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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突然淡淡道:“王爷,此事虽处处透着巧合,但是牵连甚广,又涉及到你的子嗣。那荷包固然是最重要的线索,也证明宁侧妃和寻侧妃跟这件事有关。依妾身看,还是慎重处理为好。既不可冤枉了两位侧妃,也不可轻易放纵了罪魁祸首。”王妃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忠义王也不好反驳。
“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
王妃想了想,“这事儿本该交由京兆尹调查,可是家丑不可外扬。依臣妾看,还是先将两位侧妃禁足,然后再根据荷包一事慢慢找出真相。”
凌汐涵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王妃,眼底浮现欣赏,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
忠义王沉默,凌汐晴眸光微动。
“父王,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女儿也赞同母亲的话”凌汐珍随后淡淡的说道。
“王爷”贾氏走上来,“妾身认为可行。”
凌汐云和凌汐宛以及陆氏相视一眼,而后齐声道:“父王(王爷),女儿(妾身)也赞成。”
忠义王眯了眯眼,忽而看向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凌汐涵,眸光一晃。
“涵儿,你认为呢?”
凌汐涵似笑非笑,“父王真的想听我的意见吗?”
“你且说来听听。”
凌汐涵嘴角一勾,眼眸冷冽诡谲的光色交错变幻,轻飘飘的突出一句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话。
“我认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她已经想到这其中的关键了,三位侧妃背后都有着雄厚的势力背景,这想必也是那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吧。既然如此,那么她何不就趁此机会揪出幕后主使?她再也不想做被人玩弄的棋子了,就从三位侧妃开始,她要主动出击,绝不给对方利用的机会。
皇后说的对,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权力与欲望交锋的世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既然已经被卷进其中,那么她就要做一颗自由的棋子。既然对方要用她这颗棋子,那么她就好好的让这颗棋子在这盘棋之中发挥她的效用。她要让对弈的两人知道,既然要将她卷入这盘棋,就要随时做好付出被棋子反噬的代价。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脸色巨变。
“你—”寻氏愤然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汐涵,刚才凌汐涵在王爷面前说了句公道话,她还以为她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没想到——
王妃也面有惊讶,凌汐晴、凌汐珍等人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暗处,两双眼睛盯着凌汐涵,都露出了同样的笑意。
忠义王面带笑意,语气轻松自在。
“那么涵儿的意思是?”
凌汐涵挑眉,语气陡然冷冽。
“赵侧妃大意,没有保护好父王的子嗣,罚俸三个月,禁足半年,并降为侍妾。宁侧妃和寻侧妃合谋害死父王未出世的孩子,人证物证俱在,其心肠歹毒令人发指,交由刑部定案判处,以正纲纪。”最后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震。
忠义王目露微讶,宁氏、寻氏脸色大变。
凌汐涵却又继续淡淡道:“宁侧妃和寻侧妃因妒生恨,才出了这些事。说到底,王妃身为当家主母,没有及时发现二人心思不轨,才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后果,乃是失察之罪。父王子嗣不保,也是王妃失德,应该禁闭三个月,交出主事之权。”
她目光微微扫过王妃霎时变白的脸色,微微一笑,轻声对着忠义王说道:“父王,你认为女儿的提议可好?”
“三妹,你?”凌汐晴震惊,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的将母亲也牵扯进这件事当中,而且偏偏让人无从反驳。她想,或许她以后要重新认识这个三妹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一个月以来她的所作所为比起今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原来,她一开始就隐藏了锋芒。
这样的她,还用得着她暗中保护吗?
她心中苦笑,现在她终于有几分明白了,为什么公子会对她这么特别。
凌汐珍皱眉,淡然的眸子波光流动。她抿着唇,脸部线条微冷。
忠义由最开始的惊讶到了然,而后淡淡道:“恩,涵儿说的很对,就这样做吧。来人,宁氏和寻氏不安分,谋害本王的孩子,现撤去侧妃尊位,交由刑部处理。赵氏大意失察,间接造成本王的孩子未出世便早亡,现降其位份,贬为妾室,并且罚俸半年,禁足一年。王妃管理内院不善,罚其禁足半年。交出主事之权。青香没有照顾好主子,致使赵氏滑胎,杖毙。”
凌汐晴目光微动,手指微微弯曲。父王察觉到什么了吗?
“日后王府的大小事务均有三小姐主持。”他说完就拂袖而去,再不管众人各异的脸色。
除了凌汐涵,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王爷这一番处罚比之凌汐涵的提议更严重。
“王爷”反应过来后的宁氏突然叫了一声,忠义王的步伐却未有停顿。见此,宁氏微微勾唇,幽幽道:“你不顾及多年情分,难道…你也不在乎皇后娘娘吗?”她这句话说得很轻,可是却让忠义王猛然停下了脚步。
宁氏嘴角上扬,眼中却闪过苦涩,果然—
片刻后,忠义王再次大步朝前离去,冷风中传来他冷漠坚定的声音。
“今日就算是皇后在此,本王依旧如是。”
宁氏嘴角的笑尚未绽开就僵硬在嘴角,看着忠义王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忽而笑了起来。
“原来,她在你心中…不过如是…呃”一束白色的光划过,准确的刺进她的胸口。血,一滴一滴落下。
“姐姐?”寻氏惊呼出声,所有人均是睁大了眸子看向看着前方,突然转过身的忠义王。他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正对着宁氏的胸口。眉峰冷冽无情,声音冷然森寒。
“你没资格提及他。”
宁氏看着他,忽而大笑出声。笑声冲破天际,惊起树上安静得鸟儿扑通飞掠天空。凄厉鸣叫,那声音似乎在配合着宁氏张扬悲哀的笑声,让人闻之心酸。
“哈哈哈…”宁氏大笑着,笑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凌绝殇,你好,你够狠。”她渐渐停止了笑声,唇边溢出鲜血,脸色苍白犹如风中摇曳挣扎的百合花,凄美悲伤。
她松开寻氏的手,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唇色苍白,却仍旧是一脸的倔强。她捂着流血的胸口,一步步…朝着忠义王走去。这条路明明那么短,在她脚下却是那么漫长。她慢慢的走着,每一步,都如同记忆的轮回,在她脑海里巡回放映。
初见,他意气风发,风姿绝俗。只一眼,她便再也忘不了,从此相思成疾。
再见,他已有了心爱之人,可那个女子不爱他,他黯然神伤。却不知,有一个人也早已为他失了心魂。
后来,她有幸入得王府,陪伴君侧,她欣喜若狂…
十五年,她在他身边整整十五年,却终究只是个替身。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惊觉,记忆的尽头,就如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他,冷漠,绝情!
从前那些恩爱甜蜜,那些风花雪月,那些耳鬓厮磨,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这个时候她才回想起来,他温柔眼眸的深处,是无尽的冰冷与孤独。
二十年了,她从一个少女到妇人,从天真无知到为情所苦。
可是,在他眼里,从未有过她的影子,从未有过。
到现在她才发现,她的一生,竟是如此的悲哀与苍凉。
她脚步虚浮,仍旧固执的朝着他走去。模糊间,她似乎又看见了,初次见到那个丰神玉朗的少年,对着她淡淡而笑,仿若明月之辉,朝霞之芒。那么耀眼,那么夺目…
她眼神逐渐痴迷,轻如蚊蚋的声音自口中溢出。
“殇…”
仿若雷击,忠义王浑身一震,平静无情的眸子霎时间惊涛骇浪。某个记忆深处的声音与之重叠,某个白色身影逐渐出现在他眼前。她容颜绝世,眉宇间永远有着化不开的忧郁和坚强。
此刻她正缓缓朝着他走来,她笑得那么美,那么纯真,那么动人…
恍惚间,只觉得眼前女子似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她。
“颜颜…”这时他才发现,怀中的女子并不是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心中微微苦涩。
宁氏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嘴角的笑在听到他口中下意识唤出的名字时更浓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你口中的‘颜颜’,不是我。”她笑中带泪,苍白的容颜仍旧美丽。
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轮廓,眼神渐渐痴迷。
“殇,可不可以告诉我,宁颜,可否在你心中有过一丝一毫的位置?你,可曾爱过我?不是她的替身,而是…单纯的…只爱宁颜。哪怕,只有那么片刻…有没有?”她声音轻柔,眼中浮现了水雾,期待又绝望的望着他。
忠义王一震,“你!”她竟然?
宁颜苦笑,“是,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心里有另外一个人。而我,只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她嘴唇颤抖,说出那个让那个她心痛的真相。
“王府那么多女人,你最宠爱我和紫苏,可是我知道…你对我们…只有宠,没有爱。不”她摇摇头,“应该是说,王府里所有的女人,你都不爱。你之所以待我更为特别…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名字…有一个‘颜’字。以及…我和她相似的坚强和倔强。对吗?”
忠义王缄默不语,此刻他才认真关注怀中的女子。这么多年,他发现他竟然没有认真看过她一次。除了,初见时她一身白衣,和记忆之中那个人儿重合…
他神色有些恍惚起来,宁颜咳嗽了两声,嘴边的鲜血越来越多。
“其实你不知道…”她笑,笑得苦涩,笑得悲哀。“我一点都不像她,我没有她的傲骨,没有她的坚决,没有她的忧郁…所以,你只会宠我,而不会爱我。”眼中水雾渐渐汇聚成了珍珠,慢慢从眼眶滑落,染湿了他青色的蟒袍。流进了他的心,他的心,忽然疼痛起来。
他看着怀中的女子,神色复杂,眼中的冰冷慢慢融化,流露出些许的怜惜。
“我一直在模仿她,模仿她说话的语气,模仿她的穿着打扮…可是无论我怎么模仿,终究不是她…其实,其实我真的好讨厌去模仿她,好讨厌做一个影子。”她紧紧抓着忠义王的衣领,眸色痛苦而悲哀,无奈而自嘲。
“你告诉我。”她忍住胸口翻涌的血潮,凑近他,喘息的说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动心?”
有树叶飘落,落在了她的发丝上。他蓦然发现,从何时起,她耳鬓的发丝,竟然有了灰白色?
他久久不语,宁颜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下去。她自嘲一笑:“瞧我,真傻!明明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她闭了闭眼,眼泪自眼角滑落。
再次睁开逐渐涣散的眸子,她轻笑:“那么,平王妃呢?她…在你眼里算什么?”
远处,凌汐涵眼眸微动,定定的看着忠义王,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忠义王似有所觉,看向站在风中的凌汐涵,衣袂飘飘,眉目如画,清冷如霜。
他蓦然笑了,笑容中藏着几分苦涩,几分认真。
“她…是我的妻子。”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是‘妻子’,而不是‘王妃’。
远处,忠义王妃捏紧了拳头,眼眸霎那间的幽暗。
宁颜扬唇,似讥似讽,又似悲似哀。
“为什么不是爱人呢?”
忠义王一怔,却没有说话。
“冷…好冷。”宁颜已经快到极限,她半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