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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依走了以后,夏堇匆匆进来,神色间露出几分惶恐,“姑娘,千依姑娘怎么会自己去了厨房刷碗?这些事……”
“不用管她。”荀久摆摆手,“也让柳妈妈不必阻拦,她心情不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夏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暗自想着莫非是千依做错了什么事被自家姑娘罚?
可转念一想,自家姑娘似乎从来不会因为小事而处罚任何人的。
带着满脸的疑惑,夏堇在荀久的挥手下退了出来。
荀久侧躺在小榻上,却没心思刺绣,脑海里全是季府的事情,她很好奇,大司马究竟留下了什么遗嘱,竟然不交给儿子儿媳,要交给管家,非要等季黎明回来才能拆开。
外面天气寒凉,屋里暖意融融,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荀久没想多久就觉得一阵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之后拉上薄衾盖在身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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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澹台惜颜在家主的安排下穿上了专属于灵女的庄重服饰进入圣灵大殿,一系列的祭祀流程之后,她终于得以回房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跟随家主去往设宴的芙蕖殿。
早有内侍去缀锦殿通知了扶笙和季黎明。
澹台惜颜进去的时候,这二人已经在席位上坐下。
笑着过去同扶笙打了个招呼之后,澹台惜颜转过身,见到季黎明面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明小子,你这是怎么了?”
季黎明勉强扯出一丝笑,“伯母,我就是突然觉得全身不舒服,直冒冷汗,许是不适应灵山这种气候,过会儿就好了。”
澹台惜颜眯眼看了看季黎明,道:“都全身冒冷汗了还说没事儿?我看你应是方才在寒池被冻坏了。”
她说着,便施施然走到季黎明旁侧,“伸出手腕来,我给你看看。”
季黎明此刻唇线苍白,全身无力,也没精神反驳澹台惜颜,只得依言将腕脉搭在桌子边缘。
澹台惜颜伸出指腹轻轻扣上去,尔后收回来,轻叹一声,“我果然没说错,你是因为在寒池的时候被冻伤了,你们两个小子也真是任性,那是千年寒池,‘千年’两个字,你们以为是说着玩的?若非你们二人内功高深,早就被冻坏了。一般人莫说进入寒池宫殿,就连站在千绝峰上都会被活活冻死。”
“伯母,我没事。”季黎明虚弱地摇摇头。
澹台惜颜点了点季黎明的脑袋,嗔怪道:“都这样的还说没事,今日的接风宴你就别参与了,我让人带你下去好好睡上一觉,等你什么时候好了,我们再启程也不迟。”
“我真没事。”季黎明还在坚持。
其实在寒池的时候,他真没觉得有多冷,之前在缀锦殿也是睡得好好的,一觉到了开宴,可是进入芙蕖殿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心烦意乱,不多时便后背冒冷汗,紧接着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让你去休息你便好好休息。”澹台惜颜微微蹙眉,“你若是不听话让病情严重了,可就耽误我回燕京看望儿媳的时间了。”
听到这里,季黎明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勉强扯了扯嘴角,“既然这样,那我便听伯母的。”
“这就对了。”澹台惜颜莞尔一笑,“你放心,你这个症状不过是寻常的伤风受寒而已,待会儿我会让人给你煎药,你好好睡上一觉,等醒来就好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我也让人给你送过去,至于接风宴,这就是个形式而已,在不在场无所谓。”
“多谢伯母。”季黎明被芙蕖殿中侍女搀扶起来的时候,眼神虚弱地看着澹台惜颜,“那我这就先告退了。”
“去吧!”澹台惜颜笑着摆摆手,让人取来笔墨开了个方子拿下去以后才在扶笙旁侧坐下。
族长和长老们还在千绝峰上没下来,如今芙蕖殿内也只有澹台惜颜和扶笙母子二人。
短叹了一声,澹台惜颜道:“你说这小子,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病倒?”
扶笙好笑地道:“季黎明不是巫族人,没有那么多的修为护体,能进寒池出来再坚持这么长时间才发作,证明他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
“这倒是。”澹台惜颜赞同地点点头,“只不过这样一来,我想早些见到儿媳,只怕是有的盼了。”
“娘。”扶笙忍俊不禁,“久久就在那里,她又不会跑,你早晚都能看到,早一天晚一天有那么重要么?”
“你这小子,有了娘就忘了媳妇儿!”澹台惜颜伸出食指点了点扶笙的脑袋,“你敢老实告诉娘,来到灵山这么久,你就不想她?”
扶笙淡淡一笑,“不想。”
“真是个没良心的!”澹台惜颜低嗤,“你若敢学你那个不要脸的爹,我肯定替那姑娘打断你的腿!”
澹台惜颜嘴上虽然如此说,心中却再明白不过自己这个儿子自小就是个注重情义的,从小的环境造就了他冷清的性子,也注定他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可一旦爱上了,必定会倾尽所有的全心全意对待那个人。
扶笙见澹台惜颜提起先帝时并没有满脸愤怒或者是几欲杀人的情绪,便知晓娘在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后,早就把那些事情看开了。
娘说得对,她有他和青璇就够了。
思及此,扶笙轻笑,“娘要是打断我的腿,久久还不得伤心死。”
“你呀……”澹台惜颜哭笑不得,“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想必那姑娘在口头上吃过不少亏吧?”
扶笙但笑不语。
澹台惜颜一看便知自己猜对了,嘴角微微抽了抽,暗想着自己这么个豁达爽朗的性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毒舌的儿子来?
敛了情绪,澹台惜颜又道:“听你们说起,那姑娘应该是个世无其二的女子,否则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动你了,既然这么完美,那身边觊觎的人肯定不少,你这臭小子竟然还不知道着急,万一真同你外公所说,等你回去后她便被人拐跑了,到时候看你上哪儿哭去。”
扶笙挑眉,“拐回来便是。”
澹台惜颜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挺有自信。”
扶笙道:“自然是信她不会背叛我。”
澹台惜颜委实好奇儿媳的模样,但眼下还在灵山,急也急不来,只得先喝口茶压下心头那一丝浮动。
抬眼看了看外面,族长他们仍旧没有下来。
澹台惜颜不由得好奇,“怪了,爹今日怎么这么慢,莫非是那两个孩子没能救活?”
扶笙眼眸缩了缩,迅速站起身就往外走,嘴里道:“娘,要不,我们一起再回千绝峰去看看,我有些不放心。”
澹台惜颜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索性站起身来跟着扶笙往外面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刚行至千绝峰脚下,就见到长老们陆陆续续飘落下来,大长老抱着昏迷不醒的羽义,族长抱着昏迷不醒的阿紫。
扶笙心思浮动,忙上前问:“外公,他们二人如何了?”
族长面色凝重,一时也没有过多解释,吩咐三长老,“快去安排房间!”
三长老匆匆去了。
澹台惜颜一见澹台镜面色不对劲,心中也跟着忐忑起来,但她心知眼下不是问情况的时候,只得拍了拍扶笙的肩膀,母子俩跟着族长快速去了三长老安排好的房间。
将羽义和阿紫各自放在一张小榻上,族长才转过身来,挥手屏退几位长老,又看向澹台惜颜,“惜颜,你快给这两个孩子把把脉。”
澹台惜颜片刻不敢耽误,迅速上前去探脉,两人的脉相都看完以后深深皱了眉。
扶笙面色焦急,“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澹台惜颜摇摇头,“我学习巫术与医术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相,分明没有了脉搏却还气若游丝,说白了,就是阿紫原本已经死了,可魂魄却被一种东西牢牢拴在体内不让它出去,那种东西……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说它强大吧,确实挺强,因为它让已经死透了的羽义也同阿紫一样被拴住魂魄,处于生死边界。可仔细一想,这东西似乎也只能让他们两个吊住最后一口气,并无其他作用。”
澹台惜颜说完,疑惑地看向澹台镜,“对了,爹,您见识广,知不知道阿紫体内有什么东西?”
“暂时没看出来。”澹台镜摇摇头,“我之前在娑罗台的时候,隔着精石门便感觉到外面有人的气息很不对劲,出来以后才发现竟然是这个叫做阿紫的女娃儿,我担心会生出什么变故,索性将他们二人一齐推下了寒池。”
扶笙这时才明白过来外公之所以要把他们两个推下寒池是因为察觉到了阿紫身上的气息很不对劲。
默然一瞬,扶笙问:“外公从何得知阿紫身上的气息不对劲?”
澹台镜捻了捻须,道:“这个女娃儿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灵山之气相抵触的气息,如若不是我及时将她推下寒池,她肯定早就因为承受不住两股气息的交击暴毙而亡。”
扶笙皱了皱眉,“阿紫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我知道她后背上有个月形胎记。”
“月形胎记?!”澹台惜颜惊了一惊,尔后逐渐平静下来,对着扶笙和澹台镜摆摆手,“儿子,爹,你们俩先出去,我帮阿紫看一看,她后背上是怎么回事。”
扶笙深深看了阿紫一眼,跟随着澹台镜走了出去。
澹台惜颜关上门,转过来轻轻剥落阿紫身上已经被族长用内力烘干的衣服,果然见到阿紫后背上有一个弯月形胎记,且弯月中间的颜色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变成浅紫色。
心中骇然,澹台惜颜重新替阿紫穿上衣服,打开门时,澹台镜和扶笙都还站在外面,两人齐声问:“如何?”
澹台惜颜面色凝重,“阿紫后背上的印记是花魂。”
扶笙不解,“何为花魂?”
澹台惜颜解释道:“这是一种契约方式,代表着阿紫曾经与人定下过生生世世的契约,无论她如何轮回,身上的印记始终犹存,只要契约她的主人出现,花魂印记便会加深,最终引导她找到那个主人,这种契约,只要主人不出事,她便不会死,即便性命垂危,也会在最后一刻被花魂保住一口气。”
扶笙默然。
阿紫的主人,难道不是郁银宸?
澹台惜颜看着扶笙,“你方才说阿紫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是因为她被人用特殊手法封了记忆,花魂也跟着被封印了,但好在花魂没有完全被封死,在寒池里面的时候及时苏醒过来保住了阿紫,也顺便保住了羽义。”
扶笙眉头微皱,“这么说来,这一世的阿紫还没有找到她真正的主人?”
“可以这么说。”澹台惜颜点点头,“不过浅紫色的花魂可不多见啊,也不知道是什么花。”
扶笙不再说话了,他如今脑海里想的是之前在缀锦殿休息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竟然梦到幻境里的南岷国,他看到一座叫做邀月宫的宫殿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映红半边天,宫殿中心的白玉石台上,摆放着女王凤息的遗体。他还看到整个南岷国的国花蓝花楹在邀月宫失火之后于瞬息之间全部凋零,草木皆枯,整个国家顷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荒凉。
国破,不过一夕之间。
扶笙原本还想看看女王口中的“扶言之”最后有没有带着援军赶到王宫,可梦到这里就已经醒了,具体细节也忘了个七七八八,只觉得举国上下的蓝花楹在顷刻之间全部凋零的画面极为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