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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岫弥身躯一震,睁眼撇去,方见那物,心下却是猛然一跳,似有一股跪伏下来叩拜的冲动,好似修为到家,强行压制下来,涩声问道:“此是何物?”
仓内侍嘿嘿一笑,道:“此乃龙君所留,曾为历代妖主之凭信,此物之贵重,想李掌门也是知晓,若尊驾应下先前之议,王上便可以此相赠。”
李岫弥能感应的到,这断角虽经有万余年,但竟然生机未断,也不知这班妖皇后裔用了何等手段,才传至如今。
按那典籍之上所载,他要入得洞天之境,首先寻一寄托之物,而这断角入手,或便可助他成就。
这一回他没有立刻拒绝,沉声道:“尊客不妨下去休息,容我思量一二。”
仓内侍立刻站起,道:“若李掌门想清楚了,只需知会在下一声,便可为尊驾解开其上禁制。”
说完,他躬身一礼,就从法坛之上下来,自有知客迎他到客馆之中休歇。
行步途中,他心中却是暗暗一阵得意,看情形他已然将这位李掌门说动了,其一旦同意下来,自己便可以妖主使者的身份留在其身边,看有无机会除去此人,如能做到,当是最妙,若是不能,可退而求其次,设法毙杀两个骊山弟子。
要是得手,李岫弥无论如何也要背上一个识人不明之罪。
溟沧派若是执意维护他,与骊山派必生出龃龉,若是将之放弃,那么玉霄派便可大胆下手,除去这一根暗刺。
此中最妙,便是事机败露后,也会让人误以为是北冥妖廷在背后指使,是想要使得李岫弥归附,这才用出这一计。那位张真人就是动怒,也只会去找姬望,而不会去寻玉霄派的麻烦。
此时山上,李岫弥凝注着那根断角,似有些拿捏不定,不过他并未迟疑太久,就道:“去把魏真人请来。”
魏子宏奉得张衍之名到此,这刻也是在小界之中修行,闻得有要事,立刻赶来,待坐下之后,李岫弥也并不隐瞒方才之事,如实告知于他,又问:“魏道友以为李某该如何做?
魏子宏拿起仓内侍所留之物,大笑两声,道:“这姬望也是大手笔,尤其这一根断角,更是不凡,我若看得不差,这里不但有那龙君精血,更有其一丝神意,可是真真好物。”
他将其放下了来,道:“这等好处送上门来,李道友可千万不能放过了。”
李岫弥叹道:“可收下此物,就要受妖廷封号,拜其为王。”
魏子宏冷笑道:“区区一个名号,虚位而已,又能如何?君不见蟒、鲤二部,远遁外海,对妖廷不理不睬,猿、蝠二部更是阳奉阴违,不怕姬氏当作一回事,道友便是接了,他也管束不到你。”
李岫弥道:“这几部多有洞天真人坐镇,自然不必理会妖廷,但李某现下功行未够,其若有后招埋伏,怕是反受其制,不得不虑。”
魏子宏忽然道:“李道友既把我唤来商议,想来看中这断角了,此物可助你修道?”
李岫弥点了点头。
魏子宏直视他面,道:“那便请李道友快些入得此境之中了,到时其便有所算计,又能拿你如何……”
李岫弥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想缓上一缓,看可否再寻一个稳妥之法,但被魏子宏这么一逼,知是无法后退了。
张衍将小界与他,助他开门立派,这恩情无论如何也当报答,哪怕此事再难,也当拼力去做。
想到此处,他神色一正,道:“好,我稍候我将此人召来,受其封号,只此事还不可外泄,需将那来使留在门中,方可无患。”
魏子宏摇头道:“此人自不能放走,但这事未必能瞒住,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李岫弥一想,点头道:“不错,若是妖廷有文章要做,只要人还在我处,便可大肆宣扬,的确是瞒不住的。只还有一事,是否要知会骊山派道友一声?”
这些时日来,除魏子宏相助之外,延重观能稳住局面,骊山派来得几名弟子也是功不可没,关键其背后还有玉陵真人,受封一事,若不言语一声,恐惹其误会。
魏子宏淡声道:“这事就有我去说,李掌门只消做好自家之事便好。”
第一百章 欲聚诸门补天缺
青天之上,不知名处,有一驾大舟在清气之中来回游荡,若由近处观去,可见内里海洲岛陆,云笼雾遮,奇峰秀谷,数不胜数,竟于方寸之中,藏得无尽风光。
而一座凌云绝峰之上,盘坐有一名面善老者,正是补天阁掌门谭定仙,其人须如流苏,眉垂至颊,道髻高结,此时他极目远眺,手中法诀连连变幻,似在似察辨天机。
忽然脚步声起,门中长老卜经宿行至他身后,见其眉宇之中笼有忧色,神情与平时截然不同,不觉问道:“掌门师兄?”
谭定仙收回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是师弟来了,近日灵机清正,利于修行,师弟莫要耽误了时辰。”
卜经宿看出他心中有事,不过这位掌门师兄做事规矩刻板,修行之时,从不会去谈论他事,他自忖也问不出什么来,自去择了一个峰头坐下,拿了一只宝壶在手,放在身躯之前,少顷,里间冒出缕缕青烟,待高过自家头顶三尺之时,竟泛出一丝丝淡紫之色,他目注过去,就其修持吐纳起来。
补天阁功行特异,借法宝之助,每日修行,只是吞吐灵穴之中最为清正的一口灵机,余下皆是不取。
这一运功,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两人先后退出坐定。
若在以往,卜经宿当是告退了,可他察觉到自家师兄似有话说,便就坐着未走。
沉默之中。日痕向西,渐落大地,不一会儿,夕照满天,染得彤云胜火。
谭定仙忽然叹了一声,道:“虽江山如画。美景未变,可近来山门飘游之间,却如裹泥沙,远不及先前了轻灵了。”
卜经宿不觉抬首,他下意识望了北方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语声沉闷道:“比之千余年前,吾辈中人又多了几个,清气不足用。自难浮我山门。”
补天阁山门与诸派不同,并无固定所在,皆祭炼于一幅阵图之内,随空漂游,可在天中遨游。
也正是因此,灵机流转之间只要稍有变化,门中之人便能察知。
灵机若多,清气满盈。则可如小舟浮水,轻掠而过。但若灵机不足,就是难以承托,好如湿衣罩身,涩滞沉重。
要是天地间灵机一绝,这阵图可难再飞遁,当场便会自天坠下。毁绝山门。
谭定仙并未计较卜经宿那躲躲闪闪之言,只道:“万余载前,天人不合,以至西洲遭劫,灵机断绝。只得迁往脚下这四洲之地,经一场惨烈厮杀,才坐稳此地。可若此处地界也是同样败坏,吾辈可就再无容身之地了。”
卜经宿小心问道:“那师兄意欲何为?”
谭定仙沉声道:“祖师开我补天阁一脉,就是令我监察这天地间气机流转,不使阴阳淆乱,天机被盗,今我见失合之处,自当拨乱反正。”
说到这里,他又加重语气道,“眼下玄魔两道罢战,已无他事,我欲邀诸派真人,再立定约。”
当日西洲修士东迁,待一举夺下四洲之地后,有一名德高望重的修士提出,未免日后东洲之地再蹈覆辙,诸派当守住此界灵机,不使侵夺过重。其话中之意,就是要设法限压后来洞天人数。
那时西洲修士先生内乱,又平魔荡妖,这数场场争斗下来,可谓死伤惨重,最后所剩之人,也是寥寥无几,念及这等惨烈局面,未免后辈重蹈覆辙,都是赞同此言。
还有数位大能合力祭炼出一座地德阵图,为其立一山门,号曰“补天”,以此监察天地间灵机变动。
不过当时天外修士却有异议,认为后辈之事,不当全由先人代为做主,故而议定,可每隔千年,聚议重签一次。
卜经宿叹了一声,道:“如今举世之中,以溟沧派看去最为势大,师兄此举,怕是会重得罪了秦掌门。”
谭定仙正声道:“九乃数之极,可溟沧派居然出得一十三位洞天真人,看其势头还未有止歇,那诸派若感威胁,群起效仿,只会使得局面崩坏,我为补天阁掌门,自当遏阻其势,此乃正道,又何惧之有?”
他侧首一看,见卜经宿面上有犹疑畏缩之态,顿时摇头,道:“师弟何作此态,溟沧派上代掌门秦清纲之时,也曾有过逾矩,不也在恩师手段之下退让了么?他老人家既能做得,我等身为弟子,也当秉承此志。”
卜经宿心下一阵苦笑,溟沧派那时情形可与眼下不同,其为平北冥洲妖部,不得不向玉霄借宝,而玉霄条件之一,就是要其签下契书,可以说是正好被抓住了软肋,不得已而为之。
然而时过境迁,溟沧派早无这等顾虑,恰好下来数百年又在重劫之中,要想逼其就范,可无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明白这位师兄为人,知晓他主意一定,就难作劝阻,只能顺意而为。他道:“可溟沧派势大,又素来与少清派走得极近,又如何说动?”
谭定仙道:“不妨,玉霄派与溟沧派素来不合,定不愿任其坐大,若能遏阻此势。想是乐见其成,而那冥泉宗,也不会坐视这等威胁,此回也可一齐拉上。”
“冥泉宗?”
卜经宿一想,点了点头,在护得当世安稳这一立场上,也就无所谓玄魔之争了,要是天地灵机败坏,冥泉宗也同样逃不过去,而魔宗六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拖上冥泉宗,也就等于把六宗一同拉拢过来,这股力量足以左右平衡了。
谭定仙道:“只要拉拢这二派,即便少清派当真立在溟沧派那处,我等也可不落下风,若再去游说余下诸派,就不难成事。”
卜经宿仔细想了一想,这么一来,倒确有可能成功。
似元阳、太昊、南华等派,想也同样不愿意看到大派强盛,这样他们愈发就无出头之日,就算不为此,为天地灵机着想,也不会持反对之意。
而有玉霄、冥泉两宗在前面出头,再有诸多小派在后面摇旗呐喊,就算少清、溟沧两派联手,也一样能压了下去。
他道:“那么当下之议,是先请玉霄出面,再去说动各派了?”
谭定仙道:“玉霄派处,可由我去,至于冥泉宗派及余下宗门,便需劳动师弟行走一回了。”
卜经宿惊道:“师兄乃一派之主,怎可轻动,还是由小弟代劳为好。”
谭定仙摇头道:“灵崖上人乃是前辈真师,辈高位尊,当年恩师也是借了其势才得以成事,今当由我亲自登门陈说厉害,方显诚意。”
见他主意已定,卜经宿也无法再劝,只得同意下来。
两人议毕之后,就用法宝遮蔽自身气机,各化遁光而出,至于这山门所在,虽无人坐镇,但其本为大阵,又在天上游走,也不必怕人觊觎。
卜经宿出来之后,本想立刻往冥泉宗一行,但玄魔两家争斗万载,他本能有所抗拒,不愿往那处去。想了一想,觉得骊山派却可先去拜访,玉陵真人几近飞升之境,乃是上辈人物,法力神通也是极高,又曾欠过补天阁一个人情,若能将她说动,借得其势,余下几家也是容易许多。
当下把遁光一转,往骊山派而来。
一日后,到得其山门之上,为怕惊动其中弟子,也不下来,只是在云头道:“玉陵真人可在,小侄卜经宿前来造访。”
补天阁上代掌门与玉陵真人同辈相交,那时他不过还是个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