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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当年风风光光出嫁的简士芸,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可见日子还是人自个儿过出来的。娘家得力,比不过努力。只有努力得来的,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失去。
简老看见简士芸的样子,想起当年她在简家时的种种,微微一笑。——的,就让它吧。
“士芸,宜岚待选的事儿,先放一放。横竖宫里头皇后娘娘最近染了疾,不能理事,选秀要暂缓一段日子。你和宜岚暂且先在家里等住下,等飞扬,我们再商议,好不好?”简老笑着问道。
简士芸重重地点头我都听大嫂的。——这段日子,就要麻烦大嫂了。”
简老笑着起身不麻烦。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又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将大姑奶奶的行李搬到梧桐馆里。”梧桐馆是简士芸在家时候住的院子,她出嫁以后,这个院子一直空着,并没有人住进去。
简士芸没想到还能住回当初的院子,眼圈又红了红,道大嫂,能回到我那院子再住几天,我这辈子是没有遗憾了。”
简老笑着拍拍她的手,亲自带她去了梧桐馆。
简士芸看见这屋子里一切照旧,就跟她昨日还在窗下绣花习字一样,对大嫂的感激又多了一层。
简老看着下人将简士芸和陈宜岚的行李搬了进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青布包袱,连个衣箱都没有。跟来的丫鬟婆子,两个大些的丫鬟,脸上有些妖媚之气。四个小些的丫鬟,才六七岁的样子,满脸懵懵懂懂。最后面的两个婆子,却是满脸的精明刻薄相,一进简士芸的屋子,四只眼睛就精光四射,不断四处偷看。
简老看见自家的被人这样打量,顿时像被剜了心一样难受,对简士芸问道以前我记得你大哥给你陪送了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还有八房陪房。人都到哪里去了?”跟来的这些人,根本不像是简家当年陪送的下人。
听见舅太太问起来,那两个正两眼放光四处打量的婆子忙收回眼光,上来屈膝行了半礼,笑嘻嘻地道敢叫舅太太知晓,我们是长兴侯府的人,如今被谢拨了给和二姑娘使唤。”
谢?——一个妾也敢称“”?!
再说主子,哪有奴婢上来打断的份儿?
简老一见这两个婆子的样子,就她们没有把简士芸放在眼里,又瞥见简士芸一脸沉默的样子,简老心里又是鄙夷,又是生气,指着的丫鬟骂道你们都干吃的?——不干不净的人也往屋里放!给我拖出去,每人三十大板,先把这些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打服贴了再!”
跟着简士芸来的丫鬟婆子心里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简老。——这说翻脸就翻脸,也不怕打了小姑子的脸?
简士芸却端坐在屋子窗前书案的锦缎圈椅上,嘴角含笑,两眼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谢让我们跟着,可交待得清清楚楚。若是不记得,可要奴婢再提醒一句?”有个婆子忍不住发话。这个简士芸,说是侯,可是在长兴侯府,还不是要看着她们谢的脸色过活?回了娘家又怎样,谢叮嘱过,就是要在她娘家给她几分颜色看看,才能摸到简士芸娘家的深浅……
这些人都是贵妾谢氏的人,又得了特别的嘱咐,自然没有将简士芸放在眼里。谢氏执掌长兴侯府内院十年,根基早就不可撼动。简士芸从庄子上回了府里,不过是空有的名头,没有的实权。若不是她的女儿得以待选入京,她在长兴侯府是寸步难行。
若是镇国公府只是个空架子,简士芸就是谢氏砧板上的肉了。至于陈宜岚待选的事儿,谢氏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陈宜岚若是入宫,更是脱不了要长兴侯府帮衬。主持长兴侯府的中馈,到时候陈宜岚只会更巴结着。至于她那个空有世家嫡女之名的亲娘,除了有个暂时不知深浅的娘家,其余完全不是的对手。
简士芸从庄子上回到长兴侯府不到一年,当然不是谢氏的对手。可是简士芸能熬过庄子上十年农妇的日子,其心性早就不是谢氏能比的。这次又趁机回了娘家,谢氏还想控制简士芸,就是白日里发梦,看了人!
“拖出去!给我堵了嘴重重地打!”简老看见简士芸垂了眼眸,不发一言,晓得她是默许的,便厉喝一声,叫了家的下人进来,将简士芸带来的丫鬟婆子统统堵了嘴拖了出去。
等屋里人都去尽了,简士芸才抬起头,满脸泪水的样子,看着简老道大嫂,你比当年厉害多了…… 我还一直担心,大嫂会劝我忍下去……可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哭得泪流满面。
简老心里一动,忙走坐在简士芸旁边的妆花杌子上,揽着她的肩安抚道你也,我们简家是被夺爵贬官,才回到了乡下。你大哥又不在了,我一个家,带着三个孩子,若不能杀罚决断些,能活到今天?——你以为我不想和以前一样,和善得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形势比人强,我不得不如此啊……”
简士芸点点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个天真活泼,不谙世事的简士芸早就死在长兴侯府在大山里的农庄里。现在的简士芸,早已面目全非了。
“大嫂,我们简家当年的那些家生子,如今一个都没有了?”说起下人,简士芸也有些好奇。她这么久,连一个熟悉的下人都没有见到。
简老不自然地在杌子上挪动了一下,含笑道你又在说胡话?我们简家夺了爵,那些下人早就被发卖到别家去了,我们家哪里还有家生子下人?——如今这些,都是我们回京之后另买的。”
简士芸叹了口气大嫂,你也不容易。”
简老忙岔开话题道我们姑嫂这么多年不见,别说这些丧气话了。——你那些带来的下人,打算处置?”
简士芸想了想,道任凭大嫂处置吧。只是别把她们逼急了,又或是伤了人命就不好了。”
简老起身笑道别说大嫂不给你面子,依我的性子,这些心怀鬼胎的下人,早该直接一道手打死了事。——你这一点倒是没有变,同以前一样,再被得罪很了,也不肯取人的性命。”
简士芸诧异地瞥了一眼简老,道大嫂,这还是你往常劝我的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下人的命也是命,若是犯了,送官发卖都行,千万不要手里沾血。——这些年来,我一直是照着大嫂的吩咐做得,被人逼得再狠,也没有取过任何人的命。”又转头看着窗外,像是在回忆往事大嫂说得对。做人要有底线,确实能给积福报。若不是我做主母的时候,不肯打杀下人的性命,后来被赶到庄子上,也不会有这许多好心的下人照拂我,才让我活着等到了我们简家出头的这一天!”
简老听了简士芸的话,呆呆地站在门口,异样地沉默起来。
“大嫂,大嫂,你啦?”简士芸看见简老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奇怪。——可是说了话?
简老回过神来,正要,外面打板子的婆子回话,道老,大姑太太,板子打完了。”
简老回头看了简士芸一眼,问道如何?要不要我帮你处置了?”
简士芸正胡思乱想,闻言忙道大嫂帮我处置了吧。——只别伤人命就行。”
简老叹了口气,对那婆子吩咐道找两个人给她们上药,等伤好一半,就直接送回陇西长兴侯府。——再派一个伶俐些的管事,直接给长兴侯带话。就说是我说得,既然长兴侯府如今是妾室当家,我们镇国公府着实丢不起这人,不敢再跟长兴侯府称姻亲。这大姑太太和二姑娘,就在我们府里住下了。长兴侯府时候处置了那个妾室,时候再来跟我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浅
简老吩咐完这话,又接着道顺便跟外院的管事说一声,将长兴侯府来的下人,论男女,一起赶。就说长兴侯府的妾室谢氏,好大的架子,都摆到我们镇国公府来了。——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那婆子不敢违拗,下去吩咐外院的管事去了。
简士芸未料到就算大哥不在了,大嫂仍然肯这样跟撑腰,含着泪盈盈起身对着简老拜倒在地,哽咽地道大嫂这样待士芸,士芸感激不尽……”
简老忙扶了简士芸起来,嗔道你说跪倒就跪倒?——要是你大哥见了,不知该多心疼……”
简士芸顺势起身,携了简老的手,一起坐到屋子里的红木罗汉床上,跟简老仔细说起这几年的遭遇来。
简飞怡这边带了从未谋面的大表姐来到的院子里,对丫鬟吩咐了一声,让她们沏一碗好茶面子,再装几碟子点心。
丫鬟领命而去。
简飞怡招呼着陈宜岚在屋里坐下,问道大表姐可是第一次上京?”一边寒暄,一边抬眼仔细打量着陈宜岚的衣裳。见她穿着一件簇新的藕荷色罗纹交领短襦,下系着淡粉色三滚三镶百褶裙。腰间系着一条茜香色缠枝花腰带,一支白玉比目鱼玉佩从腰带上垂下来,压在裙边。走路的时候,裙摆纹丝不动,却是简飞怡学不来的大家气度。
陈宜岚微笑着点点头,也向简飞怡看。只见她肤色红润,五官秀气,身穿一件暗金色芙蓉花底纹的通袖褂子,下系月白色绣蓝色碎花马面裙。料子看上去,倒像是缂丝。
“这身裙子,真是精致。——可是缂丝的料子?”陈宜岚看了又看,眼神都挪不开。
大凡世上女子,对衣裳首饰都有异乎寻常的兴趣爱好。
简飞怡也不例外,见大表姐夸的衣裳好看,笑着走,拉了的衣袖给她细看,道大表姐好眼光,确是缂丝的料子。不过我娘说,这料子也就一般,平常穿穿就是了。若真要穿好的,等过一阵子,我娘帮我弄来了天水碧的料子,才叫有个样子。”
陈宜岚倒吸一口凉气。缂丝的料子,还叫一般般?居然还要天水碧?!
“命好,有舅母这样的娘照应着,万事不缺。”陈宜岚心有所感,微眯着眼睛,细细地摩索着简飞怡的衣袖一角。
简飞怡十分得意,拉了陈宜岚的手一起坐下,满不在乎地道我还有两身缂丝的衣裳,也没大狠穿。要喜欢,都给了也妨。”
陈宜岚忙把手缩了,正色道好意,心领了。不敢贪的好。”执意不肯要。
简飞怡也就罢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丫鬟用水晶托盘上了新鲜茶面子和几碟子内造点心,放在罗汉床上的四足矮桌上。
简飞怡一一指着碟子里的小点心,道这是安郡王府送的,还有圣上赏的,都是宫里内造的点心。外面买不到的。”
陈宜岚看见这些小点心一个个做得精致的跟花儿一样,忍不住每样都尝了一个,味道甘美,入口醇香,果然比她从小到大吃过的点心都要好。
“?眉α耍稻湔嫘幕埃?没有命好。这些,不止没有吃过,见都没有见过。——以前我们府里是庶母当家。这些,庶母都紧着庶姐……”陈宜岚看见碟子里的点心,被吃得很快就去了一小半,很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喜欢就多吃点,我那里还有呢。”简飞怡笑眯眯地道。她难得有这样好的一起相处,觉得十分新奇。又是个不如的,反而乐得大方起来。
陈宜岚一边吃,一边想起从陇西的路上,娘跟她说起过她的外祖家是如何富贵,她还有些不信的样子。总觉得外祖家刚复了爵,能富贵到哪里去?今日一见,才娘所言不虚。
简飞怡见陈宜岚吃完了点心,又俨俨地吃了一碗茶面子,才问道这次跟姑母上京,可是有要事?”
陈宜岚坐直了身子,微微一笑,道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