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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儿比我看得远。看得深,多余的话,我不便多言,不过,你要当心齐王,需知晓人心异变,尤其是做皇帝的人!”
李冥锐听了燕国公的话后。点头道:“我明白。”
“伯父,用不用让大夫再给您看看?”
“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燕国公让李冥锐离开,李冥锐见他精力还好。叮嘱老管家有事叫他后离开了禅房。
“主子……”
“你这个老糊涂!”
燕国公高高的抬起手臂,却轻轻的落在了老管家的肩头。满嘴的苦涩:“你发觉不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老奴不敢说,也不晓得怎么说,老奴怕主子不相信……她将一切隐瞒得很好,老奴不敢仔细盘查她,只是那一阵子她礼佛的日子比较长。老奴才有些怀疑,后来见她后……又不大像刚生产过的女人,老奴以为是自己想歪了。”
老管家见燕国公虚弱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如果他早一点告诉国公爷,也不至于让国公爷在世子夫妇和齐王面前丢脸,国公爷没准早就处置了国公夫人,更不会有国公夫人有孕的事儿。
他晓得燕国公有多看重自己的老来子,亲手打掉骨血,对燕国公的伤害会很深。
“你糊涂。我也不聪明!”
燕国公神色落寞,夕阳斜照进来。他显得更为无力倦怠,已近晚年,他还能强求什么?未来是李冥锐夫妻的,燕国公一脉有像李冥锐的继承人,他已经很满足了。
“明日一早你就准备马车,我得提早赶回去。”
“不同世子说一声?”
“处置那个贱人的事情,我哪好意思当着锐儿的面?”
燕国公瞪了老管家一眼,虽然他的面子已经被揭得差不多了,但能保留一点是一点。
“老奴怕主子支撑不住。”
“没事,我若是死了,也得先打死那个贱人!就是因为她,我差一点……差一点害了锐儿夫妻!”
只要想起被云泽掠走的那几天,燕国公就觉得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那几天他和宁欣随时都有可能被云泽宰了,宁欣同云泽周旋时,燕国公为宁欣心疼,后来李冥锐来救他们时,也是险象环生的。
多亏了宁欣急智,他们才能最终逃过此劫。
如今宁欣又有孕了,燕国公怕宁欣用的毒药对她肚子里的骨血有影响,宁欣的儿女可是最最正宗的李家嫡血,若是孩子将来有个好歹的话,他哪里还有脸面活着?
宁欣这一胎得来的不易,燕国公如今对宁欣宝贝的不行。
老管家见规劝不住燕国公,点头答应了下来。
燕国公说道:“你不必同锐儿夫妻说,咱们天不亮就动身,锐儿还有事同齐王商量……鞑子大汗不会白白吃这么个大亏,万一他对锐儿不利,我担心皇上那边……他们同齐王殿下商量,总好过问我这个没用且糊涂的老头子,如今我只求燕国公府能太平,别再让锐儿夫妻犯难。”
原本他将爵位传给李冥锐是想让自己的侄子得到永世的富贵,可现在看来,李冥锐富贵没享受到,自从承爵后麻烦一出接着一出,为了分家,宁欣折进去五十万两银子!
宁欣这么大手笔的肃清燕国公府的毒瘤,是燕国公一辈子不敢想的。
他如今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已经落伍了,再也兴干涉李冥锐夫妇的心思,叹道:“我只希望能帮锐儿带带孩子,我还没看锐儿媳妇生儿子,怎么都舍不得死。”
老管家摸了摸眼角,“主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天将亮,老管家扶着燕国公登上了马车,马车悄悄的出了兰山寺,直奔京城。
李冥锐早起练功时才知晓燕国公先回府了,他眼底闪过一抹的担忧,宁欣听着寺庙里传来的颂经声,将馒头递给李冥锐,“你得相信燕国公,他不是全然糊涂的人,况且燕国公夫人红杏出墙的事情。你是晚辈总不好越俎代庖。”
“我晓得伯父的心思,只是我担心他的身体,还有就是燕国公夫人……我怕她说出混帐话伤了伯父,毕竟伯父身上不大好。”
“你以为你伯父受不住?他既然先行离开,便做好了安排,对燕国公夫人,也许他比你还要了解。”宁欣抿了一口小米粥。淡淡的说道:“你正经应该担心得是燕国公夫人会不会狡辩过关,当年的事情齐王也拿不出像样的证据。”
“宁姐儿就是证据!”
“你别忘了,她名义上是宁姐儿的姑姑,他们血脉相溶很正常。况且滴血认亲不一定准。”
宁欣也玩过滴血认亲的猫腻,自然知晓用什么东西能让毫无关系的两个人鲜血相溶或是排斥。
李冥锐愣了愣。“如此岂不是我们更应该赶回去?”
压住了李冥锐的手腕,宁欣又将一个白白软软的馒头塞进他口中,“如果你伯父被她迷惑了,你也没有再会燕国公府的必要了,直接去宫告发燕国公夫人私通鞑子大汗,意图谋夺颠覆大唐江山!燕国公一脉是被夺爵流放。还是被判为罪民,同你关系都不大,运作的好了,你许会是直接做燕国公呢。”
“那样的话,对伯父是不是……”
“残忍?”
宁欣冷笑一声:“对糊涂偏听偏信的老头子你不下手很辣一点,他总想着倚老卖老,这一次云泽是大意了,下一次呢?你能保证我们不再落入云泽的圈套?”
李冥锐含在口中的馒头如同嚼蜡一般,过了一会。借着稀粥将馒头送下去,“就按你说的办!”
阵图已经在李冥锐手中了。燕国公爵位丢了也就丢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宁欣为自己操心。
宁欣……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燕国公夫人让他倒足了胃口,李家除了燕国公和李婉儿看着顺眼点外,他就没见到一个有担当的人。
燕国公和李婉儿加起来也没宁欣重要。
李冥锐问道:“齐王殿下,你还见吗?”
“不是我见,是我们一起见。”宁欣握住李冥锐的手,轻笑道:“我们一起向齐王讨债去。”
……
不到半个时辰,燕国公乘坐的马车抵达了国公府,家里的下人被燕国公突然回来吓了一跳,燕国公被老管家搀扶着,吩咐道:“让夫人来书房!”
“是。”
下人见国公爷面色不好,不敢有二话,撒腿去给燕国公夫人送消息!
燕国公回到书房后,见到在炕桌上还摆放着燕国公夫人常常送来的点心……他心情不大好过,拿起了一块点心,柔软香甜的点心让燕国公心底的怒火稍小了一些。
万一齐王的消息不准确呢?
他不是不相信李冥锐,可他对齐王没太大的信任。
一路赶回来,燕国公觉得有点饿了,便将点心放到了口中,记起燕国公夫人对自己的关心,燕国公眉头越皱越紧,松软的点心也泛着几许的苦涩……
“老管家。”
“主子。”
燕国公盯着点心片刻,燕国公夫人几次三番提到让世子品尝点心,以前他将这话当作是燕国公夫人对李冥锐的关心,可现在他晓得了水月庵的庵主也是个用毒用药的高手!
她若是同水月庵庵主有牵扯的话,点心里会不会被她下了毒药?
“你去请大夫过来。”
燕国公想到此处吐出了点心,慢慢的握紧拳头,燕国公夫人是不是红杏出墙尚且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她同水月庵庵主认识且串通好了,是确定可信的。
为了坑害宁欣,她连自己肚子里的亲生骨肉都敢算计!
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燕国公定了定神,“拿着我的帖子去请老太医,他同我有交情,去请他过府。”
以前燕国公不愿意请那位老太医,因为老太医人品不好,只要给足银子他什么阴私的事情都肯做,老太医最擅长给内宅的女人看病,当年他曾经犯到了燕国公手里,后来燕国公高抬贵手,他才能保住性命!
老太医品行不好,却不敢欺骗燕国公!
“是,主子。”
不过一会功夫,燕国公夫人先到了书房,进门见燕国公后,愣了一会,“您的气色怎么比前两天差这么多?锐儿媳妇是怎么照顾您的?”
燕国公本身受了箭伤,又怒火攻心,一路逃亡回来上没来得及调养便赶回来,他的气色确实很不好,看着像是正处在大病的状况下。
“国公爷。”
“你还好意思说宁欣的不是?”
燕国公拳头砸在炕桌上,顺便将点心盘子扫落,如此燕国公夫人便没有理由替换掉点心!
燕国公夫人道:“您误会妾身了,妾身不是说侄儿媳妇的不是,而是您的身体要紧……”
“我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老天开眼了,不是锐儿夫妻,我只怕是早死在……死在荒郊野外了。”燕国公食指点着在自己面前装无辜的燕国公夫人,“夫妻一场,你就没有什么话同我说?”
燕国公夫人不由得心慌意乱,她是算计了宁欣,但不觉得去上香会出太大的事儿,“老爷,妾身不明白。”
“好,你不明白,有人明白。”
燕国公抬高声音问道:“老太医来了没?”
“回主子,老太医到了。”
“把地上的点心捡起来,给老太医看看!”
燕国公夫人一听这话,双腿有点发软,勉强镇定着,旁人不可能看出点心里有猫腻!自己不可能露陷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假孕
燕国公夫人太大意了,她没有趁着燕国公不在府里换掉点心,她本指望点心放在燕国公书房,李冥锐过来看望燕国公时,自然会有机会品尝到点心。
她也不敢在一块点心中下太多的药,加了佐料的点心,味道上会有改变。
她完全没料到,燕国公突然急冲冲的返回府邸,并且回来后就叫她来问话,对于宁欣遭劫的事情燕国公并没多说,可她却猜到燕国公和宁欣一定发生了意外,只是她不知情况到底有多险恶。
燕国公夫人肯听水月庵庵主的话,只是想着吓吓宁欣,让燕国公晓得宁欣是个福气薄且克燕国公一脉的人。她根本不知道水月庵庵主后面站着云泽。
燕国公夫人眼看着老管家将点心捡起来后交给一个身形消瘦,面容略显得猥琐的老者,燕国公夫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希望老头老眼昏花,不认识点心里加的佐料。
如果不是燕国公回来后突然发飙,她又怎会没来得及换走点心?
燕国公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直盯着燕国公夫人的动静,过了一会,他合上了眼眸,唇边带出一抹苦涩来,嗓子火烧火燎般的难受,虽然她极力表现出冷静从容,但她面部细节的变化又怎能隐瞒过一直看着她的燕国公?
老太医捏碎了点心,将残渣放到口中咀嚼,随后他吐出了点心,向燕国公道:“国公爷,这款点心的配方是不是能给在下看看?”
“里面有什么?”
“在下得看看是意外还是……”
“不必了。”
燕国公阻止了老太医的话,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椅子扶手。额头上的青筋紧张的暴起,“你只需要告诉我,点心的危害即可。”
老太医瞄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燕国公夫人,为难的说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