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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朋友们,你们造就一位糟糕的将军却失去了一位优秀的上尉/在如此病态的时代,谁吹嘘自己运用朴实真诚的德操为世人服务,要么他不明白德操为何物,因为舆论正在与世风同流合污(的确,应该听听有人如何向舆论描绘德操,听听大多数人如何为自己的行为沾
沾自喜并据此建立自己的准则:他们不谈德操,倒绘声绘色大谈十足的不公和邪恶,而且在王公的教育里将德操视为虚伪);要么他明白什么是德操却吹嘘错了,而且无论他口头说些什么,他干的却是众多受到良心谴责的事。只要塞涅卡愿意我坦率讲话;我很乐意相信他
在类似情况下的体验。如迫不得已,最可信的善良标志就是坦白承认自己的错误和他人的错误,以自己的力量压抑和推迟邪恶的倾向,在勉强适应这种倾向时期盼更执着,渴望更热烈。
在法国被肢解,在我们陷入分崩离析的情况之下,我发现人人都在苦苦维护自己的事业,但,哪怕是最优秀的精英都少不了乔装汀扮和撤谎,谁直言不讳加以述评,谁就鲁莽,谁就有错。最正确的派别依然是遭虫蛀身的一个肢体。而在这样的身体上病得较轻的胺体就叫
作健康肢体,而且完全有理由这样叫,因为优点只有在比较中才能名正言顺。衡量平民的无辜要看地点和时节。我很高兴看见色诺芬尼在作品里这样夸奖亚偈西劳:一位曾与亚偈西劳交过战的邻近的亲王请求允许他通过亚氏的领地,亚偈西劳同意了,他让亲王穿过伯罗奔
尼撤半岛。他不仅没有监禁或毒死亲王,不仅没有任意支配他,还彬彬有礼地接待了他,并没有对他进行侮辱,对他这种心性不会有异议,但换个地方换个时间,
就要算他行为中的正直和宽宏大量的帐了,那些披披风的顽童。对此或许会嗤之以鼻,斯巴达人的纯真与法国式的天寘是那么不
同。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拥有冰清玉洁之士,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看法。谁建立的规范生活习惯超越了自己的世纪,要么他放宽自己的规矩并使其具有伸缩性,要么他退避三舍(我更主张他采纳此建议),别与我们为伍。在我们当中他能得到什么?
我若眷见一位圣洁高人,这奇迹有如见到双体童子,在骤诤的犁下发现了鱼或看见母骡产仔,
——尤维那尔
人可以怀念最美好的时光;但不能逃避当前;人可以企盼别样的官员,但毕竟还得服从眼前的官员。也许服从坏官比服从好官更有好处。君主政体业已认可的古老律法的形象有望在某些地方重放光彩;我因而在其间定居下来。倘若这些律法不幸而互相抵触、互相掣肘并产生
令人犹豫而难于选择的情况,我自然会逃避选择并躲开风暴;大自然会向我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我的,也可能是战争的偶然机遇。但愿我在凯撒和庞培之间能明确表态。然而在后来出现的三个贼人之间却必须躲藏起来;或见风使舵;在国家已不靠理性指引之时。我认为此两
者皆可行。
你将在何处陷入歧途?
——维吉尔
塞进此处的东西有些离题。我陷入歧途了,但迷失的原因放纵多于疏忽。我的思绪接连不断,但有时各种思绪从远处互相遥望,不过视角是斜的。
我曾把视线投向柏拉图的对话集,其中一篇对话有一半显得光怪陆离,前边谈爱情,下卑全部谈修辞。他那些对话不惧千变万化之嫌而以令人赞叹的雅趣任主题隨势驰骋;或貌似随势驰骋。我的各章随笔的名称不一定囊括全部内容,而其中的某个符号却往往标明了文章的
内涵,有如别人的这些作品标题:《安德利亚娜h《宦官》,或别人的这些名字:希拉、西塞罗、托尔加图斯。我喜欢诗的韵味;蹦蹦跳跳。正如柏拉图所说,那是艺术;轻盈、空灵、超凡脱俗。普鲁塔克在写作有些文章时竟忘记了主题,有些论据也是信手拈来;通篇作品被
新奇的内容挤得喘不过气:且看他在《苏格拉底的恶鹰》里用了怎样的笔调。哦;上帝;那天马行空式的离题,那莫测风云的变化真是美不胜收;越似漫不经心,信笔写来。意趣越浓!失去我文章主题线索的不是我;而是不够勤奋的读者。总能在文章的某个角落找到片言只字;
片言只字尽管过于紧凑;却不失为精巧。我行文以变取胜,变得唐突;变得无绪。我的写作风格和我的思想同样飘忽不定。需要少许荒唐,荒唐而不愚蠢,
大师们以箴言,尤以个人的榜样作了说明。
众多诗人写诗像写散文一般散漫,有气无力:然而古代最优秀的散文(我在此不加区别地将其当作诗篇)随处闪耀着刚劲和诗的大胆独创精神;再现了诗的狂貌。当然,散文在语言上不应模仿诗的技巧和优势。柏拉图说;诗人坐在缪斯们的三角鼎上狂热地倾倒着所有涌上嘴
边的东西;有如水池的喷口,不加咀嚼,不加斟酌,脱口而出,所言之物色彩各异,内容互相抵触而且已不再流行,散文本身就充满诗意,古老的神学就是诗学,是一流的哲学,学者们作如是说。
那是诸神的原始语言。
我的意思是说内容本身就能自动突出自己。内容能清楚指明它在何处有变化,在何处作结论,在何处开始,而后又重新开始,用不着引进连接和缝合的话加以编织以服务于听觉不灵或溲不经心的耳朵;而且我自己从不自我诠释谁不是宁可无人读他的书也别让人疲沓地读;
边读边忘?
“没有东西有用到烦便可用的程度广倘若取书就是学书,看见书就是看书,浏览就是领会;那么我让自己别像我说的那么无知就估计错了。
我既然不能以我的重要性得到读者的重视,一旦我以我的迷糊引起他们注意;那么“不算太糟仍是嬴——“不错,但他们事后一定会为如此消磨时间感到后悔广——〃这是我个人的事;不过他们还会这样消磨时间z再说也确有此种脾性的人,智慧对这样的人满怀轻蔑,他们
越不明白我说些什么便越尊重我:他们认定晦
涩是我见解深奥之所在,我慎重声明,我对晦淫深恶痛绝,而且能避免便尽量避免。亚里士多德在什么地方曾吹嘘自己故作晦涩:恶劣的矫揉造作!
一开始我曾在每章里都运用删节,但我感到在读者的注意尚未产生之前似乎已遭频繁的蒯节、打断甚至摧毁,因为读者不屑于将注意力停留和集中在那么短的东西上;为此我开始写长章节,这就要求有分句和一定的容量。不愿为此类工作花费一小时就是什么都不愿花费。
只在做别样事情时顺便为某人做事就是根本不为他做事。加之我也许还有某种特殊的义务必须说话半吞半吐,含含糊糊前言不搭后语。
我必须声明,我不喜欢令人扫兴的道理,不喜欢好大喜功的消耗生命的计划以及过分精明的见解,即使见解中蕴含某些真理,我认为这样的真理代价太高也不合时宜。相反,我强调虚妄和无知,只要我为此感到快乐;我随我心之所至,从不严加控制。
我曾在别处看见一些房屋的断墙残垣,还有塑像、天空和土地:其实看到的永远是人。这一切千真万确;不过我恐怕不会经常看见这个城市的坟墓了,此城市之强大令我赞叹令我崇敬。他们对死人的关照值得我们称道。我自幼便受到死人培养。在熟悉家事之前很久我已熟
悉了罗马的事。我在知道罗浮宫之前早已知道卡皮托利山丘和山丘上的遗迹;在知道塞纳河之前我已知道台伯河,我思考卢库卢斯、墨特卢斯、西庇阿的生活状况和命运比我考虑任何自己人的事更经常。伟人们早已亡故。我的父亲也不例外,父亲和他们一样业已荡然无
存,他远离我远离生活十八年跟伟人们远离我远离生活一千六百年毫无二致;但这并不妨碍我想念
并纪念我的父亲,延续他的友谊和交注,同他的朋友们联系紧密而
热烈。
是的,出于性格,我总让自己对死者更亲切,因为他们之间已不能互相帮助,我认为他们似乎更需要我仲出援助之手。感激之情正是在那里才能大放异彩。凡存在因报的地方好事都不够圆满。阿尔瑟西拉斯访问生病的泰西庇乌斯时发现他家境贫困,便把病人过去给他的
钱全部塞到病人的枕边,这就在病人不知不觉中了结了他对病人的感激之情。那些应该从我这里得到友谊和感激之情回报的人从没有失去过得到回报的机会;我在他们不在时,在他们不知道时已更优厚更细心地报答了他们。我在朋友们已经无法知悉时谈到他们,感情更为
深厚
与此同时;我进行过上百次论战为庞培辩护,并支持布鲁图斯的事业;这种神交迄今仍存在于我们之间。即使对当前的事物我们不也只凭想象进行判断吗;我自认在本世纪是个无用之人,既然如此,我便回身投向那个世纪。我对那个世纪之迷恋使我对古罗马自由、公正、
繁荣的情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城市的诞生期和衰老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此每当我在幻想中重见伟人们的街道和房舍的遗址乃至深入到遗址的废墟时无不感到趣味无穷。亲眼看见那里的广场——我们知道一些身后名声甚佳的人物经常造访并居住在那些广场——有
时比听他们的事迹和阅读他们的作品使我们激动得多,此种情况不知是性情使然抑或缘于想象的误差?
“地域的提示力多么强大〗……而这个城市的提示力更是无穷无尽:每走一步,我们都踩在某个历史纪念物上广我乐于端详他们的容颜;他们的姿态和衣装:我一再默念着那些伟大的名字;让它们在我耳边回响。“我崇敬那些英雄;在伟大的名字面前我总起
立致敬。”多么希望能看见伟人们争论、漫步、晚餐!无视众多有教养的英勇之士的珍贵纪念物和塑像当为忘恩负义之举,我在阅读中曾看见他们生和死;如我们善于遵循;他们的榜样给我们的教益是极丰富的。
此外,连我们参观的这个罗马城本身也值得人们喜爱,它从远古便结成城邦;给帝国增添众多的荣誉称号:那是唯一的万国共有之城。在那里指挥一切的最高执政官得到天下的一致承认;那是所有基督教国家的大都会;西班牙人和法国人,人人去那里都有宾至如归之感。
要想成为这个国家的王侯只须来自基督教国家,无论他的国家位于何处。世上再没有别的地方得到上天如此坚定不移的厚爱。连那里的废墟都显得荣耀而傲岸。
它壮丽的废墟使它尤显珍责。
——阿波利奈尔
在它的坟墓里还保持着帝国的痕迹和图景广所以,很明显;大自然在这独一无二的地方为它的作品得意非凡广有人可能为他被如此无谓的快乐所挑逗而自责自恨。我们的脾性只要讨人喜欢便不算太虚浮;无论什么样的脾性,只要能使有一般辨别力的人不断感到满意,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