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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苍穹中一片月朗星稀,我轻摇折扇,饮尽杯中酒。蓦然担扰地阻止道:“你别再喝了,会醉的。”我满脸黑线,考虑着下回别带这小丫头来,我不过才喝了三杯就急成这样,这又不是什么烈酒。
我抬起映着满眼朗月的眸子,招呼旁边的燎原道:“在这么诗意的环境里,你就不能有生气一点。小心老板着那张冰块脸,以后娶不媳妇。”
燎原黑沉如水的眸子斜倪了我一下,仍旧守着那张冰块脸。这家伙总是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就死啰嗦。
我自觉无趣,继续独饮独酌,考虑着下回找星火过来,可能这气氛还能变好一点。
“各位看官们,要说最近京城里最大的事儿,可算是当朝丞相的独生爱女即将嫁予宣王的事了。说起这事儿,那可是一片迷糊啊!”站在高台上的说书先生开始了八卦。我不禁失笑,这天下人最好奇的事儿,莫过于与皇家有关的事儿了,特别是这种联姻的事情。果然一众酒客们纷纷起哄:“先生,你倒是说说这个怎么个迷糊法?”
说书先生一拍桌子,饮下手里一杯酒,开口道:“当今皇上可是个明君啊,一心为江山社稷,不溺声色,后宫的妃子是屈指可数,身后的子嗣也不过六七位。而其中的皇子也不过只有五位,宣王就是其中之一啊。”
“我听说皇帝现在最宠幸的妃子之一好像就是宣王的母亲。”
“似是又非也,皇帝最宠幸的有两位妃子,其中一位的确是宣王唤为母亲的颜妃,但颜妃膝下并无子,宣王的亲生母亲其实是已故的的孔妃娘娘。孔妃逝去时宣王尚幼,皇帝便将宣王交予颜妃抚养。要说这颜妃的娘家,那可是不简单,就是五代为相的钟丞相家,算起来,这钟丞相跟颜妃可算是表兄妹呢。皇上指了钟丞相的独生爱女给宣王作正妃,更显出对钟家的器重啊!”
我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思量起来,听说当年皇上初登基时皇位不稳是因为外戚势力过于强大,怎么这会儿还指了这桩婚事,这不是有意要扩大外戚势力吗?我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下去。
“可是先生,我听说当朝太子也未曾成婚,怎么这婚倒先指到宣王身上了?”
“各位有所不知啊,传闻这太子其实是有心仪之人,这心仪之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倒听说皇上多次想为太子指婚,均被拒绝,就是因为这个他心仪的女子啊……”我轻抿下一口酒,看来这太子还是个痴情之人。
“哦?这皇帝也不强迫。照理说这太子没有子嗣这太子之位可是不稳的啊。”
“要说起这太子,那也是有一大串的故事要讲啊。算起来,这太子也不是皇帝的长子,但是从一出生起就被立为宁王,到十多岁时就被立为太子,当然,立他为太子,当然也包括皇上长子自幼身体不好的原因。”
“皇上长子?你说的可是恒王?”
“没错,说起这恒王,一直隐在王府中,传出来的事也不多,只是听说病得厉害。太子的母妃是二十多年前故去的冷皇后,冷皇后因难产故去,皇帝将当时还是宁王的太子交给楚妃,这楚妃可也是个来头不小的人啊!”
“先生,我听说这楚妃其实是皇帝最早的妻子,还是镇国大将军楚湛的亲生妹妹,可有这事?”我的兴致被提了起来,说到楚家了啊。
“此事千真万确,传闻楚妃虽出身从武之家,性子却是温婉可人,二十多年来一直深受恩宠,认养了太子后几年后,还诞下了五皇子,十年前,又有了皇帝最小的孩子天涵公主,母凭子贵。这楚妃将太子与自己的亲生孩子等同视之,太子也是对她万分敬重。”
“可也有传闻,楚妃与楚湛将军其实个性不和,多年来,楚将军与楚妃可说是没有任何往来。五皇子的满月宴,楚将军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听说这楚将军为人处事低调,楚将军的事我也不知道多少。只是听说他有一独生子,这楚公子的性子和楚湛将军的恰恰相反,为人风流,常常流连花街柳巷啊。”
第三十章 莫名信函
我忍俊不禁,嘴里的酒扑地喷了出来。坐在旁边的蓦然吓了一跳,赶紧拿出帕子为我擦拭。我眼里蕴满笑意,脸上更是一片灿烂,兴致昂然地看向刚刚在对面坐下的青衫男子,压低声音道:“你来得正好,才说到你呢!为人风流,常常流连花街柳巷,哈哈……”我双瞳发亮,幸灾乐祸,这楚桐可真是艳名远播呢。
楚桐剑眉一挑,直接挑开我语中的讽刺,勾唇道:“好说好说,本少年风流天下第一,业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承让承让了。”
我止住了笑意,眼一眨,朝他勾勾手指,他听话地把俊脸凑了过来,我低笑:“还真是风流天下第一呢,不过目标还挺专一的嘛。连送上门的暖床丫头都不要,直盯烟花巷呢。”我声音不大,却已经足以让身边的小姑娘红了脸,头低到地上找蚂蚁。
楚桐的嘴角的弧度更弯了几分,乖乖地不答腔,噫?看来这小子今天心情不错啊,前几天才刚跟他闹了个大红脸,这下就风吹云开见天明了?我抬眸扫了一下天色,月上柳梢,很正常嘛。
“楚公子,小女子前些天误会了您,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女子在这里向您赔礼了。”我施施然赔礼,嘴角弯出一抹不察的弧度。
楚桐神色一怔,瞳亮如星,虽然笑容不变,语气里却多了几丝警觉:“你又想干什么?”
坐下,耸肩,倒酒,饮下,我转头对蓦然道:“蓦然啊,你看看这世风日下的,姑娘我诚心想道个歉都没人相信,我看啊,咱们以后就不要给这种人好脸色看了。”
蓦然皱着一张小脸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楚桐,深深吸了一口气,柔柔开口:“楚公子,姑娘她是真心想跟您道歉的。”
我眼儿扑闪,感激涕零啊!这小姑娘真肯为主子说话,虽然她说那话我都不相信。
某人哼哼:“你这老师当得不错,这么早就把她拉开你的船。”
“楚大公子的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呢。”娇笑中……
马车正颠簸在回安府的路上。不算华丽却耐看实用的车厢里,我紧抱怀里熟睡的云犬,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楚桐:“你那个皇妃姑姑跟你父亲有什么过结吗?”
楚桐觑了我一道,折扇敲上我后脑:“别想从我嘴巴里讨生意。”
“什么生意啊?小女子我只是好奇呢,好奇。”我无辜地眨了眨眼。
“好奇?”某美男低笑,“不知道这是你哪一天的八卦节目?”
我略顿,吐了吐舌头,再次伸出小指一勾:“楚公子,你猜猜昨天晚上我卖的八卦是什么?”
“……什么?”某人神色一紧。
“大家捧场,人家讲了以前在邰州发生的趣事呢。”
“你讲了什么?”某人额际青筋开始跳动。
“讲了什么?”我伸指轻点嘴唇作沉思状,“我想想,好像是怡春院……啊,不对,我好像忘了呢——啊,楚桐你干嘛?你放手你……你不能把我扔下去!!!”
某男轻拂青衫宽袖,无谓浅笑:“忘了啊?你看这月色正浓,姑娘留下来赏月可正合适啊!燎原,走。”
我哇哇大叫:“燎原,你不能这样……蓦然——”
车上丢下一个绝世无双的微笑,惊得凉风也起了倦意,嬉闹着贴上马车绝尘而去。
“楚桐,你个笨蛋混蛋傻蛋乌龟王八蛋!我咒你眼瞎手断脚断胳膊断!……”
“楚桐,你个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路边那根草都好你千倍,这笔帐我记下来,我夏宜家跟你没完!!!”
三更时分,一声女子的尖叫响彻整个安府,安府千暮阁旁树林里的鸟儿首当其冲,几道小黑影扑腾几下便没了踪影。
见我进门,蓦然赶紧过来为我披上一件外衫:“姑娘小心着凉。”
着凉?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娇滴滴的小姑娘,吹几下风还不至于这样。我嘴一撇拿下外衫气呼呼地扔到床上,完全把那当成姓楚的某欠揍人。
蓦然已经铺好了床,浅绿色的床缦挡住了外室的烛光,迈着细小步子走了过来。
“姑娘,你先别生气,楚公子不过开开玩笑。”
我披开及腰的长发径自坐到内室的茶桌旁,暂且把这事掠过一边,有帐也改日再算。我以手撑额,闲月楼里那个空置的房间又缠上我的神经,那个房间难道有什么隐情吗?要不怎么那么神秘。
蓦然看我没上床休息的意愿,跺了跺脚,从旁拿出一条毯子披在我身上,秀眉攒起:“姑娘还在生楚公子气吗?”
“其实楚公子只是开开玩笑。”
“刚刚马车驶出不远楚公子就叫燎原回去看着姑娘了呢。”
噫?有问题!我抬眸看向旁边喋喋不休的小丫头,眉眼绽起一抹笑,盯着她尖尖的小脸,调侃道:“小姑娘春心萌动了。”
小姑娘脸上红云乍现,声音细若蚊虫:“……没有。”
“你刚刚三句不离楚桐。”
“我……”
“你现在脸红了。”
“我……”
“一提到他你就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我……”
得得,哑口无言了吧……我玩味地盯着她,突然觉得这小姑娘真有趣得紧。该不会真的被我的暖床丫头笑话给说真了吧。
“不说话等于默认。”我饮下一口茶,啧啧,这江南新出的茶就是好,清香宜人,沁人心脾,若是配上更好的水,这味道想必更佳上百倍。
“姑娘别开玩笑……我……姑娘还没吃宵夜……”小姑娘手足无措起来,人开始向房门飘去。
这小姑娘,我可从来没吃宵夜的习惯。我摇了摇头,勾着笑继续品茗。安广这总管当得可真是尽责,刚出没几天的茶叶就送到这里来了,看来明天得跟安广好好讨论一下这个江南的茶叶生意。
“啊——”千暮阁旁树林里的小生灵们再次惨遭厄运。
我脑中的生意经被震飞了十万八千里,我瞪向大开着的房门,眉头不自觉地纠起来,怎么啦怎么啦?见鬼了吗?
一双白头玉靴出现在门角,我抬眼一瞄,一下悲喜交加。
哟哟,这鬼可真够大的。
我故作优雅地从竹椅上起身,整了整弄皱的衣衫,朝着立在门口的青衫男子福了福身,柔声道:“楚公子,这三更半夜的,到小女子闰房有何重要的见教啊!”
言下之意,要是不重要的话就把你以夜闯女子闰房之罪论处!
“那小丫头怎么好像见鬼似的?”楚大公子直接把我的“质问”抛到后方。
我娇笑:“楚公子自认为是鬼,宜家也无话可说。”我低头作温婉状。
“你……”
“我怎样?”
楚桐一撩青衫坐下,沉眸未动,抬手掷过来一封信。
“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没惹什么麻烦啊……不过是听公子的吩咐,月下漫步,前脚刚要就寝,公子你后脚就跟来了。”
言下之意,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吵姑娘我睡觉,今晚的事明天再算!
“……”
吵啊吵啊,看谁吵得过谁。
“……”锐利的视线钉向我,脸上写着“少啰嗦”三个大字。
我赶紧低头作样子。那是一封看似很普通的信,信封上书:夏宜家姑娘亲启。是很陌生的字迹。我疑惑地开了信口,从里拿出信纸,黑墨白底,字里行间,处处圆滑礼数作尽。
楚桐很自觉地拿起桌上的点心放进嘴里,吃着吃着猛然一顿:“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