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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裕，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一直没告诉你的是，我当年第一次给你和胡紫英卜卦就已经算到了你和她之间没有缘分。那时候我才多大，也就十几岁，用我那蹩脚的功夫都可以算出来你们之间的纠葛，可见这是一件多么命中注定的事，所以说你们注定没有交集，与师父无关。”
修裕悲戚地笑了，他过去这些年一直自欺欺人，比如他给无数人卜过卦，但是从来也没有勇气来卜一下自己，别人说的话他从来都不会相信，而自己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面对结果。
“师兄，我那个时候在山谷里跟着师父学阴阳术法，每天过着孤单而无聊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你，但是却木讷的像个傻瓜，一天到晚说不了几句话，还一直嘱咐我，让我努力学习。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用最快的时间掌握所有的术法，然后就可以离开那里去外面闯荡，我要混出个样子来给令狐南山和胡紫英看看……”
“闯荡？你当的起这两个字吗？还不是又回去了令狐家族，你是离开我和师父去报仇吧？”甄衍打断了修裕的话，他一肚子的怨愤，看着将死的修裕，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涌现出师父的面容。
“修裕，你辜负了师父当年对你那么大的期望。你离开了山谷以后，师父的心情一直不好，他一直念叨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都不回去看他，甚至当他最后临走……你都没有露面。”
修裕的眸子里满含着愧疚，嘴唇有些颤抖地问道：“师父他……他临死前说了什么？你这些年一直不肯告诉我，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你在惩罚我。”
甄衍听着修裕的话无言，也不去正眼看他，他们师兄两人虽然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宛如兄弟，但是却隔着重重的秘密。
“师兄，，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难道你就想要告诉我吗？！”
两个人呈现出了谁都不相让的对立状态。
“修裕，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一直没有问你，但是我始终在等你自己说出来，当年的火灾是怎么一回事？”
第1288章 日记·重重秘密
“修裕，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一直没有问你，但是我始终在等你自己说出来，当年的火灾是怎么一回事？”
甄衍咄咄逼问道，“我不相信是什么意外，我在老阁台住了几十年，只遇到过那一次着火，山谷里连个火星都没有，为什么好端端着起火来？修裕，如果你今天再不告诉我，你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吗？”
甄衍指的火灾是当年差点儿让他们师徒三人葬身火海的火灾，虽然他当年很感激甄衍英勇的救了他，也救了师父，但是他一直觉得那场火烧的蹊跷，为何当时他和师父都在熟睡，只有甄衍是清醒的？而且事后师父单独找甄衍谈过话，至于谈话的内容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那场火灾后不久甄衍就离开了老阁台，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踏进山谷半步。
修裕的脸色苍白极了，好像甄衍的话触及了他内心中很沉痛的回忆。
“师兄，你不用说这么多，你直接说你不相信当年是我救了你们就行，直接说你认为那把火是我放的不就完了？”修裕带了一丝傲慢地说。
“你敢说的把火不是你放的吗？你敢用胡紫英的健康起誓那把火不是你放的吗……”
“我以胡紫英的命起誓那把火不是我放的！”
“……”甄衍愣住了。
“师兄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当年师父单独找我谈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师父在包庇我，在替我隐瞒什么秘密？”
“……”
“好，我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如果下一秒我就要死了，死之前让你知道也算是了了你的心愿做了件好事。”
“……”
“师兄，你是不是从来没有问过师父他为何会收养你？你也是够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从来就没有问过师父你的身世。”
甄衍有些惊讶为何修裕会在此刻提起他的身世，他从三岁的时候就和师父一起住在山谷里了。关于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没有兴趣知道，也觉得没有必要知道。他从小性子就淡薄，因为没有和外人过多接触，所以并不羡慕旁人有父母在身边陪伴的生活，在他看来，师父待他比父亲还要好，只要把师父当做是父亲一样孝顺爱护，不就可以了吗？
“那场大火不是我放的，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师父曾经的恋人。”
修裕看着甄衍堂皇的模样，没有停下自己的话。
“没错，那天晚上我的确是醒着的，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在过去那些年我多少个晚上是醒着的。因为我睡不着，我只要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反反复复浮现出我和令狐南山以及胡紫英之间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我咽不下那口气，你也知道我那个时候研究阴阳术法有多么疯狂，简直已经到了极端的地步，别说是那天晚上着火了，就算是天天晚上着火我都能够及时发现。”
“……”
甄衍未免有些惭愧，他的确是猜忌了修裕这些年，一直怀疑当年的那把火是他放的，尤其是在发现这些年来他做的那些错事之后，更加怀疑。
第1289章 日记·改
“师父当年之所以找我，是因为他向我表示感谢，并且告诉了我是谁放的火，以及放火的人和你、以及和他是什么关系。师父答应我，为了报答我，有生之年他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我。但是，他希望我对那个火灾闭口不提，对你母亲的事也是，最好永远也不要让你知道。”
“不可能的……如果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是师父的恋人，她为何要杀了我们？”
“呵，师兄，感情的事情我比你多少懂一些，虽然我活到这么大年纪也没有真正弄明白爱是什么，但是你要懂得有时候由爱必生恨。而这种恨一旦扎下了根，就没有人能够把它连根拔起了。”
甄衍彻底陷入了苦恼之中，感觉自己多年来的认知被颠覆了，而且是在面对着即将死去的修裕的时候。修裕是做过坏事，但是这与他们的感情无关，他从未对不起他和师父。
“修裕，知道了这些，我那些隐瞒对你来说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其实我心里有些妒忌你，明明做了那么多坏事，明明离开老阁台后就从来再没有回去过，但是师父一直心心念念的记挂着你，就连临死之前，遗言也全部都是关于你，他告诉我，要保护你，要帮助你，如果你有一天误入歧途了……要我竭尽一切所能的把你拉到正轨上来。想来，他是觉得你真的太有恩于我们了。”
“师兄，告诉你这些不是我的本意，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不想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
“谢谢你。”
“你的感谢多余了，我要说的不光这一个事儿，还有一个秘密。就是当初从你那里拿回那个诅咒，我一眼便看出了它是假的。所以，我改了它。”
甄衍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认为他所做的伪装已经足够好了，竟然被修裕轻而易举地识破了。
“你更改了诅咒？你是如何更改的？”
“何必这么紧张？那个令狐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你怎么改过去的我就怎么改过来了。”
修裕越是轻描淡写，甄衍就越是心惊胆战，本来他对令狐焱的愧疚就已经很深了，自己的障眼法如今又被证明没有什么用。
“师兄你也不用感到意外，对我的天赋，你和师父应该比谁都懂，有你那个错误的诅咒模板在，已经足够我摸清楚这里面的规律了。你以为那些年我熬夜看的那些书都是白看的吗？所以你是不是把那本书借给我看，没有太大意义。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得到了那本书会用里面那些术法伤害更多的人，如今你的这种顾虑可以打消了，我马上就要死了，没有机会再害人了。”
甄衍心中的疑虑多多少少放下一些，如果说修裕只是单纯的把诅咒改回去原来的状态，也就是说，三十年内令狐焱还是安全的。而且，如果诅咒是真的，他便知道破解的办法，总能够找到突破口。
“咳咳咳咳……”修裕说了这么多的话，突然间猛烈的咳嗽起来。
第1290章 日记·救
修裕说了这么多的话，突然间猛烈的咳嗽起来，似乎顷刻之间就要死去，甄衍想要上前去扶他，但是却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在挣扎，在犹豫。
当年火灾的真相已经知道了，那么他面临着一个选择，他到底是救修裕还是不救。
以前他认为修裕是他和师父的救命恩人，现在看来，其实是他和父亲的救命恩人……
“咳咳咳……师兄，答应我，以后……照顾好……照顾好小……英……”
修裕的咳嗽更加剧烈起来，但是他竟然在如此紧急的时刻还惦记着胡紫英。看着他一副急切的模样，甄衍真的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突然，一口血从修裕的嘴里喷涌出来，惊得甄衍一下子跑到了他的身旁，修裕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的如同秋风里的落叶，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都是“情”字惹的祸，甄衍此时甚至想着，如果他曾经试着删除掉修裕对于胡紫英的记忆的话，说不定修裕现在活得非常好。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始终没有这么去做。
“修裕，你告诉我今天如果我救了你，你还会不会继续你疯狂的报复？修裕？修裕？”
甄衍的呼喊声显得有些无力，因为，修裕已经晕倒在他的怀里了，这不是晕倒，而是昏死过去。
时间似乎在嗒嘀嘀嗒的流逝着，甄衍清楚的知道，他所有的选择都在一念之间，如果这一刻他不救修裕，这个师弟，就算是真的离开他了。他真的要对自己和父亲的救命恩人弃之不顾吗？
修裕觉得自己仿佛再次来到黄泉边走了一遭，就在他做好了准备要堕入地狱的时候，一股不由他抗拒的力量再次把他拉回了一片明亮……
甄衍救了他。
“修裕，我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这股生机能够支撑你活多久，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甄衍极力掩饰自己身体的虚弱和苍白，准备离开。这一次，他离开竹西离开小誉已经好几天了，或许他早就应该不问世事，这次来见面就是一种自杀而愚蠢的行为。
他刚刚的做法，相当于把自己剩下的寿命分给了修裕，他毕竟不是修裕，做不到把这种代价残忍地转嫁给别人。
甄衍再也不想多看修裕一眼，他害怕他会后悔自己救了他。
修裕的眸子里激荡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从刚才甄衍施法到现在，他恍然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他现在仍然不能够相信，甄衍竟然肯折自己的寿命去救他！就算是他救过他……
看着甄衍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走，修裕急急地叫住了他。
“你站住！”
房间里昏暗而安静，静的有些诡异。黄昏的落日余晖洒在窗外的树梢上，映在窗帘上的影子宛如一幅经典的油画。
这对曾经的师兄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