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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一声不吭地盯着七姨娘,面上虽是温和,眼里却是冷如冰柱,泛着泠泠的冷光。七姨娘也太放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骑到自己头上,这口气,她怎能咽得下去?她双唇紧闭,口中银牙紧咬,藏于袖口的双手紧捏成拳,好似一头蓄势待的饿狼。正在寻准时机扑向自己的猎物。
七姨娘被大夫人这个冰冷的眼神给吓得心里毛,暗自压下心惊,凭着老爷的宠爱,却又坦然地迎了上去。
“够了,来人,快去查查!”杜伟大手一挥,冷眼瞧了瞧大夫人,一锤定音。这大夫人如今做事怎变得如此畏手畏脚,莫非真是被这阵子府里面的事情给弄糊涂了?
大夫人还欲挣扎,但见杜伟脸色沉,眼中一片阴霾之色。只怕她再多说,由不得他不起疑了。可是她心中清楚,这杜流芳既然将祸水引到阿溪和阿雪身上,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的心一下子像是被猫爪给抓住了,难受得紧。阿溪阿雪的前途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断送了!可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十足的理由来阻止她几乎可以预见的场面。此时她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瞧这那边表情优哉游哉的杜流芳,大夫人几乎遏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框这个贱人几个耳光。
她浑身不断地抖动着,双唇微微打着哆嗦,半响,她才用理智压下自己心头的怨念,青白交加的脸总算缓和了一些。
此时杜云溪和杜若雪哪里晓得杜流芳私下里的动作,坦然无惧地等着那些搜罗的人回来禀告。大夫人瞧着自己两个貌若天仙却没有半点儿防敌心态的女儿,简直要被气得半死了。若是他们两个平日里留心些,又怎会被人抓着把柄?
没过多久,那派去搜寻的人便折了回来。为首的婆子手里多了一只不过手掌大小的布娃娃,周身裹着华服,只是那娃娃胸前背后给插着又长又细的针,在阳光底下泛着泠泠的光,让人不由得在这晴暖的日子心生一股冰天雪地般的寒意。
“禀老爷夫人,从二小姐房里搜出了这只布娃娃。”
闻言,杜云溪好似大受打击,纤弱修长的身形不由得重重地一晃。她目光又惊又惧地瞧着那只可怖的布娃娃,双唇死咬住,霎时变得通白。“你……你胡说什么!”杜云溪颤着嗓音厉声呵斥着。
杜云溪也在私下里听过巫蛊,听闻那贺家大小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而全部丧命。那时她也只当笑话听,哪里晓得这样的事情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她顿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杜云溪知道这其中厉害,把头摇得犹如拨浪鼓。“父亲,云溪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母亲,您们要相信女儿啊。女儿平日里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或许是给吓得,杜云溪双泪早已汇成一条小溪了。
第六十八章疑虑
大夫人亦是晓得这其中厉害,眼皮子突突一跳,毫不迟疑地上前替杜云溪告饶:“老爷,阿溪一向乖巧,可是京城之中闺中女子典范,她如此善良柔弱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老爷,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她的,这不是真的……”大夫人一边哭一边用狠厉的眼神剜着杜流芳,好似要从杜流芳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她才甘心!
大难临头,还想将她拖下水去?杜流芳对着大夫人投过来犹如毒蛇般的眼神淡淡笑开,“母亲这话,莫非此事搁在流芳身上就是自作自受,换做二姐就是别人陷害么?”杜流芳吐字若玉珠落地、掷地有声。
大夫人闻言,眼里的厉光越厉害了。只是她自己也意识到她自己越是这副模样,就越令人怀疑。大夫人果然是大夫人,忍功诚然厉害。她面色忽的一变,快得不及掩耳。“阿芳怎么会这样觉得呢?这些年来母亲待你如何,你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你如今怎么能这么怀疑母亲的良苦用心呢?”
杜流芳浅淡一笑,恍若蜻蜓点水,却没有接话。吃穿用度皆是最好,那不过是用来麻痹她、令她玩物丧志的伎俩罢了。前世自己栽在这母女手上,如今她还看不通透么?
大夫人压根没有料到杜流芳会不接下去了,她双靥带笑,双眸却是冰冷,那模样分明就是冷眼旁观。一股无名火起从心尖窜起,敢情这个贱人是把自己当跳梁小丑了?
“行了,大夫人,你初进我杜府之时,是那样恭谦贤惠,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这东西是从阿溪院子里搜出来的,无论如何,阿溪也脱不了干系!”杜伟大声呵斥着,声色俱厉。
杜云溪雪白的脸一下变得青白交加,恍若是被杜伟的怒气给吓着。一个“咕咚”,她已经跪倒地上,匍匐在杜伟的跟前,哭得泣不成声,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父亲,阿溪……真的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父亲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啊!”杜若雪见二姐一副诚惶诚恐模样,被吓得簌簌垂下眼泪来,掩了面在一旁嘤嘤哭泣着,跟着跪了下来。
大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面色凄惶,楚楚可怜,可是正当她要开口为女儿开脱之时。杜伟却不容她多说,狠狠打断了她,“你不必多言了,阿溪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是你给惯出来的。”
大夫人咋了咋舌,娇俏的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如今老爷都这样说了,如果她再为女儿说话,老爷一定会将她都牵连进去,到时候真的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夫人向来心较别人多一窍,她又怎会在这个当口不顾后果的冲上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阿溪去当姑子,只要她还是当家主母,阿溪就有重回杜府的希望。理清了这点,大夫人虽然心疼自己的姑娘日后会受苦,但也只好沉寂下来,不再为杜云溪说话了。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抵赖?本朝严禁这样的巫蛊之术,你岂会不知?如今却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如若被外人知道,我们整个杜府是要满门抄斩的啊!”杜伟死死盯着杜云溪,好似要将她脑袋盯出两个窟窿出来。他实在想不到,昔日温顺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她是存心想要毁掉整个杜家么?
满门抄斩!好似一记闷雷当空炸开,杜云溪整个人僵僵跪在原地,神色惊诧。这样大的罪,父亲又岂会那么轻易的饶恕她?杜云溪瞧了眼大夫人,却见自个儿的母亲只是一脸忧伤地瞧着自己,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打算。突然之间,杜云溪似乎有些明白了,父亲此次处置她,母亲是不会插嘴了的。
瞧着杜云溪木讷失望的眼神,大夫人心疼极了。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啊。她冷不丁瞧了眼一旁冷眼旁观的杜流芳,心中涌起腾腾杀意。这件事情,铁定跟杜流芳有关。阿溪,等着,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将那人送入地狱里去!
“来人,将杜云溪送去水月庵,带修行。”杜伟别过脸去,不再看匍匐在地上一堆哭得哀婉伤心的人,冷着声音吩咐着。随后怕自己要改变主意似的,逃也似的出了屋子,大步流星而去。
杜云溪怔肿地瞧着杜伟迅疾的离去,神色落寞而又绝望,脸上抹上一层青灰,深深破坏掉了她的美好。大夫人在杜伟走出内屋之时,早已支持不住,望着杜云溪泪流如注,一把将杜云溪拉入怀中,紧紧环住。“阿溪,我可怜的女儿……”
“母亲……”由着大夫人这么一唤,杜云溪心里就跟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一想起自己要去尼姑庵带修行,她长而密的睫毛越并拢,她的皓齿就不停地打着颤,显出可怖的模样。那个地方又清苦又无聊,身边又没有个丫鬟服侍,往后的日子,她怎么过得下去?一双丹凤眼张得出奇地大,目光却并无焦距。
“母亲一定会接你回来的,你且在那边忍忍,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大夫人苦着一张脸跟杜云溪保证着。这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可是如今她要去那荒郊野外的庵堂里带修行,她却无能为力,大夫人顿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刀一刀一刀的剜着,痛得她浑身上下都不住地颤抖着。狭长的丹凤眼里饱含着泪水,只要她稍稍一动,泪水就跟珠子一样掉下。
杜云溪哪里理解大夫人的苦心,眼里红血丝布满,她用力挣开大夫人的怀抱,哭着喊道:“母亲,你去跟父亲求求情好不好,父亲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这样无情的。他很少对我落过重话,这次也只要去求求情,他就会心软的……”说完她又死死拉住大夫人的衣角,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脑袋,她怎么能够接受自己要被送入庵堂的事实?
“母亲……”大夫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杜云溪是好。庵堂的日子那般苦,什么都是自己做,吃得也是粗茶淡饭,没准儿还会被人欺负……可是老爷态度如此坚决,又岂是她能劝得了的?一想到这里,大夫人心头一哽,捂了嘴嘤嘤哭泣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杜云溪还死死拽着大夫人的衣角苦苦哀求着,好半天都没有听到大夫人的回音,这时她才恍然,母亲这次是放弃她了。杜云溪一脸溃败地狠狠松开大夫人的衣角,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长而密的睫毛重重地垂下,一双丹凤眼痛苦地睁着,面色惨白犹如被霜打,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木雕一般。此时此刻,那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儿的风情?
杜流芳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知不觉中,嘴角已向上翘起。大夫人、杜云溪,这还只是开始,你们等着吧!
大夫人见自己女儿枯坐在原处,眼里冒出死寂的光,她的心头大恸,双手紧紧环住杜云溪,哭得越大声。可是无论她怎样喊怎么哭,杜云溪就是没有半点儿动静。
“杜流芳,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你的姐姐,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小小年纪,却如此恶毒心肠。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夫人苦苦叫唤无果,遂将心头憋着的一肚子火全朝杜流芳泄出来。她的眼里涌动着火一样的怒光,整张净白的脸因为愤怒和难过而扭曲着,言语带着森森之气,简直与平日里一副菩萨模样的大夫人判若两人!
杜流芳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带着莫名的喜庆之意。她迈着清越的步子朝大夫人母女靠近,她的声音恍若那早春时节的泉水叮咚,“母亲此话怎讲,怎么可能是我陷害了姐姐呢?可别忘了,是母亲要来搜流芳院子的,只不过是在流芳院子里没有找到甚,却在二姐院子里找到了东西。这一切,母亲又怎赖在流芳身上了呢?怪只怪,二姐并不安分、心思毒辣,巫蛊这样邪门的东西也敢沾边,啧啧……”杜流芳意犹未尽地叹出两口气来。
“牙尖嘴利!”明明刘妈将那东西塞进了烟霞阁,如今却找不着,定是那贱人事先早有防备,倒打她一耙。大夫人知道这会儿自己手上没有证据,若是苦苦与那贱人纠缠,到头来倒霉的就只有自己。遂只这样骂了一句,便转过脸去,对着木在一旁的几个婆子丫鬟斥道:“你们几个过来,快将小姐们扶起来!”
屋子里的人随着大夫人的离去而一窝蜂地离去,此时此刻,屋子里才有了一片安宁。杜流芳目送着大夫人离去,眼里浮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杜云溪在当天下午就由人从后门送走了,杜流芳没有去,呆在屋子里美美地睡了个午觉。睡醒的时候,便听得屋子外有人碎碎说话的声音,只是距离隔得远,她听不大真切。杜流芳眨了眨眼睛,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神,这才坐起了身子。又呆坐了一会儿,徐徐下了床来。
第六十九章妥协
若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