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市内原本一度以工人住户为中坚的老社区,或所谓的“红色地带”(red belt),不是一落而为特定人群的聚居地,便是重新装修更新变成中产阶级的新住处。而新起的卫星城镇及绿色城郊,其单一阶级集中的程度,则远逊以往都市里的状况。留在都市内城的平民住宅,过去原是为工人阶级的坚实核心所建,住户也多是有能力定期支付租金的房客;如今却沦为社会边缘人、问题人,以及寄生于福利者的移居地。
与此同时,大量的移民潮流,也带来一股至少自哈布斯堡王朝的帝国以来,一直局限于美国境内,在某种程度之下也包括法国的现象,即工人阶级种族的多元化及多元化造成的种种后果和冲突。但是其中问题的症结,并不全在种族多元化本身,不过不同肤色者的移入(或肤色原为相同,却被硬分为不同的情况,如北非人在法国),则往往将人心里潜存的种族歧视恶性激发出来;甚至连一向被认为对种族主义具有免疫能力的国度,如意大利和瑞典也不例外。传统社会主义劳工运动力量的式微,愈使种族主义冒头;因为前者向来激烈反对此类歧视,往往极力阻止其群众内部出现带有种族主义心态的反社会言论。然而,除去纯粹的种族主义的因素不谈。传统上——甚至于19世纪——外来的劳工移民很少引起工人阶级里不同族裔之间的直接冲突。因为各个特定的移民群在整个经济中都有其特有的专门行业,他们在自己的活动领域里进一步扩大势力,甚而有独霸之势。多数西方国家里的犹太移民,均大量从事于制衣业,却从来不曾进入——比方说——汽车制造业。再举遍及世界的印度菜为例,其从业人员来源集中特殊之处更为罕见。伦敦和纽约两地,以及全球各处印度餐馆里的人手,多数是聘自孟加拉某特定区域的移民圈锡尔赫特地区(sylhet);这种现象,即使到了90年代依然不衰。即使不曾形成独霸的局面,移民群也往往聚居于一定地区,或集中在一定的工厂作坊或行业工作,而不涉及其他地区及行业。因此,在如此这般的“区隔化的劳工市场”之中(套句时髦的流行行话),个别族裔工人内部便油然产生坚强的团结意识,并得以长期维系。既然族裔团体之间没有竞争,除了极少数的例外,本身境况的好坏自然难以归罪于他族他群。
但是时移势迁,在众多因素影响下,加上战后西欧的移民政策多是由政府主导,以应付劳工匮乏之需,新一批的移民开始进入移居国原居民从事的行业,并拥有同等同样的工作权益。不过例外的情况也有,如官方特意将外来劳工与本国工人正式隔离,使前者自成一级,作为短期且地位也较低的“客工”(guest…worker)。但是无论哪一种处理方式,压力都因而升高。法定权利劣于他人的外来男女工人,对本身利益的看法自然与那些享有优惠地位者截然不同。反之,英法两国的本地工人,一方面虽然不介意与摩洛哥工人、西印度群岛工人、葡萄牙工人,以及土耳其工人在同样的条件之下并肩工作。但在另一方面,他们却绝不愿意看见这些外国佬——尤其是那些一向被认为集体上先天便属于劣等的国籍之人——升级加薪,爬到自己的头上指挥。同理,不同的移民族群之间,也有着类似的紧张存在,虽然他们都共同憎恨着移居国对外来者的态度。
简言之,回溯当年传统性质的劳工政党与运动成形的年代,各行各业的工人(除非因不可克服的民族或宗教因素分裂),可以假定同样的政策、策略及制度的改变将同使他们受益;这种情况如今不再自动发生。再加上生产方式的改变,所谓“三分之二的社会”的出现,“劳动性”与“非劳动性”工作之间日益模糊的分野,在使得前此无产阶级大众分明可见的轮廓松动消蚀。
。。
第十章 1945…1990年社会革命 4
。小[说网}
4
女性扮演的重要角色,是另一影响工人阶级和发达国家社会的一大因素,其中尤以已婚妇女的角色为最——不啻为革命性的新现象。这方面的改变实在惊人,1940年,全美女性工作人口中,只有不足14%的比例为有夫有家的已婚妇女。到1980年,却已超过半数,仅在1950-1970年间便已倍增。不过女性进入劳工市场人数日增的现象,自然绝非自今世起始。自19世纪末叶开始,女性便已大批进入办公室、店铺,以及其他某些服务业——如电话接线员、看护性职业等等。这一类工作形成所谓“第三产业”(tertiary occupation)的大量扩张,相对他便侵蚀到作为第一及第二产业的农工业,并将对前二类产业造成绝对性的损害;事实上第三产业的兴起,正是20世纪最令人瞩目的发展趋势。至于女性就业人数在制造业方面的演变,则发展不一。在旧有的工业国家里,传统上拥有女性就业人口大量集中的劳动密集工业——如纺织及制农业——此时已衰退。在新近变成“生锈带”的国家及地区里,那些向由男性为主的机械工业,更别说充满着男性意象的其他行业——如矿业、钢铁业、造船业、汽车制造业——此时也同样步上衰途。反之,在新兴的发展中国家及第三世界增长中的制造中心里面,对女工求之若渴的劳动密集工业则开始兴旺(女工在传统上不但工资较低,也较男工易于管理)。于是女性在当地就业人口中的比例大增,不过非洲毛里求斯(mauritius)由70年代初的20%到80年代一跃而过60%的例子也是绝无仅有。至于在发达工业国家里的增减,则依各国情况而定,一般而言,即使增加也多以服务业为主。事实上女性无论在制造业或第三产业就业,其工作性质并无多大分别,因为她们多数是充任次要的职位。而某些以女性为主的服务性行业,也有极为强大的工会组织,尤以公众及社会服务单位为主。
此外,女性也以极为惊人的比例追求更高的教育;因为时至今日,唯有教育,可能指引一条迈向高级专业之门的坦途。二战刚结束时,在多数发达国家之中的女学生比例,仅为全体学生总数的15%~30%,只有芬兰例外——这个女性解放的国度——当时该国女学生的比例已经高达43%。但是即使到了1960年,女学生在欧美两地从未超过半数,唯一的例外为保加利亚——这是另一个较不为人知的亲女性国度(就总体而言,社会主义国家鼓励女性求学较为积极,如东德的增长速度便胜过西德)——可是除教育外,在其他增长女性福祉的项目上的成就则不甚精彩。然而,到1980年,在美国、加拿大及6个社会主义国家里——由东德和保加利亚占鳌头——半数或半数以上的学生已为女性。此时全欧只有4国的女性学生不及总数的四成(希腊、瑞士、土耳其和英国)。一言以蔽之,女子接受高等教育的现象,如今已与男子一样普遍。
已婚妇女大量进入劳工市场——多数均兼母职——及高等教育的惊人扩展,为60年代起女性主义运动的强力复苏(至少在发达的西方国家如此)提供了发展背景。事实上若不考虑这两大因素,妇运将无法理解。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爆发以来,女性已在欧洲北美一带众多的地区,争取到了投票权及平等民权等莫大成就(见《帝国的年代》第八章)。可是从此之后,虽然法西斯及反动政权一时的甚嚣尘上,也未尝破坏她们已有的成就,但女性运动却从阳光之下移入阴影之处。其后反法西斯斗争的胜利,以及东欧和东亚部分地区革命的成功,1917年以来争得的权利终于普及世上多数国家。其中尤以法国和意大利的妇女终获投票权一事最引人注目,事实上此时在所有的新兴共产党国家、拉丁美洲(战后10年),以及除了极为少数的前殖民地外,妇女均开始获得这项权利。到60年代时,但凡有选举之地,妇女们均已获得投票权利,只有某些伊斯兰国家,以及——说也奇怪——瑞士是个例外。但是,女性运动却始终未从阴影中重新走出。
因为以上种种改变,并非由于女性主义者的压力,对于妇女权利地位的伸张也无任何直接的重大影响,即使在投票确有其政治效果的少数国家之内也不例外。然而60年代起情况开始改观,首先由美国发难,紧接着便迅速普及西方其他富裕国家,并延伸入第三世界受过教育的高级妇女圈内——不过一开始,社会主义世界的心脏地带却未受到影响——女性主义再度出现惊人的苏醒。这一类运动现象,虽然基本上属于具有一定教育程度的中产阶层,但是进入70年代,尤其在80年代,一股空前的趋势却在酝酿进行之中,成就之大远非第一波女性主义所可比拟。新一波女性意识的觉醒,在政治及意识形态上较不具特定的形式,可是却遍及女性大众的全体。事实上作为一个族群,如今妇女已是一大政治力量,这是前所未有的重大改变。女性性别意识的觉醒,最早也是最惊人的范例,首推罗马天主教国家内传统上原本虔信不移的女性信徒的反抗。她们起来抗争教廷不再受人拥戴的教条限制,最显著的事例即意大利公民投票赞成离婚(1974年)及较为开放的堕胎法(1981年)。其后又有虔诚的爱尔兰共和国选出一介女子玛丽·罗宾逊(mary robinson)就任总统。罗宾逊原为律师,与罗马教会道德教条的解放(1990年)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到90年代初期,两性之间政治意见的分歧愈发显著,此事由多国举办的政治民意调查结果可见一斑。政客们开始追逐讨好这股新女性自然不足为奇,其中尤以左派为著,因为工人阶级意识的衰退,已经使左翼党派的传统选票大量流失。
女性新意识及其利益的影响甚广,单就女性在经济活动中就业角色的改变一事并不足涵盖全面。这场社会革命造成的改变,不仅限于妇女本身在社会上活动的性质,更重要的变化,却包括她们扮演的角色,即传统对其角色的期待,尤其是她们在公众事业中的地位及成就。因为纵有众多重大的改变,如已婚妇女大量进入劳工市场,却不一定会有预期中随之而来的其他转变——如在苏联就是。在20年代初期革命乌托邦的热情理想幻灭之后,俄国已婚妇女发现自己一肩双挑,不但得负起挣取收入的新职责,还要照常操作原有的旧家务,可是公私两面的两性关系及地位却毫无改变。总之,妇女虽然大量涌入受薪工作,一般而言却与她们对本身社会地位及权利看法的改变并无一定关系。真正的推动原因,也许是出于贫穷的需要,或许出于雇主对女工的偏好(因为她们不但比男工便宜也比他们听话),又或许纯系由于女性为家长的家庭数目大量增加所致。本国及本地的男子大批移往外地求生,如南非乡下人纷纷进城,亚非地区男性不断涌进波斯湾国家皆是。最后,不可避免留下女性单独持家,独力支撑一家经济所需。此外,我们也不可忘却几次大战造成男性大量惨遭杀戮的可怕后果,1945年后的俄罗斯一地,便因此变成五女对三男的不平衡局面。
然而,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确实也起了莫大的变化。她们对本身角色的期待,以及世界对她们的看法,都有了重大甚至革命性的改变,此中事实俱在无可否认。然而,某些妇女在政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