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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说我爱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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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想着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明天就要嫁到别人家里去了,心中也是一千一万
个不舍,所以絮絮地叮嘱着些为人新妇的道理,又说了许多话来安慰女儿。

    按照礼节,结婚之前,建彰与她是不能见面的,所以这天黄昏时分,打了一
个电话来。静琬接到电话,那一种百味陈杂,竟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建彰
只当她是累了,与她说了几句明天婚礼上的事,最后叮嘱说:“那就早些睡吧。”
她“嗯”了一声,他正要将电话挂断,她忽然叫了声:“建彰……”他问:“怎
么了?”听筒里只有电流嘶嘶的声音,他的呼吸声平稳漫长,她柔声说:“没什
么,不过就想叫你一声。”没有新娘的婚礼(11)

    她偶然露出这种小女儿情态,建彰心中倒是一甜,说:“早点休息吧,明天
就可以见面了。”

    静琬长久缄默着,最后方说:“你也早些休息,再见。”

    她将电话收了线,站了起来。前面搭了戏台在唱堂会,隐约的锣鼓声一直响
进来。嘁儿锵嘁儿锵…

    …她的一颗心跳得比那鼓点还要快,一一地检点手袋中的东西:父母与自己
的一张合影相片、两大卷厚厚的钞票、一把零钱,还有那只金怀表。她想了一想,
将“玥”拿手绢包了,掖在手袋最底下。

    客人们大都在前面听戏,她悄悄地下楼来,因为马上要开席了,下人们忙得
鸦飞雀乱,一时也无人留意到她。她从后门出了花园,园中寂然无人,只有树上
挂了西洋的小七彩旗,迎风在那里飘展着,“哗哗”一点轻微的招摇之声,前面
的锣鼓喧天,她依稀听出是《玉莲盟》,正唱到“我去锦绣解簪环、布裙荆钗,
风雨相依共偕百年。”那一种咬金断玉的信誓之声,仿佛一种异样的安慰,令她
并不觉得十分害怕,只是脚步忍不住有些发虚,幸得一路上无人撞见。后门本来
没有上锁,门房里的老李坐在藤椅里,仰头大张着嘴坐在那里,原来趁着凉风已
经睡着了,老李养的那条大黄犬,见着她只懒懒地摇了摇尾巴,她悄悄就走出门。

    从巷子口穿出去,就看到好几部黄包车在那里等客,她随便坐上一辆,对那
车夫道:“去南城,快拉。”那黄包车见她的模样,知道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姐,
而且又不讲价,明明是位大主顾,当下抖擞了精神,拉起车来就一阵飞跑,不一
会儿就将她送到了南城。

    她知道自己此举,当真是惊世骇俗,连那位严先生见了她,也吃了一大惊。
她并无旁的话说,只简单道:“我要去永新。”

    那位严先生极快就镇定下来,眼中忍不住流露出钦佩之色,口中却道:“现
在两军战事激烈,交通断绝,小姐不能这样冒险。”

    静琬固执起来,只将脸一扬:“他既然能来,你必然就有办法叫我去。城门
马上就要关了,如果今天走不成,可能我这辈子就没法子走了。”那严先生沉吟
道:“小姐乃千金之体,前线烽火,并不是旁的事。路上万一有闪失,我严世昌
何颜去见六少?”静琬将脚一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严世昌考虑半刻,
终于下了决心,抬起头来道:“那么请小姐在此稍候,容我去安排一二。”

    他办事极是敏捷,去了片刻即返,两个人乘了汽车出城去,城外有人早早套
了一辆大车在那里接应,天色已晚,他们坐了大车颠簸走了数十里地。静琬一半
是紧张,一半是害怕,夹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坐在那黑咕隆咚的大车里,
心中只怀着一种不可抑制的热切。这一走几乎走了半夜,从颠簸的小路上转入更
窄的一条路,最后转入一个院落,静琬借着车头马灯依稀的亮光,隐约瞧出像是
寻常不过的一户庄户人家。

    严世昌先下了车,再替她掀起车帷,低声说:“小姐,今天就在这里打尖,
明天一早再赶路。”静琬虽然胆大,可是到了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禁不
住有几分怯意。心中只在记挂父母,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一定急得要发狂了,可
是自己义无反顾地出来,只有待日后再去求得他们原谅了。

    主人是一对夫妇,笑嘻嘻地迎出来,这里并没有电灯,依旧点的煤油灯,静
琬见着女主人,才情不自禁微松了口气。昏暗的灯光下只瞧见屋子里收拾得很洁
净,那主妇早早替她挑起里屋的帘子,里面也是大炕。静琬路上奔波这半夜,看
那炕席整洁,也就先坐了下去。严世昌说:“明天只怕还要委屈小姐。”他将全
盘的计划一一对她讲明:“前线虽然在打仗,但这里离旗风岭很近,我们已经预
备下牲口,明天一早就动身,从山上抄小路过去,预备路上得要四五天时间,只
要到了旗风岭境内,那就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只是这一路,都是翻山越岭的小
路,并没有多少人家,只怕小姐吃住都得受很大的委屈。”

    静琬道:“不要紧,我既然出来,就有着吃苦的准备。”

    那严世昌与她相交不过寥寥数面,心中很是担心,她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小
姐,只怕路上很不易照料。等到第二天一早,静琬换过主妇的一身旧衣服,拿蓝
布将头发全围了起来,陡然一看,很像是庄户人家的闺女了。她到底年轻,虽然
满腹的心事,明知前路坎坷,临着水缸一照,还是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

    严世昌也换了一身旧布衣,主人家替他们预备下两匹大走骡,又叫自己的一
个侄儿,年方十四唤作剩儿,替静琬牵着牲口。静琬虽然骑术颇佳,可是还从来
没有骑过骡子,站在门口的一方磨盘上犹豫了半晌,终究大着胆子认蹬上鞍,严
世昌本来也甚为担心,见她稳稳地侧坐在了鞍上,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新娘的婚
礼(12)

    那骡子骑得惯了,走得又快又稳。山中八月,稼禾渐熟,静琬折了一大片蒲
葵叶子遮住日头,她原来的皮鞋换了主妇新纳的一双布鞋,那鞋尖上绣着一双五
彩蝴蝶,日头下一晃一晃,栩栩如生得如要飞去。她侧着身子坐在骡背上,微微
地颠簸,羊肠小道两旁都是青青的蓬蒿野草,偶尔山弯里闪出一畦地,风吹过密
密实实的高粱,隔着蒲葵叶子,日光烈烈地晒出一股青青的香气。走了许久,才
望见山弯下稀稀疏疏两三户人家,碧蓝的一柱炊烟直升到半空中去。那山路绕来
绕去,永远也走不完似的。静琬起先还担心父母,不时闪过愧疚之心,到了这时
候也只得硬生生抛开,只想事已至此,多想无宜。惟有一心想着见着慕容沣的那
一日,满心满意里都漫出一种欢喜,虽然从来没有走过这样崎岖的山路。

    剩儿只顾埋头走着路,静琬本来心中有事,想要打岔分神,于是一句句地问
他话,几岁了,家里有什么人,念过书没有,除了村里去过哪里……严世昌本来
担着老大一颗心,看她如今的样子,心里一块大石终于渐渐放下来。静琬甚少到
这样的山岭中来,见到什么都觉得稀罕,剩儿起先问一句才答一句,经不住她问
这个是什么树,那个是什么花,也渐渐地熟悉起来。

    秋凉渐起,风吹过树梢哗哗轻响,草丛中虫声如织,这边在唱,那边在吟,
唧唧啁啁此起彼伏,剩儿眼明手快,随手就逮住路旁草上一只大蝈蝈,拿草叶系
了,递给静琬。静琬满心欢喜接过去,将草叶系在葵叶上,拿草尖逗那蝈蝈玩,
不觉就流露出一种孩子气来,严世昌见了,也禁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这样路上一直走了三四天,他们走的这条路十分僻静,除了本地人,甚少有
人知道。所以虽然一路行来极是辛苦,但颇为平静顺利。严世昌对静琬已是极为
敬佩,说:“小姐当真是不让须眉。”静琬笑着说:“你将我想成千金大小姐,
当然有几分瞧不起我。”严世昌连声道“不敢”,静琬“哧”地一笑,说:“你
别老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啊,你虽然是六少的下属,可并不是我的下属。”严世
昌道:“世昌奉命保护小姐,所以眼下就是小姐的下属。”

    静琬笑道:“这一路上多亏你,你要是再这样唯唯诺诺,我可要罚你了。”
严世昌脱口又应了个“是”,这下连剩儿也笑起来了,静琬说:“刚刚才说了,
又明知故犯,罚你唱歌!”严世昌自幼跟随慕容沣,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于枪
林弹雨里闯到如今,日常相处的同袍,都是豪气干云的大男人,素来不待见娇滴
滴的女人,可是和这位尹小姐一路行来,只觉得她心性豁朗,平易可亲,不仅没
有半分架子,而且有着寻常男子也并不常有的韧性。最难得是这样一位大家千金,
一路上吃干粮喝凉水,手脚都磨出水泡来,也并不皱一皱眉。他心中尊敬她,听
她说要罚唱歌,心下为难,竟然前所未有地红了脸:“我可不会唱歌。”

    静琬拍手笑道:“骗人,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会唱歌的,快唱一首来,不然
我和剩儿都不依。”严世昌无可奈何,他所会唱的歌十分有限,只得唱了一首家
乡小调:“山前山后百花儿开,摘一朵花儿襟上戴,人前人后走一回看一看,有
谁来把花儿爱花儿爱……”他嗓子粗哑,可是见静琬含笑极是认真地听着,于是
一句接一句地唱下去:“山前山后百花儿开,摘一朵花儿襟上插,人前人后走一
回看一看,有谁来把姐儿睬姐儿睬,粉蝶也知道花娇媚,飞到我姐儿的身边来,
难道哥儿就那样呆,那样呆,还要我往他的手里塞,手里塞……”

    骡蹄踏在山路的石板上,足音清脆,远处惊起几只小鸟,扑腾腾飞到半天中
去。他以前过的日子,要么是在枪底刀头上舐血,要么是与同袍吃酒赌钱,要么
是在胡同娼馆的温柔乡中沉醉,万万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山间放声唱歌,
可是见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心中无论如何不忍拂她的意。一首歌唱完,静琬
笑道:“唱得这样好,还说不会唱歌。”严世昌手中一条软藤鞭子,早叫手心里
的汗濡得湿了,缄默了数秒钟,笑道:“六少嗓子那才叫好,偶然听他叫一声板,
比名角儿都响亮。”

    静琬笑吟吟地说:“我还真不知道呢,下回一定要他唱。”随口问他:“你
们六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严世昌笑着说:“原先大帅在的时候,六少也是顶调皮的,大帅恼起来,总
拿鸡毛掸子揍他,不打折了掸子,绝不肯放过。那时六少不过十来岁,有回在外
头闯了祸,知道大帅要打,所以先拿小刀将那簇新的鸡毛掸子勒了七八分深的一
个口子。大帅一回来,果然随手抽了掸子就打,才不过两下就打折了掸子,大帅
倒是一怔,说:”如今这掸子怎么这样不经使?‘上房里的人都知道是六少弄鬼,
个个捂着肚子笑着躲出去。“没有新娘的婚礼(13)

    静琬脸上也不由带出微笑来,眼睛望着前方山路,可是像是出了神,其时日
落西山,余晖如金,严世昌只觉得她一双明眸如同水晶一样,比那绚丽的晚霞更
要熠熠生辉。她转过脸来,那颊上如同醉霞一样,浮着淡淡的红晕,说:“严大
哥,后来呢?”她这一声“大哥”

    叫得极自然,严世昌不敢答应,就这么一踌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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