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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直接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一次震动时,大家还以为是地动或者什么地方的强者打架,等到地面都裂成了这样时,整个楚家才惊惶失措起来。
族长和长老们纷纷踏出自己的院子,看到几乎化作一片废墟的洛城,他们不由得浮在空中面面相觑。
“难道……是有化神的大能在这附近打斗?”有人提出猜想。
“先将弟子们安置妥当。”楚家族长沉声下令,“老五,你去寻老祖宗,看他是否方便……”
楚家族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楚山鸣沉重的叹息声就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
“有人向洛城来了,这人比我强出太多太多……”楚山鸣吩咐道,“召集所有弟子,立刻离开洛城,这里不能待了。”
“比您还强?”楚家族长吃了一惊,“那是什么人?”
“灵界来者……”楚山鸣的声音在这四个字之间一下拉远,显然是去迎击那人赢得让族中子弟撤离的时间了。
楚家族长又惊又怒,他深吸了两口气才冷静下来,“召集所有楚家子弟,启动传送阵法,让他们按批次离开!走的人越多越好!”
连半步飞升的老祖宗都如临大敌的对手,只希望楚家的莘莘子弟们能多活下来一些……这都是楚家未来的希望啊。
楚家还活着的年轻子弟们很快就被召集了起来,他们惶惶不安地站在裂了一半的广场上,按照批次被长老们安排着进入传送阵法。
排在队伍后面的人,则不安地四处张望。
突然,有个看着空中的人惊叫了一声,“那里有人在打斗!”
楚家族长心中咯噔了一下,跟着抬头的时候,修为使他一眼就看清了缠斗在空中二人的面孔,其中被压着打得吐血那人正是楚山鸣。
这两人动作都快得和闪电一样,楚家族长几乎只能零星得捕捉到偶尔的影子,可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得出来,楚山鸣支撑不了太久了,那个不知道何处而来的强者只是在耍着楚山鸣玩。
“你……你是灵界之人,为何到四国大陆这样连飞升都飞升不了的地方杀人?”楚山鸣断断续续地质问道。
“杀你,是因为你一身修为对我有用。”灵界修士哼哼笑了起来,“来四国大陆,倒是被人踢下来的。”他说着,表情变得有点难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似的,一巴掌拍在楚山鸣,将他拍得喷血倒飞了出去。
楚山鸣胸腹剧痛,丹田像是要爆炸了似的。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人的对手,但没想到隔了飞升这一道界限,实力居然会如此天差地别。
这样下去,他不会有时间掩护所有的楚家年轻人安全离开了。
可有这几个灵界之人打破了两个世界之间的桎梏,从此以后,四国大陆还会有安全存在吗?
楚山鸣见到那灵界修士已经踩着法宝向自己追了过来,速度甚至还要更快一点,可他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悔恨又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几百年间能找到飞升的通道,楚家就不会面临这样的灭顶之灾了……
凌厉阴冷的掌风已经刮在了楚山鸣的脸上,像是要将他脸上的肉都舔下来似的。
地下的楚家族长终于看清了这一幕,他脸色大变惊叫出声,“老祖宗!!”
楚山鸣苦笑起来,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那掌风却迟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老祖宗,晚辈来迟了些。”年轻人带笑、又有点不太正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楚山鸣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楚燚站在自己面前,他张了张嘴,虚弱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楚燚见状,扶住楚山鸣,另一手带着谢怀碧,重新回到了楚家的主院之中,将楚山鸣稳稳地放到地面上,塞了颗丹药进他嘴里。
楚山鸣只觉得那丹药一进入口中就化为了一股暖流,奔向四肢百骸和丹田,修复起他刚才被那灵界修士打得满是疮痍的漏洞起来。他欣慰地笑了起来,“我楚家,终于有足够强的族人了……”
“那是楚燚?!”在不远处的弟子们纷纷认出了离家出走好长一段时间的楚燚,惊疑不定。
“他什么修为了?你们谁能看得见?他怎么修为就比我高了?”
“咦楚燚身旁那个女人,是先前他从杨家赢来那个吗?怎么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楚燚听到这句,不悦地转头朝那群叽叽喳喳的同龄人瞪了一眼。
好看归好看,关你们屁事。
第66章
“我还是不太明白。”谢怀碧突然说道。
站在小吃摊边上的白鹤鸣回过头来; 宁和平静地问道,“哪里不明白?”
谢怀碧手里捧着一盒热得烫手、内里填着海鲜的小丸子; 边吹气边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楚燚认不出香伶?”
白鹤鸣花了一小会儿也没能将四国大陆的货币系统弄清楚,随手拿了一枚钱币扔给摊主,才转身道; “因为香伶不仅仅是占领了你的身体。”
谢怀碧往嘴里塞了个丸子,这玩意儿吃起来和章鱼小丸子一样,还挺新奇的。她边嚼边思索; 咽下去之后才问道,“你的意思是,香伶去到我的身体后,她有了我的记忆?”
白鹤鸣点点头,“她能知道所有你知道的事情。”
谢怀碧咬了咬竹签,“可就算是仙界,也没有这样完美的术法,这其中一定会有纰漏。”
比如; 难道香伶一下子就能融会贯通她脑中关于二十一世纪的未来科技?
“自然有。”白鹤鸣并不避讳谢怀碧,“她现在只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靠着你的记忆和她自己的本能行动,但正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就是你; 楚燚才不可能找到任何漏洞。”
谢怀碧若有所思地戳着第二个丸子,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些不太好的预感来,“可她毕竟不是我; 不能完完全全地成为我。”
“那个女人向我夸赞过她自己的演技。”
“恕我直言,这项技能目前为止我认为我才是最巅峰的。”谢怀碧不假思索地说完,突然想起白鹤鸣也是被她演技伤害的一员,不由得扭头看了看他。
谢怀碧在过去的几百上千年来就一个执念:回家。
她不能放弃这个信念,否则光是无穷无尽的精分人生就能将她逼疯。
为了这唯一的一个目的,谢怀碧不知道践踏了多少人的感情和尊严,比如项昊天,比如白鹤鸣,再比如楚燚,还有许许多多其他有姓名或者没有姓名的角色。
反复自我催眠之下,谢怀碧平时并不觉得如何愧疚。
可当苦主找上门来的时候,谢怀碧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你确实演得好。”白鹤鸣不以为意道,“我是死后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的。”
“许久?”谢怀碧随口问道,“你死了之后没有直接消散吗?”
“我化作无形的魂魄,强留了下来,楚燚也没有发觉我的存在。”
谢怀碧:“……”她进食的动作又一次停了下来,“这期间你都做什么事情打发时间了?”
“楚燚炸毁那处被他称作‘时空通道’的深渊裂缝之后,三界在瞬间都毁于一旦,仙人、凡人、生灵,一息之间统统灭绝,没有声音,没有光,更没有人。”白鹤鸣说起这过往时面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唯一还活着的人,是楚燚。”
这之后的故事谢怀碧已经听楚燚说过了,可那次爆炸居然是一口气直接毁了三界这件事谢怀碧还是第一次听说,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那他从哪里找来了紫阳花?”
白鹤鸣看了谢怀碧一眼,“我当时是魂魄,因而没有受到伤害。我看着楚燚找遍三界,将你的神魂碎片都收集了回来,大约花了两百年,这时候三界已经渐渐复苏,有些地方已经诞生了植物,楚燚将你的神魂带到了唯一一处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用周围的紫阳花替你重塑身体。”
“……这又花了多少年?”
“约莫三四百年。”白鹤鸣淡淡道,“你从未醒过,但他常常会对你说话,我也听了许多。”
谢怀碧又咽了口口水,不禁怀疑起白鹤鸣知道的可能已经太多了……
试想楚燚当时已经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他恐怕说什么都肆无忌惮,哪能想到有背后灵把一切都偷听了过去。
白鹤鸣说完,慢慢朝谢怀碧伸出了手,见她张大眼睛愣愣地望着自己,轻轻一笑,用指尖在她眉心点了下,“那枚朱砂痣,是楚燚的心头血,若没有那滴血,你恐怕醒不过来。”
谢怀碧心情十分复杂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所以那日香伶硬是把血涂我额头上了……”
好好的一颗痣为什么要被赋予这么神圣的意义!万一打架的时候被溅到血怎么办!
“那我呢?”谢怀碧很快又发现了新的盲点,“为什么我没有香伶的记忆,也不会混淆自己的身份?”
“因为我不想。”
谢怀碧:“……你的意思是,其实香伶能有我的记忆,也是因为你从中做了什么?”
“是。”
谢怀碧:“……”惹不起惹不起。“非要这么慢慢地走过去找那名灵界修士吗?”
这已经是谢怀碧从魔门出来后的第三天了。第一天时,白鹤鸣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干掉了北方的那名大乘期灵界修士,对方简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在四国大陆打了个酱油就直接领了便当。
但之后的两天时间,白鹤鸣锁定了东方的灵界修士位置,却不再那么急着前去,而是走走停停地穿过不少城镇,还给谢怀碧买了不少东西。
……虽然谢怀碧不得不承认它们真的好吃,可四国大陆都已经裂成这样了,灵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天而降,白鹤鸣根本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南方的人去了洛城,前天就没了气息。”白鹤鸣说,“只剩下最后一人罢了,不急。”
他说着,略微抬眼往南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去洛城?那不就是找死么。”谢怀碧如今依靠着香伶的神识,看不到那么远,听见这消息松了口气,“你可别把你自己这具身体忘了,明明还剩两人。”
“我不会走。”白鹤鸣淡淡道,“所以只剩一人。”
谢怀碧:“……好好好,你说得有理,所以我们能再快点不?”
“你想见楚燚?”白鹤鸣突地笑了一声。
“……”谢怀碧瞅了白鹤鸣一眼,干脆就承认了,“你不是说他肯定认不出我吗?我倒想看看他眼睛瞎成什么样了。”
“那就更要耐心多等两天了。”白鹤鸣不置可否。
“他那边怎么了?”谢怀碧不以为然道,“什么事能拖得住天道之子的脚步?”
“自然是你。”
*
救下楚山鸣之后,楚燚原本想要征询一下谢怀碧的意见,看是不是立刻去收拾了其他几名灵界修士,结果谢怀碧却不知怎么的就病倒了。
那真是毫无预兆地一下就发起了高烧。
对于修真者来说,普通的伤风感冒那简直是不存在的事情了。就算谢怀碧是个薛定谔的修士,可她倒下那时候,体内可还有足足相当于出窍期修士的修为呢。
区区发烧,怎么可能击倒出窍修士?
楚燚最先想到的就是契约出了问题,可再三检查也没有发现契约有什么异常,只能归咎于谢怀碧这具人工制作而来的身体性能不太稳定。
谢怀碧烧得迷迷糊糊,一整天只醒过来一两次,其余时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