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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姐姐若是不知收敛,下回妹妹可没这么容易收手了。”
覃涵的确可恶,可她如今该专心对付的是大夫人与三夫人,今日她若收拾覃涵老太君那里虽不会怎么样,可她也不必横生枝节,况如今也不是对付覃涵的时候,且放着她狂妄地去。
覃晴拂了拂手上的灰尘,也不去看覃涵那怨恨的神情,抬步便走了。
回了绣楼,覃晴换了一身衣裳,又去看了看浅春浅夏,见她俩的确有所好转,便又回了屋子沐浴用膳,到傍晚的时候,吩咐了人在小厨房备了燕窝与几样精致小菜装了食盒,夜色完全落下时,一个身影悄悄进了去又出来,直往三房的院子去。
还剩这一夜安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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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淡淡,又是一日的开始,游廊中仆婢下人手上端着东西疾步来回,整个宁国公府缓缓从夜色中复苏过来,覃晴一身松花色上袄配着牙色的马面裙清丽,穿过花丛簇簇直往老太君的院子而去。
“六姑娘,您这么早是去给老太君请安么?恐怕这个时辰老太君那儿才刚起不久呢。”身后跟的小丫鬟双儿手中提着食盒,不由问道。
“就是要刚起不久才对。”覃晴面上的笑意淡淡,“否则我如何服侍祖母用早膳呢?”
双儿闻言,不由得微愣,道“姑娘原是去服侍老太君用早膳,可奴婢记得府中以前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以前覃贵嫔娘娘在府中之时,不也曾服侍过祖母的早膳么?”覃晴的唇角勾了勾,转过小径,老太君的院子已是近在眼前。
“行了别说话,在外头等着。”覃晴吩咐了一句,整了整面上的神色上前去。
“是六姑娘来了,这大清早的六姑娘可是有何什么事儿?”院门口的婆子见着覃晴过来,忙笑脸迎了上来。
“祖母起了吗?”覃晴问道。
婆子答道:“回六姑娘的话,刚起呢,还没用早膳呢。”
覃晴笑了笑,笑容温婉有礼,“烦请姑姑通传一声,六儿的小厨房里新制成了一样点心,清淡可口,想起祖母早起总是胃口不好,所以特意拿了来给祖母尝尝呢。”
“哦。”那婆子的眼睛在双儿手中的食盒上转了一圈,“六姑娘可真是有孝心。”
说着,便连忙转身进去通报了,这二房才遭贬,虽说六姑娘是出来了,可二夫人还关着呢,想来这六姑娘是来求情来了,到底是身生母亲呢。
覃晴在门口等着,只一会儿,那婆子便笑眯眯地出来请覃晴进去,顺便带了丫鬟接过了双儿手中的食盒。
粉彩描金的落地赏瓶耀眼,覃晴进屋的时候老太君才刚从梳妆台上起来,大丫鬟秋心递上沉香木的拐杖,扶起老太君走到了膳桌之前。
“给祖母请安。”覃晴恭敬行礼。
老太君慈爱地笑了笑,道:“六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覃晴抬头,唇边的笑意温顺,“回祖母的话,六儿的小厨房里今日研制出了一种新式样的糕点,六儿不敢一人独享,特来孝敬祖母呢。”
“哦,咱的六儿果然有孝心。”老太君在桌边坐定,道:“快端上来,让我尝尝。”
侍奉的丫鬟将糕点端上桌子,覃晴继续温顺道:“祖母待六儿向来极好,六儿自然也时时刻刻不忘祖母,听说近来祖母早起的胃口总是不好,这一道糕点清淡可口,还加了药理在里头,不管是滋味还是对肠胃都是极好的。”
老太君的肠胃向来是不怎么样的,年纪愈大愈是厉害,一年四季十之□□胃口都一般,覃晴不过是抓了这一点,叫小厨房的糕点师傅连夜弄出了这么一道糕点,左不过是加了点健脾养胃温补的药材罢了,重在样式新颖,噱头罢了。
“六姑娘果然是个有心的呢。”大丫鬟秋心一面夹了糕点道老太君的碗里,一面夸赞道。
糕点的入口微甜,甜中隐约带着一点儿酸,转瞬即逝若隐若现,老太君尝了一口,直笑开了道:“六儿送来的东西果真极好。”
“谢祖母夸赞。”覃晴的面上有得意一闪而过,仿佛是极欣喜的模样,上前结果秋心手中的筷子,道:“六儿来服侍祖母用膳吧。”
老太君笑着看了覃晴一眼,“难得你有孝心。”
“六儿从小由祖母教导,六儿孝敬祖母是应该的。”覃晴又加了一块糕点放到老太君的碗中,再伸手盛了一碗碧玉粳米粥,放到老太君桌前,“这粥亦是极养胃又好克化的,祖母用一些吧。”
“好。”老太君拍了拍覃晴的手,极是欣慰的伸手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祖母,这养生经里说秋季是养肺的好时机,可要紧抓着这个时候,叫下头的人多炖点银耳百合才好。”覃晴一面给老太君布菜,一面笑道,听着老太君面上的笑意便没有停过,直应着好好好,只见屋中一派的祖孙慈孝的好景象,直到一声尖利的嚎叫从屋外传来,飞快由远及近,直到了院子里头。
“怎么回事?”老太君的眉头狠狠一皱。
“奴婢去看看。”秋心见状,忙走了出去查看情况,老太君手中的白瓷的勺子亦顿在了桌上,覃晴垂眸瞧了一眼,唇角暗自轻勾。
秋心没一会儿便回来了,禀道:“回老太君的话,是三老爷三夫人在外头呢。”
“三叔三婶?这么早他们有什么事情吗?”覃晴的神情疑惑,微瞠的眸中尽是一派的清澄无辜。
老太君亦是神色不佳,“老三不去衙门应卯,到我这来做什么?”
“回老太君的话,是为了上次三老爷和四房丫鬟的事情呢。”秋心道。
老太君的眉头紧皱,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一点儿小事罢了,他们三房难道自己处理不好么?大清早的在外头鬼哭狼嚎的成何体统!”
进来天干物燥,本就容易心头动火,瞧着老太君已是有了怒意的苗头,秋心亦垂了头,答道:“听三夫人说,那丫鬟有了,三老爷要纳了那丫鬟呢。”
“什么?有了!”老太君的神色微怔。
外头三夫人的哭嚎声依旧震天,覃晴见势忙在旁不失时机道:“三婶婶这样在外头也不是办法,若是传出去可是丢了咱们宁国公府脸,祖母不若让三婶婶他们进来,也好叫他们说清楚。”
好色老爷与怀春丫鬟暗渡成仓,说来在大门大户中谁家没有呢?本也就是一件小事,只是这正房善妒又泼辣,丫鬟又珠胎暗结,老爷又突然拧起来,整一事情叫这么没皮没脸一嚷嚷,可就是精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呀亲们,今天晚了,唉,最近裸更没存稿,更新时间可能有些小偏差,氮素,年糕保证尽量放在九点,哈哈,亲们多包涵。给年糕个收藏鼓励鼓励呗~
☆、后宅之争·收房
覃晴一脸为宁国公府脸面着想的忧色叫人看不出端倪来,老太君亦是叫覃晴给提了醒,抑住心头的火沉声道:“叫他们进来。”
“是。”秋心应了,忙出去请三老爷三夫人进来。
覃晴在旁斜眼偷睨着老太君的神色,将手中夹菜的筷子在桌上轻轻放下。
“老太君您可要为媳妇做主啊!”
屋子的门帘一掀,凄厉的哭嚎声便将整个屋子给震了一震,三夫人杨氏直接就扑了进来在桌前跪下,若非屋中铺了地毯柔软,恐怕杨氏扑地上那一下就该将裙子给磕烂了。
覃晴站在老太君的身边瞧着,只见杨氏本该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上毛出了几缕发丝来,钗环也簪地松松垮垮,想是之前已是经历了一番哭天抢地,撒泼吵闹。
真真是大清早的精神头就是好啊,覃晴的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开口状似关切道:“三婶这是怎么了,可别哭了好好同老太君说话。”
杨氏进来只顾扑地上,竟是不防覃晴这样早就在上房里,不由微愣了一下,看看就站在老太君正上首的覃晴,自己这么一跪不就是对着这个小丫头片子么!
杨氏的心中不由觉着膈应,可也顾不上这些了,眼泪水继续从眼睛里挤出来,“老太君媳妇这一回可就全靠您了!”
“瞧你大清早又哭又闹像什么话,叫小辈儿看见可成什么体统,还不赶快把眼泪擦了,给我好好说话。”
原本有嫡孙女儿清晨带了点心来孝敬是一件极叫人舒心的事情,却叫这么中间给搅和了,果真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上不得台面,尽给人添堵。
“老太君……”杨氏叫老太君这么冷着脸一训,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收敛了那要嚎啕大哭撒泼的势头,委屈道:“老太君,媳妇……媳妇委屈……”
老太君的心中也不耐烦,要说那种事情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有主母正妻在,不过是一个粗使的丫鬟罢了,发卖还是杖毙,根本闹不出什么水花来,可偏偏这杨氏平日里看着悍,三房里横着走,这会儿子却是怂成了这样。
门帘子又一掀,这回是三老爷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撩袍在地上一跪,道:“母亲,儿子有事求您做主。”
三老爷覃樯,乃是庶出的老爷,却也混得不错,向来是自诩风流潇洒的,不比杨氏这哭天抢地的阵势,三老爷这会儿子倒还镇定,只是一抬头那脸颊上的一条新鲜的血痕却是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君看着覃樯面上的血痕分明是叫指甲给挠出来的,这三老爷可是在衙门供职的,这一条血痕要多少日子才能消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丑不可外扬,叫人看见,可叫他其他两个嫡出儿子在官场上叫人怎么看?真真是把整个宁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光了!
三老爷也是知道老太君是个爱面子的,跪在地上抬高了脸道:“儿子求母亲做主,给儿子纳一房妾室。”
老太君心中里压着火在烧,道:“不过是纳一房妾室罢了,何至于闹成这副模样!”
罢了?什么叫罢了!杨氏闻言不由的一怔,想到方才老太君的冷脸也不敢撒泼,哀泣道:“老太君不能纳啊,不是媳妇善妒,那丫鬟真的是不能纳啊!若是纳了,可叫媳妇如何自处?”
后宅院子里头怎么泼都不关老太君的事情,可暗地里再泼,也不能在明面上伤了男人的脸面,真真是愈发不知分寸。
老太君原本就不耐烦杨氏,如今见着三老爷面上的伤痕更是有了偏颇,沉声斥道:“什么如何自处?你是正房嫡妻,不过是纳个妾室罢了,难道还能撼动你的位置不成?”
哭嚎撒泼是行不通了,杨氏的心中也渐渐清明了起来,道:“老太君,您有所不知,那丫鬟是四房里的粗使丫鬟,如此低贱,怎么配得上咱们宁国公府的地位?”
粗使丫鬟?叫杨氏把那丫鬟的身份拎出来一说,老太君也是微顿,覃晴见势,故作惊疑道:“可祖母,六儿听说那丫鬟是乃是四房在府中的家生子,虽说不是近身屋里服侍的,可四婶的院子里素来清净,哪里就能分得如此清楚了,说来那丫鬟和父母的卖身契不也早就已经送到了三婶的手中么,三婶婶应当知道的?”
家生子?老太君一听,道:“既是家生子身世清白,也算不得太低贱,况如今不是已有了身孕么?先收了房,倒时候诞下子嗣不就提了身份么。”
好你个覃晴!。杨氏看了一眼站在上首的覃晴,心中暗暗记恨下来,嘴上却是不乱道:“老太君,若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