着已然变为透明的血,虚弱地划开唇畔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那张伤疤满布的脸上尽是释然。“谢谢…。你…。”
感觉到他的脑袋突然一偏,毫无生气地垂了下去,一滴晶莹的泪缓缓自风九的眼中划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曾经爱过,现在依然对他有情。那一手刃刺破的是他的身体,却捅在她的心上。
杀他,她不后悔。只是,至少在临死之前对她说点什么,她不要听也不想听什么无用的‘谢谢’。
突然,她又觉得好笑起来。能说什么?说了又有什么用?这个事实谁能改变得了?
让他的身子平躺在地上,指尖感受着最后一点余温,她俯下身子在他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这是她欠他的。
“丫头”七婆略显担忧地看着风九,张口唤道。
为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将那散乱的发丝一点点梳理得服服帖帖,再将裴浚的尸体放过来和他挨在一起。做完这一切,风九面无表情地回头,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出暗室。
她走的很慢却很决绝,七婆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打破这异样的平静。
走出茅草屋,风九意外地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
“九儿”见她出来,御北寰快步迎了上去,明智地选择不多问,只是将她揽进自己宽阔的胸膛里,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闻着熟悉的味道,风九再也控制不住无处宣泄的情感了,趴在他的肩上放声痛哭起来。“南宫…。他…。他…。”
“我知道…。想哭就哭吧。”御北寰温柔地打断她的话,却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语。
再坚强的人也有累的时候,负面情绪积攒的太多,终究需要好好发泄一下的。风九并非一个真正意义上坚强的人,那强悍的外表下是一颗比之一般的女儿还要柔软的心。她为南宫宸而伤心痛苦,他能做的只有借胸膛给她。等她发泄完了,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风九终于止住了哭,趴在他的肩上小声地啜泣。
“九儿,哭完了,眼泪擦一擦。外面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的伤心就停止的,还有很多的事等着你去面对。”御北寰心疼地揉着她柔软的发丝,说道。
虽然他也想给她片刻安宁,让她在这里多呆一会。但是,眼下的形式却容不得她再消沉下去。玄机阁遭受了身份背景不明的蒙面人的攻击,幸亏裘玄早有戒备,才能全身而退。而风九的花轿早已进了六王府,君无殇发现新娘调了包也是早晚的事。这一切都跟风九有着莫大的关系,她必须出面解决。
深深地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风九拭去眼角的泪水。自怀里摸出个火折子,最后看一眼那茅草屋,眼神恍惚了起来。
能在这远离俗世纷争的地方长眠,于南宫宸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释然了,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点燃火折子丢进茅草屋里,很快,火星子窜了起来。傍晚的风打着卷的袭来,很快便助燃了火势。
看着那茅草屋在大火中烧成灰烬一点点归于尘埃,风九的心一瞬间出奇的平静。南宫宸也好、她也罢,最后都免不了化为尘土,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在意谁先走一步。
“妖孽”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她问道:“你是知道的对吧?”
他虽然没有跟进去,她却觉得他根本是知道暗室里面发生的一切的。
御北寰微微一笑,说道:“你或许未曾发觉,其实你的表情很丰富。我只消看着你,就知道发生的一切了。”
风九轻叹一声,素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原来,她是那么容易被读懂的一个人。
“与其活着无能为力地失去你,倒不如为你而死,永远在你心里占据一袭之地。南宫宸是个聪明人,他能读懂你的心,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御北寰感慨地说道,伸出大手包裹着她的手,说道:“走吧,让他安息吧。”
风九缓缓点头,再次深深地看一眼,转头毅然决然地走了。
不是只有伤心得无法自拔才能证明自己深爱过,若果真爱着那个人,就温柔地将他放在心底。然后每次想起他的时候,脸上都会挂着会心的微笑。因为他也一定希望,自己深爱的人能够因为偶尔想起自己而觉得幸福。
二人刚走出梨花林,迎面便碰上了灰头土脸的裘玄。见着风九便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主子,真被你说对了,咱们玄机阁被人包围了,若不是弟兄们早有防备,只怕要被连锅端了。”
“是裴浚的人吧。”风九不甚在意地说道。
“不像”裘玄摇头“那些人虽然黑衣蒙面,却训练有素,而且个个身手了得,都是些百里挑一的好手。裴浚即使身为南曲国师,也不敢在奉天的皇城养这么多手下。要知道慕寒兮不是吃素的主,很容易就会识破他的身份的。”
“那,会是什么人呢?”好看的风流眼扫一眼风九,御北寰挑起胸前一缕细碎的发丝缠在指上把玩着,唇畔噙着一抹了然的微笑。
风九稍一思忖,立时想到了一个人——夜非栾。这死变态是裴浚的主子,后者定然会把玄机阁的所在告诉他,他恨透了自己,想要灭了玄机阁是情理中的事。
想到这里,她才意识到那死变态早在她从暗室里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连七婆也不见了。
“不会是他”御北寰见她东张西望,立时便明了了她心中所想,摇头说道:“这里到底是奉天皇城,若是轻易让夜非栾带着这么多的精兵良将混进来,慕寒兮岂不是要气得吐血。这件事情幕后的主谋肯定另有他人,而且身份了得。要知道,训练这样一批精英,普通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风九眉头皱,只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奉天帝慕寒兮和六王爷慕萧离,除了这两个人,她根本不作他想。前者是野心勃勃的帝王,玄机阁虽然被御北寰赠与了自己,但是这么多年的主仆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在慕寒兮的一统大计里,天都峰是个不得不拔的眼中钉,而玄机阁就是这颗钉子安插在皇城监视帝王的眼睛,慕寒兮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戳瞎这只眼睛。
而六王爷慕萧离虽然在皇城里颇受百姓爱戴,在朝中也只是挂了个闲散的职位。但是,那张看似温和儒雅的脸总让风九觉得很不舒服。而且,若他果真无心于权势,又何必那么愉快地答应帝王的赐婚,要知道一旦迎娶她,便是得了整个大将军府做靠山,更兼之边关的数十万大军。
只是,这六王爷怎么看都是个聪明人。如此高调地娶了风九当儿媳妇,难道就不怕慕寒兮从此将目标锁定在六王府吗?这里毕竟是皇城,是慕寒兮的天下。他只消一句话,便可让六王府毁于一夜之间。
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她想不到的利害关系。
御北寰见她眉头越皱越紧,大有变成小老太太的趋势。骨节分明的大手温柔地覆上了她的眉心,轻轻地分开将她的眉头抚平。“九儿,时机到了,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倒是你,再皱下去,星儿就要认不出娘亲了。”他半是宠溺半是心疼地说道。
这丫头也是天生的劳碌命,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的阴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