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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流芳不知大夫人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却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嗯。”单调的音节从嘴里逸出。
大夫人开始笑起来,由于中风,大夫人脸上的肌肉也变得僵硬起来。是以她面上的笑容瞧起来有些皮笑肉不笑。“好些日子不见阿芳,母亲特意准备了这桌好酒好菜,你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瘦成这副德性,你多吃点儿。”大夫人说话有点迟缓,这番话说下来,她已经喘了三口气。
杜流芳一扫桌上色相俱全的饭菜,却没有动筷子。“事到如今,母亲真是在作甚,真真叫流芳看不明白。”杜流芳一双如深潭般的眼幽幽瞧着那厢依旧笑着的大夫人,轻轻问出了声。
大夫人开始苦笑起来,不过在别人眼里,她怎么笑都是一个模样,就跟面瘫似的。“阿芳这是在怀疑母亲在这些饭菜里下了毒药么?”
“也未尝不可。”杜流芳懒得动嘴。
大夫人递给身旁婆子一个眼神,那婆子立马会意,弯下腰来,捡了筷子,夹了一箸还冒着热气的炒鱿鱼丝,喂到大夫人的嘴里。大夫人嚼了一会儿,然后吞了下去。
“这下你该晓得了吧,倘若真要下毒,我又何必在自己院子动手?”大夫人合下的眼皮轻抬起来,望着杜流芳的眼缓缓说着。
杜流芳依旧没有动,“母亲要说什么,就快说吧,用不着绕这些花花肠肠。”杜流芳绝不会认为这大夫人找她过来只是为了叙旧而已。
大夫人见杜流芳开门见山,她又递了个眼神给身旁的婆子,“你们且先下去吧。”
屋中几个婆子丫鬟应是,福了礼便打了帘子鱼贯而出。
大夫人见人已离开,这才开口:“阿芳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杜流芳被大夫人说得眼皮一跳,如今许君虽然占据着大夫人的名头,却只是空壳架子。莫非她还想用这个空壳架子威胁她嫁人不可?
“母亲昔日与谢家夫人交好,谢夫人为人温良贤惠,待人接物皆是有规有矩。她家小公子亦是个一表人才的人物。生得俊眉修目、器宇不凡,虽然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丝毫没有那纨绔气息。我瞧着倒跟阿芳登对。以前母亲与谢家夫人有过约定,杜谢两家结为姻亲。前日那谢夫人上门来,母亲已经允下此事。虽说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母亲也想听听阿芳的意见,不知阿芳意下如何?”大夫人依旧满面笑意,却始终不能给人以慈祥之感。尤其是那一双沧桑的三角丹凤眼,多了几许算计。
“母亲如此说是在为我们杜家寻找女婿?”杜流芳不动声色地问着。捏着暖手炉的手紧紧拽作了拳头。
“阿芳如今已经大了,这女儿大了总不能一直留在家中,这留来留去留成仇,倒是母亲的不是了。阿芳,你说母亲说得可对?”大夫人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问着。
看着满脸笑容的大夫人,杜流芳只觉得恶心,她口不对心地应着。“母亲说得极是。”
“那么阿芳是答应了?”大夫人没想到这杜流芳这么容易就应承下来,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起来。
杜流芳面无表情地应着,“既然母亲如此说来,既然是为了做女儿的着想。流芳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流芳又何必反对?况且那谢家公子既如此器宇不凡,倒是我们杜家高攀了。如此好事,流芳怎能说个不字呢?”
大夫人笑得连嘴都有些合不拢了,“阿芳能这样想,母亲就放心了。先前我还担心阿芳不能理解母亲的一番苦心,如今算是心中大石落了地。”
杜流芳点头如捣蒜,“做母亲的哪能不为自己的女儿打算,流芳自然晓得。好了,母亲如今需要好生歇息,你且歇息吧,流芳这就回去了,女儿就此告退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夫人瞧见这杜流芳自然生厌,是以满口道:“好好,你且回去吧。”
杜流芳走了之后,一个婆子走了过来,“夫人,三小姐可是答应了?”那婆子一脸疑惑,按理这三小姐并不是傻瓜,怎么会掉进夫人的圈套呢?
第202章 双喜临门
大夫人瞧了眼来人,见她一脸迷茫和不理解,顿时‘笑靥如花’,“你说这杜流芳如今也十四岁了,正是豆蔻年华,这时的女子哪儿有不思春的。听见我说那谢家公子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哪儿能不动心?”
那婆子笑了起来,她也有过那段青葱岁月,自然晓得女儿家的那番感受,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若杜流芳真真嫁到了那家去,那她跟夫人就阿弥陀佛,天天烧高香了。
杜流芳刚走出屋子,若水赶紧将手里头的斗篷于她披上,一边还不忘好奇地问道:“小姐,大夫人对您说什么了?”见小姐满脸笑意,若水困惑极了。莫不是小姐跟大夫人合好了,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
“若水啊,你就别问了,反正就是咱们杜家有喜事了,而且是双喜临门。”杜流芳拿手戳了戳若水的脑袋,突然觉得手冷,又将手给缩了回去。
若水一脸不满地嘟着嘴,“不问就不问,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有些事情是要用脑子想的,而不是让别人来告诉你的。咱们这会儿先去一趟书房,找父亲去。”杜流芳瞧了瞧将不满写在脸上的若水,然后提了步子往前走去。
若水赶紧三两步跟了上去,本想问小姐找老爷何事,但转念一想小姐的那句话,看来就算是自己问了,小姐也不会告诉她的。若水遂乖乖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到了书房外,一个守门小厮将杜流芳拦了下来。“三小姐,老爷这会儿还在忙。”
杜流芳往屋子里瞄了一眼,却没有瞧见人,对着那小厮笑了笑,“无事,我去去就回,不会碍着什么事儿的。”说罢,她也不顾门口小厮的阻拦,冲进了屋子去。
一钻进屋子,杜流芳觉得暖和了许多。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猛地朝屋里走去。一个声音从屏风那边闪出,挡在了自己的跟前,“阿芳,你怎么这般胡闹?”杜伟一脸不悦,语气之中带着几丝尴尬和不堪,面色竟有几许潮红。
紧接着,便有个女子纤弱的身影从屏风里步出。衣衫不整、发丝紊乱,神情之中还带着几分羞涩和尴尬,杜流芳瞧着这女子,竟不由得将双眼瞪直。
这女子,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杏眼桃腮,白皙的鼻子高高挺立,樱桃小嘴,身材合挑,这副模样,竟与自己那已过世的母亲有八分相似。
但见那女子施施然走了过来,双靥含春,当心对杜流芳福礼,声音柔弱地好似漂浮在清水之中的浮萍,“丹娘见过三小姐。”
“不必了,起来吧。”杜流芳双目森森地瞧着那丹娘,面无表情。
娇羞不堪的丹娘被杜流芳这般的眼神瞧得只觉心中涌起无限的恐怖,贝齿打了个颤,这才慢吞吞起了身。抬眼见杜流芳已经这样盯着她,丹娘突然觉得心头涌出一丝心虚,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杜伟瞧着丹娘,又瞧了瞧杜流芳,神情有些不自然,“丹娘你先下去吧,我跟阿芳说些事儿。”
“是,老爷。”那丹娘始终低垂着脑袋,声音听起来无比怯懦,软弱无骨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甘和娇羞。光是听着这声音都叫人**蚀骨。丹娘说了话,这才抬起一双含羞带怯地眼睑,眼波脉脉,直叫人深陷其中,不知今日是何年。
杜伟瞧了,果然有些痴。稍愣神,等他回过神来之时,那丹娘已经旋出了屋去。
杜伟面色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慢腾腾走到书桌边的椅子上坐好。瞧着杜流芳沉静若水的脸色,杜伟忽的心头有些惴惴不安。此时此刻,屋子里静极了,但也尴尬极了。
杜伟瞧着书桌上的放置的砚台良久,那砚台之中还残留些墨迹,已经变得有些凝固。“阿芳,不知……你来这里所为何事?”最终杜伟出声将这屋子里的沉静打碎。
杜流芳的眼随那已经不再动了的帷幕瞧去,久久没有收回。“母亲说五妹如今大了,也该是成婚的年纪。况且她那时跟谢家约定了婚姻,所以让流芳来问问父亲,这桩婚事父亲是否有什么异议?”
杜伟双眸间透出疑惑的光芒,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儿?拿手摸了摸下巴处有些扎人的胡须,“哪个谢家?”虽说如果他已经恨透了许君,但是杜若雪毕竟是他的女儿,他自然做不到盲婚哑嫁。
“不知道,只是母亲说那谢家公子一表人才,想来她为自己挑的女婿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杜流芳随口说着,有些敷衍的意味。
杜伟似乎有些不满意,神情之中还有些不耐烦。“既然是她自己挑选的,想来也是不错的。”
“嗯,”杜流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想必是如此。”
“如今阿逸的婚事迫在眉睫,阿雪的婚事就定在阿逸的后面吧。好久没有见到阿雪了,阿芳你遣人将阿雪接回来吧。”都过了这么久了,再大的气也跟着消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儿有不疼的。如今要过年,阿雪也要嫁人了,还是将她接回来得好。
杜流芳知道此事劝说父亲有点儿不合时宜,但她也不能就这样让杜若雪回来。将自己心思压在心间,杜流芳乖乖应了声,“是,父亲。”
“对了,父亲,刚才那丹娘是从哪里来的?”杜流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捧着一杯暖茶,轻轻呼了几口气,便往嘴里送。
杜伟神色又变得尴尬起来,略有些不自然地道:“不过是府上招丫鬟,丹娘也在其列。”
杜流芳不动声色,状似无心地一叹,“那张脸,可真是像极了母亲啊!”
“好了,阿芳可还有甚事儿,若是无事,父亲想要休息了。”听见杜流芳这句话,杜伟的神色变得极其不自然,嚷嚷着要赶杜流芳走。
杜流芳随口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那女儿就先走了,父亲自己好生照顾自己。这天冷得,父亲莫要伤风了。”
听着女儿贴心的嘱托,杜伟忽然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恶劣。他的语气一下子又缓和了回来,“阿芳,你这病才好,别再这样到处乱跑了,免得又受了寒。李大夫说你体质虚寒,是因为上次落水所致,所以平日里不仅要注意保暖,更重要的是饮食上也要少吃大寒之物。父亲已经吩咐厨房多做些暖胃去寒之物,那些食物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你要多吃些。”
杜流芳点了点头,应承下来,“谢谢父亲,那流芳就先走了,父亲好生歇息。”听了父亲的这句话,杜流芳原本冰冷的心稍稍暖了一些。
杜伟也跟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先下去吧。”见女儿宽了心,杜伟也跟着放了心。
刚出了书房,若水站在石阶上走了过来。带着一脸惊诧。“小姐,奴婢刚刚瞧见有个婢女从书房之中走了出来,而且……”接下去的话,真真叫若水这个黄花大闺女为难。遂她咬了唇,不再说话。
“嗯,我不是瞎子。”她自然瞧见那书房里有个女人,而且还是跟母亲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
若水咬着舌头,双眸定定望着杜流芳,瞧了半响,才怯怯地将自己心头的揣测之意说出,“莫非小姐所说的双喜临门便是这个?”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个异物,一般异物出现必有怪事发生。”杜流芳瞅着她,轻轻说道。
若水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异物什么怪事?”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她最害怕了。
杜流芳摊了摊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等走完了所有已经被积雪铺遍的石阶,杜流芳回过头来瞧着若水还楞在原处,一副愁眉苦脸模样,尤其是那一对水灵灵的杏眼挤到一块,不由得笑出声来,“快走,这里风大雪大,莫非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