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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酸和愤怒之感,百味杂陈。“其实李大夫已经察觉到是这花有问题,这花名唤醉心花,生长在南方光热充足的树林之中,此花与檀香混合,便会变成与麝香藏红花一类的滑胎猛药。四妹如此学识渊博,想必也是知晓这个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并不识得此花。”杜美菱索性装起了糊涂,概不承认。她不承认杜流芳又能奈她何?“又或许这件事根本就是你在自导自演,分明就是你谋害了小侄子!你派锦绣三更半夜守在这里,然后装神弄鬼引我前来,就是想让我成为你的代罪羔羊。三姐,你这样做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四妹?”杜美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脏水往杜流芳身上泼。
一旁的三姨娘瞪大眼睛瞧着杜流芳手里捏住的那支花,心不断地往下沉,这花她在阿菱房间里是见过的,莫非真的是阿菱要谋害阿逸的孩子?她被骇得脸色惨白,只觉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女儿便不再依赖自己,有了心事也只往肚子里咽,直到这一刻,三姨娘心头泛起了汹涌的波涛,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连胎儿都不放过的毒妇?如今竟然还如此冤枉自己的姐姐!三姨娘死死捏住一旁的木椅把手,恍若她一松手,她就会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
看着杜美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杜流芳细细笑出声来,她以为她不承认她就不能奈何她了么?“代罪羔羊?四妹你未免将自己说得太无辜了。李大夫说过问题就出在这醉心花上,花是你送的,十之**与你有关。况且今日流芳放出那番话之后,硬闯厢房的人是你,你如何脱得干系?而且锦绣亲眼见你将那两丫鬟迷晕之后进了屋,她便很快跟了过来。据她交待,那空气之中还弥漫着海棠花和紫罗的香味。她很快救醒了那两丫头,这才进屋拿的你。四妹若再有异议,可唤那两守门的丫鬟过来一问便知。”
杜美菱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双目恶狠狠地盯着杜流芳,眼神怨毒森然,看起来好似自地狱里冒出来的阴魂,可怕极了。
杜流芳终究是将那两个丫鬟唤了进屋,细细盘问一番后,矛头直指杜美菱。原来那二人在晕倒之前的确见过杜美菱,而且据二人交待,那股特别的香味也是从杜美菱身上散发出来的。
杜伟始终阴沉着脸坐在上首,瞧着那当心跪着的四女儿,无不痛心。这两年来,大女儿声名尽毁还莫名失踪,好不容易回了府却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五女儿犯了错给撵去了庄子上,后来得遇二皇子,摇身一变成了侧妃,但是最后还不是香消玉殒。就连这个四女儿也是,诚然在这几个孩子之中,他最不喜这四女儿,一是因为那庶女的身份,二是那沉默寡淡的性子。却没想这女儿也竟是那毒蛇猛兽,小小年纪竟然便要加害自己的侄子,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缓过神来,想着自己那无缘的孙子,杜伟的心就痛。他登时拍案而起,怒骂道:“杜美菱,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一个胎儿你竟下得去如此重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蛇蝎心肠!”杜伟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为何这看似平静的宅子里却隐藏了这么多勾心斗角、腥风血雨,他那颗苍老的心感觉到厌恶和疲倦,这样的日子他越发地想要摆脱了。
见事迹已经败露,杜美菱也不再做那些无力的争辩,只是怨毒地望着父亲,声音冰冷道:“父亲眼里心里都只有二姐、三姐和五姐,何曾注意过美菱?即便是美菱被关进柴房一辈子,或者是冻死饿死,父亲也不会在乎的。”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这好端端地,杜美菱怎么扯到了这些?
“所以,我这辈子活着就是让杜流芳不好过,要让她将我之前所遭受的苦通通受一遍!”杜美菱森森剜着杜流芳,那阴森可怖的语气叫人心头生惧。
杜流芳哪里想得到,杜美菱竟然是这样怨恨自己的。她原以为那次将她从柴房之中救出,杜美菱不说是感激她但至少不会再怨恨她,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杜流芳眼皮猛地直跳,只觉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可是她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儿!
“放肆,阿芳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她!”杜伟被气得七窍生烟,“况且,当日若不是阿芳替你求情,你能从柴房里出来?你非但不知道感激,反而这副以怨报德的德性,我们杜府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杜美菱无所谓地笑着,“没关系,我从来就没当自己是杜府的女儿!”父亲何曾记挂过自己,他何曾将她当做是他的女儿过,她不稀罕做他的女儿,这挂牌的名分,她早已经不想要了。
杜伟说的只是气话,哪儿知杜美菱接嘴接得这么快,一股火气在他的肺腑间游窜,让他难受之极。“杜美菱!”
三姨娘瞧见这样的阵势,赶紧横了眼犟嘴的杜美菱,又从木椅上滑下跪倒在杜伟跟前,满脸愁容道:“老爷,阿菱她不是故意顶撞的,阿菱还不快跟你父亲道歉!”
杜美菱却愣在原处一言不发。杜伟瞧着她这副模样,心头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气得直跺脚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养出的女儿,这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顶撞长辈,这真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三姨娘的泪模糊了她的眼,心痛得无以加复,“阿菱,你就跟父亲认个错……”
三姨娘话还未说完,便被杜美菱恶狠狠地话语给打断了,“跟他认什么错,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他何曾一天地关心过我?倘若他可曾有半点儿的怜惜过我和您,我们又何曾……”想到前世种种,杜美菱越发憎恶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倘若不是当初他对杜流芳偏爱至斯,她又何尝会被关那么久,她与母亲又何必流落街头……前世的往事历历在目,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便是那堂上的父亲和三姐,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之所以会向贺氏下手,正是因为她知晓这孩子对于杜伟和杜流芳的意义,她就是要让他们体会到这切肤之痛,真真切切地感受一回她所受的痛苦。
杜伟厉声道:“没有教养的丫头,将她关进柴房里去好生反省!”杜伟虽然气得厉害,但这接连下来,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不在自己身边了,如今他跟前也只剩下这两个女儿,他就算再气,也不敢再动手打人了。只好呵斥了一声,让人将杜美菱押去柴房,等他怒气平复下来再行处置。说罢,他气冲斗牛提步便走,步调沉稳而落寞。
杜美菱被人带走时,她并没有挣扎,只是血红的眼睛盯着杜流芳,“杜流芳,你别得意太早,只要我在世上一天,便会每天的诅咒你,让你不得好死!”
第317章 番外——杜美菱篇
那日,她在池塘边又遇上了讨厌的两个姐姐,一个是飞扬跋扈刁钻泼辣的杜流芳,另一个则表面看起来温文无害实则却是绵里藏针口蜜腹剑的杜云溪。她想转了弯绕道走,可是那恶魔似的声音终究是不能让她如愿。
“前面的,给我站住!”那声音虽显稚嫩却带着十足的挑衅,叫人听后不由得皱眉。真是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丫头。这出声挑衅着她的女娃是她的三姐,是前大夫人生下的孩子,从小被父亲捧在手掌心里、含在嘴里疼。自己是惹不起的。
自己素来胆子小,在这府上又没个地位,每次将这些在姐妹们这里所受的委屈同姨娘诉说,得来的不过是姨娘让她软弱退让的话语。遇上这样的情形,她只得老实地停下脚步,心头默默道不过是这两姐姐挑衅而已,自己不搭理也就是了。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这两位姐姐竟然扯上了她的姨娘,说什么下贱胚子生出来的娃果然这般不知礼数。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登时怒了,脸红脖子粗跟杜流芳争论了两句。杜流芳这傻子,每次都被杜云溪激得当枪使,却还自以为杜云溪是跟她站在同一阵营之中,跟她贴心贴肺。杜云溪不过挑拨两句,杜流芳越发得劲,她气愤不过,不过用手搡了搡杜流芳,谁知自己被绊了一下,没有稳住重心,硬生生将杜流芳给推到池塘里去。
那是她厄运的开始。
父亲当天急冲冲赶过来,狠狠扇了她两个耳刮子,便气嚷嚷叫着婆子丫鬟将她拎到柴房里去。前世的她被丢在那里之后,父亲对她不管不问,府上的姐妹谁来瞧过她?只有自己的姨娘偷偷摸摸来看过两回。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年,也不知是否父亲善心大发,终于想起她这个女儿来,将她从柴房里放了出来。可是放出来之后,依旧是不管不问,跟没有她这个女儿没什么区别。原本以为父亲终于幡然悔悟,会对自己上心的,可是如今她却凉了心,这样的期待再也生不出来了。后来,父亲因病而死,杜云逸在外地遭遇抢劫下落不明,杜流芳的夫君被杜云溪抢走,听说还被那家的下人给打死,整个杜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跟姨娘也被大夫人给赶出府来。
他们是净身出户,身上的银子只够几天的饭钱,她们住不起客栈,只好去城外的破庙里将就。姨娘向来身子骨虚弱,自生下她之后月子里沾了凉越发虚弱了。结果第三天,姨娘就已经病倒了。她躺在杂乱无章的草垛里,面色苍白,眉头不安生地皱着,额头滚烫,呼吸也越来越弱。她当时被吓坏了,赶紧跑去城里找大夫给姨娘治病,她跑了很多医馆,可是因为没有钱,那些大夫根本不愿搭理她,而且还将她当做是乞丐一样地赶出来。
那时候她身上好歹还有一些头面,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些东西拿去当铺换钱,这才算是凑足了给姨娘买药的钱。可是等她回去的时候,姨娘早已气绝生亡,连身子都变得冰冷僵硬了,她吓得浑身哆嗦,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对她而言,姨娘是她所有的依仗,可是现在连姨娘也没有了,她真的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塌方了。身上再也讨不出银子给姨娘寻块地儿安葬,她只得用破旧草席将姨娘裹尸一把火烧成灰烬,撒在河里了。
姨娘去世之后,可是她的苦难并没有终结,反而变得举步维艰了。后来她去大户人家做了粗使丫头,却一心想要上位得宠,后来被哪家的少夫人发觉之后,给捻了错撵出府去。哪知她出府之后才晓得自己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过去的苦日子她哪里还想过,只一心想着凭着这孩子,她一定能到府上捞个姨娘当当。可是她去的不巧,那日少爷正好远行去了,招待她的是府上的少夫人。那少夫人向来是个泼皮发狠的,怎肯放过她?不仅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连她自己的性命也丢在了那里。
她还记得从她身下流出的殷红的鲜血,铺天盖地像她袭来,她只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那般的红,比海棠苑里所有海棠花齐放的时候还要蔚为壮观。她颤抖着身子不住地紧缩,将那发冷的身子抱紧,双脚用力一蹬,再睁开眼是已经是置身柴房之中了。那小胳膊小身板哪里还是那个她?可是这副身体分明是熟悉的,掌心里的那颗痣原封不动地长在那里,身上的衫子是姨娘一针一线给她织出来的,这分明还是她。只不过又回到年少时候罢了。
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地方是她待过好几年的柴房,而如今只怕是又回到了她将杜流芳推进池塘,然后被父亲关进柴房的时候了吧。在柴房的日子里,她的脑子一直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但是她一直牢记着自己跟杜流芳的血海深仇,自己所有的苦难皆是因她而起,有朝一日,自己能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