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简眉头一皱,赖沉小草上前来,双双唤道:“公子,小姐。”
苏阿愁从屋内走出,面孔呆木,见到司简微微一笑,反倒显得面容僵硬不自然。“司公子别来无恙。一切事宜已办妥。”
“可有遗嘱?”
“啊?”苏阿愁细细回想了一会儿,“老人家年迈无力,只说要公子好生照料小姐,万事不强求,尽了责任便是。”顿了顿,他又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司简眉目一敛,面无表情。“有劳。”
“哪里哪里。在下受恩于老夫人一顿晚膳,自当报还。”
寻善隐约听得他们之间的谈话,心下疑虑,喃喃:“外婆……”
苏阿愁看向司简怀里气息微弱的女子,面目愣了愣。“颜小姐……”
司简不言,抱着寻善进屋,放她入床。细细给她盖了锦被,掖好被角,见她容颜安静,才离去。
堂屋桌案上,摆着一只白色骨灰盒,盒后竖一个牌位,上书“先祖母韪姜何慧珠之灵位”十一字。
司简站在老太太灵位前沉静了半晌。
赖沉站在他身后,道:“公子,时间方位都估摸妥当,定能撑到来年开春。”
司简点一下头,未说一字。
小草在门口张望,面上不安,苏阿愁跟在她身侧,木着一张脸,有些局促。
小草回头推他一把,往外头走,“你个死人,老夫人过世,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下。好歹是为公子办事,我们连老夫人走了都不知道,你说公子会怎么想?瞧瞧公子的面色,阴沉冰冷,再看看小姐,估计也是病发了,这让公子一人如何是好?”
苏阿愁怔怔,任她数落,步子退到院门口。白花飘下,落在他青衫上。
小草气呼呼的,转了身又往屋里瞧去,忧心忡忡。“这公子也是,就叫我们守着沛庄,什么也不说,哪一天真的跟刘氏发生冲突,刘氏带人闯进来,我和赖沉招架得住吗?”
苏阿愁抬了头,笑笑:“宽心宽心。”
“宽你个头的心,到时候跟他们拼命的是我们夫妻两个,又不是你。话说,你那个方案真的有用?若是不牢固,我保准第一个拿你开刀!”
小草转脸,恶狠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阿愁似是真被吓住了,面容一呆,显得那张平凡的脸更木讷了。
正巧,赖沉在里屋喊道:“小草!”
小草立即应一声,一骨碌跑了过去。
苏阿愁留在原地,抬了头,见着满树雪白花瓣,他伸手,轻轻拂去肩头落花,再转身,在院门边看见了一个红衣艳丽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那样站在门口,红裳灼灼,似桃花纤美,白花飘在他身畔,他眼角眉梢,都好似带了冰雪般冷冽又清甜的雅香,渗在空气里,竟透出一丝哀伤。
满地白花,满地红羽,铺介在地,一色华丽,缠绵交替。
苏阿愁微微一笑,“红尘兄,你也别来无恙。”
红尘眉目一动,眼底一丝倦色,面容稍显苍白。他紧抿嘴唇,转身就要离去。
“不去看一眼。”苏阿愁叫住他。
红尘身形不动,只是止住了步伐,留给苏阿愁一个寂寥消瘦的背影。
“看了又如何?”他苦笑一声,“她只有在他身边才安心。我陪着,她只会拉着我的袖子满世界找司简。见不到我,反倒大家都清净些。”
“红尘兄也奔波劳累出了不少力。”
“这些,有朝一日,我会亲自告诉她。我会让她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我为她做过些什么,付出过什么。”
“纵使如此,喜欢是不计代价的。有时候,你做的最多,却往往及不上什么都不做的。更何况,司公子付出的不比你少。”
“这也是最令人无力的地方。”红尘抬头看向头顶透白纯净的玉兰花瓣,他记起许多年前那个女孩明媚的笑靥,生动干净,眼里透出一丝狡黠,俏皮的模样。这一笑,笑进了他心底。而他也不知,她救他的一命,他竟用他余下的岁月去偿还。
“如若,当初没有遇见,如今是不是会好受一点?”他喃喃叹息,末了,不免自嘲一笑,“何谈好受不好受呢,至少小白让我知晓这个俗世的爱是个什么滋味,一生能有一个牵挂在心上的人,也不枉费白来此生了。”顿了顿,他又道:“因此也能够将心比心,理解司简的感受。见到小白日益消瘦下去,他又何尝心里好受,只怕是每晚都睡不好一个安稳觉,午夜梦回,总要去看一看枕边人的状况,看她是否凉了热了难受了。”
苏阿愁听罢他一番话,呆了少许,半晌无言。
“谁叫你爱她。”他道。
“是啊,谁叫我爱她。”
红尘挥一挥衣袖,冷寂地离开了。红羽散落一地,美丽到萎靡的色泽,夹杂在白花里,被风吹散了,一股卷着一股往院子外飘去,逐渐,只剩白雪般的玉兰花瓣,干净得就像不曾有过羽毛的红影,也仿佛,不曾来过一个同样红衣妖娆的男人。
------题外话------
亲们一直潜水,想让你们冒个泡都很难~想听听乃们的意见。好吧,俺今天还是两更
第六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秘密(二更)
暮色四合之时,乔侧背着一个药箱子来到沛庄,他恭恭敬敬候在院子里。
小草赖沉守在院门口,赖沉搬一把椅子抱着小草而坐,小草困乏,窝在他怀里似要睡着了,暖风一阵阵,赖沉将手挡在她眉眼上,眼神温柔,时而,他抬头,能见到一抹黑影长身直立于玉兰树上,那便是庄安,手握一把银色鎏金弓弩,脸色沉静,目光清远扬长,直视前方,风飘来,衣衫猎猎作响。
院内,乔侧抬了眼,司简已然站在他面前,负手而立,白衣漠然。
“主子,药物备齐。”乔侧道。
司简别开头看向一侧花圃。
花圃里,那朵鲜红欲滴的花愈加妖娆诡异,在一丝烛火下似有血液在缓缓流动。
他点了一下头,“殇离。”
乔侧俯首,上前细细查看了这朵花,而后,他蹲身,戴上一副薄如蝉翼的蚕丝手套,小心从根部将整株植物都从泥土里拔起。
苏阿愁适时拿过一个盛放清水的小盆,乔侧将殇离放进去,清水滋润叶瓣,愈显光泽细腻,红如血液,碧似绿玉,剔透光滑。
乔侧接过水盆拿去里屋。
苏阿愁见他进去,又看司简还在院内站着,一时杵在原地,问一声:“可还要帮忙?”
司简看他一眼,神色冷淡,“三十年前,刘氏夫人苏氏身畔常年伴有一名近侍,是从娘家关中带回。二十三年前,少主刘扶萧出生,同年同月近侍无故病逝,自此无踪。”
司简慢慢叙述了一段往事,苏阿愁愣住。
“苏姓阿愁,想来便是那位病逝的近侍。”司简道。
苏阿愁仍旧呆木着一张脸,只是脚下后退了一步,顿住,又不动了身形,尴尬一笑:“是啊,公子好眼力,在下惭愧惭愧,竟隐世了二十多年。”
“的确隐藏得很好。若是刘扶萧知晓,会不会恼羞成怒。”司简嘲弄一笑。
“恼羞成怒?”
“嫡母心腹竟帮着一个庶子对付自己。”
语气里还是藏着一丝讥笑。苏阿愁呆愣良久,面上依旧木然,没有多余情绪。
司简冷视他,“我不管你们当年计划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我只认定一点,谁敢伤害小白分毫,我定当百倍讨回!”
苏阿愁面色僵硬,“在下不曾对颜小姐存有异心。”
“当年之事,无需扯到小白身上,她什么也不知道,在这场游戏里,她不过也是一个被动的受害人。”
话落,苏阿愁睁大了眼,此次是真正诧异的表情。“公子,公子……知晓一切?”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恰恰全都琢磨了个透。”
“公子……恕罪!”
苏阿愁突地跪倒在地,双膝皆是触地,俯了身,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此番恭敬身影,已是将司简当做了自家主子来看待。
司简道:“你不必如此。尽管身上流着刘氏血液,但,我是司简。与刘氏毫无瓜葛。”
“不不,公子便是公子,怎敢逾越规矩。”苏阿愁抬了头,目光诚恳,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上也因此有了别样的光彩。
司简嘴角一动,似乎笑了一下,冰凉残忍,“你去办一件事。”
“公子吩咐。”
“昔日轰动江南的第一名妓婉娘入了刘府做侍妾,此后两年,再无踪迹。你去彻查此人,半月后,我要确切消息。”
苏阿愁再愣,“公子既然知晓往事,那婉娘夫人一事想必也……”话语顿住,他明了司简的意思,垂首一礼,“是,公子。”
“庄安。”司简轻启薄唇。
玉兰树微微晃动,清风瞬时拂过,一个黑影手持银弓,单膝跪地。
司简道:“带他出庄。”
庄安领命,起身,足尖一点,长身如雁,飘掠而出,融入夜色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苏阿愁苦笑,站起来,再垂首一礼,随庄安去了
……
……
寻善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方暗室,没有窗口,只有墙壁上每隔三尺设着的油灯散出一丝昏黄的亮光,照亮脚下冗长的道路。前方是一面巨大石室,石室建造辉煌,分成多个厢房,每一间都分置不同物件器具,但有一个相同点便是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书柜,架上陈列诸多书籍。
青霜三岁,年少无知,扔掉一把剑,哭闹:“我不要学武不要学剑,也不要一直呆在这里,我要出去,爹爹,我要出去!”
“混账,练武岂是儿戏,哪容得你胡闹!”王固城厉声呵斥。
青霜举起握剑握得红肿的右手,泪光涟涟,“好疼,爹爹,好疼……”
“把剑捡起来。”王固城无动于衷,面上一丝决绝,残酷而冷漠。
“爹爹……”
“捡起来!”
突地一声怒吼,吓得青霜眼里滚出了泪水,她往后退了一步,却执意不肯听他的命令,垂了头,闷声不响。
王固城皱起眉头,扬了手掌。
“固城!”一声惊叫适时响起在身后。
来人是名女子,也不过双十年华,生的眉目精致,眉间的温润似烟波浩瀚,柔软雅致,身着一袭鹅黄缎裙,端的是份贤良淑德的大气,风韵灼灼,极似空谷幽兰。
王固城之妻,姜氏,大家闺秀矣,红颜倾华,却为子薄命。
她潸然泪下,上前护住青霜,哀求:“放过落儿,固城,念在落儿是你唯一骨肉的份上,放过她,让她安生成长,不要再陷入上一代的恩怨中。我的落儿,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却要成为你权势野心下的牺牲品,岂不太过可怜?”
姜氏身后,司简缓缓从暗处走出,站到王固城身畔,无声,沉默。
王固城愈加拧起眉头,眉间折出一道深刻的痕迹,“走开。”
“落儿是你亲生骨肉,你怎么忍心!”姜氏心痛难忍。
王固城却倏地冷笑,露出一丝讥讽,“既然是我所生,那为我的千秋霸业做出点贡献实属正常。”
“荒唐,拿着自己女儿的命去换取一个不甚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