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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顿起,吹得高大的古柏摇曳不止,风清宛蓦然惊醒,待要提脚往回走,耳边却响起一道如玉石相扣好听的声音。
“范阳节度使,郭离秘密进了京都?”
“回王爷的话,正是。”
风清宛猛的意识到,自己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听了不该听到的话,转身便要走,却不想会子仓促之间,裙子被一侧的树枝挂住,她又走得太急,寂静的夜里,便听到“哧啦”一声,脆响。
“什么人!”
一声斥喝,一道人影似脱弦的箭一般自屋内急闪而出,下一刻一道银光便冲自己面门飞来。
“啊!”生死关头,便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也由不得被沉沉杀机给吓得发出一声惊叫,脚一软,“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脖子上多了一柄森森寒气的剑。
风清宛豁然抬头,朝正面无表情的持剑人看去,对上一张清秀周正的脸,最多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但却有对杀人如麻的眸子,此刻那对眸子正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吱嘎”一声,门被人打开,着一袭白色锦衣的辰王燕萧缓缓走了出来,在看清风清宛因为惊惧而惨白如纸的脸后,眉宇轻挑,淡淡的道:“是你。”
鹤羽抬眸看犹疑的看向他。
燕萧对着鹤羽摆了摆手,轻声道:“这是吏部尚书裴大人府上的少夫人。”
鹤羽顿了顿,缓缓收了手里的剑,退到一侧。
风清宛稳了稳心神,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略略整理一番,上前屈膝一福,“民妇见过王爷。”
“少夫人免礼。”燕萧淡淡道:“寒风露重,少夫人不在禅房里歇着,怎的却行到此处来了?”
风清宛脸色一红,轻声道:“回王爷的话,民妇因着贪看夜景,一时走差了路。扰了王爷清静,还请王爷恕罪。”话落,又是屈膝一福。
燕萧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约有几秒的时间,似是在打量她话中的真假。
明明只有一瞬间的事,风清宛却觉得这一瞬间竟似是比一生还要长,便在她极度忐忑不安时,耳边终于响起了燕萧的话。
“鹤羽送少夫人回去,莫要让她再迷了路。”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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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唉
38名份
“奶奶!”站在禅房外四处张望等候的荔枝,见了风清宛被一个面生的青年男子送回,连忙几步抢上前,仔细的打量了风清宛,又小心的看了眼她身后黑着张脸的鹤羽,这才小声道:“奶奶,您去哪了,荷香姐姐都急的快哭了,正与铃铛四处找寻,说是再找不着,便要去找心烛方丈了!”
“我没事,不小心迷了路,幸亏遇上这位小哥。”风清宛回身对鹤羽微微颌首,轻声道:“我已经到了,有劳小哥。”
鹤羽目光淡淡的掠过她和荔枝,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荔枝怔愣在原地。这人……
“你去喊了荷香和铃铛回来,告诉她俩,我已经回来了。”风清宛一边朝禅房走去一边对荔枝说道。
“是,奶奶。”
荔枝急急的走了出去。
风清宛进了禅房,脱了披风,低头见裙边被扯裂,正打算去寻条裙子出来换上,耳边响起一阵细碎杂乱的步子声,不多时,荷香喘着粗气急急的走了进来,才进门便哽了嗓子道:“奶奶您去哪了,奴婢都快要吓死了!”
风清宛“扑哧”一声,笑了上前,轻声道:“我看看,这不好端端的站在这,哪里就吓死了。”
“哎!”荷香被风清宛一打趣,由不得便也跟着笑了出来,对着风清宛跺了跺脚,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正欲再问,却看到风清宛破了的裙角,立时惊声道:“奶奶,这是……”
“不小心让树枝给挂了,你明天将它缝缝好,收起来吧。”
荷香想起荔枝说的那个黑脸少年,犹疑的打量风清宛的神色,但见风清宛神色间落落大方,似是真的只是走迷了路,由人送回。心下虽仍有疑问,却也不敢多问。
小心的侍候了风清宛梳洗,待得风清宛歇下,荷香正欲退下,不想风清宛却开口道:“你明儿想办法递个信给大公子,便说我要见他。”
“是,奶奶。”荷香拨了拨,油灯退下。
风清宛却是瞪着靛蓝色的帐子顶,半响无法入睡。脑子里反反复复响起的都是辰王口中的那句“范阳节度使,郭离秘密进了京都”的话。
当今圣上虽已至知天命之年,膝下共有六子,其中最为优秀的便是皇后膝下所出的大皇子燕镌,萧贵妃膝下的辰王燕萧,以及淑妃膝下端王燕僖。
这三者,辰王因萧贵妃早逝,这些年风头已大不如从前,反到是淑妃膝下的端王燕僖后来居上,但便是如此,老皇上也一直不曾立太子。
大夏国自高祖皇帝起,储君之位不论嫡庶只问优劣,有能者而居之!而现在老皇上肃文帝共有六子,六个皇子除却最小的六皇子,余下的五个皇子出身都显赫,且文才武略又自成一家。以至于储君之争异常激烈!
大夏国实行的是府兵制,京都十二卫直接听命于皇上,又,全国分设九大节度使,分别为安西、北庭、河西、塑方、河东、范阳、平庐、胧右、剑南等九节度使,其间,以范阳节度使拥兵最重,地域最广。
节度使无召不能入京!而范阳节使郭离却擅自离开治所,密秘进京,却被辰王知晓,这之间到底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风清宛似乎在这里面看到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但待她要抓住时,却又惘然而不知!一定要见哥哥一面,哥哥是男子,虽无官职在身,但学识及眼界非是她能比的!拿定主意,风清宛便不再多想,翻了个身,沉沉入眼。
而,另一厢。
鹤羽的目光落在一块无字牌位上,牌位前,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的燕萧正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块牌位。
屋内烛火不知道何时已灭,只留下牌位前供着的长明灯燃起的如莹之光。月色自洞开的窗户间洒下,照在燕萧如雕似刻的五官上,长眉斜飞,薄唇轻抿,一双令星月失色的眸子此刻却是锐利逼人,隐含熠熠锋芒。
“人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
燕萧点了点头,探手取了三支香点燃,插在牌位前的香炉里,凝视着那块牌位良久,方道:“派出龙骑和飞骑轮番跟踪,务必把人给跟紧了。”
“是,王爷。”
鹤羽抱拳退下。
燕萧待得鹤羽退下,他重新转身目光落在漆黑空无一字的牌位上,良久,扯了嘴角绽开一抹萧瑟而悲凉的笑。
“你为我连命都不要了,而我,却是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是一个名份!”
39如此源缘
农历二月廿一,迎来了普贤菩萨的圣诞。
往常遇上这样盛大的节日,若是没有达官显贵前来礼佛,相国寺的繁华可用“金碧辉映,云霞失容”来比喻。因着每每这个时候,聚在相国寺吆喝叫卖的商人多达万人。除此之外还有耍杂技的、唱戏剧、说书的、卖艺的等等,当真是十分繁华。
因着傅老夫人要来礼佛,寺里早早做了安排,在天王殿、大雄宝殿、八角琉璃殿以及藏经楼这几处加派了僧侣,非女眷而不得入内。又派了僧人将那些前来经商的商人圈定在了一定区域内。
巳时一刻,心烛方丈领了寺内几位长老亲自到山门前将傅老夫人和傅太尉府上的一干女眷迎进寺里。
见铃铛频频朝自己看来,风清宛将抄写好的《地藏经》递到一侧侍候的荷香手里,抬了头看向铃铛道:“怎么了?这一早上跟个猴子一样,就没停下来的时候。”
铃铛听得风清宛问她话,干脆就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前,“奶奶,傅老夫人来了。”
风清宛放了手里的毛笔,接过荔枝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接了小丫鬟适时捧来的香茗,抿了一口,方对铃铛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热闹了?”
铃铛脸上一红,却犹嘴硬的道:“没有的事,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荷香上前没好气的蹬了铃铛一眼,轻声道:“一个早上就看到你跟只没头的苍蝇一样转来转去,魂不守舍的。”
“好了,你也别说她了。”风清宛笑了道:“她还小,难免玩心重。”顿了顿又道:“算了,我也不拘着你们,傅老夫人识情礼佛,她府中的夫人小姐都是知礼仁义的,有爱看这热闹,便去看吧。”
铃铛脸上的神色一喜,但在抬头对上荷香略显凌厉的眼神时,吓得又飞快的低了头。
“荷香,你陪我去这后山走一走吧。”风清宛喊了荷香,遣了荔枝和铃铛,“只记得一条,可不许给我惹祸。”
“是,奶奶。”
铃铛雀跃着福了一礼,便拉了荔枝快步往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的道:“我听说那傅老夫人已经八十多岁了,原本的白头发,现在又开始变黑了,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
“说不定是拿了药膏子染的。”荔枝轻声道。
待得两人没影了,荷香一脸不满的看了风清宛,“奶奶,你这般纵着她们,一个个都快成了泼猴了。”
风清宛笑了笑,没有言语。
她不放铃铛出去,怎么将傅八小姐引来见她!傅八小姐不来,她如何能同傅夫人说上话!
“走吧,我们去前儿个去的那处竹林坐坐。”
荷香便是有再多不满,她也只能跟了风清宛的步子往前走。
见荷香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风清宛不由狐疑的道:“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铃铛她们还能私自逃了不成?”
“奴婢到不担心她逃,奴婢是担心她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荷香看了风清宛道:“她的性子,奶奶又不是不知道,胆子大的要死,又是个爆竹脾气一点就着。”
是啊,铃铛胆子确实大,大到前世自己因为崔玉珍小产,她就敢给崔玉珍下毒,为此被裴修远一顿板子扔出了大门外,不想却被傅八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紫英给救了。也是那时,风清宛才知道,铃铛和紫英原是姨表妹,当年分别被人丫子卖进了太尉府和丞相府。
风清宛这边还沉浸在往事不可追忆中,那边厢一串银玲似的笑声在打破了这一山的寂静。她恍然回神,抬头看去。
便见竹林前处清幽的小径上,一行人正说说笑笑的朝她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肤如白玉,正是太尉府的八小姐,傅芷瑶。此刻穿了一件淡绿的小袄,下身是一条嫩黄的马面裙,裙边用着与上衣同色的线绣着一朵朵的小花,随着她的一行一动间,荡起层层的花雨。很是娇俏可人!
“奶奶。”
铃铛自人群里抢了出来,跑到风清宛跟前,脸上是满满的兴奋之色。
荷香正待张嘴斥责,但在看到随行在她身后的那群人后,硬生生的忍了,剜了铃铛一眼,没好气的道:“看你,像什么样子。”
铃铛吐了吐舌头却是跑到风清宛跟前,颤了声音道:“奶奶,奴婢找到姐姐了。”
风清宛虽心知原由,但还是免不了笑吟吟的看了她道:“哦?敢情你荷香姐姐不是姐姐,你还要跑外面去找?”
“不是的。”铃铛急的只跺脚,一回头指了傅芷瑶身边着淡紫色衣裳的紫英道:“是奴婢的表姐,那时跟奴婢同时被送进京都来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