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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砚台,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外面的桌子上,便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郝黛只寥寥写了几个字,便将那张纸折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云晟说道:“云晟,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云晟来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听到郝黛主动叫他,颇有些受宠若惊地走到郝黛面前,恭敬地开口问道:“郝小姐,您叫我?”
郝黛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中折好的纸条递给云晟,面上依旧无甚表情地说道:“帮我把这个交给朱梓骁。”
云晟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只是接过那纸条,然后郑重地放到了怀中。
郝黛眯了眯眼,突然站起身来,放在手边的那个砚台便“不小心”地被打翻了,星星点点的墨汁全部溅到了云晟的衣服上,正好他今日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衣服,那黑色的墨水便显得更加明显了。
“呀”红杏最快反应过来,立马拿着帕子跑上去,一脸着急地帮云晟擦拭着衣服上的墨点。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郝黛看着云晟惨不忍睹的衣服,很是真诚地道着歉,而后又十分“热心”地与红杏吩咐道:“红杏,你赶快带着云晟去屋里换件衣服,就拿我的衣服吧,虽然小了些,但也能将就着穿。”
云晟却是不在意地摆手婉拒道:“不用了,郝小姐,不过就是一点墨迹,没关系的。”
“自然是有关系的,你的衣服是我弄脏的,我怎么能置之不理,你赶快跟红杏进去换衣服,别给我废话了。”郝黛十分强势地说道。
云晟对于郝黛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跟着红杏进了房间。郝黛看着她二人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然后又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房间的门牢牢关上,顺道还上了三把锁,而后就继续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晒起太阳来。
一刻钟过去之后,房门处传来一阵猛烈的拍击声,拍击声持续时间长达一炷香之久,郝黛如若未闻,置之不理,又过了一刻钟,房间内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呻吟,郝黛耳力好,那声音一丝不漏地都传到了她耳朵里,心里顿时给了莫昇一个好评,神医果然不愧是神医,给的药效果果然十分之好的,而且貌似用的人也没什么痛苦,下次要是有这种需要,还找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房间里头再没传出任何声音,安静地十分诡异,郝黛觉得他们两人应该完事儿了,便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将房门上的锁打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甜香的味道,还夹杂着某种暧昧的气味,倒并不显得难闻。
郝黛只开了门,也不往里面走,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便索性倚靠在门框上,等着那两人。
郝黛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进,而后便感觉到脖颈处一抹凉意,郝黛也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微微侧头,便看到云晟那张黑如锅底的脸,此时那上面的表情很是复杂,愤怒的、悔恨的、后悔的,一双眼赤红地看着郝黛,手中握着他那把从来不离身的短剑,颤抖着架在郝黛的脖子上,“为什么……”云晟的嗓音很是沙哑,似是压抑着怒火质问道郝黛。
郝黛微微皱了眉头,她不知道云晟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难道他不喜欢红杏吗,郝黛旋即便出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红杏?”
云晟明显挣扎了一会儿,方才低吼着回道:“就算喜欢也不应该这样啊,这是无媒苟合,私相授受,你让我和红杏往后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父母……”
郝黛微微一挑眉,很是不解地说道:“我不管你说的那些东西,你们既然是互相喜欢的,最后不都是要发展到这一步的吗,我只是吧时间稍稍提前了一些,而且你是男人,难道你还想不对红杏负责?”郝黛最后的那句疑问句还带了些威胁的味道,即使剑架在她脖子上,强势的一方仍然是她。
“云大哥,你干什么,快放开小姐,你要怪就怪我,不要为难小姐……”红杏脸色苍白地来到二人身后,语气焦急地劝解着云晟,而后又看向郝黛说道:“小姐……您也不要逼云大哥了,奴婢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配得上云大哥呢,今日之事,奴婢会当没发生过的……”红杏咬着下唇,说完这句话,脸色愈发苍白了些。
云晟听着红杏的话语,握剑的手又是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剑从郝黛脖子上收了回来,一脸灰败地低下头,并没有去看红杏,只事低声说道:“红杏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红杏也没有追出去,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云晟离开,身体似是承受不住地踉跄了一下,郝黛想要上前扶她,却是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将头扭向另一边,不去看郝黛,恭敬而又疏离地说道:“小姐,奴婢身子有些不舒服,今天应该是没办法伺候您了,请小姐允许奴婢休息一日。”说完也不管郝黛答不答应,就要往内室去。
“红杏”郝黛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了红杏,看见她停住了脚步,很有些忐忑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红杏没有回话,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又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晚上的时候,莫昇又过来了,他看着郝黛紧皱着眉头的烦恼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问道:“丫头,我给你的药惹祸了吧?”
郝黛抬眼看着莫昇,用极是不解地语气问道:“是我做错了吗?可我真不知道我究竟错在了哪里?她们两个明明是互相喜欢,那**这事情不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莫昇仍然不是很习惯郝黛如此直白的语气,轻咳了一声之后,方才缓缓与她说道:“我虽知道你身份特殊,但你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会一点不知晓吗,男女敦伦之事,必须是正经夫妻才能做的,若是没名没分地做这档事儿,那就是无媒媾和,稍稍自爱点的女子都是该懂这个道理的啊。”
郝黛的眉头皱地更紧了,她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但现在云晟和红杏无媒苟合也苟合了,接下来还是想想怎么收拾残局的好。
“那现在……要怎么办?”郝黛现在毫无头绪,只能又问道莫昇。
“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他们二人尽快成亲,这不本就是你的期望吗?”莫昇笑笑看着郝黛,无奈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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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自然是要成的,只不过我看她二人现在的状态,似乎都不那么好,而且红杏好像也没特别想要嫁给云晟的样子。”郝黛又烦恼了,觉得自己越发猜不透那两人的心思了。
“丫头,我劝你一句,这事儿你莫要再继续掺和了,情爱一事,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是怎么都插不上手的,若你是真为了你那丫头好,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们两人自己去解决,若真是有情人,我想定会终成眷属的。”莫昇难得一派严肃地与郝黛说道。
郝黛听完莫昇的话,沉思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她或许真的是把人与人的感情想象地太过简单了些。
*药事件之后,红杏整整三天没有跟郝黛说过一句话,郝黛也因为心虚,也不敢去烦红杏,安安分分地过着日子,这是那云晟也三天没有在前锋营出现,红杏一天比一天憔悴下来,郝黛拼命忍着性子,才没有把云晟去抓来质问一顿,就这么愁云惨淡地到了第四天,云晟才胡子拉碴地重新出现了,身边还跟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朱梓骁,一幅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的模样。
红杏一看到云晟,眼圈便红了,这三天,她生生地瘦了一大圈,眼眶一红,倒是越发楚楚可怜起来,云晟显然也不好,看着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有许多话想与红杏说。
“红杏,你去招呼云晟,我与皇上要单独说会儿话。”郝黛决定将功折过,帮这两只鸳鸯制造些机会。
云晟有些忐忑地看了看朱梓骁,见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快步带着那红杏离开了,屋中顿时只剩下郝黛和朱梓骁两人,郝黛也知道朱梓骁今天定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便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郝黛,你好啊,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你到底是在哪里学会的”朱梓骁恶狠狠地盯着郝黛,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无师自通。”郝黛眼皮都没抬一下,凉凉地回道。朱梓骁又是气地拍了下桌子,指着郝黛骂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我都不知道那红杏到底是不是你的人了,你要这么害她。”
“你应该知道我的初衷是为红杏好的,若是我的方法用错了,我道歉。”郝黛早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在这里是不被认可的,也很坦然地承认了错误。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云晟不愿意娶红杏,那她这辈子是不是毁了?”朱梓骁依旧是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就睡了一次,一辈子就毁了?为什么,我不明白?”郝黛依然是无法理解朱梓骁这个逻辑,皱着眉头问道。
朱梓骁不知道怎么跟郝黛解释,只能一甩袖子,道:“我跟你说不清,我真不知道郝大人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说也是个大家闺秀吧,怎么礼义廉耻,女子德行的东西,你没有一样是明白的,你还算是个女人吗”
“反正我不是男人。”郝黛很笃定地说道,又是把朱梓骁气得够呛,开始有点后悔留下她了。
许久之后,朱梓骁生完了气,方才坐下来喝了口茶,稍稍缓和了语气与郝黛说道:“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红杏嫁给云晟吗,云晟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他都把人家姑娘家青白毁了,也不能做那等始乱终弃的事情,只是云晟母亲那边,许是有点麻烦……”
“他**怎么了?”郝黛皱了眉,询问道。朱梓骁叹了口气,方才缓缓与郝黛解释道:“云晟的父亲本也是前锋营的将领,当初在帮我父皇平叛的时候牺牲了,那时候云晟才不过五岁,虽说后来我父皇一直十分照拂云晟和他寡居的母亲,但单一个寡妇教养大唯一的独生儿子,这其中的心酸,实在是不为外人道的,云晟的母亲刘氏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儿子身上,就是因为太在乎这个儿子了,云晟才迟迟未成亲,云晟今年二十一了,刘氏从他十六岁开始,便在帮他物色京城众大家闺秀了,总想给他挑个最好的妻子,但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挑来挑去也便耽搁耽搁到了十八岁,然后便是云晟的外祖父突然离世,又是守孝了三年,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倒是越发不好说亲了。”
“红杏今年十九岁,两人不是正合适吗?”郝黛听着朱梓骁说了一通话,似是完全没有抓到重点地说道。
朱梓骁又是郁闷地瞪了郝黛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光光年纪与云晟合适的女子,这京城也是一抓一大把,我想说的是身份身份人家老娘想找的是正紧的大家闺秀,不是找个奴才回来”
郝黛原先觉得自己理亏倒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现在听朱梓骁一口一个奴才,火气便又上来了,她向来是个护短的人,便冷冷地开口道:“奴才怎么了,我可不觉得红杏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在哪里,可比那些娇身惯养的大小姐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