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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光傲娇的叫了一声,很明显它对于自己完美且神圣的外表也很满意。
惟仲后悔不迭!若是早知那名叫吉光的小猫会有如此形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它还回去的!当下之际唯有先把童儿要回来,吉光的事情再想办法!于是他抱拳道:“姑娘,如今我把吉光归还,姑娘可否把犬子放了?”
“先前,你不是说不知道吉光是什么,也不知吉光在哪里么?”清欢问。
殿内众弟子也纷纷觉得奇怪,扭头看向惟仲,等待他能给出一个回答。惟仲心一揪,他如今高高在上惯了,竟然忘记……这万剑宗大部分的弟子是根本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的!可他又要如何解释?就在他大脑飞速转动的时候,梅傲蓉莲步轻移,走上前来对着清欢微微行了个礼:“姑娘,先前那只小猫是犬子在山中玩耍无意中捡到的,他很是喜爱,硬是要我们夫妻二人为他照料。不曾想这却是姑娘的灵兽,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说着,又深深施了一礼。
这要是其他人,肯定就算了。可清欢不是其他人啊,她无视了梅傲蓉话里的漏洞,抚摸着吉光火红的鬃毛,道:“灵兽?我的吉光可不是灵兽,它是神兽。”
神兽?!传说中……才存在的,谁也没有见过,世人基本上认为不存在的……神兽?!
如果说先前惟仲的后悔只有百分之八十的话,那么现在,已经爆表了。他贪婪地盯着吉光,考虑着能从它身上得到多少利益。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这小畜生一直被他吸取修为,却一直不死,足足活了四百年!其他灵兽,即使是高阶的八级灵兽,也顶多撑住几个月,唯有这只小畜生,否则他也不会留它这么久!
那么作为神兽的主人,这个女人有多强大?惟仲不知道。他感受不出清欢的等级,她步履轻巧毫无声息,看似没有修为,但从她的表现上来看,她决不简单!据说真正得了大道的人反而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威压,其他人根本瞧不出来,难道说……惟仲拧眉,第一次对清欢“师叔祖”的身份没了怀疑:“敢问姑娘芳龄几何?”
几何?清欢笑道:“我很老,非常非常的老。”
惟仲眼珠一转,带头跪了下来:“弟子拜见师叔祖!”
梅傲蓉不愧是他心心想通的妻子,也立刻跪了下来。有代掌教真人夫妻带头,其他弟子自然也就收起了手中的剑,纷纷拜下:“弟子等拜见师叔祖!”
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呀,若是惟仲没有偏离正道,以他的心性,清欢的确愿意帮他一把的,可惜。她坐在吉光背上,把手中光团朝着惟仲丢了过去:“还你儿子。”
惟仲险险接过,梅飞童已是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撕心裂肺的模样看得梅傲蓉心如刀绞。女人天生就具有母爱,再加上如今自己再也不是当年那五灵根的废物,而是已经马上要进入化神期的强大修士,儿子又已经平安回到身边,梅傲蓉便忍不住要去跟清欢讨个公道:“师叔祖,咱们万剑宗素来讲究礼法二字,我儿虽性格顽劣,却并无坏心,师叔祖缘何如此待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呀!”说完,抱着梅飞童,眼泪便掉了下来。“我可怜的童儿!”
殿内众弟子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梅傲蓉平日里在众弟子中的形象又很是正派,当下便惹来许多人的同情。这是她惯用的手段,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失败过,不知多少想要和她竞争,或是爱慕惟仲的师姐妹输在她这一招上,所以她想都没想就使出来了。
可太过强大,就根本瞧不上这样跳梁小丑般的弱小了。清欢只是看了她一眼,梅傲蓉便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让她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第六碗汤(十二)
“就算是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红唇微启,吐出的却是极其凉薄的话。“你自己的孩子不好好教导,总有人愿意替你教。”
梅傲蓉眸里泪光更盛,正要哭诉,可那强大的威严让她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惟仲见状,担忧地伸手来扶她,柔声问:“蓉儿,你怎么了?”
她要如何说?除了她,其他人什么都没感觉到……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梅傲蓉心下大惊,也不知是怎地招惹来这么一个煞星,若是此人对他们一家三口心存恶意,今日怕是要引颈就戮了。
见梅傲蓉不回答自己,惟仲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更加担心了,“蓉儿?”
清欢冷眼看着这家人秀恩爱,道:“你们折磨了我的小吉光整整四百年,如今,我也该与你们算算这笔账了。”她想要护着的人,谁都别想欺负。
吉光低鸣一声,仍旧用脑袋去蹭清欢抚摸它鬃毛的手,惟仲却是脸色大变,他恼道:“师叔祖未免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清欢简直想要笑了。“说起来,九婴你才是真正不知死活的那一个吧?”
惟仲听她唤自己九婴,登时便起了杀心。虽然不知此女如何得知自己与九婴的关系,但事到如今他必须杀她灭口!所有得知他身份的人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他仙道未成,决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师叔祖若再是如此轻辱于我,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他赌了!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师叔祖的存在,看她模样不过十六七岁,就算能有修为,又能多高?倒不如将她杀了,然后……贪婪的目光看向了吉光,然后夺得神兽,定能登上仙道!
“你既叫我一声师叔祖,今日我便帮长春子清理门户。”清欢蓦地展颜一笑。从她进来大殿到现在,面上虽始终带笑,却都是淡淡的,这一笑却是极致的艳丽风流,美不胜收,即便是对他起了杀心的惟仲,都忍不住为之失神。
正在此时,背后却突然有一阵冷风袭来,原来在清欢不经意间,那梅飞童悄悄到了她身后,此刻正拿着自己的本命法器双金锏朝清欢袭来,他性格高傲,从来见不得有比自己更好的,加之惟仲夫妇为了让他晋升快捷,教了他不少邪法,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梅飞童的性格更加唯我独尊,容不下任何瞧不起他的人。
先是在与阿渊为了只黑狗起冲突时被清欢毁了随身长剑,而后又被丢的远远的,好不容易想要回来,竟被抓住,对心高气傲的梅飞童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所以他要报复!这女人敢这样对他,他定不饶过她!再说了,那神兽是他们家的,这女人凭什么来抢?
梅飞童的长剑已经被清欢毁去,他心里恨极,当下怒从心头起,竟化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朝清欢攻了过去。由后背偷袭,又用了十成的力道,惟仲眯了下眼,觉得清欢绝对躲不过去。唯一的担忧就是怕伤到了她身下的神兽,自己还要借由神兽修炼,决计不能伤了对方。
就连梅傲蓉眼底都闪过一抹兴奋与欣喜,是呀,若是清欢死了,那神兽吉光岂不就属于他们了么!再说了,为了成仙,他们手中葬送的人命又何止一两条?
可出乎意料的是,清欢后背似是长了眼睛,她动也没动,只是微微侧了下身子,梅飞童便扑了个空。下一秒他大骇,只因自己的本命法器竟然脱离了手掌,落到了清欢手中!
“还给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厚颜无耻!偷我家的神兽,还抢我的本命法器!”米分雕玉琢的小男孩在空中不住地破口大骂,本是十分好看的脸,却硬生生添了抹邪气,一点也不可爱。
“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装小孩子。”清欢很不屑,不过在修仙界六十岁的确不大,可在人间的话,六十岁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年纪了。所以对于一个六十岁灵魂却顶着七八岁小孩脸的修士,清欢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梅飞童也是理直气壮,他偷袭人家,他们家先抢了人家的神兽吸取修为,他出言不逊欺凌弱小,那就是应该的,可当这弱小换成他的时候,他觉得不公平了!听那指控好像跟真事儿似的,如果清欢不是当事人,倒真要以为自己是愧对这一家三口了。
“呸!不要脸!欺负小孩子!偷我家的东西!”梅飞童正骂着,吉光却突然附身发出阵阵咆哮声,那强大的威压让他小脸倏地惨白。殿内众弟子也觉得奇怪,这神兽到底是谁家的?若说是代掌教真人家的,为何却对他们一家如此不客气?
清欢虽然好脾气,可是一直被人骂,她也是会生气的。亏她还特意好心收起威压表现的如同一个普通人,结果这家人根本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当下,她微微一笑,“既然你骂我抢你的东西,那我也不介意让这名声再坏一点,也好给你个再继续骂下去的理由。”说罢,打了个响指,那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双金锏,竟在瞬间化作了齑米分!
梅飞童顿时尖叫一声,从空中扑倒在地哀嚎起来。
【主人,这双金锏乃是梅飞童的本命法器,你毁去双金锏,他的修为便要褪去大半,主人你可真厉害!】系统毫不吝啬地拍着马屁。【本来惟仲与梅傲蓉挑中的这双金锏乃是万剑宗的秘宝法器,他们二人将双金锏融入梅飞童体内,让梅飞童以法器为本命修炼,事半功倍,只等到可以完全将法器融合的那一日,没想到却被主人你给毁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清欢也没想到这个,她虽然在修仙界待了几年,但对于这些东西还不是十分了解。不过没关系,系统了解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清欢总觉得系统也变得格外活泼可爱……她眨了眨眼,看向那对已经奔到梅飞童身边将其抱起焦急心痛之情溢于言表的夫妻。他们的孩子暗箭伤人时,他们毫不在意,可当这孩子受伤了,他们便知道紧张了,真是自私自利的可怕。
“师叔祖!此事你要给我与拙荆一个交代!”惟仲咬牙切齿地瞪着清欢。“修仙之人皆知这本命法器对修士来说有多重要,师叔祖毫发无伤,却害了我儿,若是今日师叔祖不能解释,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讨个公道!”
清欢心想,我毫发无伤,你家孩子便可来伤我了么?我便要饶了他么?这什么强盗逻辑。当下毫无诚意地道:“吃一堑长一智,也好叫他长长记性,日后不要做偷袭这等事。”
“你!”梅傲蓉率先气得掉下泪来,她又是心疼儿子,又是怨恨清欢,见清欢神色间显然不把伤了童儿当回事,俗话说为母则强,她爱子心切,自然对清欢恨之入骨,当下竟抢过身边弟子长剑,直直向清欢刺去!
“蓉儿不可!”
奈何惟仲这句话喊得迟了,梅傲蓉虽是五灵根,但自从惟仲为她洗骨之后,修为突飞猛进,如今也是元婴后期的高阶修士,这一剑刺来,划破长空,气势凌人,倒也有几分样子。
可惜清欢根本看不上。她坐在吉光背上,纹风不动,吉光碧蓝的眸子里红光一闪而过,仰天长啸一声,顿时所有修士丢掉了手里兵器,捂住了耳朵痛苦吼叫,修为低一点的已经口吐白沫晕倒在地,梅傲蓉的剑尖尚未来到清欢跟前,便手腕直抖,再也握不住,整个人呻吟一声,猛地往前栽去。
惟仲此刻正抱着梅飞童,根本无法相救,他目露阴狠之色,若非在场有这么多人,他一早召出九婴来!可瞧着心爱的妻子倒在地上口吐鲜血面色如金,他心如刀绞。见吉光摇头摆尾,眸里似乎有着嘲笑之色,他恼怒至极,将梅飞童放下,取出法器道:“既然师叔祖一意孤行要我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