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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指责我不知国仇,不顾及百姓死活?”
薛珍起身狠狠的踢了跪地的仆从一脚,“你缺德的事情少做了?现在装出一副圣洁高义的面孔给谁看?你装给谁看?”
“主人息怒,息怒。”
虽是被薛珍踢了几脚,但她们谁也不敢躲闪,忍着疼痛苦劝:“主人,宁欣哪一点也不不上您,宁三元已经故去了,表小姐无依无靠的。。。“
“闭嘴!”薛珍有踢了仆从一脚,面容狰狞,“宁欣打算借着宁三元造势,让陛下册封她,她想得美,我是绝不会让她如愿的,给皇帝舅舅写信。。。我一定要给皇帝舅舅写信。。。”
薛珍在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一会怒骂宁欣,一会怒骂为宁三元表功的江南总督。
“不对,江南总督怎么会这么听话?”
薛珍冷静下来,眉头皱紧,莫非宁欣威胁江南总督?宁欣连总督都敢威胁的话,陛下在她眼里有算是什么?
薛珍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就这么写给皇帝舅舅!而且还有鞑子大汗的事情,皇帝舅舅若是不相信宁欣的忠诚,怎么都不会册封她。
一箱子,一箱子的物品整理好,并装上了船。平王世子派来的人小心翼翼的搬着沉重的箱子。
同来江南相比,宁欣回京的时候,乘坐得船要更气派,带得东西更多。
宁老太太已经被人搀扶进船舱里歇息去了,宁欣在码头同齐霖站在一起,拢了拢鬓间的碎发,宁欣含笑道:“多谢齐公子相送。”
齐霖注视着宁欣,就是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女逼得鞑子大汗只能借水遁逃走,逼得号称官场老狐狸的父亲只能为昔日的好友宁三元请功。
齐霖不知宁欣上次同父亲谈了什么,他只知道父亲在书房静思一夜后,着手让江南百姓了解早就为国捐躯的宁三元的功绩,同时父亲也有向陛下亲上请罪的折子。。。
如果没有宁欣,齐家可能会被水患弄得家破人亡,可没有如果宁欣,江南百姓如今也不会为宁三元歌功颂德,并且为他设下长明灯。
齐霖知道父亲不会在江南总督任上待太久了。
“我不知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齐霖淡淡的一笑,温润眸子含着如暖阳般的暖意,“还是感激居多,父亲荣升回京,哪怕被陛下闲置,也比齐家覆灭,江南洪水漫天要好。”
“退出江南的是非地,对齐大人来说并非是坏事。”
“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京城再见。”
齐霖向宁欣拱拱手,低声说道:“宁欣,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宁欣曲了曲膝盖,上了船只,“开船,回京!”
第一百六十一章 根基
回京了!
虽是出了碰见鞑子大汗云泽的意外,也有冒牌母女三人的搅局,但宁欣南下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她不再是无依无靠依附于外祖家生活的孤女,而是。。。名满天下,于国有功的宁三元的遗孤!
不仅如此,宁欣还得到了宁老太太的全心的疼爱,宁老太太像是一股清泉滋润了宁欣干涸的心,满足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同时也将宁欣平静自信的生活砸得粉碎。
不可否认,两辈子里,宁欣都是自信,甚至略带几分自傲的人。她想做得事情,很少有不成功的,她设下的计谋,很少有落空的,只要她出现,男人大多会欣赏的看着她。
宁欣有时候觉得万人迷不好,但她也是一个女人,谁想做人人讨厌的女子?
宁欣本来是自信的,但在回京道路上,宁欣发觉自己比很多女人也没强到哪里去!
她经常被宁老太太出得题目难倒。。。也总是被宁老太太敲着额头教训,宁老太太犯愁的看着宁欣叹息,“你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
那表情,那动作,非常能打击宁欣的自信,让宁欣自我怀疑,她是不是最愁人,最、没人敢要的女子。
有了宁老太太在,同宁欣一起返京的李冥锐等人,不敢像来时一样频频来找宁欣。
上一次,齐王派来的人被宁老太太轻轻松松的打发走了,平王世子上船来,还没见到宁欣,就被宁老太太一席话弄得头晕脑胀的狼狈逃回自己的大船上。
平王世子私下对李冥锐和齐王道,“宁欣的姑祖母太可怕了!”
这一点齐王深以为然,宁老太太让人给齐王带了一封口信。只有一句话,别太娇惯着宁欣了,齐王殿下已经有了必须厚待且守护的妻子!
后面那句话,齐王不在意,但前面那句话,齐王想了两日才想明白,他们一直围着宁欣转。。。他们的钟情,让宁欣身上的光芒越来越锋芒,也让宁欣远离正常的女子成长的轨迹。同时也让宁欣很霸道强势,只有她的决定是对的。
大船慢悠悠的在水面上行进,齐王抬了抬眼睑,李冥锐一路上一直在埋头苦读,日夜不停。李冥锐这时候到有点像是准备秋闱应试的举子了。
齐王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人老成精,经历成迷的宁老太太教养,宁欣会有一定的变化,可能变得更好,更让人放不下。。。便宜了李冥锐!
“你即便不用功,状元说不好。但你妥妥的在一甲。”
齐王抿了一口茶水,慢吞吞的对李冥锐道:“欲其在这里看书,不如让本王帮你想想,怎么拿回你应得的。”
李冥锐的眼睛从书卷上离开。他坐在一旁的书桌旁,齐王的大船布置得极为奢华,雕梁画栋的船舱很宽阔,桌椅俱全。还有檀木屏风, 香炉。以及八宝阁,在珠帘后面,还放置着一个美人塌。
“王爷,以我的实力入不了一甲。”李冥锐紧了紧书卷,“虽是宁小姐说过,陛下开恩科只为了取有用的臣子,我对陛下有用,对王爷也有用,是必会高中的,但我想多读点书,总是没错的。”
齐王勾了勾嘴角,身体向前倾,“你就不想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不想完成你父母重归祖坟的遗愿?”
李冥锐神色凝重了许多,浓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厚唇抿了抿,“王爷的意思是燕国公?”
“聪明!”齐王唇边的笑意重了一分,墨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重生后,他依然忘不了以前的身份。
韩燕本事一体,也是不死不休的世仇,可如今,他们以另外一种方式化解了仇怨。
韩王铁幕,他一直没有放下,从重生后就私底下训练着,可真正实现攻防一体,少不了燕云飞骑。
换做以往,他不会想同燕国公后人再有牵连,齐王自信凭着手中的兵力剿灭鞑子,清楚大唐帝国的后患,让帝国不再受边疆的威胁,但。。。那位他前生认作对手的人也有了机缘,同时如今的鞑子大汗云泽也不容任何人小看,他们是两个人。。。齐王也想着是不是自己这边加上李冥锐?
“眼下燕国公身体不好,他一旦故去,陛下不肯发放燕国公府的丹书铁劵,大唐再无燕国公,即便陛下格外开恩,准许燕国公在世袭一代,燕国公的子孙会降等袭爵,几代之后,再无爵位。”
“这话,宁小姐同我也说过。”
李冥锐在提到宁欣时候,声音多了几许的波动,在心底李冥锐非常的敬佩爱戴宁老太太,这位老太太也没让他多见宁欣,但同样别人也见不到。。。
齐王最看不得李冥锐这幅样子,很傻,也让他很羡慕,将目光偏向水面,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有没有想过继爵?”
李冥锐似被吓了一跳,身体一颤,嘴唇抿得更紧了,他是韩地长大的野小子,并非京城公爵府长大的富贵公子。
在韩地,他吃了太过的苦,李冥锐知道他不适合国公府的生活。
听宁小姐说过,燕国公手中有一只人马,同时燕国公府有不弱于王府的富贵奢靡。
燕国公府的生活,对李冥锐来说不可想象。
齐王继续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没想过么?以陛下对你的看重,只有你继爵位,陛下才有可能将丹书铁券重新发放下来,也就是说只有你继爵位,燕国公才会长存。”
李冥锐道:“我爹已经被赶出族谱,我也不是燕国公的子孙,王爷,我不想回燕国公府。”
齐王怔了怔,目光深沉,手臂轻轻的挥了挥,黝黑的眼眸同李冥锐对视,“你想清楚了?”
李冥锐点点头。
“那你同我说,你想以什么身份迎娶宁欣?”齐王轻轻的怕了拍额头,敛去唇边的苦涩,“你最有机会迎娶她,苦寒之地出来的一榜进士?以前她不过是孤女王家的表小姐,眼下呢。。。她是宁三元最放不下的女儿,手中有宁三元全部的遗产。。。河道疏通宁三元懂,押题科举宁三元也明白,施政等等宁三元有独到之处。。。她的嫁妆,宁三元的遗产有多少人惦记着,你不明白么?”
李冥锐握紧手中的书卷,沉默无语,听到这样的话,他总觉得自己会是依靠妻子生活的男人,不是对宁欣情根深中,以他的个性会远离宁欣。
“如今,她身边多了盛世商行的大老板,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齐王眸色正色起来,“江南商道宁欣占了一分,同时。。。她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买卖。”
齐王知道宁欣一直在重新规整以前留下的店铺,那些财富是宁欣小姨一辈子的心血,宁欣舍不得放弃。
宁欣的全部家当加起来,可以说富比王侯!
齐王从旁边拿出一张书信递给李冥锐,“京城的动向,昨日飞宇让人送来的。”
飞宇先于齐王返京城,为齐王探听皇帝的动静。
李冥锐低头一看,眉头拧得更死了,“陛下恩封宁欣?”
齐王叹了一口气,“你再往下看,对比宁欣受封,本王更在意陛下对宁三元的安排,县主也好,郡主也罢,不过是名分上好听。江南很多百姓为宁三元立长生牌位,你可知娶了宁欣代表着什么?财富这些暂且放下,政治上的好处不可估量。皇帝有意让宁三元的图像进名臣阁,排名只怕会在前十,名臣阁。。。前十得不是开国功臣,就是当年护国的功勋,而且。。。”
“配享太庙!”李冥锐抬头,“这。。。没有人反对么?”
齐王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李冥锐憨厚是憨厚,却不是蠢人,“看在宁欣的面子,本王的人不会反对,内阁阁臣即便不喜欢宁三元,也不会在此时反对陛下的主张,文臣也期待有一个宁三元就有第二个。。。本王想,宁三元配享太庙的事情,有八成的机会。”
李冥锐苦笑:“我以为王爷会说九成,另外一成是机缘。”
“说八成,只是为了谦虚。”齐王有喝了一口茶,捻起果盘上的榛子,食指一弹,榛子精准的飞向了李冥锐,“你想被冠以天下最有福气的小子?还是你想让她被人议论嫁得太低了?”
榛子打在身上不疼,李冥锐心底多了一层的阴霾,捏着榛子,道:“她不在意这些,更不在意别人议论!父母的遗愿我也想要实现,可让父母入祖坟,并非我一定要争燕国公的爵位!”
宁欣想要高嫁是很容易的,宁欣没有必要对李冥锐另眼相看。
齐王眸色深幽,”你父亲是上一代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