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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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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谧方才吃了奶,已经露出了困相。



 



“女儿,笑笑。”魏郯逗她。



 



阿谧听不懂,半眯着眼睛,眉头上皱着浅浅的窝。



 



“笑笑。”魏郯对她吐舌头。



 



阿谧打了个奶嗝。



 



“笑……”魏郯翻白眼龇牙。



 



我受不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把阿谧抢过来,道:“夫君勿吓到她。”



 



魏郯不以为然:“怎会,我看她很喜欢,是不是,阿谧?”说着,又对她做鬼脸,我嗔怒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魏郯笑起来,伸手一搂,把我抱在怀里。



 



烛火静静燃着,对面的铜镜里,他、我、阿谧,一个抱一个地叠在一起,滑稽又温暖。



 



二人谁也没说话,魏郯把头搁在我的肩上,气息温热而缓缓。阿谧打了个哈欠,我轻拍着他,看着她慢慢睡着了。



 



把阿谧放到小榻上之后,魏郯却仍然抱着我,手开始不安分。



 



“阿谧在睡。”我羞赧地把他的手从衣襟底下掰出来。



 



“她睡得很熟,不会醒。”魏郯却无耻地咬着我的耳朵,声音迷魅。



 



“韦扁鹊说产后……三个月之内不可……”我严防死守,搬出了韦郊。



 



魏郯果然停住。



 



“他这么说?”他疑惑地问,仍不放开。



 



我面红耳赤地点头,终于捉住了他的手。



 



“夫人连这个都问了……”魏郯似笑非笑。



 



“夫君太忙,妾自当代劳。”我跟他比谁脸皮更厚。



 



“代劳?”魏郯的反捉住我的手,声音低而干哑,“如何代劳?”



 



我愣了一下,耳根突然烧灼更甚。



 



不是因为言语暧昧,而是他拉着我的手探到了他的腰下,那里,某样物事已经抵得坚硬。



 



“阿嫤……都半年了……”魏郯细碎的啃咬让我周身麻软,委屈的语气像个讨糖的孩童,而当我气息不定,又一下堵上我的唇,不容抗拒……



 



流氓……



 



自从裴宽上次来府中,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裴潜的事我也再也没有听魏郯提过。不过据阿元说,阿谧将满两个月的时候,魏慈领着一队人马走了,跟他一起走的是公羊刿。



 



我的心七上八下。



 



许多消息不断传来。



 



比如,魏傕又骂走了一位郎中。



 



比如,李尚的药园还在收药制药,不过药苗也已经渐渐长成,去年种下的那些一年成材的药材已经可以收获了。



 



比如,乔缇的丈夫岑纬被魏郯任命为步兵校尉。



 



而阿谧刚好满百日的时候,一个消息从南方传来,震动了雍都。吴琨要将扬州裴氏灭族,正下手之时,朝廷的水军突袭淮南。吴琨连忙发兵去救,前脚刚离开,裴氏的屋宅却突然烧起了大火,等到人们把火扑灭,关在里面的裴氏全族却已经没了踪影。



 



我听到这消息,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下,长长松口气,几乎欣喜落泪。



 



可还没等我庆幸完,阿元却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夫人。”她嗫嚅地看着我,小声道,“公羊公子传信回来说,季渊公子才到淮北,就独自离开了。”






第86章 偶遇



 魏郯回来的时候,我正忙着给阿谧洗澡。



 



阿谧很喜欢水,头和后背被乳母托着,手脚在水里又蹬又划,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圆圆,很是兴奋。她刚过百日,眉眼和身体都长开了许多。雪白的皮肤,红润的嘴唇,肉肉的手臂和脸蛋总让人忍不住捏一捏。



 



“大公子。”阿元首先看到魏郯,忙行礼。



 



我一边给阿谧洗着手足,一边回头看看魏郯:“夫君回来了。”



 



“嗯。”魏郯走过来,眼底尽是笑意,在木盆前蹲下来,“今日乖么?”



 



“呜呜……”阿谧仰着头,嘴里哼着不知何意的婴儿言语。



 



魏郯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脸。



 



“看父亲。”他凑上前去,用手蒙住脸,声音变得又粗又慢:“阿谧……父亲在何处?”



 



阿谧看着他,“呜呜”地哼了两声,手拍了两下水。



 



“阿谧,阿谧……”魏郯蒙着脸,身体左晃又晃,像舞傩时扮野兽的巫师。



 



“呜……”阿谧被他的样子吸引了主意,两只眼睛盯着他。



 



突然,魏郯伸长脖子凑到她面前,两手突然张开,睁大眼睛,下巴拉得长长地做出怪相:“哦!”



 



阿谧愣了一下,“咯咯”咧开嘴。



 



“哦!”魏郯又来一次,换作另一种怪相。



 



“咯咯……”阿谧笑个不停。



 



魏郯的身上还穿着规规整整的朝服,配着那副涎皮赖脸的模样,滑稽非常。



 



阿元和乳母窃笑,我亦是忍俊不禁。自从阿谧会笑,每日回来,变着方法逗她笑就成了魏郯必行之事。



 



逗了一阵,我说水要凉了,让乳母把阿谧抱起来,擦身穿衣。收拾过后,魏郯又抱着阿谧到榻上去玩,我觉得累了,方才又出了一身大汗,就让阿元收拾些干衣去洗澡。



 



水不温不凉,刚刚好。澡房里的桶是新制的,魏郯嫌先前的桶不够大,让掌事寻匠人制了一个大得能躺下半个人的。



 



我靠在桶壁上,一边用巾子缓缓擦拭,一边想着裴潜的事。



 



“……我倒愿意你觉得我欠你什么。”那夜他对我说的话,在脑海中仍然清晰。



 



无奈或追忆,我每次想到他,心底总会牵起一声叹息。少年时的爱恋,我曾觉得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但后来,它还是变了;我觉得我恨他,在很长一段日子里,我甚至逼着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去想,可后来见面,我才发现他的影子无所不在。



 



是什么时候,我真正地将他和过往一起放下?



 



是决心跟魏郯生活之后么?



 



我也不知道。对于裴潜,从前的一切都清晰得不可磨灭,我会去回忆,但已经不再满腔怨怒。他和过去一样,代表着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我珍惜他,就像珍惜我的姓名和长安的一切。我会担心他,默默地为他的前途操心,但是我明白,过往就是过往,我们谁也回不去了。



 



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他一直选择留在江东,即便现在离开,也不会回来了……



 



我望着上方若有若无的氤氲,轻轻叹一口气。



 



门上忽然传来推开的声音,我以为是阿元,可是那脚步声并不是。



 



嗯?我一下回神,转过头去。



 



却见魏郯踱了进来。



 



“夫君怎来了?”我赧然,忙从水中坐起,用巾帕蒙在胸前。



 



“嗯?”魏郯看看我,镇定自若地走到椸前脱衣服,“哦,为夫也累了,来沐浴。”



 



我:“……”



 



还没想好该说什么话,魏郯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朝我走过来。长腿一伸,只听“哗”一声,水漫出桶沿,他坐了进来。



 



水变得有些热,我瞪着魏郯,不禁回头,确定门是否关严了。



 



桶虽然又大又新,装两个人却不会有多少富余。我的手脚和魏郯贴到了一起,不禁担心地瞥瞥桶壁,看它是否会突然裂开。



 



“怎不说话?”魏郯很自然地将我抱过去,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面庞在烛光中明晦有致,双眸浓黑如墨。



 



流氓归流氓,他诱人的时候,也很是不错。



 



“说什么?”我亦笑,低低地说,将手从水中抬起,轻抚他的嘴唇。



 



一滴水从我的指尖淌下,滑过他的下巴和脖子,喉头滚动,又落到胸膛。



 



“夫人不替为夫洗浴?”魏郯微笑,声音有些按捺的低沉,将我胸前的湿巾缓缓拉下。



 



水下的物事已经坚硬而昂藏,魏郯扶起我的腰,高耸的部位露出水面,他的气息和目光中毫不掩饰涌动的□。



 



他想做的事,我也很想。



 



阿谧满月之后,我们虽也行些夫妻之事,不过一直是我“代劳”。所以阿谧满三个月之后,魏郯很是迫不及待。



 



但是很奇怪,我们并不顺利。往日水到渠成的事,我们试了两次,却十分艰难。我感到疼痛无比,就像第一次经历一样,最后都是忍无可忍,用力把魏郯推走。



 



魏郯很疑惑,我也很疑惑。而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尝试。



 



现在,我知道,他真是个毫不气馁的人。



 



魏郯唤着我的名字,流连在我的唇和脖子之间,又将热烈的吻埋在我的胸前。他抬起我的臀,缓缓进入。我们的气息起伏交错,我攀着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节奏。



 



水滑而温和,仍有艰涩,却并不像前番那样挫痛。



 



“如何……”他抬头问我。



 



我喘息着:“甚好……”说罢,低头用力地堵住他的唇……



 



裴氏族人在六月初的时候来到了雍都。我没有去看过他们,只听说朝廷将裴太史官复原职,在城西赐给了他们宅院。



 



裴宽曾到府上来登门拜谢,那时也是魏郯去前堂见的他。



 



“季渊不曾来雍都,他云游去了。”魏郯回来,这样告诉我。



 



“如此。”我和气地说。



 



其实,我并不指望魏郯会亲自告诉我裴潜的事,他这话虽然说得晚了些,我已经不作他想。



 



六月六日,雍都的风俗是为小儿到庙中求佑。我和魏郯虽然都不算雍都人,但天气晴好,我也起了带着阿谧出门走走的心思,顺便还能去李尚府上看看。



 



于是到了当日,我让府中备下进奉之物,到庙宫里去。



 



庙宫中人来人往,全都是带着小儿来求佑的人,还有不少平日里认得的官宦家眷。人实在太多,我拜过之后,就离开庙宫前往李尚的家宅。



 



李尚还像从前一样一丝不苟,亲自带着李焕到门前行礼迎接,看到我带来了阿谧,脸上笑得皱纹都展开了许多。



 



“若是主公还在,不知……”李尚感叹着,忽而又红了眼圈。



 



我知道他脾性,与阿元劝了他两句。



 



李尚自嘲地拭拭眼睛,亦不再多言,引我们入内。可才到堂前,忽然听到里面有爽朗的说笑之声传出。



 



我讶然,看向李尚。



 



李尚笑道:“某堂上有,说来也巧,夫人正是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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