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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温热的东西从上头跌落,吧嗒吧嗒落在林慕白的手背上,长长的羽睫瞬时抖动起来。她破开沉重的眼皮,惊愕的发觉手背处刺目的嫣红,终于抬头迎上那双泛泪的眼睛。
她看清了那张精致的脸,有血从容盈的口中不断匍出,他使劲的往下咽,好像潜意识里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可鲜血的浓烈超过了他的预想,血还是止不住的落在了她身上。
他的呼吸很急,浑然不似习武之人的平稳有序,带着一种害怕失去的火急火燎。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却足以令人动容。
痴傻之人,也有执着之情,只是不知如何表达罢了!
“殿下?”五月开门回头之际,顿时瞪大了眸子。
可容盈不管不顾,压根不理睬任何人,眼里心里都只有怀中的林慕白。进门的那一瞬,房门砰然关闭,将所有人都拦在了外头。
“慕白?”夜凌云想冲进去,奈何明恒与五月持剑拦在门口。
容哲修双手负后,小小年纪,眉目无温。
扫一眼围将上来的夜家庄家奴,更是毫无惧色,“我爹在救人,识相的都给我滚。或者,踏着我这两个家奴的尸体过去。”他瞧着面色发白的夜凌云,笑得更加冷了三分,“夜庄主热情好客,我这厢感激不尽。不过也要奉劝一句,莫逼人太甚。”
夜凌云凝力掌心,蓄势待发。
明恒嗤笑两声,“夜庄主口口声声喜欢林大夫,但方才出掌,浑然没有收掌的迹象。咱家爷虽然也击中了林大夫,却拼死收力,宁可被自己的掌力反噬,也不肯伤林大夫分毫。相比之下,夜庄主是不是该检讨,白费这些年的嘴上恩爱。关键时刻,取人性命的,不还是你吗?”
音落,夜凌云哑然失语。
明恒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当时只想与对方一决高低,所以来不及收掌。而容盈却在关键时刻,不顾生死拼力收掌,以至被本身掌力反噬,伤的不轻。
夜凌云抬手,所有家奴快速撤离。知晓理亏,只得静坐院中,等着房中人的消息。
房中。
容盈始终抱着林慕白,抱得生紧,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背后挨了夜凌云一掌,如今更是疼的厉害。不多时便有一股暖流,慢慢的穿透脊背,烙印着属于他的温度,传入她的身体,快速蔓延全身。
像是着了魔一般,她抬手拭去他唇边的血,望着染红自己指尖的——他的血,突感鼻子莫名的酸涩。不是没被感动过,也不是没见过别人为她死,只怪此刻太安静,安静得她只能听见自己与他的心跳,在胸腔里一起跃动。一声声,敲击着灵魂深处的空白。
容盈抱着她,颤抖得比她还厉害,他将自己的脸,死命的紧贴在她额头,仿佛要把她揉碎了,与他融为一体才能作罢!那样的没有安全感,那样的渴望她在身边。
林慕白苦笑:原来那个馥儿,对他而言,竟是如此重要。重要得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甚至比当年的暗香还要执念难消。
伸手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她看见容盈笑了,像个孩子般笑得很干净,若澄澈的溪水,不经意的便从心上流了过去。她想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摁住,让她的掌心尽情贴着他的面颊。
他舍不得她松手,舍不得她把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掌心的温度,喜欢她就这样躺在他怀里。
即便他表达不了什么,即便他只是下意识的去做这一切。
也够了!
容哲修推门进来的时候,容盈依旧抱着林慕白坐在床前,就像抱着此生珍宝,死也不肯撒手。他定定的站在床前,望着紧拥的两人没有做声。
暗香张了张嘴,没能喊出声来。
唯有身后的夜凌云,神色竟有些难言的悲喜交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脸上、在心上滋长。深吸一口气,夜凌云上前一步,柔声轻唤,“慕白?”
娇眉微蹙,林慕白微微开眼,陡见房中众人,心头吃了一惊。再看自己与容盈暧昧不明的姿势,脸上禁不住红了少许,若三月桃花,开在眉眼之间。
瞳仁微缩,眸色微转,林慕白望一眼神色焦灼的夜凌云,镇定心神开口,“我没事。”说着推开容盈的手,端正身子坐在容盈膝上,淡然如常,“你不必内疚,我不是为了救你,你也不是刻意伤我。庄主请回!”言简意赅,仿佛对着他,多说一字都是累赘。
夜凌云将视线停留在、死死圈紧林慕白的容盈身上,容盈空洞洞的眼睛里,除了她还是她,舍不得将注意力,分给在场的任何人。清浅的吐出一口气,夜凌云苦笑,“我那儿有上好的养元丹,马上让人送过来。就算你不要,容公子也需要疗伤。”
语罢,夜凌云黯然转身。
门口,站着面色青白的林婉言,狠狠瞪着被容盈抱在怀中的林慕白。
☆、第33章 难道是她杀的?
四目相对,林慕白淡然自若,林婉言恨意阑珊。
夜凌云皱眉望着门口的林婉言,声音陡沉,“跟我来。”
林婉言狠狠瞪了林慕白一眼,敛眸随夜凌云离开。
“看热闹的,永远都不嫌多。”容哲修不紧不慢,话里话外尖酸刻薄,“真可惜,我爹没能一掌打死你,若是这样,还能疯得更彻底一些,你就满意了。”
林慕白挣扎了良久,终于挣开容盈的怀抱,站起身来。脊背上还有些疼,却不似方才的疼痛入骨,她知道是容盈救了自己。
“我说过,我欠林家一条命,如今还清了。”林慕白走到案前坐定,暗香慌忙倒了一杯水递上。
“师父?”暗香仔细的打量林慕白,“你的伤怎样?我看你都吐血了,你——”
“我没什么事。”林慕白浅浅低叹,“挨了一掌罢了。”
容哲修勾唇,邪邪的笑着,凑到了林慕白跟前,“是啊,挨了自己丈夫一掌,打是情骂是爱。可若挨上我爹一掌,我估计阎王爷都得爱上你。”
“小小年纪,如此刻薄,也不怕将来无心可待?”林慕白抿一口清茶,淡然瞧着他。
“我爹为了你,被自己的掌力反噬,你是不是该为他做点什么?”容哲修笑得凉凉的。
她就知道,这小鬼心里贼得很,肯定会有所要求。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可能白白吃亏。容哲修,打定了主意要让她留在容盈身边,算起来也是用心良苦。
“我说到做到,你放心就是。抵达云中城之前,我不会丢下你爹不管。”林慕白瞥了他一眼。
闻言,容哲修满意的点头,收了视线把玩着案上的杯盏,“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顿了顿,“我不介意你当我的姨娘,你又在纠结什么?”
“我可要不起,这么聪明的继子。”林慕白轻缓低语,学他的模样,勾唇邪笑。
却让身边众人,皆是仲怔片刻。
两人看似毫无血缘关系,偏生得,这一笑如此神似。眉眼微挑,唇角微扬,连眼睛里的东西,都是如此的相似至极。
两人,算是较上劲了。
“我有的是时间。”容哲修只得作罢。
林慕白吐出一口气,“我有的是耐性。”
容哲修起身,“明恒五月,看看我爹的伤势如何,他若有损伤——”明亮的眸子,陡然凝成一条线,“我必要夜凌云加倍偿还。”
音落,负手而去。
容盈不肯走,最后是五月和明恒哄着回去的。
等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林慕白和暗香,四下终于安静下来。
暗香快速关上房门,“师父,你要不开张方子,我给你抓点药。夜庄主的功夫那么高,挨了他一掌必定不可小觑。你要是伤着肺腑,可是了不得。”
“殿下为我疗过伤,我现在体内气血运行有序,大概不会有事。”林慕白从袖中取出一张染血的纸条,缓缓打开,上头只写着一个“高”字。
“这是什么?”暗香不解。
“从高渐手中偷偷取下的,也不知是何用意。到底是凶手所为,还是高渐自己的意思,便不得而知了。”林慕白将纸条放在桌案上,细细的打量,“还有,我闻过高渐桌上的酒,酒中下了醉三,也不知高渐是想自己喝,还是为他人准备。”
暗香坐定,“师父的意思是,这高渐很有可能是想自尽,可还没等到他自饮毒酒,就已经被人杀了。”
林慕白娇眉微蹙,“是有这样的意思,但也可能这杯酒是为凶手准备的,凶手发现了毒酒的秘密,所以一怒之下杀了高渐。”
“那就应该是如意班内部的人。”暗香嘟哝着嘴,“可是师父,咱无凭无据,就一张纸条,一杯毒酒,实在没辙。何况那个知府大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分明是他杀,愣是给打成了自尽。咱要是去翻案,就会惹上知府大人。这是邯阳城,是知府大人的地盘,到时候肯定咱们吃亏。”
林慕白点了头,“对了,高渐的尸体如今怎么处置?”
“被安置在西边那间空房子里,说是等夜庄主和如意班商量好了赔偿事宜,再行安葬。听说那如意班的班主狮子大开口,要夜庄主不少银子呢!连死人的钱都赚,也不怕遭报应。”暗香如是说道,转而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师父,你不会又想——”
林慕白低头呷一口清茶,眉目间凝了少许微恙与担虑,“我总觉得,这事不会就此终结。”
语罢,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张纸条。这“高”是什么意思呢?是因为高渐姓“高”还是说,凶手是个比较高的人?抑或——种种猜疑,似乎都有可能。
她虽好奇,但也不至于大咧咧的插手这些事,闹不好是要出事的。
休息了一会,林慕白还是决定去看看容盈的伤,方才容哲修说了,容盈被掌力反噬,又因为要救她而未能及时诊治。
夜凌云刻意将容盈的房间安排得很远,绕过九曲廊桥,林慕白远远的便看见了站在花园里的夜凌云和林婉言。在夜凌云给都一记响亮耳光过后,林婉言摔倒在地,半晌没能爬起来。
“打得好。”暗香暗啐一句。
林慕白转身欲走,却见夜凌云突然揪住林婉言的衣襟,几近切齿,“昨夜,你是不是去北苑了?那个戏子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眉睫陡然扬起,林慕白骇然顿住脚步。
夜凌云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夜,林婉言去北苑?高渐的死,难不成和林婉言有莫大的关系?
☆、第34章 连环凶手
“庄主如果想杀我,直接杀了我不就没事了吗?想把杀人罪扣在我的头上,会不会太麻烦?我爱你,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都可以死给你看。”林婉言笑得凛冽,唇角溢着血。
“你这个疯子。”夜凌云咬牙,眸光冰冷,“当初我就该杀了你。”
林婉言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来,“我知道,你深爱着林慕白,我也明白在你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何曾有过我一星半点的地位。可是夜凌云,我对你的感情,丝毫不比你对她少。你爱着她,可我爱着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果这世上没有她林慕白,你会不会爱上我?”
“不可能。”夜凌云决然,“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爱上你。”
“为什么?”林婉言身子陡颤,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林慕白,整个人都魔怔起来,“林慕白!”
这一声喊,让林慕白有些进退两难。深吸一口气,她转身便走,权当没来过,没看到过。
“林慕白!”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