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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散开一团团黑雾般的东西,顿时兜头兜脸的扑了一鼻子,他们根本没想到会这样,顿时便呼入许多黑雾,接着立马便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还没咳嗽几声,一个跟着一个的软了一地。
方才宋宁扔的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就是迷烟弹。
黑衣首领软在地上,气的脸色发红,死死盯着秦御,道:“没想到堂堂燕广王竟然也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卑鄙!”
秦御抿了抿唇,却道:“兵不厌诈,不管是什么手段能达到目的便是胜者。”
秦御言罢,习地而坐,示意宋宁道:“把亵衣脱下来。”
宋宁一脸懵逼,楞着不动,秦御略拧了下眉,眸光微眯。宋宁哪里敢反抗,忙丢了剑,开始一件件的脱衣服。
这么寒冷的天,风雪吃刮着,宋宁就在众目睽睽下,内心流泪的上身脱了个精光,哆哆嗦嗦可怜兮兮的将素白的里衣呈给了秦御。
秦御用剑划拉了两下,扯下背面平整的布料摊在了腿上,又用剑在右手食指上划了一道血口,竟在布料上写起了血书来。
待写好后,他将血书折好,走到黑衣首领面前,将血书亲自塞在了其衣襟中放好,这才道:“带给你家主子看,你们清晨便能恢复力气,得罪了。”
言罢,他站起身来,翻身上了旋羽,呼喝一声便带着人扬长而去了,徒留一地黑衣人躺在雪地里欲哭无泪,毫无办法。
☆、271 偷窥的秦御
随州的七星县,离近县衙的东边是县城富人的居住区,顾弦禛在这里买了一栋两进两出的幽静院落给顾卿晚和庄悦娴暂时落脚用。
四日前顾卿晚和庄悦娴在青州渡口登船,直接便到了这七星县,住进了小院中。
所谓大隐隐于市,这个七星县虽说只是县城,但是因其紧邻河道,水路交通都发达,故此也是个南北货物聚散地,每日的客流人流量极大。
顾卿晚和庄悦娴在此,但凡想离开了,到了渡口上了船,立马便能跑个无影无踪。
想来当时顾弦禛会选择在此安置两人,便是看中了这一点。
小院虽然不大,但盛在清净,布置的也极是舒心清雅,顾卿晚和庄悦娴都累的紧,安置好后,吃吃睡睡的,直过了三日才算养了过来,精神好了起来。
休息过来,顾卿晚和庄悦娴便有些呆不住了,两人这日一早便乘坐马车出了门,往七星县最繁华的商铺街上逛了小半天,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又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定做了几套衣裳这才回到了小院。
马车直接就开进了小院,顾卿晚扶着文晴的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回头就见庄悦娴也扶着紫竹下车,她上前搭了把手,等庄悦娴双脚落了地,两人不由瞧着彼此微微凸起的小腹相视一笑。
顾卿晚笑着道:“大嫂和大哥这孩子调皮的很,大嫂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两人的月份都差不多,顾卿晚没怎么胎动过,庄悦娴却已经胎动了不知多少回,顾卿晚说这话其实是有点嫉妒的,总觉得多动的孩子更聪明一些,宝宝多动,也能让她早日感受到他的存在,那感觉应该特别的奇妙吧。
之前庄悦娴头一次胎动,顾卿晚便在旁边,眼瞧着庄悦娴又惊又喜,手足无措的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吓的旁边用餐的大哥捏着筷子的手都是一哆嗦。
庄悦娴好笑的看了顾卿晚一眼,挽着她的手,笑着道:“真真是小孩子心性,连这个也计较起来了,小外甥乖巧不闹你,你这当娘亲的不欢喜也便罢了,怎倒还吃起味儿来了?”
顾卿晚吐了吐舌头,两人相互扶着进了屋,躺着歇了会,这才神清气爽的起身用了膳食。
饭后正是夕阳西下,晚霞明媚之时,顾卿晚便和庄悦娴相约出来到院子中散步走动。
院子不大,统共也就两进两出,丫鬟和婆子们这会子正在前头的院子里干活,有悠扬婉转的曲调从前院传了进来,顾卿晚和庄悦娴便不自觉的出了月亮门,到了前院。
就见院子里紫苏和紫竹正在洗衣裳,那边邱妈妈一边儿收拾着今日新买回来的食材,一边儿唱着当地的小曲儿,引得两大小丫鬟也捧着瓜子坐在台阶上边嗑边听。
紫竹见文晴陪着顾卿晚和庄悦娴出来,忙起身,甩了甩手,抽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便走了过来,道:“夫人和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小莺,小鹂快去搬两个椅子来。”
小莺和小鹂正是那两个小丫鬟,两人忙忙站起身,见了礼跑进了屋,那厢邱妈妈也停了唱,福了福身。
顾卿晚和庄悦娴在外院的太师椅上坐下,庄悦娴便笑着冲那邱妈妈道:“妈妈方才唱的是什么歌谣,竟是没有听过的。”
邱妈妈含笑道:“回夫人的话,这是咱们这随州一带渡口撑船的渡娘们惯爱唱的乡野小曲儿,不登大雅之堂的,倒让夫人和姑娘见笑了。”
顾卿晚却笑,道:“我听着确实蛮好,妈妈从头唱上一回吧。”
邱妈妈又福了福身,便吊着嗓音唱了起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数声,渔笛在沧浪……”
邱妈妈虽然称为妈妈,但却是不满三十的妇人,声音清扬飘逸,带着些乡音,婉转响起,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顾卿晚微微闭着眼眸,手指在扶椅上轻轻的打着节拍,唇边挂着些惬意的笑容。
突然,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似的,她睁开眼眸,四下里瞧了眼,却只见邱妈妈站在梧桐树下,正含笑唱着,那边台阶旁,紫竹和紫云丫头坐在小杌子上,一面跟着哼唱一面洗着衣裳。
两个小丫头还坐在台阶上嗑着瓜子,不时指着邱妈妈评点两句,嘻嘻的笑。而旁边的庄悦娴靠在椅背上,神情舒缓,也正听的着迷。
“姑娘,怎么了?”
顾卿晚身旁小杌子上坐着的文晴察觉了顾卿晚的异常,探头过来问了一句道。
顾卿晚什么也没发现,不觉冲文晴摇头一笑,道:“没事儿。”
言罢,她望了四周一眼便又仰靠在椅背上,倾听起来。
不远处的院角种着一颗香樟树,这冬日里也郁郁葱葱长的繁茂,此刻无风,那树桠的浓密处却突然动了一下,茂盛的叶片间透出一双异色眼眸中,秦御藏身在树上,透过树叶缝隙,有些发怔,有近乎贪婪的盯着不远处坐着的顾卿晚。
她今日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家常的水绿色棉布褙子,外头罩着件白狐狸毛滚边的素面斗篷,宽大厚实的斗篷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头,只有下头露出绿色裙摆来,像冬日最鲜嫩的绿芽,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风略起,便会露出绣着两只蓝蜻蜓的一点绣鞋尖,她随着歌谣,轻轻用足尖打着节拍,那绣鞋上活灵活现的蜻蜓时隐时现,像调皮的畅游在绿水间。
夕阳最后的绚烂色彩斜斜的从背后打在了她的身上,暖暖的光晕模糊了她绝丽的容颜。只见那洁白的狐狸毛簇着比雪还要白净的脸蛋,显得本就不大的精致脸庞,更加玲珑娇小。
巴掌大的面庞,五官明明还是那个模样,然而秦御却又觉得有那里是不一样的。
她这会子美好的让人觉得目眩神迷,即便是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瞧上去也那么鲜活灵动,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惬意愉悦。
好像就只这样瞧着她,便能被那股舒心轻快所传染,被她浑身散发出的光芒照亮整颗心。
怀里的兔兔突然又挣扎了起来,唤醒了秦御的痴望,他猛然回过神来,将捏在兔兔嘴上的大掌又按紧了些,曲指警告的弹了下兔兔的脑袋,这才松开了手,兔兔果然一声不发,委委屈屈的握在秦御的身前,使劲的抽抽着鼻子。
玉莲花蜜的味道,女主子的味道,好熟悉,好馋人啊。
好想窜进女主人的胸前滚两滚,抱着女主人柔腻滑软的皓腕,狠狠蹭蹭,凑上去喝个饱啊。
可恶的主子,兔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不下去,为什么他还不让它发出声响来,也不准它去找女主子。
兔兔两眼发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痛苦的捂住了嘴。
它怕再不捂着,它要叫出声来,违了主子的命令被下油锅。
兔兔的腹诽,秦御自然是听不到,也感受不到的。只因那边邱妈妈已经唱完了曲子,庄悦娴笑着冲顾卿晚道:“改日挑个天好无风的,咱们也弄艘渔船来,泛湖州上,亲耳听听这渡娘们唱曲儿才是最得味儿,最惬意呢。”
顾卿晚便双眸晶亮的笑着点头,道:“到时候咱们将琴带上,兴致来时,也唱上一曲儿,岂不更妙?”
庄悦娴却摇头笑着摆手道:“这样的渔歌唱曲儿的,嫂嫂可是不会的,想做了妙人儿,可是不能了。”
庄悦娴言罢,眸光一亮,看着顾卿晚道:“晚晚这么说,莫不是晚晚是会的吧?”
顾卿晚便笑着道:“倒是有一曲合适的,到时候嫂嫂弹琴,我唱给嫂嫂听。”
庄悦娴不由拍手道:“干嘛到时候啊,晚晚现在就唱来听听,嫂嫂许久都不碰琴了,先听听来日也好配那琴音。不然到时候晚晚唱的好听,嫂嫂的琴音却不堪入耳,岂不是要糟?”
顾卿晚闻言倒也没有扭捏,笑着道:“好啊。”
她言罢,略清了清嗓子,便张开红唇,唱了起来。
“天是湖,云是舟。呜喂,撒下丝网垂金斗,云里游,天上走,画中人家笑声流……”
她的声音本就娇软悦耳,唱着这样的小调儿更是缥缈动听,婉转中含着股洒脱畅快,愉悦舒爽,比那邱妈妈的歌声不知动听了多少倍。
一时间小院里几人听的如痴如醉,顾卿晚也越唱越放得开,声音愈发动听清扬,她眉目舒展灵动,顾盼神飞,整个人都透着一骨子快活自在,就像歌声中徜徉在如画水中,自由自在的鱼儿,生机勃勃的。
秦御瞧的微怔,在礼亲王府时,他从来都没见过顾卿晚唱歌,她明明琴艺很好,但是除了参加女学比试的那次,她平日里也从来都不碰琴的。
他还记得那次他在义亲王府中受伤,强行逼她照顾自己,在他的要求缠磨下,她也给他唱过一回曲儿,歌声自然也是动听的,让他惊为天人,记忆犹新,但是那歌声和今日她的歌声想比,便又显得生硬无感情了一些。
秦御怔怔的看着这样眉飞色舞,鲜活灵动的顾卿晚,心中涌出无限的难过和愧欠来,纵然他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她在王府中过的一点都不快乐自在。
他强加在她身上的,大抵真没有一样是她自己想要的。
这让秦御觉得无比的挫败,也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现身去面对顾卿晚。
他隐隐觉得,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顾卿晚也不会乖乖的同他回到王府,回到京城去。
“渔歌似醉又非醉呀,丝线染浓了,知春柳……”
顾卿晚的歌声慢慢低落了下去,余音渺渺的尾音弥散在小院中,静谧了片刻,邱妈妈才笑着道:“姑娘唱的可真是好听,比奴婢唱的可要好听一千倍。”
庄悦娴也笑着道:“倒不知晚晚何时还学会了唱这样的乡野小曲儿,下里巴人,倒别有一番滋味,确实好听的紧,这样的歌声,嫂嫂可是不敢随便给你伴奏了。”
那厢紫竹听的现在还有些入迷,喃喃的哼唱着,旁边紫云见她如是,不觉拍了她一下,道:“回神了,回神了。”
紫竹猛然被拍了下,虽然回过了心神来,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