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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了一些,就是留着媳妇们一道用的。
章云一瞧,自个留着也不大好,正想拉着周兰同去厨房,李氏却从院子里进来了,还跟着二舅家的周杏、周荷两个闺女,帮着一道抬了一张矮桌,放在了大桌一旁。
“云儿、兰儿、杏儿、荷儿,你们同我一道坐这桌,那边让他们爷们坐,他们得喝几口,咱们不用喝酒的坐一道正好,兰儿,去把你娘和二婶、三婶都叫过来,咱们别分三个地方了。”矮桌放下后,李氏又唤了几个孙女过去,一道去取了几张长板凳,放桌边大伙好坐。
就这么周家堂屋里分了两桌出来,饶是这样,两边桌子还都挤得满满的,一屋子笑呵呵的热闹得紧。
“娘,要不要等爹回来再吃?”二舅周山向着门外张了张,瞧着天色也渐渐暗了,想着爹也该回来了。
周山这么一说,三舅周平也凑了上来,道:“爹咋这时辰还不回来,他可是晨起就去了,按说这个时辰早该回来了。”
章云这会才想起来,一整天下来,都没瞧见过外公周来水,地里这么忙的日子,他这是去哪了?
“许是啥事耽搁了,咱们就别等了,先吃起来吧,要是他回来没菜,再让老大媳妇打个鸡蛋炒了,给他下酒。”李氏想着这一大家子忙了整天,再不吃得饿坏了,还是边吃边等吧。
正说着,陈氏捧了拌好的芫荽花生进来,听了李氏的话,就道:“娘,刚我尝了这道拌花生,香得很,正适合下酒,要不我先留点出来,到时候爹回来就有下酒菜了。”
“嗳,那你去留点出来。”见李氏应了,陈氏就转身回去厨房,从两个碗里分别拨了一些出来搁在碗柜里,之后重新将两碗菜再端上堂来。
刚听陈氏这么一提,周家几个兄弟都对这道菜感兴趣了,等陈氏一放下,桌上的人全伸筷子夹了起来,入嘴这么一嚼,到真是松脆鲜香,周民不由赞道:“这道菜香,咋以前从来没吃到过?”
“这是云儿让做的,没想到这般香,你们可托了外甥女的福,往后又多了一道下酒菜。”陈氏和二舅母张氏、三舅母马氏一道装了两陶罐糙米饭过来,并取了一叠粗瓷碗及筷子,到桌边分了碗,并给桌上的人盛饭,听到自个男人的话,就笑着打趣起来。
周平就着拌花生啐了口酒,一听这话,就对着章云道:“云儿,你这是哪学的,往常去你家,可没见你娘做过,娘,我姐在家的时候,也没做过这道菜吧。”
“三舅,这是我胡乱配的,也当不得啥好菜。”章云见三舅问起,就还是拿刚刚的借口回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追究根源。
周山听着话,又是夹了几筷芫荽花生,吃得有滋有味,不由也开口道:“虽当不得好菜,却显出云儿心思巧,比咱们家两个闺女能干多了,你杏儿表姐、荷儿表妹的厨活可全拿不出手,往后还得多学几手才成,到时候才好找婆家不是。”
“去,才刚喝就醉了,拿闺女开涮啊,哪有你这样婆家婆家的挂在嘴边的,也不怕闺女害臊。”二舅母张氏忙嗔怪了起来,再一瞧,周杏的头都快低到碗里去了,露出来的耳后、颈项全染了红,周荷到底还小些,还没那么害羞,只是一个劲朝自个爹皱鼻,表示不满,这么一来,到是惹得全堂哄笑起来。
堂屋里的人正乐呵着,院外匆匆进来个人,几步就到了堂屋外,跨过门槛进来,就一屁股坐到了桌边的空位上。
“爹,你咋才回来,来,喝口酒解解乏。”一屋子人都瞧了过去,才发现周来水双眉紧皱着,一脸的阴霾。周平忙取了桌边的空碗,帮他倒满了酒。
“老头子,咋了?”李氏见周来水神情不对,就搁下碗筷,取了板凳坐到他身边,急声问道。
周来水拍了下腿面,气道:“今儿去镇上打听过了,今年带籽的七百钱一担,不带籽的二两一担,带籽的被压得这么低,这让咱们棉农怎么活。”
☆、第七章
周来水这话让全屋的人都愣怔住了,往年可从来没有这种价钱的,一般带籽的棉花一两一担总有的,不带籽的到是提了价,比往年高了二百钱,可有多少棉农能交上不带籽的,那得费多少功夫才行。
“朝廷当官的也忒黑了,往年可没这种价钱收的,这不是要活活压死咱们老百姓。”周民这会也没心思再喝酒,搁下酒碗就骂了起来。
陈氏被这话给吓了一跳,忙忙站起身来,去将堂屋的门给关上,急道:“你嫌命长啊,小心被人听了,把你给告上官去。”
“呸,有本事就告去,那姓童的狗官,这几年干的缺德事谁不晓得,拼命扒咱们老百姓的皮,油水全刮进他自个的小金库里去了,要不是这样,咱们昌徕县一带的日子能这么苦。”周民声音不降反升,肚子里的火气直往外喷。
陈氏是妇道人家,知道压不住自个男人的脾气,只能转求周来水和李氏,“爹,娘,你瞧瞧他这个牛脾气,让他小声着点,他到反而扯着喉咙喊,生怕人家听不清似的。”
“老大,你少说两句,咱们老百姓再骂也没用,哪朝哪代不这么过来的,还是想想眼下该咋办吧。”都道祸从口出,李氏忙责备了几句,硬是压下周民的脾气来。
这事儿一出,好好的热闹劲全败了个精光,周山、周平两兄弟也搁下了酒碗,再没那喝酒的心思,一家人围着满桌的酒菜,却没人动筷,全埋着头想办法。
章云这桌也好不到哪去,女人们同样小声讨论着法子,就听一边的张氏道:“光咱们家这些人手,没日没夜摘棉籽的话,没个两三月也摘不完,不带籽的咱们肯定是交不上了,要真没法子,带籽的价钱再低也得交,这么多棉花总不能全放家里堆吧。”
围坐着的几个媳妇、姑娘全附和着点头,旁边的马氏想想插嘴道:“要不咱们出工钱,雇人手来摘,村里年纪大的婆婆,为了几个大钱,还是肯来做的。”
“这会子,村里哪家不是忙得团团转,这茬棉花摘完了,还得赶紧着点麦,哪有多少人家能抽出人手来,再说这么些棉花得花多少大钱,扣掉雇人这些钱,咱们就算交上不带籽的,比带籽的又能好多少,指不定还更亏。”陈氏是连连摇头,觉着马氏毕竟年轻,经历的事少,这里头的账还算不清。
经陈氏这么一提点,马氏也觉得这法子不行,这么一来大家伙都闷住了,再瞧那边桌子,父子爷孙几个也是一筹莫展。
堂屋里一时是愁云惨雾,只有章云的心里想的和他们不一样,她心想这摘棉籽干嘛要全手工,古代不是已经有专门去棉籽的器具,她分明记得以前参观农业博物馆的时候,见过那古旧的器具样式,可瞧瞧家里这些个人,却没有一个提起,难不成她穿越的这个朝代没有?
这么一来,章云就犹豫不决了,生怕自个会太出格,弄出什么大发明混淆时空,心里的矛盾终抵不过亲人的重要,章云还是小声开了口,“外公,舅舅,难道就没有去棉籽的器具吗?”
章云的声音很轻,不过在寂静的堂屋里,还是显得格外清晰,周来水和周家几兄弟全看了过来,周来水叹口气道:“往年听村里的秀才提起过,说京城边上的村子里,好像有这样的器具,他也只是听说,并没见过,那种金贵的东西,咱们这种穷地方哪里会有。”
“是啊,咱们这里太偏,穷乡下也没几个出去见过大世面,一辈辈都守在这里,有啥好东西也带不进来,哪还能不穷。”年岁最轻的周平,不由得有些感慨,只觉得祖祖辈辈都没人往外闯,光守着这方天地,确实难有发展,不过他也只是空有想法,自己连字都认不全,哪还有啥大出息。
章云听完他们的话,心里一喜,只要不是她第一个发明,那就没问题了,于是乎笑着道:“外公、舅舅,你们别发愁,去棉籽的器具我见过,你们可以按我说的做做看。”
这话可不得了了,堂屋里所有人全瞪大眼看着章云,半晌回不过神来,还是周平最快反应过来,急着追问道:“云儿你见过?你们那村子种棉花的也有好几户,我咋从来没见有人用过?”
章云早已想好说法,就不疾不徐道:“也不是咱们村子里有人用,是前几年有个外乡人路过,在咱们村里的破祠堂住过两天,我是在外玩的时候,刚好进那祠堂,到是和那人说过几句话,那人身边就带着去棉籽的器具,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应该错不了吧。”
把这一套说法讲了出来,章云心里还真有些紧张,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起疑,不由得摒住呼吸,睁着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他们。
周家人到也不是说疑心章云什么,只是她毕竟年纪小,又说只见过一回,多少让他们心里不踏实,有些半信半疑,一时到没人开口表态,沉默了半晌,还是周民先开了口,“爹,不论好坏,咱们试试也无妨,最坏不过是没用,也没啥大损失不是。”
“是呀,他爹,要不咱们就试试吧。”李氏也在旁打起了边鼓,周来水见媳妇、儿子都赞成试试,就啪一声拍了桌,道:“好,那就试试,老大,你明儿就上山拖棵树回来,云儿,你同外公说咋弄,我自个动手做。”
周来水就这么拍了板,当天吃完饭后,几个姑娘家全围在章云身边,好奇地问东问西,舅母和外婆高兴地咧起了嘴,动手收拾她的住处,让她同周兰一张炕,并取了新棉被给她用,一同将她安置地妥妥当当为止。
翌日章云刚起身,周民就已经从山里砍了树,拖回院子里来,之后就同周山、周平带着自家媳妇一道下地收棉花去了,昨儿晚上听周兰提过,自家地里的棉花,总还得要过两三日,才能全摘完。
“云儿,灶头上已经烧好了玉米糊,昨儿剩的菜团子也已经翻热了,你快去洗洗吃点。”李氏从厨房做好早饭出来,赶忙将院里的鸡都抓回鸡笼里,把拌好的鸡饲料放在鸡笼旁让它们啄,正巧见着章云从屋里出来,忙唤了起来。
章云应了一声,捧着周兰给她的木盆和布巾走到水井边,提了井水洗完脸,就见李氏提着整桶的猪食往猪栏去了。
“外婆,让我去喂吧。”章云见李氏忙里忙外的,就连周兰起来后就开始收拾院子,将地上的鸡粪、狗粪什么的扫掉,院子里外都打扫干净,准备待会在院子里晒棉花,这么一瞧,就她一个人闲着,到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李氏见章云走来,忙挥挥手道:“没事的,你快去厨房吃,等你吃完,我就得装了带去地里,让你舅舅、舅母他们吃,我去了好把你外公替下来,待会他回来,你就和他好好琢磨去棉籽的器具,那才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
章云一听时间紧凑得很,就再不耽搁,自个进了厨房,动手装玉米糊,抓起灶头搁着的菜团子,就着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上,周兰也进来了,搬张小板凳在她身边坐下,两人一道吃,等吃好刚搁下碗,李氏拎着空桶进来,洗了把手后,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