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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再次把目光瞄准柜台:没钱,单身,还是将就领一份免费的慰藉吧!
将众人衬得灰头土脸的人生大赢家此时脸色也不怎么样。眼见着快过圣诞节了,中心广场上有人卖一些小玩意儿,比如圣诞老人的帽子。
许凉自己挑了一顶红色的,却买了一顶绿色的给叶轻蕴。他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怪不得最近你体重看涨,原来是胆子肥了”,他一边冷冷地说道,一边昂起头,那只试图往自己头上戴绿帽的手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摸不着。
许凉现在兴致高得魂魄都快从身体里面飞出去,她喷笑着说:“这颜色和你很配的,九哥”
看他脸色大变的样子太有成就感了,平时的他脸上的疏离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似乎是俯身于众人之上,离人间好远。
现在他一喜一怒都直白得可爱,是在她面前不加掩饰和伪装的叶轻蕴。他们还跟小时候一样亲近,一样为一件小事赌气,没一会儿就忘了到底为什么生气。
“九哥,一点儿都不浪漫”,她埋怨道。
叶轻蕴对这种说法不敢苟同:“要这算是浪漫的话,那天底下的男人都会对浪漫避如蛇蝎”
许凉被一阵风吹得瑟缩一下,将自己的大衣拥得紧一些:“我两条腿都快冻僵了”
“那我们快回家吧”,他两只眼睛警惕着她手上的“绿色炸弹”。
她难得娇气一回:“九哥,你背我!”,说完自己也脸红,二十六的人还在玩儿小姑娘擅长的把戏。许凉表情不自觉地扭捏一阵。
叶轻蕴一眼看穿她的意图,抢过绿色的圣诞帽,一下子扣到她脑袋上,冷哼道:“跟我玩儿心计?不就想到我背上利于偷袭?你那心眼儿也就能玩玩儿自欺欺人这一招”
许凉的头发被他弄得一团乱遭。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恼恨道:“九哥,你太讨厌啦!”
她从小到大在他面前都辞穷,骂人也只有一句“你太讨厌”,“你这个混蛋”。嗔比恼多,是那种对待亲近之人才有的语气。所以他总去招惹她,几乎成了吃饭睡觉一样的本能。
这时候突然“嘭”地一声,把许凉吓得跳起来,叶轻蕴一把将她护在怀里,习惯性地用手捂住她的两只耳朵。
两人的面容在烟花底下明明灭灭,随着一声声炸裂的声响,一朵朵亮彩在黑夜当中开出花来。
有情侣在放烟花,他们两手空空地沾染这份喜气。
两人的嘴唇成了磁铁相反的两极,一俯一仰,轻轻地合在了一起。
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爱情,但这一刻,彼此的心无比温暖。
那天晚上,许凉觉得他们走了天长地久那么远的路,以至于她在车里直接睡着了。到了家,还是叶轻蕴将她抱进家门的。
她与睡梦展开了一场险山恶水的战斗,终于半闭着眼睛洗完澡,投进了被窝的怀抱。
睡下没多久,有个人影闪进了她的房间。这人明明和她一样走了长长的一段路,但现在仍然精力充沛得还能摸进她的闺房。
许凉感觉到一具修长的身体渐渐贴近,宽阔的胸膛抵在她的后背上。她叫了一声:“九哥——”
叶轻蕴声音低低地应她,吻了吻她的脸颊说:“傻乖乖,我知道你累了,我不动你,睡吧!”
说着手隔着被子,一下一下在她身上轻轻打着摇篮曲的拍子。这一剂安眠药对她来说非常管用,没一会儿她就沉入睡梦当中。
第二天一大早,许凉的手机忽地响起来。她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反而摸到旁边男人的脸上。
她脑子里突然醒了一下,昨晚他似乎没对自己下过毒手,安心之后眼神再次萎靡下去。
“干嘛?”,他嗓子带着没睡醒的低哑,磁性的声线击中人的耳膜。
闹铃隐藏在附近嗡鸣,许凉顾不上欣赏睡美男,一双手在被子底下寻寻觅觅,浑水摸鱼。
叶轻蕴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把捉住她造反的手:“你乱摸什么?”
许凉终于看到手机在哪儿,挣扎着还一双手的自由,对明显想歪的他晃晃手机道:“在找这个”
叶轻蕴反倒有些失望地重新闭上眼睛,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显得有些孩子气。
他忽然伸手抢过她掌心的手机,藏到被子底下,“吾”一声说:“再找一次”。
许凉无语地看着他,翻来覆去地看他,似乎想把那个一向对人疏淡的叶轻蕴给找出来。
“算了,你自己跟手机玩儿吧”,她一副幼儿园了老师的语气。
她一条腿伸出去,成了一个把他当作障碍物的跨栏选手。
叶轻蕴猛地跃起上半身,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床上——跨栏选手没能抵挡住障碍物的勇猛。
他的身体罩在她上方,许凉推不开他,气急道:“快从梦游里醒醒吧!”
他不动,但就是不肯看开她。
两人对峙了两三分钟,许凉尽量拿出一个谈判手的冷静来:“我还有事儿呢,九哥。要你赶着上班,我这么缠着你,你铁定会烦”,所以请你将心比心。
但叶轻蕴一点儿没体会到她的话里的深意,反而道身体更低一些,呼吸喷在她额头上,勾着嘴角道:“你要是缠着我,求之不得”
许凉对这种流氓毫无对策,求饶道:“九哥,我真的该起床了!”
他“嗯”了一声,却不是要放过她的意思,声音带着无限蛊惑地在她耳边呵气:“小疙瘩要不要?”
许凉惶恐地看着他,立马掩紧胸口大声拒绝:“我不要!”
游戏到此为止。叶轻蕴直起身体,似笑非笑:“你想得美,我问的是手机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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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啦,先更一章再说,还有一章大概在下午七点钟左右。还没有留评领奖的同学赶快来哦,么么哒!
☆、078。不舍
叶轻蕴在今天要飞一次香港,他随口问了一句:“你想不想去香港玩儿一趟?”
许凉脸上的笑扬起了一刻,就立马落了下来。每次他因公出差带着她,都没时间陪她,随行的秘书成了托儿所,负责她的吃穿住行,以及说话解闷。
心里高兴一下是因为有些小孩子心理——听说要出去旅游透透气,都会振奋一下,但想起途中又并不如意,所以喜悦又偃旗息鼓。
“算了”,她说道,想起今天要和裴意初一起带孩子们郊游,周末则是颜家的慈善晚宴。刚好时间冲撞了。
他打领带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强求。指使她给自己收拾行李,看她团团转的背影,一会儿对着行李箱四处张望一下,或是仔细照着开出来的单子去寻物件,心里才缓过来一些。
实际上许凉就像他看到的那样,对他该带的东西一筹莫展。这可真是个艰巨的任务,他开什么会议,要见什么人都必须有特定的穿着。他专门有个管这方面的私人助理,还有一个御用造型师,现在对她委以重任,许凉表示她还真吃不起这碗饭。
他的衣帽间实在大,并且有两进,越往里,越是跨出一扇门就进了另一道门。宽阔得比得上平常家庭的客厅。
里面还有些贵重物品,他买来却毫无用武之地的名表,还有就是几颗极品天珠。进了第一扇门,感觉自己置身于名品男装店,到了这里就是不上锁的保险箱了。
许凉忙得满头大汗,将他的领带,衬衣还有贴身换洗装进行李箱。还有另一个箱子里,是外套之类的大件。
他的冬衣都是又长又大,装进箱子里很不容易,许凉忙活半天,一个行李箱里才只能装进两件。
叶轻蕴老神在在地靠在衣柜边,看她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彻底舒坦了。
等许凉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将行李箱交给他,他抿唇一笑:“不用给我”
许凉恨恨道:“我当了一早上的田螺姑娘,累死累活,现在还要替你把箱子搬下去交给司机?”,要真这样的话,她会彻底罢工,一场只有她一人参加的反抗游行已经在她内心酝酿。
叶轻蕴说了一句对许凉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的话:“这些东西都不用带”
许凉被这句话弄懵了,两眼直直地盯着他脖子上的动脉,真想一口咬上去,但嘴里却不自觉再一次确认:“你说什么?”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这些东西我在香港的宅子里都有,所以就当你一大早晨练了吧”
她胸口重重地上下起伏,两只手攥紧,成了即将行凶的武器,“那你还一大早让我给你收拾?!”
平静的声音底下是涌动的风暴。
“我请你回忆一下,当时我们的对话”,他表情无辜,完全不承认自己是她口中的被告。
“你怎么说的?”,她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怒气已经将她的大脑冲得失去记忆能力。查证还需要在玩弄自己的凶手的帮助下才能完成。
“我说的是,咱们结婚两年,你是时候该学习一下成为一位贤妻良母”,他翻出自己的口供。
许凉脑子冷了下来,终于勉强能正常运转,“可你紧接着就扔过来一张清单,不是让我给你收拾行李是什么?!”
叶轻蕴:“我可没这么说。那张清单算是一次演习,以后该带些什么,你也好心里有数”
“喂!”,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连洗漱都来不及,就被他拖到他卧室里奴役,但现在才通知她,这只是一次彩排。
这就像一个高三学生拼死拼活通过了重点大学招生考试,却突然被告知,这仅仅是一次模拟一样,让人气得可以发疯。
“别激动”,他眼神上下扫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行李箱,对她说,“我高贵的大衣从不龟缩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现在恐怕已经被你弄得皱巴巴,许小姐,不幸地告诉你,我走之后你还得负责把它们都熨得服服帖帖”
“你高贵的大衣?”,她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接着冲他喊到,“有我的时间高贵吗?!”
他丝毫不知道她已经错过了与裴意初相约的时间。为了给他收拾行李,自己只好延迟一小时去福利院。
许凉恨不得自己的目光在他身上戳个窟窿来,“你去了香港就不要再回来!”,她被惹急了,狠话脱口而出。
“这是我家,我不回来,在外面风餐露宿,你舍得?”
“我怎么不舍得,家里走了条狼,我张灯结彩还来不及呢!”,她气呼呼地说。
他在她脸上偷亲一口,逗她道:“我可舍不得”
本来战火纷飞的场面被他一句话弄得变了味道,许凉一下子被他半真半假的情话烫得脸上慢慢浮起了红晕。
为掩饰自己的这份不自在,许凉把脸埋到了胸口。这是十几岁的许凉才有的姿势,微微含着胸,羞于把正在发育的身形展露给人看。
叶轻蕴对她的第一次心动,可以追溯到那个时刻。
到如今,她竟然已经是自己的妻子,光阴很微妙地将过去与现在串通起来。他看着许凉的头顶,不由自主地将掌心放了上去。
这种半尴尬,半微涩的悸动使房间里的一切都静止,包括飞舞在空气里的微小沉粒。他们不看彼此,也有一种正在生长的触角在悄悄共鸣。
叶轻蕴想,总有瓜熟蒂落的那一刻,前方总会有一个熟透了的结局。
许凉将约定的时间又推迟了一小时。因为叶轻蕴非拉着自己去机场送他。这是不能拒绝的,没有陪着他去香港就被他捉弄了一早上,要是再违背他,许凉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