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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来这房间了,而终究没有进去过屏风那侧半次。毕竟是小姐闺房,平素里大少爷与女眷们打闹都在屏风前,屏风后那私密的地方终究没让他得见,他也没那个心思去见。
然而这次却不同,那个大丫鬟在进门后迅速阖上门,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对阿牛说:“小姐才将睡下,苏寒你等一会儿吧,小姐醒来定要找你的。”
说罢便又要走,竟是要将阿牛独自一人留在房内。
阿牛连忙拦住她,说:“姐姐怎的让我一人留在小姐闺房里,这不太好吧?”
那大丫鬟似是恼他榆木脑袋,嗔道:“小点声儿!待会儿小姐有事吩咐你!”说罢便将门开了条不大的缝儿,朝外张望了一番,堪堪挤出去又迅速阖上了。
阿牛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堂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九幺立于我身侧,也疑惑道:“这小姐卖个什么关子。”
却听得屏风里一声传唤:“阿寒?”声音闷闷的,似乎是得了伤寒的样子。
九幺就立在屏风边,就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抽了一口凉气。
郑小姐的屏风后面就是寝房,想来从这个方向是可以看见她的闺床。
我便问九幺:“你瞧见什么了?”
他在我耳侧说:“她睡着呢。床帘放下来,我只是不小心瞧见她的衣物罢了。”
“不过是寻常衣物,怎么大惊小怪的。”
九幺不语了。
屏风内人接连喊了两声,嗓子哑得不行,阿牛才应下。
答话时声音也扭捏极了,像是被捉住脖子一般。
“你进来说罢。”郑小姐听得阿牛答话,便又吩咐,这次声音更加哑了,看来皇宫一行确实把她累坏了。
阿牛听了这个吩咐有些无措。小姐在里面睡着,他一个书童怎好进去,他于是有踌躇了一会儿,拒绝道:“小姐有什么话这里吩咐就好了,我实在不方便进去……”
“有甚不方便的!”郑小姐有些急了,“让你进来你便进来,我同你有要事要讲。”
“这……”阿牛仍然在犹豫。
九幺轻笑道:“你这侄儿倒是正人君子。只怕进了屏风要吓到他。”
我有些不解了,便问:“屏风内有什么可怕的?”
九幺也有些害羞,俯身在我耳边,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瞧见那小姐的小衣,放在几子上了。”
我顿时有些吃慌:“你是说连小衣也脱掉了……?”
九幺答道:“嗯,说不准床帘里面……”
我心头顿时又升起一股无名火。
郑家小姐胆大肆意,这是我跟了他们那么多年早就知晓的,却从不知她竟然能够胆大到这个地步!
脑子里的怒念又开始蠢动,九幺连忙拉住我说:“司命若不给他安排个胆大的姑娘,他这情劫如何能渡!”
听了他的话我才平静下来。郑茹思不过是洪迟一世的劫难罢了,若不处处诱阿牛犯错,这能叫什么劫难。
心中却仍然不能释然。
似是觉察到了我的不对,九幺紧紧抓着我的手腕,防止我又控制不住。我抚了抚他的手,表示我没有大碍,他却略略有些松动,却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腕。
郑茹思催的更紧了,让阿牛到她床头去。
那厢阿牛仍然在嗯嗯啊啊地踌躇,九幺反倒急躁道:“你这个呆头侄儿,要进去就快去,不想进去就掉头走,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到时候万一来了人平白生出事端!”
我觉得他说的在理,却也碍于是偷偷跟随更是下了隐身便不敢现身叫他快走,正在紧张间,郑茹思突然道:“你这个呆子!我让你过来你还不快过来!”
却不想说得太极气一时不顺,瞬间大声咳嗽起来。
郑茹思惊觉不妥,怕咳嗽声引来下人,连忙挣扎着把脸埋在被子里,而阿牛到底怜香惜玉,听到郑茹思咳嗽便顾不得什么,连忙冲进屏风那侧掀开郑茹思的床帐为她拍背顺气。
我回过神来,想起小几上的那件小衣,害怕床帐里真是郑茹思的果体,便有些紧张,忙问九幺如何,九幺幽幽答道:“郑家小姐毕竟年幼,还穿着中衣。只是那小几正对着屏风,你家阿牛若是方才乖乖走入,恐怕第一眼就能看见。不过现在阿牛心思全在她身上,到没注意。果然做得不够绝……”
“什么绝不绝的!”我打断九幺,心中无名业火腾起。暗暗恶毒地想:“小小年纪,虽然是乡下小镇里养大,可毕竟是高门大户的女儿,果然颇有心计,这样的心思,送入宫中可不正好!”
九幺看出我的不耐,他此时倒是平静,劝说我:“郑茹思还小,何况她毕竟是阿牛这一世的劫难,若阿牛不与她发生些什么,那么天生上的司命星君必然不高兴,掌管渡劫审理的星官必然不会给他一个合格。不过是为了考察而设的游戏而已,天庭可真是麻烦。”
我听了他的话,自觉失态,自从封印被破,我的性子越发朝着当年那个总是撒泼耍赖的混世魔王处发展,真心辜负了我四万年日沦潭的调养和十四万年北冥的孤寂。我用劲稳稳心神,想变回那个装了万年的淡定冷漠的日沦神女。
那边郑茹思的呼吸终于平复,阿牛毕竟是洪迟转世,行止皆正,方才不过是一时心急。他起身连忙道句失礼,转身便走。
动作却忽然一滞。
我知晓他是看见那件小衣了,刚刚按下去的火又有些要腾起来的趋势。
正当他僵着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郑茹思突然说:“阿寒你陪我说说话儿?”
阿牛又踌躇了。
“你让我给你说说宫里的事儿……让我说说吧。和丫头们说,她们都道宫里面好……我只有你可以说了。”她沙哑的嗓音里带了一些悲戚和恳求。
阿牛到底心软,便答应了。
郑茹思清清嗓子道:“你坐?”
似乎是想要阿牛坐在他床头。阿牛不动,说:“我站着便好了。”
郑茹思也知道阿牛的性子,便说:“你坐到那凳子上去。”
阿牛便落了座,只是动作僵硬。
我忙问九幺那凳子的方位。
九幺说:“正对着床,侧对着小几。郑小姐考虑倒是周详。”话语间不知是赞许还是讽刺,反倒叫我听不真切。
郑小姐在帐子里调整了下坐姿,便絮絮叨叨开始说:“你可知为什么要给嘉萌公主办生辰?”
阿牛老老实实答道:“不知,公主及笄办生辰不是常事?”
郑小姐叹气道:“那是因为她马上就要下嫁云少将军了。”
她继续说,嗓音沙哑而染着伤感:“倒是叫了那么多女眷去,还不是为了她哥哥。皇家宴席,哪一场不是带了什么其他目的的。”
她年纪轻,但毕竟出身这种家庭,此次去皇宫必然了解了很多看透了很多。
阿牛不语,静静倾听。阿牛从小就是一个好的倾听者,这个我很是自豪。他稳重得体,与洪迟越发相像。
郑小姐继续道:“那你可知为什么我被留下了么,不是公主留我的,而是皇后。”
阿牛有些挂不住了,低声道:“我知道的。”
郑茹思说:“真是厌烦,皇后夸我识大体懂事,而祖奶奶原先最痛恨我皮了,我哪有识大体懂事,不过是因为我爷爷是相爷罢了。”
阿牛不语,他向来是通透的,早已知道郑茹思的身份与他是绝无可能。郑茹思也懂,却只能抱怨。
她继续说:“公主找我只不过聊了一会儿天,便一直是皇后和我说话了,问我祖奶奶,问我原来偏远镇子上住不住得惯,东西是赏下一堆,还着带我去逛御花园,只是皇后娘娘面前,谁能放得开?我反正是铁定放不开的。”
“阿牛你不知道我有多闷!”
阿牛依旧不语。
郑茹思说累了,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了:“阿寒你知道么,皇上现在身体不好,爷爷他总想着和太子……你知道么?”
知道这话说的有些逾矩了,就算是朝中老人,谈论起这改朝换代之事都是大大的忌讳,更何况她一个闺阁小姐,又是被皇后看上要嫁入皇家的,怎能在书童面前说这些话。
只是郑茹思一向放肆惯了,私底下性子和男孩子一样野。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阿寒……奶奶同我说了,皇后赏赐给我的一个羊脂玉镯是她娘家的宝贝,这是要叫我进宫做太子妃呢!”
阿牛早是聊到这件事了,但是从郑茹思嘴里说出来又让他心中一震。房间里不断响起郑茹思的啜泣声和阿牛咽口水的声音。静的倒有些让人发毛。
“说实话,你家侄子确实很稳重,若是寻常毛头小子,这时候早就跳起来了。”九幺突然说。
我点了点头。
房门突然又被开了条缝儿,坐在床上和凳子上的两人均是一惊,阿牛连忙站起身,来人却是那个大丫鬟。她快步走进屏风对阿牛说:“苏寒出来。”
阿牛马上跟着她出去了。
大丫鬟将阿牛带出门,对他说:“少爷似乎要寻你,你快些到花园或者你自己房里去。”
阿牛听了,点头称是,忙走了。
那个大丫鬟确实是郑茹思的心腹,办事利索细致,她遣走了阿牛,进到屏风后对郑茹思说:“少爷要寻苏寒,我叫苏寒先回去了,小姐你且歇下吧,再寻时机和苏寒说话。”
郑茹思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加上在宫中疲劳,本然倦了,便欣欣然躺下,隔着帐子对大丫鬟说:“仲琴,你将这些衣物收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赐婚
一个月后,宫中一道旨,赐婚郑茹思与皇太子,让郑茹思好生准备,到了十一月里就可嫁入宫中。
她才十三岁半,尚未及笄,但是却是相爷唯一的孙女。太子是皇后嫡出却并非长子,他的几个兄长都虎视眈眈,当朝者又身体日渐衰弱,郑茹思爷爷有着自己的利益集团,拉拢他就等于拉拢了半个朝廷,皇后心急,恐怕将郑家兄妹从他们曾祖父母处传入京,主要目的不是给郑少爷安排功名,而是给郑小姐寻个婆家。
而真正的圣旨下来,淡定的反而是阿牛,郑茹思显得焦虑不安了,她整日窝在房中与绣娘赶制嫁衣,宫里头催得紧,她女红并不是顶好,却因为曾经有曾祖母压着,倒也拿得出手。相爷嫁女,太子娶妻,制式定然与常人不同。一件正红嫁衣赶了两个月才完工,已是盛夏。
京城夏季白天酷热,到了夜晚却也凉快得让人舒爽,郑家的日子好生无聊,自郑小姐从宫中回来,她祖母便派了一个嬷嬷教习她礼仪,她整日里的练,也没机会和阿牛见面。而阿牛也要随着郑家少爷苦读,相爷人正直,虽然孙子的官位不需要他担心,但是若是居高位却不学无术,到底也丢了郑家的脸面,何况郑茹思嫁给太子,将来就是国母,他郑大少爷是郑茹思的亲兄,身为国舅却没本事,待到郑相百年之后,如果郑茹思的娘家不够强大,她又有什么后盾供其在后宫立足。
人间的权术,倒比天庭还要厉害。
或许是我没见识过天庭上仙家相争的场面吧。
待到圣旨一下,一切皆成定局之时,郑茹思又得赶制嫁衣,阿牛也得陪着郑少爷苦读不止,两人隔着前院后院一道墙,大丫鬟仲琴倒是常常来悄悄传话,但是两人这三个月到底没能见上一面。
是以这三个月我过得很舒爽。
诚然只要他们不见面,什么劫难都没有。我这样想着,便吃好睡好,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