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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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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婵弯弯唇角,轻叹口气:“我的事,你不必操心。”



 



魏郯和公羊刿出现在院子门前的时候,我已经由阿元搀着,如同闲庭信步般观赏墙边几树红叶。



 



“夫君?”我瞥到他,露出又惊又喜之色,“夫君怎会来此?”



 



魏郯微笑,从阿元手中接过我的手:“为夫与公羊公子跑马至此处,想到夫人正在拜佛,便来看看。”



 



我了然,看向公羊刿,微笑行礼:“公羊公子。”



 



“夫人。”公羊刿还礼。他的样子比分别的时候又瘦了些,却依旧身形笔直。我不禁朝若婵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只见空空无人。



 



“夫人在赏红叶?”魏郯问我。



 



“正是。”我微笑。



 



“只夫人一人?这寺院倒是冷清。”魏郯道。



 



“并非妾一人,”我微笑,“方才还有另一位夫人也来拜神,这会已经走了。”说着,我似无意一般瞥瞥公羊刿。



 



他看着我,唇边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大公子与夫人慢慢游寺,某先行一步。”公羊刿向我们一礼。



 



“才来,就走了?”魏郯讶然。



 



公羊刿道:“方才所言之事,某还须与友人商议。”



 



魏郯莞尔:“如此,有劳仲平。”



 



公羊刿抿唇,看看我,转身走开。



 



“夫君与公羊公子商议何事?”院子里剩下我们,我问魏郯,“公羊公子答应入仕了?”



 



“还不曾。”魏郯道,“不过议成了另外一事。”



 



“哦?”



 



魏郯看着我,目光似有意味:“夫人欠的一万二千钱,为夫已经还了。”



 



我愣住,看着魏郯,心跳有片刻停顿。



 



“怎这般神色?”魏郯扬眉,“为夫被仲平讹了?”



 



我连忙摇头,片刻,道,“这……嗯,是公羊公子说的?”



 



“不是他还有谁?”



 



心底松气,又觉得好笑。当然是公羊刿,他替马奎那伙人讨钱亦是天经地义。我太紧张了,总怕搭上公羊刿,自己那生意的事也曝露出来。公羊刿当然不会那么傻,把我的秘密告诉魏郯,对他一点好处也不会有……



 



“为夫不大高兴。”魏郯忽然道。



 



“嗯?”我望着他。



 



只见他脸色深沉莫测:“为夫的命,只值一万二。”



 



我又好气又好笑,往他手心里掐了一下:“他们原本开价十万,夫君不若全付了。”



 



魏郯笑起来,搂着我,目光闪闪:“此言甚是,我那些相易之物,十万都不止。”



 



我不解:“相易之物?”



 



魏郯正要说话,这时,只听“大公子!少夫人!”望去,却是一名家人跑了来。



 



“何事?”魏郯问。



 



那家人显然是累坏了,大冷天里冒着汗,气喘吁吁:“大、大公子……府里不好了!郭、郭夫人将任姬……任姬拘了起来……说、说要杖毙!”






第79章 行窃



  杖毙任姬?我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再看魏郯,他亦是诧异。



 



“出了何事?”他皱眉问。



 



“小人不知。”家人说,“只见主母怒气冲冲,管事见势不妙,遣了小人来寻大公子。”



 



魏郯颔首,看看我,苦笑:“今日怕是赏不成红叶。”



 



我摇头,道:“家事要紧。”



 



魏郯令家人去备车马,自己扶了我下山。回程的路上,我一直纳闷,任姬进门,是郭夫人一力促成的,我一向觉得她对任姬俯首贴耳的样子甚是满意,如今出了此事,却是为何?



 



待到入了府中走到堂上,只见人并不太多。上首,郭夫人脸色铁青,旁边,张氏侍立,梁蕙轻声劝解。



 



地上,任姬伏跪,头发散乱,正轻声抽泣。



 



魏郯与我对视一眼,上前向郭夫人行礼:“拜见母亲。”



 



郭夫人偏着头,似乎没看到他,也听到他说话。



 



我看着气氛不对,想上前说话,魏郯却拉住我。



 



“不知任姬因何受责?”魏郯道。



 



“因何受责?”郭夫人冷笑,“你自己的妾,全无妇道廉耻,竟做出偷窃之事!长子冢妇,失了自家纲常,堂堂魏府颜面何存?!”说罢,她盯着魏郯,“这是你的人,你来了也好,且说如何处置?”



 



我望着郭夫人,听着她语气严重,却不甚明白。



 



“偷窃?”魏郯看看任姬,又看向郭夫人,道,“母亲说任姬不检,可有依据?”



 



郭夫人看张氏一眼。张氏会意,将一物呈前:“大公子请看,家人在这婢子房中搜出此物,乃是丞相的锦袍,还有丞相的玉簪。这些物事不见已经好几日,若非府中大搜,几乎不知去向。”



 



我看着那些物事,忽然了悟。



 



那锦袍与玉簪,虽然价值不菲,却是魏傕在家时的用物。任姬入府前虽是舞伎,可她出身士族大家,行窃财物,怎么想都觉得牵强。而如果不是行窃,那么这些物事在任姬那里搜到,答案只有一个……



 



我瞥向任姬,心中的思绪如同纺轮般飞快转动而丝丝分明。



 



家人从府中出发,出了城,问得魏郯的踪迹,跑上山找到我和魏郯,又领我们回府。郭夫人一向治家严格,行窃的罪名,又这么长的时间,郭夫人若有心,完全能将任姬这样一个小婢妾杖毙十几次了。



 



她一直不动手,恐怕就是等着我们回来。



 



这般,此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而且今日,魏傕出门去了营中,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一石二鸟么?



 



我心底冷笑。郭夫人这般行事,由头和手段都拿捏得不错,只是不知道如果魏傕在,她敢不敢这般当堂示众。



 



想着,我看向魏郯,他的脸上沉静无改。



 



“夫人明鉴……”,只听任姬的声音低泣发抖:“此事并非妾……”



 



“住口!”张氏斥道,“岂有你说话之处!”



 



“大公子。”郭夫人看着魏郯,“她是大公子的妾,如何处置?”



 



魏郯不紧不慢:“母亲,儿以为此事未查清,不足定罪。”



 



“如何不足?”张氏道,“大公子,人赃俱获。”



 



“光物证如何算数?”魏郯看也不看她,望着郭夫人,“母亲,自上回屋梁倒塌,儿已将任姬逐出。她入佛堂,亦是父亲与母亲之意,既非我妾侍,其与寻常仆婢自当无异,当由母亲做主。母亲若问儿的意见,儿以为,这些物事既是父亲所失,不若待父亲回来,问明再议。”



 



郭夫人眉头皱起,正要说话,这时,堂下家人忽然来禀报:“丞相回来了。”



 



一瞬间,我瞥到郭夫人和张氏的脸上皆有微微变色。



 



倒是坐在郭夫人身旁的梁蕙,面上不掩诧异之态。



 



“何事?”回头,魏傕已经大步穿过前庭,登阶上堂。



 



众人行礼,郭夫人忙起身,由梁蕙扶着上前:“主公。”



 



“这是做甚?”魏傕瞥瞥地上的任姬。



 



郭夫人道:“主公,任姬行窃,家人在任姬房中发现主公遗失之物。”说罢,让张氏将锦袍和玉簪呈上。



 



魏傕瞥了一眼,却毫不在意。



 



“原来是为此。”魏傕走到任姬身旁,叹道,“起来吧。”



 



任姬看看他,却瑟缩一下,似乎不敢。



 



魏傕伸出手,将她扶起。只见任姬低眉哭泣,苍白的脸上如同花瓣带露,虽形容落魄,却惹人怜惜。



 



“夫人误会。”魏傕对郭夫人道,“任姬房中之物,是我亲自留下。”



 



郭夫人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惊异,微微扬眉:“哦?”



 



魏傕微笑:“任姬入佛堂,前些日子伴我读经,甚是周道。我与择日与夫人说纳任姬之事,奈何诸事繁杂,一时忘了。如今夫人既知晓,便收拾屋舍,让任姬入侧室。”



 



郭夫人看着他,又看向任姬,少顷,露出笑意。



 



“原来如此。”她叹道,似松了一口气又似埋怨,“主公应当早说,妾不知因由,险些委屈了任姬,亦错怪了大公子。”说罢,她满面和色地看过来。



 



魏郯目光平静,勾勾唇角。



 



魏傕亦笑,看向任姬,轻轻拍拍她的手:“是我不周。”



 



任姬望着他,抿抿唇,娇羞低头。



 



一场急事变作喜事,我有些错愕。



 



不止是我,周氏和毛氏闻得消息,立刻过了府来。



 



“丞相纳了任姬?”毛氏啼笑皆非,“她不是大堂兄的妾么?”



 



“什么大堂兄的妾。”周氏朝她使个眼色,看向我,道,“大堂兄早不要她了。”



 



我笑笑:“此事是舅氏与姑氏做的主。”



 



“这个任姬,倒是个有想法的。”毛氏叹道,“也是,一个人被扔在那佛堂里,妙龄女子,能有几年韶华?还不如赌一赌……”



 



“你可怜她?”周氏打趣,“你总说家中那两个妾烦,如今可不烦了吧?”



 



“偏你多舌!”毛氏捶她一下,又好气又好笑,闹过之后,又问我,“既是丞相纳妾,怎光得了消息,不见声响?”



 



“能有什么声响?刚除了丧,总不太好看。”我说。



 



二人了然。



 



这其实还有一层。魏郯虽然在言语中撇得一干二净,任姬毕竟先是当了魏郯的妾。现在去了魏傕那边,传出去总不好听。所以,府中也就收拾了魏傕的侧室,让任姬换个地方了事,而至于身份,她连妾都不算。



 



想到这些,我亦有些唏嘘。



 



任姬和我,其实有些相似。家破人亡,流落在外。不过她比我惨,我至少一直有夫家栖身,而她却沦为舞伎,被人当做礼物送来送去。



 



有时,我也会可怜她。可是她与我争的是魏郯,那么很抱歉,我不会因为可怜而让步。



 



我想起下山时,魏傕对一名从人说了什么,从人应一声,骑马飞驰而去。



 



夜晚睡下的时候,我问魏郯:“舅氏是夫君请来的?”



 



魏郯笑笑,没有否认。



 



“夫君早知此事?”我目光定住。



 



“我不知。”魏郯将被子拉到我身上盖好,“只是预感到些牵连,便想着告知父亲一声也好,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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