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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飞扬跳到水里,一个猛子扎到官船底部,果然看见有三个水鬼穿着水靠,手里拿着锤子和凿子,正在凿船。
简飞扬看得生气,闭着气游过去,从后面兜住一个水鬼的脖子,从他手里抢过锤子,往他头上砸去,立时将这个水鬼砸得脑浆迸裂,死在当场。
另外两个正在凿船的水鬼感觉到不对劲,往这边看过来,却正好让简飞扬抽出胳膊上的绳子,将另外两个水鬼齐齐绑了起来。
“你们这样喜欢水,就在水里待一辈子吧!”简飞扬一边说,一边拉着绳子的另一头往水底潜去。看见江底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简飞扬便将绳子绑在大石头上,还打了个死结。
那两个水鬼被背对背绑在一起,动弹不得。他们俩在水下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正是要到水面上换气的时候。被简飞扬绑在水底,已经憋的快受不了了,死命地挣扎起来。
简飞扬游过去,一人一脚,将他们踹晕了过去,才迅速往水面上游去。
半路上遇到从船上跳下来寻他的栋子,看见简飞扬,栋子大喜,叫道:“国公爷!”
简飞扬对着他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船,两人一起往官船游过去。
从水里攀上船,春生赶紧拿了一套换洗的衣裳过来,对简飞扬道:“国公爷,赶紧去换了湿衣裳吧。”
简飞扬接过衣裳,谢了春生和栋子,问道:“那些人都做掉了吗?”。
春生忙道:“都干掉了。只可惜了那个‘客人’,好不容易才从承安府弄来的人证,就这样没了。”
简飞扬沉吟道:“这个人,看来来头不小。承安府的知府将多年安插在官船一系里的内线都动用了,冒着打草惊蛇的危险,也要救了他,而不是灭口……”
栋子甩着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有些着急:“国公爷,这船没了舵手,要到哪里去啊?”
简飞扬挑起长眉,看着栋子跃跃欲试的样子笑了:“哦,我到忘了这件事。栋子,你去开船,将船开往最近的岸边停下。”
栋子巴不得一声,赶忙应了,转身往后舱的驾驶舱跑去。
春生看着简飞扬,问道:“那我呢?”
东元终于回过神来,慢慢地从舱里走出来,看见简飞扬和春生站在甲板上说话,小声叫了一声:“国公爷……”便垂手侍立在旁边,全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简飞扬看见东元的样子,知道他是从来没有经过这些事。本来许夫人送给他的两个小厮东兴和东元,东兴活络,东元沉稳,所以他带了东元出来,想让他历练一番。以后跟着他做小厮,这些事都是免不了的。
可是东元的样子,让他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东元跟着许夫人,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手足无措,也是人之常情。
简飞扬便温言道:“东元,你跟春生下去底舱,将那几个人的尸首都扔到江底。”总得给他些机会历练一番才是。简飞扬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从大战中活着回来以后,抱着大桶吐了个天昏地暗。好一阵子看了血红的肉吃不下去,后来才慢慢好了。
春生大声道“遵命!”,转身先下了底舱。
东元脸色煞白,也跟着下去了。
江面上彻底黑了下来,只有官船的桅杆上挂着一长串的大红灯笼,在黑暗中,如同一个硕大的靶子一样。
船后不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看着还有几辆船正往这边开来。——承安府的谢知府大概是意识到此次大势不妙,花了大本钱追过来了。看来此次,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简飞扬凝神往后面的江面看了看,又抬头瞥了桅杆上的大红灯笼串一眼,便走到后舱的驾驶舱,对正在那里专心架船的栋子问道:“我要熄了外面的灯,你能找到岸边吗?”。
栋子诧异地看着简飞扬道:“国公爷,您不会认为外面的灯笼是用来导航的吧”
简飞扬微挑长眉,做了个“不是吗?”。的表情。
栋子抿着嘴笑,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罗盘,道:“架船靠的是这个,不是外面的灯笼。国公爷把那灯笼熄了也好,免得后面又有人追上来。”
那灯笼的本来用意,是给青江上别的船的信号,免得被后面的船撞上了。
简飞扬失笑,真是隔行如隔山,他还是不在这里添乱了。
走出驾驶舱,回到甲板上,简飞扬手里捏着几枚钢针,往红灯笼上射去,灯笼应声而熄。
这一片的江面上彻底黑了下来,又听见船尾传来几声扑通声,像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简飞扬知道这是春生和东元正在将底舱里的尸首扔到水里去的声音。
他们这一次,到底抓了个什么样的“人质”?承安府的知府花了大力过来要救的这个人会是谁?
简飞扬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横竖这人再厉害,也被他杀了。就算有麻烦,大概也是承安府知府的麻烦,跟自己无关。——能让承安府知府手忙脚乱一阵子,那他这一趟,也不算无功而返了。
他们的官船被有心人操纵,以前都靠着东南道的江岸慢慢行驶。栋子要将船往岸边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行驶中的官船像是搁了浅一样,在江边靠岸的地方停了下来。
“收拾东西,立刻下船!”简飞扬下了命令,自己先去二层自己的舱室里将包袱背在背上,又抱起床头架子上一盆娇黄颜色的兰花,率先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官船上的绳子很多,随处都是。简飞扬想了想,又抄起一捆绳子,负在背上,一手抱着兰花盆,一手拉着船舷往下攀缘。
船下的水不深,只到简飞扬的膝盖处。他立在水里,感觉了一下江底,并不是流沙淤泥,便回身做了个手势。
船上的栋子、春生和东元依次爬了下来。
“国公爷,为何要弃船登岸?”东元好奇地问道。坐船可比走路要舒服些
简飞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后面有船追过来了。我们得换条路。”
东元闭了嘴,上前几步,指着简飞扬手里的兰花,对简飞扬道:“国公爷,让小的帮您拿着?”
简飞扬笑了一下,道:“不用了。这花娇气得很,还是我拿着放心。”这是简飞扬这次去东南道发现的一个惊喜,花大价钱从乡绅处买来,准备送给贺宁馨的礼物。——他还记得许夫人说过,贺宁馨喜欢摆弄兰花。
说完这话,四人闷头赶路。这里是两旁都是山,只有中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蜿蜒蜒地伸向前方。
大家走了一会儿,天边开始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
后面似乎又隐隐传来马蹄追击声,大概是承安府过来追他们的人,发现了他们搁浅在岸边的官船,也跟着一路上了岸,追过来了。
“现在怎么办?”东元又吓白了脸。
简飞扬立在路旁,往后看了看,等着对方骑着快马的身影在远处的天边慢慢显现的时候,对身边的三个人道:“截道,抢马!”说着,将背上的绳子解了下来,自己握着一头,将另一头扔给了栋子,然后闪身上了一旁山上的大石块后面躲了起来。
栋子顺手接过扔过来的绳子,也闪身上了对面的山坡,躲在一处大树背后。
春生在小路上赶紧将绳子用些许的浮土掩埋了一下,便太显眼就行。天色还是蒙蒙亮,对方不会看得很清楚。
埋完绳子,春生回身架着有些六神无主的东元一起上了对面的山坡上,和栋子待在一起。
简飞扬和自己的下属一人一边,做了个简易的绊马索,就等着对方给他们送马过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蹄声越来越近,简飞扬从大石头后面探头看去,正好看见五六匹高头大马往这边疾驰过来。马蹄飞起,扬起一阵尘烟。
简飞扬微微松了口气。他本来盘算着,对方是坐船而来,就算带了有马,应该也不会多,到时候抢得两匹马,大家两人一骑,做个样子就行。谁知来了五六匹马,倒是意外之喜。
他在这边微微抖了抖绳子,对面的栋子会意,也抖了抖绳子,做好了准备。
等对方的马过来的时候,简飞扬猛地拉起了绳子。一道长绳从地上腾空而起,将跑在最前面的两匹马绊倒。马上的骑手应声落地,摔了个滚地葫芦。
后面跟着的两匹马促不及防,也跟着摔倒。
简飞扬打了个呼哨,从山坡上跃下来,先将一名骑手踢飞,从他手里拽过缰绳,将一匹马拉了来。
栋子和春生也赶紧从对面的山坡上过来,同简飞扬一起,拉起另两匹马。
东元这次着急了,也冲下来,拿匕首先结果了一个被马踹伤的骑手,从他手里也抢过缰绳,翻身上马。
简飞扬眼看东元也上了道,冲他微笑着点点头,回身摔出小石子,打在最后面跟过来的两匹马的眼睛上。那最后面的两匹马嘶叫一声,倒地不起。马上的骑手比前面的四个人功夫好象要强一些,马刚倒地,他们已经腾空而起,从马上跃了下来。
简飞扬看见最后这两人的伸手,脸色微变,低声道“走!”便四人四马,往前面狂奔而去。
后面的追兵没了马,徒步追了几步,到底赶不上马的气息绵长,追不上了。好在前面的四人还在东南道,没有出了承安府的地盘。后面追兵的头儿看了看简飞扬他们打马去的方向,是往前面的集镇上去的,便不再担心,好整以暇地派了一人,抄近路往前面的集镇搬救兵去了。
简飞扬带着栋子、春生和东元骑了一会儿马,终于出了山道,到了大路上开阔的地带。
看见路旁有一个茶棚饭寮,简飞扬止了马,对后面三人道:“过来吃些东西,再买些干粮带着。”
三人跑了一夜,正是又累又饿的时候。听了简飞扬的话,俱是大喜,赶紧过来大吃了一顿。吃完又各买了五斤熟牛肉和五斤大饼,都抱在油布包袱里,负在背上。
东元现在是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再加上刚才又平生杀了第一个人,正是紧张兴奋的时候,嘴里的话特别多。
简飞扬微笑不语,带着三人骑着马又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一个三岔路口。
“下马,将马放了,让它们自行。”简飞扬先从自己的马上下来,往马屁股后面狠狠抽了一鞭。那马受了惊,疯狂地往一条岔路上奔去。
栋子和春生明白了简飞扬的用意,笑着下了马,将自己的马如法炮制,也将马分别赶向另两条三岔路口。
东元张大了嘴,一脸不解的样子。
简飞扬没有功夫给他解释,冲他偏了偏头,让他下马。
东元愣愣地下了马,简飞扬一鞭子甩过去,将东元的马也赶向了一条岔道口。
“国公爷,没有了马,我们可怎么办啊?”东元哭丧着脸,就差抱头痛哭了。
简飞扬笑着对东元眨眨眼,道:“我们循原路回去,去江边寻一艘小舢板,还是坐船回北岸。”
第一百四十一章简家旧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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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元听见简飞扬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侧着头问道:“我们为何又要往回走?承安府的人不是从青江上追过来的吗?”。好几条大船从后面追上来呢。
简飞扬笑着没有说话,抱紧了手上的兰花,往前走去。
栋子追上来拍了东元的后背一计,道:“你小子真不能上战场。就你这样儿,头一遭就要被人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