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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让你抽了,你抽吧,反正这么大年纪,咱们也活够本了。”她憋着哭了半天,嗓子也哑着,这么一说听在周诚仁的耳朵里,那不就是赌气嘛!
这还了得!
不抽,坚决不抽了。
他把烟袋锅和烟袋包放在张翠花靠墙的那边,坚定道:“不抽了,说不抽就不抽。”
张翠花就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刚想扔还给他让他只管抽,又想起周明愈说的,年纪大了尽量少抽烟,免得得肺病,喘不动气可是最难受的呢。
想着老头子今年冬天身体似乎不如以前,早上咳嗽还憋气,她又觉得误会也好,那就不要抽,正好。
周诚仁也不知道这么一打岔,他就真的要戒烟了。
第二日去和周诚志、周诚义等老头子说话的时候,大家一眼就看到他从不离手的烟袋锅子不见了。
这可是大事儿!
他们这些老家伙,最亲的就是烟袋锅子,那是五冬六夏从不离身的!
可以说这一辈子不是天天抱着媳妇儿困觉的,但是绝对抱着烟袋锅子。
“这是咋的了?”都纷纷问他。
周诚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强忍着烟瘾道:“那啥,我说你们也都戒烟吧。这不是好东西,我今年冬天咳嗽厉害憋气,晚上喘不动气,决定戒烟了。”
周诚志:“他二婶子不让你抽了?”
“没有的事儿!”周诚仁立刻否认,“她才不管呢,随便抽,我是觉得身体不行了。”
周诚义还正吧嗒呢,结果被他这话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周诚仁给他拍拍背,“大哥,你看你,我说别抽了,喘不动气可不是玩儿的。功德叔儿怎么得的病?”
还不是抽劣质烟抽多了?
点了火儿正要抽的周诚志顿时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那烟袋点了火儿不抽,很快就熄灭了。
周诚志:“都装上了,不抽这不是糟蹋了?要不……咱俩一起抽了吧,以后都不抽了。”
周诚仁咽了口唾沫,很是心动,不过想起老婆子盖着手巾抽抽搭搭哭的样子,他觉得心直抽抽,比起烟瘾来,还是老婆子重要。
“还抽什么抽!”他一把把周诚志的烟袋锅子抢过去,在鞋底上磕了两下,把里面的烟丝都给磕出来,“行啦,也不用心疼了。”
周诚志和周诚义几个面面相觑,真不抽了?
周诚义还憋着咳嗽呢,加快速度吧嗒吧嗒,青烟一阵阵的冒。
☆、第277章 东方红
过了正月初六; 研究所的师生们就开始准备搬迁回省城去。
但是先锋团的种子站也不拆除,改成研究所的一个分站,派工作人员留守; 同时吸收先锋团下乡的知青以及有农业生产经验的干部加入。
形成一个研究员、知青与农村干部三结合的一个种子科研站; 继续为农村各生产团、大队提供优良种子。
因为莫茹有空间的优势; 所以周明愈举贤不避亲,推荐她做了种子站的站长。
她这个站长主要负责和省部的联络; 把握大局; 实际杂活自然有别人干,就算是各地开会她若是不爱去也可以安排别人去。
她把先锋团那些连中毕业后不能读大学; 只能回乡的毕业生也吸收进来,可以让他们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免得他们觉得毕业以后只能回家下地,那还不如不读书直接下地。
这些天周明愈和莫茹忙着给研究所帮忙,要把他们的一些试验器材以及种子、试验苗都分门别类装箱送到火车站,到时候乘坐火车回城。
有省委的指示,再有莫应棠和谭澄宇帮忙,他们直接包了一辆货运火车; 回去非常方便。
走的时候黄院长无比感慨,“真是破家值万贯啊,来的时候觉得没有多少东西; 才这么两年怎么攒这多家当!”
主要是各种苗苗。
等他们彻底离开以后,差不多也就到麦收前。
……
这两年各大城市的连中、初中毕业生依然源源不断地下乡,先锋团自然也不例外,照旧要接收不少学生。
而且到目前为止; 很多地方的高中并没有恢复,要么改成五七干校,要么就直接停课初中高中连读成连中。
所以,学生们基本读完初中或者连中就可以毕业,然后下乡或者进厂劳动的。
不过因为66到69的学生都下乡,70年毕业的连中和初中毕业生反而不需要下乡,他们需要补充城市缺失的劳动力,直接在城内各大工厂安排就业,算是比较幸运的一届学生。
此后每年的毕业生少部分留下补充城市劳动力,或者有家长退休子女接替工作、或者有关系的不必下乡,其他大部分还是下乡为主。
好在有“七二一”指示,各大学也开始积极改革,今年5月27日,北大、清华两所大学提交《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招生(试点)具体意见(修改稿)》。
在此基础上,政府也恢复办大学的思路:恢复开办的大专院校,学制要缩短,从工农兵中选拔、推荐学生。
之后中央有文件正式下达各地:恢复大学招生。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各地角落,其中最激动地莫过于那些下乡的知青了。
他们纷纷去找各小队的排长、连队连长甚至有人直接去找周明愈和莫茹。
……
周明愈和莫茹这几天累得不轻,就想趁着麦收前歇一下,所以哪里都没去在家里改造庭园更适合夏日纳凉。
他们的院子比邻居们大了两倍不止,围墙外面是郁郁葱葱的花树,院内原本都是菜园,后来果园里也能套种蔬菜,而且各家也有自留地菜园,蔬菜都吃不完,所以家里的菜园就不必保留。
莫茹就把菜园改成花园,栽种各种时令花草,保证一年四季都有花赏。
南边院墙被周明愈改造的底下是迎春,上面是蔷薇、凌霄、金银花等藤蔓植物,如今开满红黄粉白各色花朵,与翠绿的花叶交相辉映,特别赏心悦目。
进来就是一架紫藤花架,和一棵葡萄缠在一起,这会儿开满紫色的花穗,莫茹可以在花架下躺一天也不腻歪。
花架下有一张吊椅和一把摇摇椅,旁边再放一张高低桌,都是周明愈亲自做的。
天热起来以后,懒洋洋的午后,两人最喜欢一起躺在这里喝喝茶、看看书,或者什么不做就这样干呆着。
不说话,却也不尴尬。
老舒服了。
这会儿周明愈念完莫应熠的信,顺手又给她晃了晃吊椅,莫茹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懒懒道:“小八的手摇发报机到底好了没?能工作吗?”
莫应熠跟着研究所回省大继续边学习边搞研究去,走的时候小八和他约定说一起发报的。
还是过年的时候他们让莫应棠帮忙搞了两台淘汰的手摇发电机,跟着学了摩斯密码,说以后可以直接发报不用写信那么麻烦。
但是几个月过去,莫茹也没收到一封电报。
周明愈笑道:“要相信咱儿子,他想干什么就一定能成的。”
如今周钦暄可是先锋团的技术骨干、发明小能手。
两人正说话呢,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周团长、莫站长,你们在家吗?”
听见是几个知青的声音,莫茹蹙眉,周明愈就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
外面是张红兵、金光明、董桂娟、唐薇几个知青,他们一个个神色激动,手里还比比划划的。
“你们有事?”周明愈一点不想看见他们,因为每次看见他们就代表着麻烦。
董桂娟热切地看着周明愈,激动地说:“团长,中央下来文件大学恢复招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上大学了?”
“是啊,说是自愿报名,团长,你就给我们盖章吧,我们都资源报名。”
周明愈:“你们是不是没弄清楚情况,是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审核,不是报名就能上的。”
“团长,我们报名,那你批准不就得了?我们成分也没问题,学校审核肯定可以通过的。”董桂娟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我不是领导,公社和县革委会才是领导。”周明愈有些不耐烦。
现在政策根本不明朗,细节没下来,就算报名也没用。
最关键的一点,现在工农兵举荐入学的主力是工人、贫下中农、解放军战士、青年干部,还没有加入上山下乡的知青。就算以后知青可以被举荐上大学,估计也得来年或者后年政策完善的。
现在报上去也会被刷下来的,到时候他们又该说有人针对他们。
毕竟现在要改革高考、改革学制,打破由富农、中农、小资产阶级控制的读书群体,要让广大的工人、贫下中农、解放军战士也有机会读大学。
所以,这些学生们想的太简单,只以为招生就是招收他们呢。
“周团长,你是不是故意不想给我们报名?你是不是看我们不顺眼?”张红兵敏感地觉察周明愈对他们很不耐烦。
周明愈看了他一眼,就冲着你以前有事没事到我媳妇儿跟前献殷勤,我当然看你不顺眼!
“你们多心了,我就两只眼顺眼的都看不过来,哪里会看不顺眼的。”周明愈道:“你们先回去安心劳动,静候上头的详细政策。”
“周团长,你这叫顾左右而言他!”唐薇毫不客气地堵着他的路,“我们要上大学,你作为直属领导,不可以挟个人恩怨!”
周明愈笑了,“个人恩怨?难道你们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成?”
唐薇立刻不说话了,只瞅董桂娟,悄悄扯她衣角让她说。
董桂娟却心虚,“周、周团长,我们是一定要去读大学的,当时在学校里我们就是名列前茅的,本来读大学也应该让我们去。现在不考试,让举荐,自然也该举荐我们,我们的成绩最好。”
说到最后她挺了挺胸脯,拿出作为优等生的自信和骄傲。
周明愈毫不客气道:“你们还真弄岔了,具体条件是‘政治思想好、身体健康、有两年以上实践经验、年龄在二十岁左右,有相当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政治思想好。”
政治思想好,这个含义就很广泛了,包涵出身、言行、工作表现以及领导对他们的意见、群众对他们的意见。
若是有人举报他们思想不端着,那就不是思想好。
金光明忍不住道:“还不是领导说了算的?领导说思想好就思想好,别的大队都是这样的。”全是吃卡拿要走关系搞定。
周明愈冷冷道:“可惜,先锋团不是别的大队,都赶紧回去准备麦收吧。”
上大学还远着呢,但是麦收就在眼前,收不回来就要饿肚子。
他这样也是为那些知青好,就算知青可以去上大学,也只有一个两个的,不可能这么多人都去。
现在他们一个个打鸡血一样激动,到时候就算报名也失望透顶,被打击人生信念,还不如一开始就给泼泼冷水,免得一个个再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有些人,太脆弱!
看他冷了脸,几个想闹腾的也要掂量一下。
虽然周明愈日常非常和气,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之前他们私底下说莫茹的坏话,被他知道以后去知青点逛了一圈,他们的特权直接被剥夺,全部都要跟着下地,还要早请示晚汇报,每周写一次思想报告。
那阵子可把他们折腾惨了。
如今麦收在即,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脱层皮,麦芒刺挠得人又疼又痒,想起来他们都发憷。
就算团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