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年以来,张蝉经次情形许多回,知晓此时该如何做,立刻派遣虫兵,分往四处,防备海中妖物过来相扰。
其实此等凶物平日潜藏深海之下,难得露头,在望而无尽的大洋之上,撞见的的可能性那更是小之又小。
只是这一回,过去未久,他心中忽生感应,却似是一头虫兵发现了什么,面上立刻现出倾听之色。
随后他神色一喜,几步至车驾之前,恭敬一揖,道:“老爷,方才小的虫兵在海上发现一岛,外有禁阵守御,好似有修道人在。”
这些时日来,张衍都是在塔阁之中参悟玄机,偶有空闲,也是琢磨手中天妖所遗之物,寻思该如何将之炼成趁手法宝。
听得竟有修道人聚集所在,不禁有些意外。
浑洋这里每日每刻都是暴风骤雨,电闪雷鸣无处不在,在修道人眼中算得上一块恶地了,能在此间立足,可是大为不易。这倒是引得他几分好奇,当下命蛟车转去那处。
两条蛟龙奔波日久,都是一副无精打采之貌。闻得此地有修道人所在,心下盘算,许能到了那处,还能多调养几日,一起这个念头,立时振奋起精神,纵浪前行。
行出三百多里地,张蝉冲阁中回禀道:“老爷,前面就是了。”
张衍自塔阁之内出来,站在台前眺望,见海上不远处飘有一截巨木,粗略一观,横长竟是不下十余里,好似方才砍伐下来一般,枝桠俱全,枝繁叶茂。
尤为奇特的是,其根根节节之上,缀有一座座亭台楼阁,水榭泉桥,内中还有一片桃花林,点点粉妆,藏在嫩枝暖叶中,青红相映,使人望而忘忧。
张衍眼力极高,一下看出,此地实则未曾设有什么禁阵,而这巨木本身是一奇物,外有灵光裹绕,霞雾轻笼,海上风浪一撞到那层霞雾,就被去了暴虐,抚平下来。
他不由赞了一声,道:“却是一处世外桃源。”
他来此并未遮掩行藏,此刻立在外间,自也在巨木之外巡游的一对青年男女注意到。
他们目光频频往两条蛟龙身上打量,想是惊异何人能驾驭这等凶物。
两人蛟车对着指点几下,那女子似是跃跃欲试,想要上来打招呼,却被那男子紧紧拽住,警惕看了一眼后,往巨木之中遁走。
不多久,自里行出一名道人,眉直鼻挺,鬓如刀裁,一身素色道袍,整个人看去气爽神清,姿貌高洁,他来至张衍面前,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吃惊之色,主动上来打一个稽首,道:“外客到来,有失迎迓,只是不知,尊客此来情由?”
张衍看这道人,只得元婴境一重,且气息有些不正,应是借了旁门之法才入得此境,但他也未有丝毫小觑,对方能在这浑洋之中立足,那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便笑道:“贫道张衍,今番出海游历,无意经行此地,见得这荒海之中竟有同道,故此前来拜访。盼未惊扰到此地主人。”
那道人听得他只是路过,顿时放下心来,连连说道:“不曾惊扰,不曾惊扰,金某人这里除了几个同门,百多载也不见有外客至,今见同道,却是分外亲近。”
张衍微微一笑,抬手道:“原来尊驾便是此地之主,失礼了。”
那道人忙还礼道:“不敢。在下金火都。为此地宣照宫宫主,若不嫌弃,请来敝处一坐。”
张衍客气几句,便随他到了那巨木中一座高阁之中。
许是久未见得外间来人。待坐定下来。奉上茶水后。金道人便迫不及待打听起陆上之事来。
张衍见他所问皆是些无关紧要之事,倒也无有什么隐瞒,便将此时东西两洲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金道人待听得东洲之地眼下正起大劫。玄魔相争激烈时,却是连连嘘叹,道:“幸好先祖有远见,不往东去,而是在海上立派,避开尘劫纷争,不然也要卷了进去。”
张衍奇道:“听金门主一言,贵派莫非也是上古之时那西洲宗门?”
说及宣照宫的渊源,金道人脸上却现出些许自傲,道:“当年我宣照一门也是西象洲中大派。道友自西洲而来,想是也见得那处地残灵绝,当年劫起之后,我金氏先祖并未随众去往东洲,而是携门人弟子往这海上来,在此另立门户,由此代代相守,至今也有万余年了。”
张衍也是点首道:“能在浑洋之中立派,传承万载,贵派之祖,当是一位大勇大智之人。”
金道人闻得此语,不知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叹道:“可惜后人却不争气,枉费了先祖一片苦心。”
张衍讶道:“这又如何说?”
金道人唉了一声,道:“先祖虽有洞天修为,但为人谦和,认为与其去往东洲与人相争,还不如在海上立派,只是同道中却无人肯应,认为海上不是好去处。”
张衍微微点首,平心而论,这也不是胡言。
修道人讲究法侣财地,海上与诸派往来不便,灵机又是不显,若无道行深厚之人坐镇,久而久之,自然不为同道所看重,最终只能做一个避世门派。
似崇越真观,就是故意挑起与东华玄门之间的争斗,以此砥砺弟子,使宗门名声不堕。
再如陶真人,允他三诺,是为还了人情,但也同样也使清羽门与昭幽一脉搭上了线。
金道人则是继续说道:“经此事后,先祖便下定决心,要在九洲之外再造出一片洲陆来。”
张衍念头一转,道:“以贵派先祖之能,挪山搬岳想是不难,却不知如何聚集灵机?”
九洲所有灵机皆自地根而来,海上并非无有,而是无山水难以相聚,故而极为轻散,难以点化灵穴,若执着一地,时日久了,灵机便会用尽。
金道人这时自得一笑,言道:“当年祖师曾闻,有一位天外大德曾捉北冥玄龟镇压山门,却是得了启发,恰这浑洋之中有一头不知寿有多少万载巨鳖,此物四脚立于海底时,仰首之间,呼吸天风云气,一睡一醒,便去千载,若能养炼为我门中灵兽,镇压地陆,只每日引动灵机,就足够一门修士所用。”
张衍稍稍一思,便明白了其打算。
这等庞然巨物,一旦炼化气机,那所需灵机也是难以估量,要是百数人借此修行,那完全不在话下,同时还可使得这巨鳖不至坐大。
他敢断言,若能当真做成此事,不但人人受益,后世受用不尽,主导之人也必借以成道洞天。
他心下也是感叹,这位先贤目的恐怕非止于此,此等这先河一开,必引得后人群起效仿,未来开枝散叶,便可在这海上另成一派家数,万千载后,也不见得再会弱于陆上宗门。
第二百九十章 神木作巢不思危
张衍由这位先贤所为,不由思及自家身上,“行前人之所未行,开前人之所未开,而我所求之道,却不也是如此么?”
这一念升起,心下忽然似又有触动,只是待要细究竟,却份莫名之感又是转瞬即逝。
他冷静一思,知这当是机缘未至,便也不去强求,重把念头转了回来,言道:“贵派先祖此举,诚为良谋,若得以功成,万千载以降,亦必为后人称颂。”
金道人却是苦笑道:“可惜先祖当日欲行此事时,恰逢外敌找上门来,一番苦斗后,虽是将之击退,但自身也是受了不小损伤,只能在宫中休养,直至数百载后,到那转生之前,才匆匆找上门去,将那巨鳖击伤,临去时,命门人弟子定要完此夙愿,只叹万余载下来,后辈中至今无一人能修至先祖那般境地,着实愧对先人。”
张衍微微摇首,他方才来时,就已看得明白,此一门灵机,皆是自脚下这根大木上借来。
若说供养元婴真人倒是绰绰有余,可要出得洞天真人,那是绝无可能。无有此等修士,降伏那巨鳖可是不易。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宣照宫这些后辈果真一心以完祖师遗愿,却未必找不到法子。
但坏就坏在脚下这株巨木上,有了退路,众修自是安于现状,不会再去打生打死了。
他摇了摇头,问道:“金宫主,贫道见贵派脚下这棵巨木甚为奇异。未知可方便告知来历?”
金道人忙道:“无有不方便之处,此树是先祖当年以一宝物从一名天外修士手中换得,据说是自一株大椿神木上摘落下来,休要看这巨木眼下如此,落我先祖手中时,不过一根枝叶而已,这万余年下来,才有了这般身量。”
说完之后,他神色微动,唤过身边一名伺候婢女。关照道:“拿我金斧。去取一截高枝下来。”
那婢女遵命出去,不过半柱香,手中托着一只玉盘转了过来,盘中盛有一根株青枝。枝叶茁壮。生机极旺。
金道人命其把玉盘送到张衍跟前。拱手言道:“相见即是有缘,我这宣照宫与世隔绝,无有什么好物。也就这神木拿得出手,此便赠于道友。”
张衍略一沉吟,自袖中拿出一只玉匣来,摆在案上,笑道:“来而不往非是礼,我恩师乃丹道行家,此是他亲手炼造大小宝丹千余枚,各有奇效,今便赠与了道友。”
金道人闻听,不禁眼中放光。
他秉承古之修士一脉,有不少服食药丹提升功行的法门。
可海上纵然奇物珍宝不少,却因诸多丹方多需陆上草木,能为自家所用得极少,便是炼了出来,药力也很是也限,而今有了这些丹药,门下几名功行停滞的族人弟子却有望再往前行了。
他拱了拱手,道:“道友厚赠,金某便就收下了。”
他自忖这回是大大占了便宜,于是又加了一句,“不知道友可有什么需用之物,金某定尽力筹措。”
张衍未曾客气,笑道:“贵派往上溯源,乃是上古宗门,却不知可有蚀文流传?”
金道人听他所求,心下一松,笑道:“原来道友喜好此道,这却容易,我宣照宫有不少先祖所留蚀文简牍,我这便命人与道友取来。”
当下就吩咐下去了一句,等不多久,一名力士抬了一口大缸上来,金道人挥手命他退下,上前亲启了瓮盖,指着其中堆满的玉简,道:“道友可是满意?”
张衍看了一眼,讶道:“竟有这许多?”
金道人自得道:“这些蚀文,可是先祖当年自宗门库藏内携了出来的,还有些是先祖亲手所书。”
张衍神色一肃,稽首道:“这却是礼重了。”
金道人摇了摇头道:“蚀文一道,也需天资禀赋,我门中无有擅长此道者,放在我处只是蒙尘,还不如赠了道友。”
张衍一抖袖,将之收入进来。
金道人见他收下,这才把那些丹药取入袖中。
两人各得所需,皆大欢喜。
金道人道:“道友之师既是道丹宗师,想来在此道上浸淫也深,不妨在我处多留些时日,金某还要多多讨教。”
张衍道:“怕是不能久留,贫道还身负师门之托,过有几日,待我坐骑复了元气,便要启程。”
金道人想了一想,试着问道:“看道友所往方向,可是要去往那东莱洲么?”
张衍道:“正是,道长莫非去过此处?”
金道人摇头道:“金某为一宫之主,不得擅离此处,不过一师弟百余年前出外采集奇珍时,无意撞见过此洲,只是那时听得弟子在后唤了一声,于是回去接应,然等回头再望,却只见茫茫大海,不见那仙山影踪了。”
张衍微微一笑,东莱洲独离八洲之外,在上古不少传闻中本是一座海外仙山,因其漂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