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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死了,沈洁会怎样?
呵呵,顾不了那么多了。
徐辉祖的眉头也皱了皱,他是在担心我吗?或者,他只是担心燕王妃会不会连累到他。毕竟我在徐家只是个义子,而连累到燕王而累及燕王妃的话,才会触动徐家的利益。
蓝玉的表情最为丰富,他一定认为我会否认,然后就会提供大量的证据驳斥我,说我说的是谎话,欺君之罪的帽子就给我带的结结实实地扣上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我承认了,所以他很诧异,然而他可没有朱元璋那份喜怒哀乐不显于形的功力,这份诧异很清楚地写在他的脸上,朱隶也就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接着,蓝玉又得意地笑了,承认了,还是欺君之罪,小子,你跑不了了。
“哦?是爱卿去招降的,朕听说招降的过程很精彩,就劳烦爱卿再讲一遍。”朱元璋淡淡地说。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讲就讲,那是老子的看家本事,不相信吸引不了你。
于是朱隶再一次发挥他的超级特长,眉飞色舞、吐沫横飞,惟妙惟肖将当时的场面重述一遍,当然苏蕊那段省略了,将宣扬燕王果敢英明的话巧妙地转移到了朱元璋身上。
刚开始时众人的表情还很木讷,但很快就被朱隶吸引,徐增寿忘了紧张,徐辉祖忘了保持一直漠然的神态,就连蓝玉也忘了自己是与朱隶对立的,精彩处居然还叫了两声好,其实蓝玉真不是个有心机的人,他这个人,其实就是个粗人。
朱元璋手里的茶杯端了半天了,居然忘了喝。
朱隶一直偷偷观察着朱元璋,见朱元璋终于露出关注的神态,心中暗笑,再怎么装你也是个人,不是神,喜怒哀乐你还是有的,在你放松的时候,还是会显露出来。
在一旁伺候的内侍也被吸引了,当讲到钻石指环巧断茶杯时,朱隶的目光四处一转,立刻有内侍用托盘托了一个茶杯上来,朱隶心知那是皇上平时用的茶杯,故意当做不知道,边说话边熟练地用戒指划断杯口,然后轻轻一掌,断下来的杯环自然不会飞向皇上,而是飞向了听傻了的蓝玉,蓝玉被杯环一惊,才恍然想起自己的立场。
朱隶的演说也在杯环清脆的落地声中结束。
朱元璋又悠然的喝了口茶,却诧然发现杯中的茶已经凉了。
轻咳一声,一旁的内侍忙换上一杯新茶。
“既然是爱卿前去招降,为何燕王上奏折时只字未提爱卿的名字。”朱元璋的口气仍然平淡,却把老四换成了燕王,紧张的气氛瞬间笼罩了大殿,不管朱隶的故事讲得多精彩,这个问题能回答得能让皇上满意,才算从鬼门关中爬了回来。
“启禀陛下,原因只有一个,观童是蒙古族人。”这是朱隶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了。
“观童是蒙古族人,这个朕知道,蓝爱卿也知道吧,当年蓝爱卿与冯胜招降了纳哈出,观童是纳哈出的手下。”
蓝玉当然知道,当时他与纳哈出一言不和,差点打起来,是冯胜派观童从中调停的。原因就是观童是蒙古人,会说蒙古语。
“但朕不明白,战报上只说观童一个人招降乃儿不花,这跟观童是蒙古人有什么关系?”
“回禀陛下,燕王和末将都认为,大明如何对待归降的蒙古将士,他们在大明所受到的待遇如何,降将本身最有说服力,一个降将愿意去招降,最能形象地说明我大明对待蒙古人的政策。因此燕王和末将决定战报上只写明观童,而不写末将,让大家都认为是蒙古人招降了蒙古人,蒙古人被招降后能受到如此高的待遇和信任,这样的事情如果在蒙古人中间传诵,会动摇他们的军心,使他们更容易被招降,这样不仅可以降低我大明将士的伤亡,更能招纳一些劳动力,为我们开垦荒地,增加国力。”朱隶一顿又加了一句:“燕王为陛下分忧之心,天地可召。”
佩服一下自己吧,这种荒谬的理由都能想得出来,但这也是极限了,再想不出来更站得住脚的理由。
朱隶结束了发言,安静地等待着判决。
徐辉祖心中再次生出钦佩之意,这样的人如能为我所用,真是千军不换。
蓝玉也听傻了,明知道这是个借口,却找不出驳斥理由,这真是最好的理由了,你能说燕王不是这样想的吗?
徐增寿进大殿后头一次真正松了口气,他现在明白,无论谁想杀朱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朱元璋良久没有说话,当年起兵打天下时,刘伯温、常遇春、徐达、汤和、李文忠,这些人都是不世英才,当时投奔到他的手下,他有一种强烈的爱才冲动,事隔几十年的今天,他又有了惜才的冲动。
如果这个人能辅佐太子,就是再好不过得了,可惜他是老四的人。
“爱卿,你可愿意留在南京,辅佐太子?”
丫的,还有完没完了?朱隶心中暗骂,我若答应,你会认为我今天能离开燕王,明天就能离开太子,这样立场不坚定的人,留之无用。
我若不答应,你会认为我只对燕王衷心,不对太子衷心,若我有异心,对太子必然不利,还是不能留。
我今天真的很难过这道鬼门关了。
第044章 出色的人不好当
第044章出色的人不好当
坦然地面对朱元璋犀利的目光,朱隶从容答道:“启禀陛下,莫将认为,效忠燕王就是效忠太子,就是效忠陛下,效忠我们大明朝,末将与燕王为陛下和太子镇守边关,让陛下和太子能够放心的发展农业,增强国力,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同末将留在南京,是一样的。”
朱元璋再次凝视着朱隶,朱隶目光清澈,神态轻松。
这真是个人才,就这份从容大度,年轻一代中绝无仅有,杀了他太可惜了,但留着他,会成为太子的障碍吗?看得出他是个善良的人,肯为太子祈福,可他效忠的是老四啊,如果老四有异心……
“启禀万岁,皇孙朱允炆在殿外求见。”
“宣。”
“宣皇孙朱允炆谨身殿见驾。”
“孙儿朱允炆给皇爷爷请安,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允炆平身,找皇爷爷什么事。”
所谓“隔代亲”真是不分身份地位,朱元璋看朱允炆的眼神,哪有还有刚才的威严,整个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皇爷爷,允炆不是来找你的,允炆是奉了父王的命,来找小四舅的。”朱允炆站起来,走到朱元璋的身后,熟练地给他敲着后背,看来朱允炆每次来,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朱元璋很享受地问:“小四舅?谁是你的小四舅?”
“朱隶朱将军。”
朱元璋一愣,转过身看着朱允炆:“朱爱卿何时成了你的小四舅了?”
朱允炆将朱元璋身体搬回去,继续给他敲着后背:“父王说,徐老夫人已经收了朱将军做义子,就是允炆四婶婶的弟弟了,所以,应该礼貌些叫朱将军小四舅。”
“原来朱爱卿已被弟妹收为义子,徐爱卿,恭喜你们徐家收了一个出色的儿子,徐老弟在天有灵,一定也很欣慰。”朱元璋看上去颇为动情。
朱隶暗暗出了口气,他知道皇上不会杀他了,至少暂时不会了。
徐老夫人收自己做义子事情,皇上必然早已知道,这个时候又是弟妹又是老弟的叫,卖足了徐家的面子,自然也不会杀自己了,还是太子了解他的父亲,几句话就将自己救了下来。
但太子也不白救,一个称呼,已将朱允炆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谢陛下,家母也为能收小四弟这样的人才做义子深感欣慰。”徐辉祖恭恭敬敬地回答。
“朱爱卿,既然标儿找你,爱卿随允炆去吧,标儿最近身体不好,爱卿多开解些。”
“是,陛下。”
“朕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朱元璋挥挥手。
朱隶等一群人趴在地上,叩首道:“微臣(末将)等告退。”然后起来弓着身子退出大门。活像一群傀儡。
朱隶认为叩首是最无聊的礼节了,表面上付出了极大的尊敬,肚子里却不知道骂出了多少脏话,就像他现在这样。
出了大殿,朱隶对蓝玉微微一笑,同徐增寿,朱允炆一起快步先走了。
我不会对你横眉冷对,但我也不会忘记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蓝玉,我跟你的账慢慢算。
朱隶没想到,朱元璋并没有给他机会跟蓝玉算账,并不是朱元璋护着蓝玉,而是朱元璋“亲手”杀了蓝玉。
一年以后,蓝玉案成了明初继胡惟庸案后的第二大案,因蓝玉案而死的人达到一万五千余人,蓝玉因谋反罪被杀,剥皮实草,传示各地。这是后话。
出了皇城,朱隶才算真正地松口气,进出皇宫不到一个时辰,可对于朱隶来说,从鬼门关那里转了好几个来回,说胜过几次人生悬了点,胜过一个世纪真差不多。
要说常伴君王的人命短,都这么浪费了。
“多谢太子搭救之恩。”朱隶对着朱允炆鞠了一躬。
朱允炆做势还礼:“小四舅不必施礼,你是允炆的长辈,该允炆给你施礼。”
朱隶吓了一跳,哪敢让未来的皇帝给自己施礼,忙拦住:“皇孙是皇家的人,末将那受得起。”
徐增寿在一旁道:“允炆和徐家很熟了,平时我们也没有把他当皇孙,小四现在成了允炆的舅舅,大家都不要再客气了。允炆,太子病情可有好转?”
朱允炆脸色一暗,缓缓地摇摇头。
“那还等什么,既然太子找小四,我们赶紧去吧。”徐增寿转身就要上马车,朱隶伸手一拦:“等等。”
“皇孙,我们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再到府上道谢。”
徐增寿和朱允炆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但两个人的惊诧却各不相同。
徐增寿奇怪明明太子朱标传朱隶,朱隶怎么能不去,太子可是储君,就不是太子,随便一个皇亲国戚传他他也得去,人家可是皇家人。
朱允炆奇怪朱隶怎么知道父王找他只是为了把他从皇爷爷那里弄出来。
其实太子自从见过朱隶和沈洁后,一直让人关注着他们的情况,徐增寿把昏迷中的朱隶和沈洁从山上带回来,派人去太医院请御医,太子得知消息,特意吩咐让给自己看病的纪御医出诊。此次皇上召朱隶进宫,太子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假托要见朱隶让朱允炆把朱隶弄出来,并不只是太子一个人的注意。
朱允炆钦佩地看着朱隶:“小四舅怎么猜到父王并不是真的找你?”
朱隶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如果太子真有事找我,你朱允炆就不会有闲心跟我站在这里说半天话了。
回到中山王府,朱隶直接到了燕王妃的住处,将今天大殿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燕王妃,请燕王妃休书一封,火速报于燕王知道,今天大殿上的话都是朱隶临时编的,若不与燕王互相说好,一旦穿帮,可不是小罪。
徐增寿一直陪在朱隶身旁,看着朱隶一件一件地跟燕王妃交代,惊愕的嘴半天合不上。
在大殿上,他还以为那些理由都是真的,没想到全是朱隶临时编派,这份急才,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拿着燕王妃写好的信,朱隶郑重地交给徐增寿:“四哥,这封信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定要尽快送到燕王的手中,千万小心蓝玉截信,他今天在大殿上没有摆平我,心中一定不服气,这事还没有完。你最好多派几路人马,让蓝玉摸不着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