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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阳这才发现,毕竟比她活了几百年,萧逸比她看到的要明白的多得多,他胸怀慈悲,却不一味慈悲,听人事尽天命,凡事尽力而为,并不强求。想到这,她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愿意违抗天意,帮助她逆天而行,以他的性格多半会顺其自然才是。
“你的师父在哪里?”寿阳问,如此近的距离,她清晰地看到萧逸的眼睛中闪过的撕裂般的疼痛,她的话在他的心上割了一刀,浓稠的血液一下子流出来,痛的他来不及做任何抵抗。
寿阳暗暗懊恼,为什么一见他自己老是说一些不经大脑的话?不过,同时她也确定了,萧逸的师父一遭受了不好的事情,那些不好的事情出自天意,来自所谓的……命运。
萧逸不再理会她,抱剑转身,眺望着天边的一线天光。天已经亮了,太阳都快出来了。
寿阳以为他生气了,试探地喊他:“萧逸?”
萧逸没有回应,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寿阳反而高兴了起来,她背着手笑眯眯地又一次喊他:“萧逸。”
萧逸以为她在戏弄自己,越发地不想理会。
寿阳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心中喜悦,忍不住想多喊几遍,说来这还要感谢晚上的那个恶鬼。萧逸,萧逸,寿阳带着莫名的欢喜在心底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名字,跳下了宫殿,进门的时候脚步还很雀跃。一夜未眠,她终归是困了,再兴奋也要去补觉了。
太阳中没能升起来,没多久,天色暗了下来,乌云滚滚而来,闪电蜿蜒,雷声密集,紫色的恐怖的雷电如同巨龙在空中扭动声嘶力竭地怒吼,搅动了天幕。
“雷劫?”萧逸喃喃,目光投到了茯苓殿前的一颗老槐树上。
老槐树在这殿前活了千百年了,本来宫里不能种树,但是每一个见到它的人都会产生这棵树好大,砍了怪可惜的想法,于是它就一直枝繁叶茂地长到这里了。当然,这种想法的产生不是毫无来由的,这棵树已经成了精,为了活下去,它偷偷地对人类施展了惑神,使得人类的一些想法受它的影响,强制性的。萧逸来到宫里的那一天,它有些担心的,因为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它怕被他除掉,但是这个年轻人却连看都没有看它一眼。老槐树觉得这大概是犹豫它不属于邪魔歪道的缘故吧。年轻人没有理会他,老槐树却一直战战兢兢地观察着这个总是沉默地望着天边的年轻人,它觉得他应该是非常伤心的,这种伤心在每一个他沉默的瞬间流露出来,却淡淡的,应该是持续了很久还没有得到释怀,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伤心呢?
他应该在怀念着某个人。槐树想,真是个是个长情的人。只是,情深不寿是为悲哀,情深而不老不死就是更大的悲哀了。想到这老槐树有些可怜这个年轻人,尽管年轻人比他强大得多。但有时候强大并不能给人带来快乐,说不定是更大的痛苦。
☆、第20章 寿阳(5)
他们这样奇异的相伴持续了两天,两天后的今天,天上的降下提前引动了他的雷劫,算日子,他的雷劫还应该有两年啊。
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以及修炼准备的老槐树被劈了个死去活来,整棵树被劈地焦黑,树根也露出了一半,虬曲盘错,不计其数。最后一重最强的紫电来临,老槐树奄奄一息,眼看就要熬不过去。一直没有跟他说过话的年轻人突然伸出胳膊生生替他受了一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似乎胳膊血肉模糊焦黑一片的人不是他。紫电绵延不绝,水面般的透明罩漾开,化去了大多数的电击。天道有序,老槐树不受雷劫,自然需要有人代受。所以,萧逸将所有雷电引到他那里,只是减轻了雷电的攻击强度,却还是一声不吭地承受着雷电的酷刑。
老槐树感动得老泪纵横,等雷劫过后,老槐树重新焕发生机,扎根发芽,舒展枝叶,特意开出一枝槐花递到了萧逸的面前。
萧逸正处理着伤势,看到颤巍巍递到他的面前的老槐花,礼貌地捻了一片填到口里,还不忘赞美了一句:“恩,很甜。”
心花怒放飘飘然的老槐树使出浑身解数表演了一出盛夏老槐开花,毕竟是千年老树,一树的白色花朵开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萧逸微笑:“恩,很美。”
老槐树心里美得冒泡,嘴上还故作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恩公救了我的命,来日若有差遣,老朽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正在此时,阁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了,寿阳探出头来。老槐树慌张地收起满树的花朵,却还是被寿阳看到了,她愣了一下,喃喃:“看花眼了吧。”
萧逸恍若未闻,沉默地立在屋檐的一角,眺望着远处的天际,长风吹过,拂起了他的额发。似乎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事,安稳而可靠。
寿阳托腮凝视着他,心想,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整天抱着张画看来看去,自己长得很美他却从没有多看一眼。
“喂!”寿阳喊道。
萧逸侧过脸表示自己听到了,沉默着等她说话。
他的相貌实在生得好,力量又强大,似乎无所不能,可惜无欲无求,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心,寿阳笑吟吟地说:“做我的情人吧。”是时民风开放,公主出嫁前找情人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寿阳极为挑剔,裙下之臣没有一个入得她的眼的,也不知怎地,看着萧逸,这句话突然就脱口而出,而且说出口后也没有改口的意思。
萧逸既不慌乱,也不心动,只是淡淡地微笑,没有当真。
“真无趣!”寿阳笑吟吟地说,“画像上是你的师父,你喜欢她。”用的却是笃定的口气。
萧逸微笑着反问:“公主殿下很关心在下?”
寿阳装作没有听出萧逸的拒绝,感慨:“画妖应该跟你师父长得一样吧。这么说,你的师父长得真得是很美。”
萧逸恍若未闻,只是抱紧了剑,将脸贴到了冰冷的剑鞘上。清光发出柔和的低鸣,似乎在安慰着他。
时近中午,天空落下了雨丝,细密不绝,笼罩了整个皇宫。屋脊上的青铜坐兽发出无声的嘶吼,萧逸像是没有感觉到雨水的冲洗,一动也不动,如同沐浴在雨中的雕像。雨水顺着他的脸不停地流下,如同一行行泪水。
“哎呀,下雨了,快进来!”寿阳吃了一惊,推开了窗户催促萧逸。心下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犯了这样的错误,明知道他的师父提不得,却像是中了邪,偏偏提,自己还用得到他,气走了他就不好了。
萧逸摇了摇头,白色的水汽弥漫在他的周身,让寿阳始终看不清他的神色,是否有哀伤。雨越下越大了,寿阳的眼睛被雨水淋到了,她眨了眨眼才好受了些,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她发现那棵槐树似乎长大了一些,恰好有一枝树叶伸到了萧逸的头顶,为他挡住了雨水。
寿阳正在迷惑的时候,萧逸仰脸看了看天空,突然开口:“这雨有问题。”
寿阳立刻忘了老槐树的事情,顺口下接:“是国师?”
“不清楚,不过这雨确实是术师做的法。”萧逸跳下屋脊,“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萧逸走后没多久,寿阳就被皇帝派来的人请去了,因为是面熟的人,方向也确实是皇帝的寝宫的方向,寿阳也就没有怀疑地跟着人去了。结果一到寝宫前,她发现等着她的人是国师。
国师操纵着细长的雨线,眼睛中闪过杀气,似乎久不与人交谈,声音有着奇异的生硬:“你,是个妨碍!”
直垂的雨线蟒蛇般抬头,竟然扭曲改变轨迹,闪电般向寿阳撞了过来。
寿阳拼尽全力后跳了一步,手势变幻念动法咒,雨伞顿时蒙上了薄薄的光芒,将雨线弹向四面八方。她身后的两人合抱粗的圆柱被雨线射中,生生被洞穿了拳头大的窟窿。
寿阳骇然,二话不说,手一按地跳上高墙,向远处逃窜。国师的法力之高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留下—只会送死。
国师冷哼,手心一摊,漫天的水滴顿时静止,迅速凝聚成一把把小剑,在国师挥了挥手后如同离弦的利箭急速射向寿阳。
寿阳听到破空声急遽逼近,头也不回地举伞格挡。小剑们被格挡住,剑上的力道却分毫不差地传给了寿阳。难以想象的巨力袭来,寿阳喷出一口鲜血,伞脱手而出,纸鸢般被打飞了出去,她甚至怀疑剑上的力道已经击碎了她的内脏,最糟糕的是那些小剑没了阻碍,又追了上来。
锐风割眼,寿阳紧紧闭上了眼睛。
一道闪电凭空升起,贯穿了那些小剑。无形的气劲交击,空气传出尖锐的悲鸣声。
国师的身形一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意料之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寿阳被一个人拥入怀中,卸去了力道后落地,冲击全部由抱着她的人承受了。
萧逸的胸口阵阵麻痛,口角沁出一丝血线,顿了顿视线,冰冷地望向站在高处的国师。
“你怎……怎么回来了?”寿阳被萧逸拥着,几乎站不住,那一下已经给了她重创。
“走到半路突然想到是调虎离山之计,就回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察觉不对返回茯苓宫,发现寿阳不见了,正着急的时候,老槐树告诉他寿阳被皇帝请去了,让他放心。萧逸却沉着脸看着皇帝的寝宫的方向,突然说:“糟了。”然而化作流光瞬间抵达这里,正好救下了寿阳。
“啊,原谅你了。”寿阳无力地笑了笑。
萧逸扶着她坐到墙角,喂给她一丸丹药:“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国师知道遇到了高人,不敢大意,沉默着伸伸手指,雨水似乎受到什么召唤,在他的周围悬浮,形成了水色的屏障。更多的雨水被汇聚变幻形成了一条透明的水龙,水龙甩着尾巴,在空中游动戏耍,水之躯体曼妙美丽,游曳的时候如同一条透明的河流悬在空中,透过它看到的世界光怪陆离。看着像活的一般,只是空洞的瞳孔无端地冒着一股子邪气。
“水之形体……龙之魂……”萧逸喃喃,“你竟敢禁锢龙魂制成傀儡奴役?不怕龙族找你的麻烦吗?”四海龙族最为护短,一旦得罪它们中的一个,就会遭遇源源不断地打击和报复。
国师冷哼:“不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一群,打一群。”
萧逸没有理会他,皱着眉盯着水龙看。水,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至柔至钢,利器划过它,它会自动愈合,恢复原状,火灼烧它,它变幻形体,升到空中,还是不会消失。而且水的力量不同于火,它连绵不绝,几乎不消耗,拥有无穷的力量。龙族虽然居住在水中,虽然能操纵水的力量,可是躯体同其他神仙一样,受到伤害无法自动愈合。可是这个国师通过傀儡术,将龙魂附到水龙之上……
萧逸低眼慢慢问:“你把龙魂困到水龙上,是怎么想出来的?”
国师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像是心爱得意之作被人问到,一直不怎么愿意开口的他竟然回答了萧逸的话:“我听说有一只水灵,不管受多重的伤都能复原,如同全然没有受过伤害,还能自如地操纵水。龙能控水,术法操纵的水龙损毁后可以无限地复原,我就用了许多年研究把龙魂附到水龙之上的办法,现在终于成功了。”
萧逸心想,果然如此。他的师父水印是天地间第一只也是唯一一只水灵,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