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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万别这么想,今生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已经感觉很满足了。”杜流芳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分明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模样。那腮边深荡的梨涡看得人着迷。杜流芳觉得生活在复仇世界之中的她,色彩是灰色的,而柳意潇是她人生之中的亮色,让她重燃起了对生活的炙热希望,对于复仇之外有了新的渴望,这一切都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幸福,原来离她并不是很遥远。
柳意潇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情话,杜流芳从未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让他的心一直暖暖的。双手滑过杜流芳细嫩如脂的脸蛋儿,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漂亮黝黑的眼睛,心头的悸动难以平息,手中细嫩光滑的触感让他又多摸了两下,这豆腐吃得他有些不肯罢手。
而杜流芳的脸因为柳意潇的这番摩挲,心头又蜷着一丝羞涩,艳得跟要滴血似的。柳意潇瞧着心神摇曳,桃花眼越发迷离。阿芳,你的苦我如今感同身受,今生我会努力不让你再受一点儿伤害。至于安采辰,如此戏弄阿芳,弃阿芳于不顾,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他!柳意潇暗自拽紧了拳头,心头暗自发誓他势必不会让安采辰有好日子过!
这夜,杜流芳和柳意潇二人互诉衷情,直到第二天黎明,天已经朦朦亮了,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320章 木已成舟
贺氏喝下李浩宇开的药之后,第二天清早就有了醒的迹象。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口大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浑身痛得像是被巨物碾过一般,眼皮如被千斤重担压着,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抖了抖长长拧作一团的睫毛。好似这细微的动作牵动起的疼痛都能痛侧心扉,贺氏遏制不住地嘤咛了一声。那声音沙哑细碎,但是却在这静谧的清晨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声响被放大了一些。
昨夜闹腾了一夜,这些在跟前伺候的丫鬟们早就累得慌,好不容易忙完了事儿,靠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打着盹儿,听到这这声突兀的嘤咛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抬起了脑袋,双眼之中还带着迷茫,瞧向那榻上的女子,见那清秀柔弱的女子纤眉拧起,睫毛一耸一耸纠结着,有了醒的迹象。那丫鬟惊喜地从小杌子上弹跳起来,细长的凤眸写满了欢喜,“少夫人,您醒过来了!”
榻上的女子始终拧着眉,那长而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似好睁开眼却又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茫茫然睁开了眼,即使睁开了眼睛,却也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她勉强打起精神,扫了一眼这周遭的布置,一股强烈的陌生感浮上心头。贺氏魂游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定了定神,往向一头脸上还挂着惊喜的小丫鬟,喑哑着声音问:“这是在哪儿?”又往这四处打量了一下子,陌生感已经还在,但是隐隐地又有几分熟悉,紧接着那铺天盖地的疼痛像是绵密的刺狠狠地刺向她的胸口脑袋,疼得她脸色青紫,眉头打结。她这是怎么了?
疼痛之中,她忆起了昨日自己用了膳早早地就歇下了。正是熟睡,突然感觉到腹部一股绞痛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如今她肚子里怀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半点儿马虎不得,所以她不断呻吟出声,将那些伺候她歇下的丫鬟唤来。她只觉得腹中的绞痛越发严重,片刻时辰她已是冷汗淋漓,痛得死去活来。一股下坠之感从腹中传来,紧接着,下面便有绵密濡湿之感传来,她惊颤着手摸来一瞧,伸手一瞧,竟然是殷红的鲜血,满手的鲜血带着槮人的血腥味直熏得她想要作呕。知道这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贺氏心头大慌,那股痛感却并未就此放过,反而一波一波越发激烈了。贺氏被折磨地死去活来,终于禁受不住,就这样晕了过去。
“少夫人?”见贺氏费力地睁着眼,眼里飘过浓厚的悲伤,小丫鬟被骇得心头猛跳,她竟从少夫人睁着的眼眸之中隐隐瞧出了绝望的意味。
贺氏的手下意识朝自己的肚子摸去,原本圆润的触感已经变得松松拉拉。她已顾不得遍体的痛疼,猛吸一口气之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像是将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结到了那只手中,然后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色将手摁下去。肚子上只有松垮下来的皮肉,没有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小生命。自己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巨大的恐怖不安像是驱赶不散的浓云笼罩在她的心间,贺氏的心像是从半空之中猛地被扔下,摔成了数片。她的手足冰得发凉,心头的恐怖被无限地扩大,她的孩子呢?孩子呢?
见贺氏突地睁大双眸,平日里那温柔若水的眼眸之中透射出的尽是发狠吃人的阴森眼神,一旁候着的小丫鬟吓得双脚打颤。“少夫人,您究竟怎么了,别吓唬小蝶啊?”那丫鬟颤抖语气带着哭腔,看来她是被吓坏了。
贺氏的眼圈红了起来,血红的吓人,她猛地伸手抓住旁儿的那丫头,死命地摇拽着,“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惶恐惊惧的情绪像是蔓草一般盘在她的心间。谁能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贺氏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地发着抖。
“咳咳,少夫人……”那被贺氏捉住的丫鬟显然没有意识到贺氏会突然出手,吓得喉头一紧,说话声也有些滞涩了。“李大夫来……看过,孩子已经……掉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句话说了个完整。
“你说什么?”贺氏的声音骤然拔高,在这静谧的早晨像是划破天际的一道响雷,震得那丫鬟头皮一阵发麻。贺氏的眼泪唰一下滚了出来,心不断地往下沉,“你胡说,它好端端的,你胡说八道……”
这屋里的动静吵醒了守在屋外的丫鬟婆子,杜云逸这会儿也端着汤药进屋,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吓得脸色一变,端好药碗飞也似的朝内屋走来。见到贺氏脸色泛白、全身颤抖,心抽痛了一下。他赶忙搁下了药碗,将贺氏与那小丫鬟拉开,看着双目通红、目眦欲裂的贺氏,杜云逸柔着声音安慰:“阿锦,你别这样……”
贺氏的眼扫过杜云逸,眼里很快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她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似的逮住了杜云逸,急切说着:“夫君,这丫头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怎么会?你快告诉她,她在撒谎,孩子明明还在我的肚子里面,还在的!”
杜云逸青灰着脸紧紧握住了贺氏的双手,清冽的眼眸中飘过一丝晦涩,牙齿咬着舌头,艰难地开口,“阿锦,她说的……是真的。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或许是这个孩子跟我们没缘分,大夫说好好降息,很快又会有的。”杜云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胡乱地安慰着。
“不……”贺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她拉着杜云逸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像是要证明他们在说谎话一样,她柔声道:“你摸,孩子在这里呢,它还那么小,可是也有心跳,我能感受到的,它的心跳很有力,它是那么健康……”
杜云逸的眼里泛着水光,苦涩着道:“阿锦,你别这样,孩子已经去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他张开手将贺氏娇小的身子拥进怀中,双手一下一下拍着贺氏的背,替她顺气。
“没有,他们骗人的,你摸摸,还在的……”贺氏魔怔似的又将杜云逸的手贴到了肚子上,声音里含着悲怜。她的眼里含着泪花,一脸苦涩,模样楚楚可怜。
杜云逸声音渐沉,“阿锦,你别这样,它已经去了。”杜云逸拉住了贺氏,望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很是无奈。倘若他多花些功夫,就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了。他们只知道注意着食物,却不知道检查屋子里的物什。
杜云逸的话语非但没能安慰到贺氏,反而惹得贺氏脸色嘎然一变,声色俱厉,“杜云逸,我们的孩子没有死,你为什么偏偏要诅咒它死,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的狠心的父亲,我今天真真是头一次见识了!”贺氏一绝而起,脸色青白交加,那柔声的身子骨在床榻间摇摇欲坠,瞧得杜云逸心惊肉跳。果不其然,贺氏嚎完这些,身子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白眼猛翻,在杜云逸惊诧心痛的注视中,她已经不安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也如断线的风筝朝后倒去。杜云逸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手疾眼快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贺氏,见屋子里众人议论纷纭、乱作一团,杜云逸厉声道:“快,快去请大夫。”
杜流芳进屋时,贺氏依旧陷入昏迷之中,十分不安地纠结着眉头,那一颤一颤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原先白皙丰腴的脸庞仅仅一夜之间变得蜡黄,杜流芳的心酸楚不已。要不是因为她的粗心大意,嫂嫂何至于遭这么大的罪?杜云逸坐在床榻前,紧捏着贺氏的手。他深情地注视着榻上并不安生的妻子,甚至连杜流芳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
等杜流芳走到跟前,杜云逸才听见了响动,侧过身子瞧见自家妹妹立在一旁,只是瞧了她一眼,无话。
杜流芳见自家哥哥眼窝深陷、形容憔悴落寞,兀自出言安慰道:“哥哥放心,李大夫医术精湛,嫂嫂不会有事儿的。不过是这些个日子难捱,过些日子等嫂嫂想通了,也便好了。”
杜云逸艰难地点了点头,“四妹与你嫂嫂向来无冤无仇,你嫂嫂也是个会做人的,在器物的配置上,也从未分过嫡庶。可是为什么,四妹会向弱不禁风的阿锦下手,手段如此残忍可怕……”他实在想不通,杜美菱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据那些丫鬟回报,昨日杜美菱神色不卑不亢、没有半点儿悔改之意,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杜流芳更是自责不已,这件事全因她而起,倘若不是她,嫂嫂又怎会遭这么大的罪,小侄子如今还平安无事地躺在嫂嫂的肚子里。杜流芳的眼里漫过一丝苦涩,这件事情她该如何跟哥哥嫂嫂解释?她心头有些茫然,只是硬着头皮说:“如今木已成舟,当务之急是将嫂嫂好生照料好。这小产如坐月,是不能听见哭声,心态也需放的平和些。其他的事情,等嫂嫂好些了,再来追究吧。”
贺氏喝下李浩宇开的药之后,第二天清早就有了醒的迹象。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口大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浑身痛得像是被巨物碾过一般,眼皮如被千斤重担压着,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抖了抖长长拧作一团的睫毛。好似这细微的动作牵动起的疼痛都能痛侧心扉,贺氏遏制不住地嘤咛了一声。那声音沙哑细碎,但是却在这静谧的清晨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声响被放大了一些。
昨夜闹腾了一夜,这些在跟前伺候的丫鬟们早就累得慌,好不容易忙完了事儿,靠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打着盹儿,听到这这声突兀的嘤咛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抬起了脑袋,双眼之中还带着迷茫,瞧向那榻上的女子,见那清秀柔弱的女子纤眉拧起,睫毛一耸一耸纠结着,有了醒的迹象。那丫鬟惊喜地从小杌子上弹跳起来,细长的凤眸写满了欢喜,“少夫人,您醒过来了!”
榻上的女子始终拧着眉,那长而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似好睁开眼却又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茫茫然睁开了眼,即使睁开了眼睛,却也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她勉强打起精神,扫了一眼这周遭的布置,一股强烈的陌生感浮上心头。贺氏魂游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定了定神,往向一头脸上还挂着惊喜的小丫鬟,喑哑着声音问:“这是在哪儿?”又往这四处打量了一下子,陌生感已经还在,但是隐隐地又有几分熟悉,紧接着那铺天盖地的疼痛像是绵密的刺狠狠地刺向她的胸口脑袋,疼得她脸色青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