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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触到了一阵熏香味,我勉强睁开眼,满眼是淡粉色的床缦,我撑起身子,掀开散落的床缦坐在床边,一阵凉意袭上肩膀,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身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衣服被换了!原来的淡蓝素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淡红色繁花抹胸;外披的一件淡粉色纱衣下,肩膀的肌肤若隐若现,我下意识地把外层纱衣紧了紧,抬眼扫视周围,这是一个装饰得很奢华的房间,房顶缀着金玉虎纹,质料都是珍贵的红桐木,床边的玉案上,燃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炉,烟雾缭绕起飘散房间各个角落。在明亮烛光的映照下,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种贵气。身下是一张宽大的拔步床,几层金丝粉纱层层叠叠垂下坠在花梨大理石地板上,将外室与内室隔绝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外室传来了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一双高头黑靴出现在纱帐外,我警觉起来,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襟。一只宽厚大手掀起纱帐一角,高大的身影步了进来,先是黄色锦衣,黑色玉腰带,衣上带上均绣着几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或腾云,或驾雾。我抬眸对上一双阴冷的黑眸,心生诧异,怎么是他?
自古以来,衣上能纹龙者除了皇帝,便只有帝位储君有此资格。虽然早猜到他的身份不凡,却没想到竟是当今太子祈阳。那这里应该便是……我望望四周,也是,如此富丽堂煌的地方,天下恐怕也只有皇宫会有吧!
他看到我也是一愣,冷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和惊奇,在烛光下显得更为阴沉。我起身行了个礼,大大方方道:“太子殿下若是有事找宜家,只要知会一声便好,何必这样劳师动众,伤心费力呢?”他闻言打量我两眼,眼里掺杂了万种情绪,看得我不由自主一哆嗦,堂堂太子,怎么那么冷?
空气里有一丝不难觉察的沉寂,徐徐趟进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和他淡淡对视,沉默良久,没有人肯开口打破这一僵局。他猛地转头一言不发地向外室走去。我满心纳闷,呃?这唱的是哪一出?来了又不说话。“喂?”我三步并两步上前截住他,“你让人抓我来这究竟想干嘛?”
他的眼里如同蒙上一层冰霜,视线定格的我脸上,纤薄的唇逸出几个字:“不是我。”
不是他?疑惑漫了过来。那是谁?他高大的身子突然好似站立不稳退了一步,宽厚的大掌撑在了一旁的玉案上,身体有点虚浮。
房内的气温陡然上升,一抹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他的手撑在台面上一动不动,脸上泌出了细细的汗珠,双眼抬起,赤红的瞳仁把我吓了一跳,我的舌头僵了几分:“你这……”
“你快走……”他薄薄的唇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气息游蹿不稳。我若是这个时候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事,那才真是白痴。
祈阳看我一动不动,暗中提内力暂时压住自己急促的气息,嘶嘶低喝:“快走!
究竟是什么人,能对当今太子用这种手法?把我的衣服换了,再给他下药,摆明了就是故意想让我和他……
“你先撑住别动,不然血气翻涌过大,你会死的。”我眼疾手快地在他身上几处抑制血液涌动的大穴上用力点下,暂时减缓他周身气息血液的流窜速度。我奔向大门想打开,那门却纹丝不动。眼看那人的自制力几近崩溃,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切,我再也顾不了许多,手脚并用用力踹门,吼道:“开门啊,开门啊……”身后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他的步子飘浮不定地向我移过来。惊慌盖过了我原本便没有多清晰的意识,我瑟缩到门边,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我对着他蹿火的双眼,心知若是他硬来,我绝对没有逃离的机会。
“宜家,宜家!”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眼眸一亮,趴到门边大叫:“楚桐,快开门啊。”
“呯”地一声巨响,房门立即四分五裂,碎木屑险险擦过我的身体飞落房间各处,楚桐高俊的身影出现在门上,门外的琉璃灯散出柔和的光,我依稀看到门外还有几个人影。来不及了!我一把推开门外的人,冲到院中,啊,是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月形小湖,在月色的映照下荡出迷人的波光。太好了!我迅速窜向身后那个呼吸不畅,步伐不稳的男子,蓦地伸手扯住他。高温贴上背后,我腰上陡地一紧,如铁般的手臂把我压进他的怀中,热烫的呼吸拂过我的耳朵,我心知他的自制力已经快到极限。
我心下一横,腿上一使劲,拖住他不稳的身子,纵身跳入水中。冰凉的湖水贴在我的肌肤上,环绕在我和祈阳之间的热度被这湖水的冰凉冲散了许多。他的手劲一松,滚烫的身体在湖水的冲刷下也离开了我少许。背部被湖水的凉意袭上,身体再获自由,我抓住机会向岸边游去。手臂刚触到岩石岸上,一件白色袍子便从天而降落在我身上,身子离开了湖面落进一个宽大的怀里。
楚桐眼里写满了焦急的情绪,蕴满担扰的话字字穿透我的耳膜:“你怎么样?”
我看着楚桐深沉的眼,竟在他的眼里觉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不似担扰,不似焦急,好像是惊恐,到底是什么?我心里突地一紧,一个答案浮上心头。我猛地摇头,把脑子里的那一个猜想甩了出去,用力挣开他紧环住我的手臂,视线移向立在湖中央的那个高大身影:“先要问问他怎么样?”
楚桐的身形一僵,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也将视线转向湖心的祈阳。这湖不深,湖心也刚漫到祈阳的颈部,此时他正静立在水中,调息宁神,虽然脸上还是一片赤红,但是气息已经逐渐缓和。他的武功果然是人上之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能静立下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把人拉上来,快啊!”不远处传来一声娇俏的喝叱,琉璃灯光下,几个人影飞向湖中。
“住手!”我脱口骂道,直直望向那个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粉色上衣,眉目清秀的小姑娘,“笨蛋,把他拉上来?你想让他欲火焚身而死?没有了湖水的冰度,他的定力就算再强也毫无用处?”
“你敢骂我是笨蛋?”娇俏声音单调拔高。
“有什么不敢的?说你是笨蛋,还真是侮辱了这两个字,”我冷冷开口,“你要怪就去怪给他下药那人,下这么重的量,要不是他的体质上乘,早就血液乱窜亡身了。”
小姑娘脸色一怔,视线转向别处,一剁脚嗔道:“表哥,你看她……”
楚桐平声开口:“天涵,她说的是真的,是你玩过火了。”
表哥?天涵?皇上最小的公主,楚妃的亲生女儿,楚桐的亲表妹?
“表哥……”小公主一撇嘴,“嬷嬷说吃了那药只要有女人就没事!”说完好似又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眸一亮,朝一旁的宫女道:“快去把太子哥哥的侍妾找来,什么月啊秋啊,一起!”
侍妾?我保证,要不是她是公主,我一定会不客气地破口大骂,这小妮子想要多少人来陪她玩?楚桐瞳沉如湖中那夜色中的水,淡声开口:“天涵,你下的量太多,没有女人可以承受。”
小公主小脸一僵,气急地瞪向一旁的老嬷嬷。老嬷嬷脸色苍白,哆嗦着跪下,颤抖开口:“公……公主,奴婢提醒……过您不要放那么多……”
我仰天长叹,天啊,我竟然被差点被一个小女孩给整了……
天涵宫华丽的正厅里,此时一派沉寂。太子祈阳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龙纹身,背手缓缓踱在大理石地板上,臂上精细的绣纹映着灯光熠熠发亮,阴沉的气息压得宫里一片压抑。他不说话,便没人敢开口。不知过了多久,他锐利的视线扫过天涵公主身边那个中年的老嬷嬷,淡声开口:“王嬷嬷,教唆公主,你该当何罪?”
王嬷嬷在天涵公主面前或许还能自作镇静,但面对这皇宫未来的主人,一身阴冷的祈阳,早已害怕得开不了口,额上冷汗直冒,手脚不住地颤抖,趴俯在地上,再也无力为自己辩解。
“太子哥哥,”天涵咬着唇,清澈的大眼看了看王嬷嬷又看向祈阳,“嬷嬷她只是为我出出主意,你不要太怪罪她。”
祈阳沉冷的视线扫向天涵:“你倒先开口了?你真是越玩越过火了。”
天涵沉寂半响,咬着唇没说话。宫外踏进一个银衫少年,还没进宫门,清亮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这大半夜的,天涵你这丫头又在玩什么?”五皇子祈彬走进天涵宫,视线陡然顿在了我的脸上,显然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对他微笑一下,表示我已经认出了他。
“表哥,你怎么也来了?”五皇子祈彬,楚妃之子,也是楚将军的侄子。
楚桐凤眼半眯,平声道:“为了救人。”
“救人?”祈彬的脸上疑惑渐生,视线瞬间又回到了我脸上,在我身上定了两眼,明白了七八分。
“天涵,”祈彬俊朗的脸转向立在一旁的天涵公主,“你真的把她绑了回来?”
第三十八章 宫中暗察
“你知道?”祈阳勾起唇,阴沉着脸色,注视着祈彬。
祈彬回眸,迟疑片刻,淡然道:“知道一点。”
祈阳一扬手,挥退下人,王嬷嬷也被扶起带出了天涵宫,祈阳语气阴冷,淡淡道:“多少?”
祈彬的眼神毫不躲闪,浓重的视线压到我的身上:“是我告诉天涵,你喜欢夏宜家。”
祈阳愣然,楚桐愕然,我怔然。楚桐那曾挂着沐人笑容的脸上,此刻面色阴沉,眼里是震惊,是了然,是怒气,是不解,是疑惑,还有那一丝烙得我生疼的感情。
“祈彬!”祈阳一声怒叱。
“不是吗?”祈彬上前一大步,急道,“那日在闲月楼,你对她的态度就非同寻常。三哥大婚遇劫一事,你为保她,不惜和二哥翻脸,还让李思堂暗中压下折子。这事父皇不知道,可我却清楚得很,能让二哥拂袖而去,让李思堂冒险一压的人,除了当今太子你,还能有谁?”
我紧咬着牙,淡定地听完这些话。那件事能如此平和而过,我早知必是祈阳在暗中使力,却未知他竟然会跟自己的兄弟反目,还调动了当朝吏部尚书,知情不报,可谓欺君,我抬眸看向祈阳,他的脸背在一黑暗中,表情看不真切,身影笼着一贯的冷寂,让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你教唆天涵,终是不对。”祈阳淡淡开口,恍若霜雪,蒙上一道新雾。
“太子哥哥,”天涵站了出来,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角,高声道:“我只是不想让太子哥哥你整天心心念念三哥的那个小表姨,天涵不喜欢她!”
祈阳周围的空气骤然结了冰,弥漫到整个天涵宫,惊得人陡然全身阴寒。二皇子的小姨子?就是传闻中那个祈阳心仪的人吗?我愣愣地看着站在几米开外的祈阳,尝试着接受这个新的讯息。我大脑细胞迅速运转起来,凤萧声的生意偶而会跟皇家有些交集,我虽不认识皇家人,却对皇宫里纷繁复杂的关系有着不少的了解。
宣王生母,即死去的孔妃有一个亲表妹,本是江南织造府的大小姐,自小被送入皇宫陪伴孔妃,孔妃逝后,便作为宣王的陪读,没有封号,却可以自由来往宫中,其个中原因,迄今是皇家未解之迷。
祈阳忽而转眸看我,冷声道:“夏姑娘,今日之事是舍妹无知,还请海涵。”
我波澜不惊,有礼笑道:“殿下多礼,宜家今日有些倦了,但请告退出宫。”我一派从容,平声请退。他称天涵公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