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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夜晚痛哭?还是不知多少次在这样的夜晚痛哭?
所有的顾虑、犹豫、彷徨、迟疑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他闪电般地奔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那哭泣的少年颤声道:“君玉你怎么啦……”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君玉立刻停止了哭泣。那颤抖的声音和伸出的双手依旧是如此陌生。可是那殷切的语调和紧紧的拥抱却是如此熟悉如刻在心灵上的烙印。君玉忽然记起自己在京告假回到南迦巴瓦那个夜晚的拥抱拓桑的双手是那么用力几乎深入骨髓至今都还觉得隐隐地疼痛。
心里一阵狂喜她在那样用力的拥抱里抬起头来大声道:“拓桑我知道是你就是你……”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那人抱了她走进屋子关上木门关上了天地之间的风雨。
外面的风雨声似乎慢慢小了下去。那人依旧沉默着君玉也觉得任何追问都是多余的心里的悲伤和绝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靠在那个人温暖的怀里伸出手仔细地摸了摸他的眉眼那人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抱着她贴着她还隐隐有些泪痕的脸庞。
这是拓桑习惯的动作!她再无丝毫疑惑就如回到了拓桑静修的密室一般心灵变得那么安宁世界忽然变得很繁华很明亮再也不是荒凉漆黑的一片。
一阵倦意袭上眼皮她闭了眼睛紧紧地抱着那个人安然地睡着了。只是她不知道她抱得越紧那人的呼吸声就越急促。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风雨声已经完全停止了。那人伸手推开木门雨洗后的月亮又爬上了天空如此明亮地照进小屋照在怀中人春花秋月般的脸庞上。
她睡得恬静呼吸均匀完全认定在他的怀里就是天塌下来也可以不管了。
他凝视着这样恬然的脸庞激荡的心里像有一把火焰在熊熊燃烧急促的呼吸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来。他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她在他怀里轻轻动了下他吓了一跳只觉得脸上烧心跳加赶紧抬起头来慌忙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再睁开现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睡得很沉的样子。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微笑着又将脸贴在了她的脸庞上慢慢地也安然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他并不知道怀里的人忽然睁开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嘻嘻地轻笑一声才真正安然熟睡了。
朝阳依旧如此明媚地在东方升起。
君玉睁开眼睛手里空空的紧紧拥抱着的人忽然不知去向。
她翻身跃起奔出小屋然后站住。
她听得他那嘶哑的声音就在对面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君玉吃过早饭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君玉松了口气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他已经端来水让她梳洗。
两匹马并排而行身边的人依然沉默着不言不语。一时间君玉忽然分不清楚昨夜的拥抱究竟是梦还是真。就如眼睛刚失明的时候老是分不清楚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一般。
她茫然地看了看远方那种要睁开眼睛看到光明看清楚身边人的面容的冲动几乎要跳出胸腔。从来没有哪一刻她会比现在这般急切地希望立刻见到弄影先生服下他千里迢迢为自己寻来的良药。
她忽然牵了缰绳打了打马马立刻飞奔起来。
身边的人察觉了她急切的心情火热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他渴望她重见光明的心情也是那般急切可是此刻他却并不想很快走完这段路。他甚至希望这样并排而行的长路永远永远也走不完。
太阳慢慢开始西斜了但是头顶的那种炙烤依旧十分强烈。还有一天就能穿越这片大漠踏上通往那个和弄影先生约定的边陲小镇之路。
君玉头上戴了一顶大大的用湖边的一种极其特殊的柔软的青草和树叶编织的草帽。草帽几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身子就像顶了一把轻巧的大伞一般。这草帽是那人特意为她编织了在路上用的。帽沿的四周还嵌了一圈淡蓝色的小野花。此刻那些小野花早已被晒得完全枯萎干焦了就连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也被蒸得无影无踪。
他自己也戴着一顶草帽这草帽就简单笨拙多了那是用一种树枝随便绕成的。
两匹马都热得有点口吐白沫了那人嘶哑的声音轻轻道:“你渴了么?”
君玉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水。
那人看了看前方前面有一座黄沙遍布的山谷略略有些阴影便道:“我们到前面歇一会儿吧。”
君玉道:“好的。”
太阳已经完全西斜下去了时候已近黄昏这片山谷的阴影里已经慢慢开始消散了那种炽热的炙烤之意了。一阵隐隐的马蹄声响起。君玉心里一动想起那群赤金族追兵刚要开口那人却道:“你在这里歇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君玉点点头依言在他为自己寻的最好的一片阴影里停下。
那人悄然奔出老远然后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一片十分荒芜的沙丘十几名赤金族士兵一个个拄着兵器垂头丧气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聚在里面偷懒。
一个人大声武气地道:“妈的那‘凤城飞帅’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这茫茫大漠怎么找得到?”
“驸马命令我们要活捉不可伤他性命可是他再厉害也成了瞎子这大漠不饿死他也渴死他。”
“是啊我们都找了这么多天哪里有什么鬼影子?”
“抓住‘凤城飞帅’不但重重有赏而且还可以成为大汗钦点的‘赤金族第一勇士’……”
“你就别做梦了我看再找下去‘凤城飞帅’找不到我们先渴死在这大漠上了。”
“那瞎子也不知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连我们最精锐的一支弓箭手都给全部毁掉了可惜我们没亲眼见到……”
“你要见到了恐怕早就没命了你没看到那满地的断臂残肢?那些好手哪一个比我们弱了?幸好我们没有先赶去……”
牢骚之声暂停了一会儿那人似乎生怕那“三头六臂”的“凤城飞帅”会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也不知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说好了找到后就立刻信号的这几天哪里有什么信号?”
“妈的热死老子了不如回去吧就说找不到。”
“驸马心狠手辣、令出如山如今找不到人我们怎敢随便回去交差?抓住‘凤城飞帅’可是比连下几城都更大的功劳他怎肯白白放弃?”
“朱渝这异族人倒是又娶公主又立大功‘凤城飞帅’的眼睛是他兄弟设计毒瞎的现在带队搜索的也是他功劳都是他朱家的真找到那瞎子我们也不过喝口汤而已而他却不知躲在哪里风流快活坐享其成害得老子们却在这里被晒个半死……”
“驸马当时不也亲自出动在搜索么?他本领那么大想来那‘凤城飞帅’是逃不脱的吧?”
“我看他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抓到‘凤城飞帅’。”
“妈的那个死瞎子真是害死我们了!”
“若抓到他一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看他还是不是三头六臂。”
“驸马那般心狠手辣既然下令生擒我们若违令自己也只怕活不成。”
“妈的就算不能将他抽筋剥皮也一定要打得他鼻青脸肿断手残肢先出出这口恶气再说……”
“妈呀……”
十几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每个人都惊恐地捂住了血淋淋的眼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而击中他们双眼的是一把细细的沙子。
一个嘶哑的声音道:“你等穷凶极恶之徒原是死有余辜。姑念尚不是元凶恶只废去双目以示惩戒。”
一众人等痛得呼天抢地那声音忽然远去一个人惊恐地大叫起来:“凤城飞帅一定是凤城飞帅……”
只是这时他们已经全部成了和“凤城飞帅”一般的瞎子又哪里看得到出手之人到底是谁?
第四卷 拓桑-拓桑(2)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在那片山谷的背面炽热的沙地开始迅变得冰凉。
此刻一匹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大张着嘴巴又累又渴身上红色的汗水滴得如血一般。而他的主人满头大汗地晃着身子几乎要从马上摔下来。
“二公子你已离开军营这么多天了要是真穆帖尔知道了……”
“他知道?他知道又怎么样?”
朱渝从马上跌了下来绝望地坐在沙地上咆哮道:“我一定要杀了真穆帖尔这恶贼、杀了朱刚这畜生……”
多日茫茫的搜索和呼喊令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沙哑。
“二公子我们这么多人寻找了这么多天只怕……”
朱渝忽然站了起来盯着朱四槐:“君玉眼睛瞎了肯定走不出这大漠。我们找了许多天也找不到人你说君玉会不会已经死了?”
朱四槐想的也是君玉瞎了眼睛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茫茫大漠即使不饿死也早已渴死了。可是他看着朱渝布满血丝的双眼整个人似乎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哪里敢轻易开口?
朱渝见他不敢回答连最后一丝安慰的救命稻草也快失去了猛地一掌击向地上的沙子扬起老大一股尘土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君玉君玉……你到底在哪里?”
黄昏的沙地上没有丝毫回音。
他一掌又一掌地猛烈地打在沙地上直打得飞砂走石:“君玉君玉……你到底在哪里?”
朱四槐见他双掌鲜血淋漓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刚想去拉他忽见他抬起头来双目赤红嘶声道:“我害死君玉了她一定已经死了!今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为什么要害她?”
二人都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草帽遮住了整个头脸的人竟然丝毫也没察觉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也不知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刚扬起的尘土慢慢消了下去朱渝茫然地盯着那人听出他十分嘶哑的声音里浓浓的怨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四槐也听出他声音里浓浓的怨恨和杀机不由得戒备地握住了自己的长剑蓄势待。
朱渝双目赤红地盯他好一会儿忽然喃喃道:“是啊我为什么要害她?我终于还是害死了她!”
“你父子一次又一次的害她。现在你竟然亲自出马追杀她!朱渝你永远不敢和她堂堂正正的较量只敢趁人之危么?”
朱渝怒极声音和他一般嘶哑:“你是什么东西?关你什么事?”
那人尚未回答朱渝心里一动忽然喜道:“她一定还活着!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下落你快告诉我……”
那人见他变脸倒真比翻书还快冷笑一声:“朱渝她的英名不会因任何人而坠更不会因你而坠。你还想抓了她为你的高官厚禄加上一笔?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她的眼睛瞎了再不医治就来不及了快说她在哪里?”
“嘿你还惺惺作态正是你的父亲和兄弟设计毒瞎了她的眼睛你也难辞其咎。”
“对就是我害她的!她瞎了她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她这样的人怎能看不见这个世界?”朱渝似乎没有听出他声音里一触即的杀机茫然了好一会儿才道“也许她也看不见我了……”
那人听得他声音里那样刻骨的悲凉和悔恨又见他双掌上的血迹摇摇头强自压下了满腹的怨恨冷声道:“今天我是最后一次饶你。你若敢再骚扰她谋害她我必取你父子三人的狗命。”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大步离去。
朱渝刚刚得到一丝君玉的音讯哪里容他离开狂奔了上去:“君玉还活着么?她在哪里?”
那人不理不睬加快了步子。
朱渝大怒提了口气飞身上前一掌向他背心攻去另一侧朱四槐也包抄了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并不躲避忽然回头一掌拍在朱渝的肩上朱渝脚步一阵趔蹵一转身又不顾命地扑了上去嘶声道:“君玉是不是还活着?你到底是谁?”
“她的事情和你毫不相干要你多管闲事。”
朱渝冷笑一声忽然迅捷无伦地伸手抓向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