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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坤和官凉儿一个在前面,一个排在了靠后。
瑜坤用的是笛子,考核师傅自然也要用笛子。
谷里的考核师傅都是万中挑一,很少有人能越过了去,所以考核并不是要赢了师傅,而是看你能在这师傅手里撑上多久。
考核师傅吹的是一曲刚昂激进的曲子,让人听了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有了无数的希望。
一般的弟子都会选择与师傅吹同一类型的曲子,更有利于发挥。
而瑜坤听了半晌,才将笛子缓缓放到唇角。
笛音一出,若有若无,只隐隐听着,像是一曲伤感的离别曲。
此时,便是比拼功力的时候,考核师傅的笛声渐渐大了起来,想要掩盖住那淡淡的声音。
可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那低浅的声音,慢慢的,那伤感的笛音似乎越来越强,越来越深入人心。
一时之间,众人从兴奋到伤感来回的转变,绿末唇角轻勾。
他这位师弟当真不简单,竟然不分伯仲。
考核师傅眼里有着异样的光彩,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遇到能在他的笛声中稳住心性,还能立于不败之地的。
像是遇见了知音一般,两人开始了暗自较量。
瑜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心沉迷在笛声之中。
笛声,想要有魂,吹笛者。得先融入其中。
瑜坤的一首离别曲,让众人红了眼睛,就连官凉儿,也眼眶微红,她看向上面稳坐的师傅,心里涌出浓浓的不舍,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雪央察觉到官凉儿的视线,勾了勾唇,似是安慰。
随后,又看向不羁。
“你这徒儿当真不简单。”
不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不过有些聪明劲儿罢了。”
雪央饮了一口茶,并未说话。
今日,本就是离别之日,他的一首离别曲哪怕比不上考核师傅的曲子,可是却更能深入人心,引得所有人的共鸣。
就算曲子内力不如师傅,那又如何?这一曲,他不仅通过了考核,还越过了考核师傅。
果然,考核师傅渐渐的停下了笛声,场中只听见那似是在默默细语,又是在垂泪离别的笛声,低垂、不舍、告别,有一些人轻泣出声。
他胜了,胜在了离别这首曲子,胜在了当下的时局,胜在了人心。
“瑜坤,上优,过。”
沉稳的声音清楚的传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瑜坤朝着不羁看去,不羁轻轻点点头,有弟子端来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两个玉牌,一青一黄。
不羁接过盘子朝着台上的瑜坤走去,待不羁停到了瑜坤身前时,瑜坤缓缓跪下,脸色沉重。
“师傅。”
不羁上前扶起瑜坤,如往常一般轻笑。
“不错,很好。”
不错,很好,这是对弟子最大的肯定。
绕是瑜坤性子淡泊,此时,也红了眼眶。
“师傅。”哽咽着除了一句师傅,再说不出更多的话。
这许多年,师徒几人早已像亲人一般,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今日,终于学成,通过考核,还是最为出色的上优。无疑,是感动的,是自豪的。
不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盘子递在了瑜坤的面前。
“择牌吧。”
第019章
瑜坤看着面前的两块牌子,不同的选择截然不同的人生。
过了半晌,瑜坤终于缓缓抬起了手,伸向盘中的牌子。
绿末似是不在意一般拨弄着墨发,眼睛却在瑜坤手上从未离开。
随后他眸色一深,轻轻勾了勾唇,似遗憾,似不舍。
瑜坤择了黄色牌子。
将牌子握在手心,随着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瑜坤又朝着不羁跪了下去。
“竹苑,不羁师傅三弟子,瑜坤,择黄牌。”
“则瑜坤明日出谷,日后不可再进药谷,其所做一切俗事再于药谷无关。”
“拜别师傅,三叩首。”
不羁看着眼前亲自挑选的弟子,感慨万千。
当初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如今已经长成了这般出尘绝世。
他向来便喜欢这个小弟子,比起绿末的散漫,他更加勤奋,他教的每一样他都认真反复练习,也向来听话,乖巧懂事。
他择了黄牌,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初带他进来的时候,便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也有着同一年龄的孩子没有的沉稳。
瑜坤的出身他略微知道一些,却并未详细了解,如今,他已有足够的能力,去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他不能阻拦,也没有理由阻拦。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须一别,只不过时间的早晚罢了。
三叩首结束,不羁便将瑜坤扶了起来。
拜别师傅后,便是拜别师兄,若是出谷时有师兄师姐留在了药谷的,也是要拜上一拜的。
绿末受了喻坤的礼后便将人扶了起来,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出谷后多多保重云云。
之后便是拜别药谷祖师,也就是去药谷祠堂拜一拜,药谷祠堂都是药谷历来的药谷师傅灵位,。
药谷谷主历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许多人怕是连谷主的模样都未见过,是以便少了拜别谷主这一项。
等到喻坤从祠堂回来,正赶上官凉儿考核,药谷人都知比起其他,官凉儿更善于毒,而这次考核她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武功。
以往每年的例行考核官凉儿的武功都很是平常,只有毒稍微拿得出手。
不同于药谷众人惊讶的神情,雪央等人都特别的淡然。
官凉儿俏生生的站姿考核台中央,看着对面考核师傅,似笑非笑。
眼睛瞟了雪央一眼,似乎在说。
看徒儿给你挣点脸面。
雪央眉角轻挑。
嗯,不给为师丢人就行。
官凉儿察觉到雪央的意思,也未生气,不置可否的瘪瘪嘴。
随后朝着考核师傅行了一礼,意味着可以开始了。
身形一动,周围的气息也随之变换,考核师傅手中一柄长剑袭向官凉儿,只用了三成功力,毕竟雪央在那儿虎视眈眈的坐着,他怎敢伤了那尊大神的徒儿。
直到剑指鼻尖,官凉儿才浅浅一笑,既然要为师傅挣回面子,那就挣得多一点儿。
缥缈身法是药谷弟子必学的,但很少有弟子能够学成,大多都是个半吊子,这许多年,只有未央阁的雪央学的最为通透,药谷无人能及。
后又有雪央大弟子白锦青出于蓝,而如今当众人看到官凉儿用的缥缈身法时,无不惊叹,这与当初的白锦不相上下。
药谷弟子面面相觑,官凉儿何时习透了这最为艰难的缥缈身法。
而让众人惊讶的还在后面,官凉儿手里握着的那根玉簪,每每都能恰到好处的挡住面前的剑,且不见丝毫狼狈,药谷师傅心下有些惊讶,渐渐的也出了全力。
而在如此情况下,官凉儿毫发无伤,她身形极快,只守未攻,游刃有余。
药谷师傅瞥了坐在上方老神在在的雪央一眼,暗自诽谤,说什么这徒儿资质不高,这像是不高的样子么?不过就是藏拙罢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通,雪央为何要让这小徒儿藏拙,这许多年,还受了许多的挑衅。
他自然不会想到,人家那徒儿连自家师傅都是瞒着的。
再打下去,已无意义,药谷师傅干脆收了手,至于成绩,已经显而易见。
“未央阁雪央师傅关门弟子官凉儿,上优。”
直到这句话传来,药谷一众弟子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些女子本是心有不甘,来看热闹的,却没想,官凉儿给了她们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而那些男弟子看官凉儿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心里很是激动,如此好看的人儿,理应这么优秀才是。
雪央缓缓起身,端起早已备好的盘子走向台上,一袭白衣,墨发飘飘,身材硕长,气质无双,端的是一个仙姿玉骨。
官凉儿看着越来越近的师傅,心中感叹,这许多年了,师傅还是如当初那般,竟丝毫未老,难不成是妖孽转世?
雪央也同样看着官凉儿,但又似乎是在看另一个人。
除了截然不同的气质,官凉儿与她的娘亲便是一模一样。
当初去将军府将小娃娃带回来的场景似乎就在昨天,他还记得,那时候,因为走得快了些,导致官凉儿昏睡了几天,为此他的大徒弟还去了竹苑堵他。
如今,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还如此出色,他很是自豪。
雪央将牌子递在了官凉儿的面前,缓缓道。
“择牌吧。”
官凉儿看着盘中的牌子,她即使她想留在这块世外桃源,不问世事,可是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别无选择。
毫无意外的官凉儿择了黄牌,雪央笑了笑,这是必然的结果。
“未央阁,官凉儿,择黄牌。”
“则明日出谷,其出谷后所做一切事宜皆与药谷无关。”
“拜别师傅,三叩首。”
官凉儿紧紧握住牌子,缓缓跪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在她的心里,早已如父亲一般。
她跪的真心实意,跪的理所当然。
雪央眸色渐深,当初幽儿出谷之日,他身为她的二师兄,又是留在谷中的,是以,她也如官凉儿如今这般,向他拜别。
如果当初他能留住她,那么是不是便不会。。。。。。
呵,可是怎么能留住呢?留不住的,就如现在,他留不住白锦,留不住官凉儿一样,他也不能留。
收回思绪,雪央上前扶起官凉儿,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但师徒情分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
拜完药谷祖师,雪央与官凉儿便回了未央阁。
雪央是今日考核才回来的,一回来便去了考核台,还未到过未央阁。
他走到院子里,看着多出来的那两个小土包,久久没有说话。
“一只是在去年没的,另一只没过多久也没了,弥留之际,它一直望着门口,应该是在等你。”
官凉儿轻声道,这几只猫儿在幼时师傅便抱了回来,只要在未央阁,必定是要来看看它们的,情分自然不必多说。
“现在,那几只小的也长大了,与它们的父母几乎一样,这会儿,应该又跑到哪里乘凉去了。”
未央阁的人懒散,养的猫儿也一样如此。
过了良久,雪央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生命有限,终归是要走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
“不羁的那只大狗也没了?”
官凉儿点点头。
“嗯,与去年走的那只猫儿一起去的,说起来,这只猫儿还沾了大黑的光,得了喻坤师兄的一首安魂曲上路的。”
“哦?那还是个有福气的。”
雪央笑了笑,都要走了吧,以后,这药谷不知似乎再无留恋了。
“你不羁师叔应该很是难过吧。”
“嗯,听绿末师兄说,那些日子,不羁师叔每天都会去看大黑,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雪央轻哼一声。
“他倒好,起码还有个徒儿陪着,我这里,倒是走了个干净。”
还不待官凉儿说点什么,雪央便一甩袖子。
“你可不能如你那两个师兄那般没有良心啊,这么久,也不知道来看看为师。”
官凉儿偷偷一笑,人在的时候吵吵闹闹,天天躲着,等人走了,却又记挂上了。
“出谷的弟子不得再回药谷,他们又怎么回得来?再说了,就算可以进药谷,师傅这成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位师兄上哪儿寻你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