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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布票自然是本家妯娌还有娘家凑出来的,她娘觉得她家做木匠还能四处跑跑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买到好布,早就把布票托付给她呢。
莫茹又把洋红洋绿给她,这个是用鸡蛋直接换的,还有柳秀娥要的洋火、盐,也都报了价格。
最后她拿出自己额外买的,“婶子,这里有几条毛巾,还有腌咸菜的粗盐,一些笔本子,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可以挑一挑。”
柳秀娥眼睛一亮,“毛巾多少钱?我老早就想买几条的,咱们供销社要票还九毛多一条,家里一直没舍得买。”
就吉吉有一条毛巾,别人都没呢。
不要票五毛钱一条手巾,虽然是次品,柳秀娥也欢喜得很,当即表示要十条。
莫茹:……早知道把那一麻袋弄回来了。
她不好意思道:“婶子,你买四条行吗?”
总共就二十条,一共五家,平均一家四条吧,有不要的她再留着。
柳秀娥还遗憾得很呢,也只能同意。
铅笔、本子、线、针她都买了一些,连旧课本都买了两本去。
“吉吉舅舅家有个表弟可喜欢读书了,给他买的。”柳秀娥喜滋滋地道。
莫茹算好账,抄了一张给她,“婶子,你打打算盘。”
柳秀娥跟着男人出门做木匠活的时候,学会了扒拉算盘,基本的加减法算得很溜。
她也不客气,拿起自己家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会儿,笑道:“妮儿,你这账目算得很灵啊。”
莫茹只好甩锅给识字班,管人家信不信呢,有理由就行。
笑了笑,柳秀娥又道:“明愈,妮儿,以后你俩要是再去,可要告诉我们啊。”
周明愈笑道:“婶子放心,肯定的。”
柳秀娥把钱收起来,拿出两块塞给莫茹,“妮儿,这个拿着,辛苦一趟……”
莫茹忙推回去,笑道:“婶子,咱们已经明算账过,清清楚楚的。”
她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一趟出去,柳秀娥有票的她帮忙买,没有票的她也适当收了票证的费用,卖的手工品也抽了成的。
只要去黑市一趟,卖回来的钱和买回来的东西,都绝对超出双方的预期,所以皆大欢喜。
见柳秀娥非要给,周明愈道:“婶子,我还跟着俺叔学木匠呢。”
柳秀娥笑了笑,也没有再强迫他们拿着,笑道:“你和吉吉是兄弟,以后还靠你们多帮衬啊。”
周明愈笑道:“我叔能干着呢,咱们以后互相帮衬。”
几人都笑起来,周明愈就和莫茹告辞,然后去三达达家。
两人一走,柳秀娥就高兴地去厢房敲门,“去,把你们娘娘都叫来,咱们娘们儿也开会。”
☆、第74章 一箭双雕
小夫妻俩去周诚信家更省心,三娘娘人比较木讷不会算账,平时也不是个爱掐尖计较的人,莫茹说啥就是啥。
她越这样莫茹反而都给弄得清清爽爽的。
除了李桂云托付买的,莫茹也把毛巾、针线、盐等拿出来,三娘娘也挑了一些,手巾要了两根,多要了一扎线,又多要了一包火柴。
莫茹都给算了账,交付清楚就告辞。
李桂云看着炕上一堆东西,还有手里的六块多钱,惊得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一百来个鸡蛋啊,以前只能换三块钱,现在换了六块钱。她和老头子做那点不值钱的小东西,小两口居然也拿到城里给换成了其他的好东西。
连雪白的毛巾都用上了!
这……她感觉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好了,这辈子除了卖猪卖粮食,她还从来没拿到过这么多钱呢!
是不是得多养几只鸡?
等莫茹和周明愈来到大爷家的时候,发现周诚仁和周诚志都在,三个老头儿正在东间抽烟儿呢。
谁也不说话,都沉着脸咕嘟咕嘟就和三个烟囱一样,这是比赛谁能冒烟儿?
下午那会儿还扎堆抽烟比赛会冒烟圈更圆更多呢,这会儿怎么这样沉闷了。
莫茹:……你们真会玩儿。
张翠花和赵月娥、何桂兰三个老太太在西间说悄悄话,年轻人孩子们一个都不在跟前,估计都打发出去了。
张翠花已经给把箢子拎过来,除了各家托付买的东西,还有多的火柴、盐、手巾、针线等。
钱也算清了,王月娥还没啥,何桂兰却惊讶得了不得。
说实在的,她原本是做好准备要补贴给周明愈的,寻思老头子是队长,周诚仁是帮衬,她也不能计较太多。
哪里知道人家红鲤子进城一趟真的是给家里谋福利来的,鸡蛋卖了6分一个,还帮忙扯了布,买了针线、盐醋、洋火,连毛巾都给买回来了。
还不用票!
何桂兰乐得合不拢嘴,一叠声地说好。
现在见到周明愈和莫茹过来,欢喜道:“这俩好孩子,现在真是出息,能干得很。”
王月娥道:“我早就说这孩子有出息的,打小就虎头虎脑的有主意。”
何桂兰悄声道:“没给老四家带?”
张翠花摇摇头,道:“第一次不知道深浅,就怕卖不好再亏杀,万一被治安办抓着那可不砸了?估计孩子怕这个就没去要。”
何桂兰道:“是这样,咱们不说外道话,赚了高兴,陪了也不恼。”
王月娥道:“关键得嘴严实,不能让大耳贼知道。”
三个老太太虽然没直接说赵连英夫妻俩,但是心里都有本账的。
如果真带着老四家的鸡蛋,第一次要是亏进去没给赚回前来,那赵连英肯定要翻脸的。不说亏钱,要是赚不到她心里去估计都有话说,再斤斤计较谁几块她几块,这个多那个少的,吵吵得好像赶大集一样满村都知道那可麻烦。
所以,宁可瞒着她吧。
何桂兰道:“我看瞒不住,她可是个精明的,听风就是雨,闻着味儿就知道了。”
张翠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红鲤子去一趟县城买了点东西回来,回头去问问她毛巾要不要就行了。”
何桂兰笑笑,“这样好。”
正说着外头传来赵连英的声音,“大嫂子,我来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禁念叨啊。
何桂兰示意王月娥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又拿了两条毛巾半包针还有几盒火柴放在炕上。
赵连英走进来,看着张翠花和何桂兰,立刻惊讶道:“哎呀,真是凑巧啊,俺俩嫂子也在这里。”
张翠花就道:“红鲤子不是带他媳妇去了趟儿县城,赶巧去百货商店买了点不要票的手巾,你过来挑挑有没有要的。”
赵连英一听立刻凑过来,眼睛看着炕上的东西,哪一样也想要。
“嫂子你们都有了?”
王月娥道:“我拿了一条手巾,几根针,一包盐,没要火柴。”
赵连英就想把剩下的都拿了。
何桂兰见状就道:“我买了两条手巾五毛钱一条,一个鸡蛋换一盒火柴。这火柴家里使得费,购货本上的一个月两包不够用的,得多买点。”
不管再怎么珍惜,火柴还是用得很费,一盒里面多的五十根,少的可能就四十根。再者质量也差,侧面的擦火片用不了多少次就不擦火了,再怎么节省四五天也得用一盒,快的可能三天,这么下来一个月至少得要两包半。
可供销社规定一家只能买一包半,先进人员才能买两包到两包半,就算有钱想买也没地方买去,只能私下里倒腾。
很多人家买不起或者买不到火柴的,就得天天去邻居家借火儿使,人家生了火就去措一些灰烬回来加上引火草吹起来。
赵连英这会儿却不想限额的事儿,只想自己一个鸡蛋供销社要送三分钱呢,一盒火柴2分钱,一换一这不是坑人吗?
不是送给自己的是要花钱买啊,别人都没怎么买,看样子是想赚自己钱呢。二嫂啊,你还挺会算计,这可是做小买卖,是要被割尾巴的。
她扒拉了一下,“我好像缺根针。”
王月娥道:“那你就拿根去。”
赵连英就拿了两根。
张翠花提醒她,“老四家的,这手巾不用票,好着呢,才五毛钱一根,你不要?”
赵连英当然想要,可她总觉得二嫂要赚自己钱,不要票肯定是次品,次品的话多少钱就没数儿了,而且这也不是彩条印花的就是白色的,估计更便宜,说不定一毛钱一条呢。
她就笑道:“二嫂,这毛巾不便宜啊,别是红鲤子叫人家糊弄着呢。”
张翠花笑道:“县里百货商店还糊弄人?”
赵连英就没说啥了,反正不肯掏钱买。
她本来也是知道红鲤子去县里寻思能买点什么回来,说不定有自己要的,白天没得上机会,晚饭后拾掇一下就去找张翠花,发现家里就俩媳妇儿带孩子,她问了一声就赶紧来了大嫂家,生怕有好东西落下自己。
现在看也没什么好东西,不是送的还得花钱,她就不想要了,不想被张翠花赚了钱去。
赚自己家的钱,也不亏心?
当然她不会说出来,还是笑呵呵地和大家聊天,亲亲热热的。
这边老太太们扯些养鸡、看孩子的东家长西家短的,那边老爷们儿正犯愁呢。
愁得三老头儿要变成烟囱了。
周诚志道:“那天我听人家说高戈庄炼钢还觉得是笑话,今儿大耳贼也放了狠话,看来是真的,咱们怕是躲不过啊。”
那一次周明愈拉瓦回来说,他虽然往心里去,但是还是没当回事,不觉得多严重。
寻思大不了就是和修水库一样,全村抽调一些壮劳力去干活儿,其他的还是该种地就种地。
周诚仁道:“这么说,有人传言男女都去炼钢,就老人孩子在家里是真的?”
周诚义闷闷地道:“男女劳力都去,就老人孩子在家里怎么秋收?可眼瞅着就要收高粱了呢。”
周诚志哼了一声,“谁知道呢瞎折腾。我下午去找人问了问,还真是各队带着粮食和锅搭草棚子全都住在那里炼钢。比修水库还严格呢,说有些地方居然还有民兵看着,男人不许随便回家,收粮食也不准,谁要回家就是工业大生产的逃兵,要给打成反/革/命的。”
周诚仁点点头,“别的地方不会咱们村也会,我看大耳贼就能干出这事儿来。他娘的,就是这些坏东西冒充革/命,把风气给带坏了。”
周诚义也道:“偏偏他还挺吃香,总有人提拔他。”
真是日了他的猴儿了!
三个老头就开始吧嗒烟袋锅子,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寻思着开扩大会议问问。
只是这样的扩大会议也不好开,因为要是被泄露出去说商量着怎么逃避大炼钢铁,到时候让张根发知道,就可以当借口开批斗会。
看起来是小事,实际可能就是大事儿。
虽然他们种地有经验,在村里和张根发周旋也有点本事,可真要是出了村去和公社周旋,他们是没有那个魄力和能力的。
毕竟张根发的靠山是公社干部,不是他们这些农民动的了的。
屋子里一阵沉默,只有升腾的青烟。
周明愈和莫茹进来,他让莫茹站在堂屋不要进去,免得呛着。
看他过来,三个老头儿谁也没反对,虽然他们把年轻人特意打发出去,不想让孩子掺和这事儿,不过周明愈现在已经被他们接纳为“秘密小组”会议成员。
“红鲤子,你有啥办法?”周诚义问。
周明愈道:“炼钢铁这事儿我们肯定躲不过,不过我们可以想个办法留一部分劳力在家里。”
周诚仁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