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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原本心如死灰,觉得自己的败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证据铁证如山,她也没有辩解的份儿。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那个给他们作证的证人自个儿上吊自杀了,证人没有了,那么他们凭什么指证她?好似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抓住了一点儿浮木,大夫人冰冻的心又翻腾了一下子,她猛然抬了眼,朝进屋的刘嫂瞧去,眼里的无望和空洞一点儿一点儿淡去,进而燃起一丝希望。
刘嫂瞧着大夫人这副模样,知晓她心头所想跟自己没有多大出入,赶紧到了大夫人跟前喋喋不休:“夫人,如今九姨娘这个证人已经死了,只要您死咬着不松口,老爷他们没有证据又能将您如何?”凡事都讲求证据确凿,老爷是朝廷为官的,讲究的就是证据确凿。在刘嫂的理解当中,只要大夫人死咬着不认罪,老爷也对她没有法子的。
大夫人眼里的无助和迷茫由着刘嫂的话渐渐扫空,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希望越来越浓。不管这法子是不是对症下药,但是目前为止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了。
祥瑞院主屋之中大夫人主仆俩刚住了话头,那厢杜伟将九姨娘的丧事吩咐之后便带了人风风火火往这边赶来。杜伟率先踏进了屋,见大夫人的寝屋里还亮着灯,他丝毫不给大夫人面子,一把挥开上来阻拦的刘嫂,就往内屋去了。
府上的老爷少爷小姐姨娘并着婆子丫鬟的将大夫人的寝屋挤了个满满当当。刘嫂后知后觉跟着进屋,见了这屋里的阵势,见针插缝挤了进去,不安地守在大夫人跟前。强提起勇气来将一张老脸抹了个谄媚的笑容,“老爷这是作甚,夫人这会儿要歇息了呢?”
杜流芳看着刘嫂那不住颤抖的双手,冷冷一嗤。这婆子倒是个忠心的,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杜伟不以为然地将那硬生生挤在自己跟大夫人之间的刘嫂老鹰提小鸡一般捉离了大夫人的床榻边沿,一边不顺气地骂着:“快些走开,这没你的什么事儿!”
刘嫂被家中老爷这么一呵斥,既是想要帮大夫人,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好垂了手退闪到一边,一双贼溜溜的眼不住地在大夫人跟老爷之间转换,蜡黄色的脸紧紧绷着。之前那谄媚的假笑一收,苍老的面容中带了几丝忐忑和紧张,双手交叠不住地搓了起来。
杜伟轰开了刘嫂,毫不客气地朝大夫人冲了过去。如今见着大夫人这张脸,他就觉得无比厌恶。杜伟想也没想,凑过去便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双目赤红瞪若铜铃,“许君,你这贱人,不在家里掀点儿风浪你就不安生是吧!”一想起府上那么多人葬身在这毒妇的手中,杜伟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直接伸手掐死这妇人!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屋子里因为杜伟这个响亮的耳光登时安静了下来。安静地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的屋子里面,一个个的眼睛都自然瞪大,连呼吸都变得静止下来。
刘嫂吓得浑身一哆嗦,跌跌撞撞跪了下去,一抹眼泪道:“老爷,您消消气儿,有什么事情跟夫人好生说。夫人这病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杜流芳的目光再次投向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刘嫂,大夫人身边如今也只有这么个婆子供使唤着,想来大夫人所做的这些坏事,也少不得这婆子在其间奔走。这狗腿子倒是护主,真不晓得继母究竟给了这婆子什么好处!
第271章 拔出毒瘤
杜伟见这婆子屡次三番阻挠自己,心头的火气跟油锅里掺水般更加沸腾了。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赎身的赎身、去别院子的去别院子,早就没留下几个了。许君如今瘫痪在床,心底有个什么毒计也得让什么的婆子丫鬟走动。这婆子一叠声地阻拦自己,平日里定也帮着许君干过不少坏事。
杜伟眼神如火地瞅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婆子,眼里的厌烦和憎恶一一闪过,他挥了挥手,扬声道:“来人,将这婆子拖下去乱棍打死!”除了这祸害,内宅铁定要安宁许多。既然决定到拔出许君这颗毒瘤了,那他就不会再手下留情。
那刘嫂哪里想的自己只不过动动嘴皮子替大夫人说几句劝却得来这么个结果,当即两眼翻白,眼前黑乎乎一片。四肢无力地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架着。屋子里原本聚拢的那些小姐姨娘纷纷朝两边退去,给他们腾出一条道来。那两个婆子拖着刘嫂就往屋外走。
此时刘嫂才从杜伟的话语中缓过神来,见人已经被拖到了大门口,内心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立马甩动自己的胳膊蹬起自己的腿来,一边挣脱一边大嚎:“夫人,救救老奴啊,夫人……”
屋子里的大夫人却是无动于衷,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抬眼看了处于盛怒当中的杜伟,冷冷一笑:“不知夫君因何发怒,竟如此劳师动众?我这祥瑞院好些时候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大夫人眼睛眯了起来,眼底一片迷茫,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想当初,她这祥瑞院是府上主子往来最多的院子。姨娘们的每日过来请安,女儿们时不时过来转悠。酷暑时候全府上就数她这里最阴凉,孩子们少不得往她这儿跑避暑。可是如今,两个女儿一个死一个下落不明,这祥瑞院也再也不见当年的胜景,而这一切都是拜杜流芳所赐!想起杜流芳,大夫人眼前浮起的那些温馨美好的画面登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眼前。她猛一抬头用豺狼一般凶恶的眼神看向杜流芳,一股滔天火气在胸口郁结,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还想逞强?府上姨娘素来晓得这大夫人跟三小姐之间的恩怨。如今见这落了势的大夫人还敢对三小姐横眉怒目,还当着老爷的面,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八姨娘向来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主儿,而且也喜欢做那落井下石档子事儿。这会儿自然是好不吝啬地用帕子捂了嘴儿笑开,一双杏眼星光点点,青春气息尽显。“大夫人,这火都烧到屁股上了,您还有兴趣在这儿划太极,妹妹我可是敬佩得很啊!”
“大夫人,您就别装了,八妹虽然话说得不雅,但却是也是这个理儿。您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儿,还不乖乖认罪么?”捧高踩低的七姨娘也随声附和起来,对于那厢强装硬气的大夫人少不了一阵冷嘲热讽。
大夫人气得牙痒,但也只得受着。她将眼里的怒光敛去,最终沉下眸子去,一张沧桑之感的老脸面沉如水。
杜伟也没有反驳身后两个姨娘的冷嘲热讽,见大夫人在他们面前吃了鳖,他心里总算顺溜一些。瞅着那厢垂下眸子的大夫人冷道:“你这蛇蝎妇人,趁着阿芳出城之际,暗中雇佣杀手,想要刺杀阿芳,事后你又要挟九姨娘让她往我的参茶里投毒!许君,这谋杀夫君暗害嫡女之罪,你究竟认是不认?”杜伟也懒得跟大夫人耍花枪,直接跟大夫人挑明了话,开门见山。如今他对这许氏是深恶痛绝,感觉多见她几次面,自己就要折多少年寿似的。
大夫人依旧静静地坐在榻上,瘦的颧骨尽显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夫君,您太抬举妾身了,我如今身体瘫痪,平日里连这大门都没出过,又怎么有本事做出这些事情来?”
大祸临头,许氏居然还能扯出这些有的无的。杜流芳登时意识到铁定是她认为作为证人的九姨娘一死,他们就没了证人,要想铁证如山地将她咬住,怕是不易。是以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许氏这算盘空打得响,只怕父亲会不会买她的账就是说不清了。
杜伟气得面色发青,事到如今,这贱妇还在这里推脱!他咬了咬牙,哼声道:“许氏,你自己不去做,也有人替你跑腿儿,你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成了!九姨娘已经悉数交代,这些事就是你挑起的。如今你想赖也赖不掉!”
大夫人嗤嗤冷笑起来,“笑话,九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看她分明是心中有愧,畏罪自杀。如今她人都已经死了,如今是死无对证,你们说什么都可以!”
好个死无对证,这大夫人就是抓着证人已死这才敢跟老爷叫嚣啊!可是老爷又岂是那种三番四次容忍别人之人?
杜伟哪里晓得大夫人还钻这样的空子,登时气得面色非常不好看。“许君,别以为没有了证人,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了。之前你在府上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念着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没有将你赶出府去。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思悔改,继续在杜府里翻云覆雨。如今这小庙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来人,去将书房你的休书拿来,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毒妇休掉!”其实休书早已写下,只不过他心头始终顾念着那点儿情分,还有两个孩子的份儿上,没有将休书交给她。可是如今她做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来,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大夫人一听,面色早已大变。这时才意识到杜伟这次是铁了心要将自己赶出府去了。娘家那边的两个哥哥早已不管她,倘若出了府,天大地大,何处才是她的容身之所?大夫人的脸登时跟霜打了的茄子,焉巴下去。
可是杜伟眼里再也不会顾念半分,吩咐完之后,就指使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帮着大夫人收拾东西,让她卷铺盖滚人!
“杜伟,你既然那么喜欢芸娘,你为什么还要娶我!”倘若当初他没有娶她过门,她怎么会这样一步步滑向深渊,迈进这十恶不赦的坎?她有什么错,不过是想为孩子们争取更多的东西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之所以会这样,也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有谁愿意新婚燕尔,而自家夫君却很少留在她房里。更多的时候,便是跟自己称为姐妹的芸娘的房中,她怎能不气怎能不恼?对,这一切都是给他们逼出来的!大夫人不知是给气的还是心头觉得酸楚,那晶莹的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重重砸到锦被里面,湿了一大片。
杜伟抬起眼来,幽幽望着一旁哭得泣不成声的大夫人。当年他与芸娘举案齐眉,常常逗留于闺房之乐、寄情山水,每每与琴声为伴。母亲不喜芸娘,认为她妨碍自己的仕途,原本是要让他将她休掉。可是他哪里舍得,跟母亲苦苦哀求了好几日,母亲才打消了念头,但却又逼着他纳妾。是以这才将许君娶进了门。说到底,许君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若不是母亲,她或许也用不着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隐约之中,杜伟脑海之中浮现出许君初进门时那畏手畏脚的模样,不知何时起,她当初的娇憨全然不见,哎,到底是自家害了她。
杜伟顿了顿,开口道:“当初是我家对不起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偏偏走了邪路,多少的生灵葬身在你的手里,这么多年来你不知悔改也就罢了,反而还变本加厉!难道你夜里就没有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纠缠于你么,你就睡得那么心安理得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饶是当初许氏可怜,但回想如今她的所作所为,怎能不让人觉得可恨?
大夫人重重吸了吸鼻子,双目瞠大望向杜伟。她怎么会安生呢?每每夜里,那些死在她手上的冤魂就苦苦缠着她,一个个对她龇牙咧嘴诅咒着她!可是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若想自己在这个杜府里顺风顺水,自己就必须为前进的路扫清障碍。午夜梦回,她衣衫湿透,心里的挣扎谁人能懂?每次被梦境打倒之后她又一次次自己重新站起来,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走过来的。而她所谓的丈夫何曾关心过她一点儿半点儿?
去取休书的小厮很快重新回到了主屋,杜伟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将休书扔到了大夫人身上,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今生咱们夫妻情分已尽,而后我希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