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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果答对了。”金丽娜眉开眼笑。林振华则低头发着短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三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金丽娜说时间晚了，就挽着林振华告辞了。三人初步定在下星期六去找金丽娜的姑姑。
胡菲菲送走了这对情侣，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她骑了自行车返回自己租住的房子，梳洗一番，正准备早早安歇，在定手机闹钟时候，才发现有一条未阅读短信。胡菲菲有个习惯，和别人谈事情的时候手机设静音。因此直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看到短信。
短信是林振华发的，看接收时间大概就是一个小时以前。短信不过寥寥几个字：“我没有。”
胡菲菲冥思苦想了很久，才大概猜到这条短信的意思。叹了口气，按下删除键，就当没有收到一样。她虽然不是什么心地高洁的人，但是做事还是有底线的。至少，这种一边托人家帮忙，一边撬人家男朋友的事情，她还真做不出。
英语四六级考试后，学校里面就开始忙着准备期末考试的事情了。平时空空落落的自修教室里挤满了人，去的稍晚就没了位子。胡菲菲虽然在外面租了房子，但是复习这件事情，是只有大家聚在一起才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的。还好她寝室里面有个水中雯，每天早上七点半去图书馆占位子。胡菲菲于是从众，也拜托了她，终于有了个安身之所。
这学期第十六周的时候选秀课已经差不多考过试，结束了，没有考试的也只剩下收论文这一道程序了，因此除了几门主课还要去听复习总结以外，其余的时间大家都空的很。自修教室和图书馆里早晨八点中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空位，桌面上摆着书、作业本等物以示被占领，过了九点就开始由书变成人头，到了早上十点钟，自修教室里黑压压的全是人，中午十一二点时候有人去吃饭，渐渐的由人头变成占位的书，然后是下午，晚上，继续这样的流程。
水中雯经常和陈楠结伴而行，现在加了个胡菲菲就是三个人。三人的复习侧重点是不同的。这时候就可以看出三人的特长和薄弱环节了。大学里面考试，最基本的是要及格，如果有一门不及格，会失去评选奖学金的资格不说，最主要的是，要在以后继续重修这门课程，别的科目考的再好也没用。遇到下学期就开设这本课的还比较好办，如果是军事理论、邓论、毛概这种及格率很高的，一个年级也未必凑得出一个重修班，那么就只好在第二学年跟着学弟学妹们学习。丢脸倒是次要的，关键是有的时候，重修的课程会和第二学年的必修课程时间冲突，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陈楠、水中雯和胡菲菲三人，在学习方面胸无大志，显然不是以获得奖学金为目的，然而高昂的重修费用和麻烦的重修制度仍然是让他们望而生畏的。水中雯有次算了一笔帐。重修费按照学分计算，每个学分150元，一般的课程如毛概是两个学分，重修要花300元。这还算好的，大学英语是四个学分，大学物理是四个学分，高等数学是六个学分，这几门要是挂了，重修的费用，足够人吃好几个月的食堂了。
为考试及格计，陈楠买了高等数学参考书，努力做题，水中雯和胡菲菲则选择背英语。这样学到晚上七八点中，三个人背起书包出去吃消夜。此时麻辣烫已经风靡全国，在学校对面有家渝都，汤水尤其勾人，虽然有传闻说老板在汤里放了罂粟壳，但去吃的人依然趋之若骛。
吃了麻辣烫，三人鼻尖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正在说笑打闹的时候，胡菲菲的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是谁呀？”陈楠做出挤眉弄眼的怪表情，水中雯也在旁大大咧咧做出各种不靠谱的猜测。
胡菲菲看了一眼手机，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是我们的班主任小蔡老师。”那两人立即安静下来。
对方说话干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待清楚，胡菲菲嗯啊几句，放下手机，却一脸疑惑的样子：“我们的班主任小蔡老师明天要我去校长室一趟。说校长有事要见我。”
“校长？”陈楠惊讶的张大嘴巴，水中雯掩住了口，“可是校长找你做什么？难道看到你写的小说好看，想找你签名？”
“这怎么可能？”胡菲菲没好气的摇着头，心里却也有些疑惑。
作为一所国内重点大学，既是211又是985，同济大学的校长一向非等闲人士可当。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在某一领域做出过突出贡献的？他们的级别可是副部长级，对于平头百姓来说绝对是仰望的存在。别说胡菲菲只不过是在青春文学方面小有建树，哪怕是得过茅盾文学奖这种传统大奖的小说家，到他们眼前也完全不够看。这个时候校长扬言要找她，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第二天，来到校长室门前，却吃了个闭门羹。胡菲菲正纳闷期间，看到自己的班主任小蔡老师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胡菲菲，到这里来。”蔡老师招呼着，带她进了教导处。
“老师，我犯了什么错误吗？”胡菲菲心中飞快的想着，是逃课太多被人发现，还是曝光率太高学校不堪受扰？抑或，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违反了学校的规定？但无论如何，这种事情班主任就好处理了，根本没有上达天听的必要啊。
教导处的秦老师年纪三十多岁，一向以严厉、难讲话而著称，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脑后高高的挽起，见她进来了，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胡菲菲还以为正主没到，正在东张西望之际，却听班主任说道：“秦主任，她就是胡菲菲。”
秦老师傲慢的扬起头。胡菲菲的班主任小蔡赶紧借口有事，出去了，留下秦老师和胡菲菲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就是胡菲菲？”沉默良久，秦老师终于不耐烦，开口了。
“不是说校长要见我吗？”
“校长临时去医院看病，要我全权负责。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
“籍贯河南省？”
“是的。不过我在上海参加的高考。”胡菲菲隐隐感到究竟是哪里出了茬子了。
“我知道你是在上海参加的高考。总分525分嘛，还算不错。可是，有人举报，你的高考资格有问题。”秦老师用严厉的眼光瞟过胡菲菲一眼。
“有什么问题？”胡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人说你是非法高考移民。”秦老师的眼睛紧紧盯着胡菲菲。
“我不是非法。”从打算移民的那天起，胡菲菲就知道这条路并非没有风险，她一路走来，也预备迎接各种责难，“我家在上海买了房子，我在上海上了蓝印户口。然后我转学，在松江的一所学校读了两年。一切程序都完全合法。”
“可以给学校看一下你的房屋产权证吗？”秦老师严厉的问道。
“可以。我下午就可以带给你。甚至我可以带你去看现房，反正钥匙就在我手里。”胡菲菲如临大敌。
“那倒不必。下午我要看到产证。”秦老师冰冷的眼光注视着她，彷佛胡菲菲是作奸犯科的罪犯一样。
刹那烟花 第一百零一章 试音
第一百零一章 试音
由于是教导处直接干预，兹体重大，胡菲菲上午本来有课，一开始打算下午再给秦老师看房产证，但想了一想，毕竟不妥，于是上午的课程都请了假，急急忙忙的赶到出租的房子。
回头拿了房屋产权证，以及荣达高中的毕业证相关资料，秦老师却不在办公室。教导处的顾老师慈眉善目，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把各种证件复印一份，又留下她的通讯方式，说一有事就通知她。
胡菲菲惴惴不安的回到了出租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连上宽带，点开搜索界面，查询有关高考移民的认定以及后续处理，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无论如何，她走得是正经途径，这个非法的帽子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才对啊
到底是谁在阴她呢？胡菲菲并非小白，她对于自己在上海参加高考这件事情，一直都很低调，因为无论如何，这显然不是当局提倡的事情，何必到处嚷嚷，自找麻烦？原原本本知道这件事情始末的，不过萧如、薛林、林振华等几个人，其余的人，如她的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都是只知道个大概。但是，谁又能保证只知道大概的那些人，不会因为种种原因，或者羡慕或者嫉妒或者恨或者闲的无聊觉得好玩，故意来整她呢？就算她行的再直走得再正，这些麻烦事情，目前也是她不想招惹的。
此后的一个星期里，这件事情就再也没被提起过。胡菲菲打了两次电话过去，教导处一概是忙音。又问了班主任，班主任只说：“没消息应该就是没事了。”再加上期末考试不断，胡菲菲也就渐渐的松弛下来，一边忙着应付考试，一边准备周六去找金丽娜的姑姑。
音乐界的名人多的很，胡菲菲当然不可能认全。再者，谁能保证金丽娜的姑姑是有真实料的呢？说不定又是一招摇撞骗的骗子。因此胡菲菲倒没有刻意去打听这位前辈的脾气秉性，只是依着常理准备了一盒胶原蛋白以及一些时令的水果。
当天晚上，林振华和金丽娜手拉着手，相偕出现。金丽娜一看到胡菲菲手中提的东西就皱眉。
“是不是这些不合你姑姑心意？”胡菲菲问道。
“不是。”金丽娜仍然皱着眉头，“你跟我来。”
在市中心一个狭窄的弄堂里，坐落着一座老式公寓楼。因为金教授不喜欢和男子打交道，所以林振华就没有上去，金丽娜走在前面，胡菲菲拎着东西走在后面，两人穿着高跟鞋经过狭窄的木质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座小楼，有些年头了吧？”胡菲菲问。
金丽娜却没有回答，又拐过一个楼道，金丽娜轻轻敲了敲门：“姑姑，我们来了”
然后，防盗铁门开启的声音传来。
和传统的上海女人一样，金教授打扮的极其精致，上身是灰色的高领毛衣，下面穿着一件毛料裙子，头发梳起高高的发髻，略略施了脂粉，遮掩住暗黄干皱的面部皮肤。
“姑姑，这就是上星期我跟你说过的人。”金丽娜介绍道。
金教授精明的目光一闪，从旁边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进来吧。”
房间是一室户的结构，连厨房间都没有，却被布置的很精致，小小的两人位沙发正对着一面满墙镜子，侧面是一架钢琴。在房间的另一个方向，素色的布幔后面隐隐约约露出一张大床来。
“几岁了？”
“十九岁了。”
“十九岁，嗓子已经发育成型了。有参加过培训吗？”
“暑假的兴趣班算吗？”
“当然不算。听说，你想唱歌？”金教授的眼睛中闪烁着挑剔。
“很多人说过我唱歌很好听。我想发行一张专辑，歌已经排好了。”胡菲菲从包里拿出十六首歌曲的乐谱和歌词，总共是厚厚的一叠，想递给金教授看。
金教授摆摆手：“不用了。你过来试音。”说罢坐在了钢琴前。
金教授手指轻抬，钢琴毫无预兆的发出一个音节。这就是要唱歌的基准音了。
“唱什么？”胡菲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方刚和自己见面，一个招呼过后，就要听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