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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灏微微地皱了皱眉,尤其是李锦然说到秉烛夜谈这几个字的时候。有太多女人喜欢他,明着暗着想要嫁给他,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勾引他的。秉烛夜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谈到最后能谈到哪里去?本以为住在这样院子里的人应该品行高洁,举止端庄,想不到竟然是这种女人,看了眼满院子的君子兰:“可惜了。”
李锦然微微一愣,问道:“什么可惜了?”
赵灏冷哼了一声,向张蔚然的屋里走去。兰芝也是一头雾水,又问了句:“小姐,为什么二殿下会突然说一句可惜啊。”
李锦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答他,转身回到屋里继续看书去了。
赵灏将门打开,看见张蔚然在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在地图上勾画描绘着什么。他凑近了去看,叹了一口气。
张蔚然才发现赵灏来了,将位子让了出来,指了指地图中心的位置,锁着眉头说道:“这个位置已经看了三天了,还是找不出任何办法能阻止瘟疫蔓延,物资根本送不进去。当地百姓在官道半路埋伏,我们总不能跟他们真刀实枪的硬拼。私道就更不用说,道路泥泞不堪,路上又有那么多死尸,很多士兵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吓得连连后退。”
赵灏一直没有做声,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这让张蔚然更是急了,声音也大了三分:“这可是人命,三万条人命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赵灏拿起笔在地图上又勾了一处地方,看了眼急躁不安的张蔚然,像是认定取舍:“灾情如果不能控制,我们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处理了。江曲的百姓得的是瘟疫,既然他们不想我们去医治,那就在此处设关卡,凡是出去的人,杀无赦。”
张蔚然听此话都快跳了起来,大声道:“这怎么可以,皇上让咱们去救人,现在反而变成了杀人。”
赵灏眼睛沉了下去,极为认真地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们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倘若江曲的人出了城,就会去旁边的九龄。九龄人口不下五万,倘若再被传染,那会失去更多的人。”
赵灏说出口的话让张蔚然安静了下来,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人命关天,又牵扯到这么多条命,他下不去手。他眼前浮现出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灾民,仿佛苟延残喘、生不如死,却仍然想活下去。是啊,谁不想活下去?
“殿下,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多给一些时间,容我再想想。”张蔚然在房中踱着步子,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困兽。赵灏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张已经看了很多遍的地图。
他们二人心知肚明,江曲百姓顽固不化,当初病发的只是一个小镇。但病情没有得到及时控制,乃至扩展到整个江曲。这病情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只要能够将官府配发的药物及时服下,倒也能控制疫情。奈何那些百姓不相信官府,竟然相信巫师。他们千里迢迢送去的药物,竟被那些巫师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赵灏脑海里闪现的都是江曲百姓如何与官府抗衡。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迂腐的百姓,有人将药物白送上门来的竟然不要,居然相信什么巫师。人生病不吃药反而靠祈祷上天保佑!他看了眼在屋里转圈的张蔚然,知道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便转移了话题:“她就是李锦然?”
张蔚然还在为江曲之事一筹莫展,忽然被赵灏这么一问,半天才缓过神,点了点头。
赵灏想起前些日子手下人提到这个名字,说她天生就是一个灾星,先是克得母亲要死不活,又将妹妹克成了痴傻呆儿。府上四夫人赵氏与她才有些走动,昨夜也死在梅苑门口。他从来不信这些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但还是问了一句:“她这个人怎么样?”问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唐突,可话不好收回,就又加了一句,“对府上的人?”
张蔚然倒是认真地想了一想,才答道:“我这个妹妹,对人倒是不热情。如果你不去找她,她是不会来找你的。就好比昨天吧,如果不是四夫人的尸身被人搬到了这里,她肯定不会来找我的。”
赵灏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又问:“李锦绣跟她是什么关系?”
张蔚然对这个问题倒是直言不讳:“亲生姐妹,锦然疼着呢。”
赵灏心里有了数,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袍,向门外走去。还未打开门,就被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他正欲发火,待看清怀里的人,硬生生地将怒火咽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人推开,语气尽量放得又轻又柔,让人听上去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锦绣,你又不懂事了,哪有这么往人怀里钻的。这让下人看见了,岂不要笑话了去。”
张蔚然见这情景倒是什么也没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跟着承欢偷偷跑出来的吧,苏先生呢?”
李锦绣扬起清秀的脸,笑嘻嘻地说道:“苏先生跟二娘告假回家探亲了。”刚说完话就牵着赵灏的手,撅着嘴颇有些埋怨地说道,“灏哥哥你怎么说话不作数啊,说好来了肯定就去看我,结果到姐姐这里来了。”
赵灏摸摸她的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你这丫头,我到你姐姐这儿,是来找你大哥商量事情的。”
李锦绣向屋里探了探,看见案桌上放的地图,咦了一声,疑惑地问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呀,线不是线,圈儿不是圈儿。”
这一句话让赵灏跟张蔚然都笑出了声,到底是孩子性格,无忧无虑。
“好哇,我不在你们就那么高兴。”赵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见到李承欢挽着李锦然的胳膊。李锦然满眼笑意地看着李锦绣。这样的眼神赵灏忽然想到一个词:爱女如命。明明这种眼神应该是母亲对着女儿才该有的,可偏偏却出现在李锦然的身上,她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啊。
李锦然走到赵灏身边,将李锦绣搂在了怀里,轻斥道:“有了大哥还不够,有了苏先生还不够,还要二殿下做哥哥。你还要多少人关心啊,这么快就把姐姐忘记了。回来了就知道去看二殿下,怎么不去看看姐姐啊。”
李承欢扬了扬眉,笑嘻嘻地说道:“大姐,你别怪锦绣了,要怪就怪我吧。要不是我,锦绣才不会认识二殿下呢。”
李锦然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李承欢,又哪里舍得去怪罪什么。她只是笑眯眯地凑近李承欢的耳朵,悄悄说了句什么话。李承欢的脸立刻就红得像个大苹果,转过身向门外跑去。
张蔚然这茶再喝不下去,厉声道:“回来,没大没小的,像个什么样子。”
李承欢才不肯听他的话,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张蔚然,恨不得事事都与他对着干。她在门口做了个鬼脸,跑向李锦然的屋里去了。
张蔚然欲出门去追李承欢,赵灏开口劝道:“难得承欢有着童趣,保留着不好吗?”
张蔚然哼了两声,坐了下去:“也不看看外面的人把她传成什么样子,恃宠而骄,蛮横无理,刁蛮任性,看看,哪一个是好的。都是母亲将她惯得。”
李锦然被他这话逗得笑了出来,三个人齐齐地看向她。她倒也不掩饰什么,开口就道:“要是管外面人怎么说,那我是不是不活啦。昨儿个四夫人的尸身在梅苑门口,今日就有人说是我害死了她。还有更神的呢,说我跟谁走得近,谁就要倒霉。你们一个个的,可都要小心了,保不准哪天啊……”
张蔚然迅速打断她的话,语气也冷了几分:“好了,不说了。”
李锦然没有因为张蔚然的打断生气,只是牵起李锦绣的手,想拉着她出门。但李锦绣却站在原地不肯走。李锦然顺着李锦绣的目光看过去,才知道她在看案桌上的地图。她余光瞥了眼勾着圈的两个地方,捏了捏李锦绣的手,示意她跟着走出去。可李锦绣却好像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对她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问道:“姐姐,那两个圈起来的地方代表什么意思啊。”
李锦然使力捏了捏李锦绣的手,暗示她不要再说了。可李锦绣依然喋喋不休:“姐姐,你告诉我嘛。”
她叹了一声,说道:“二殿下跟大哥在商量大事,又岂是你我能知道的,走吧。”
李锦绣不依,想要再说些什么。李锦然甩开她的手,声音也冷了几分:“锦绣,不要再闹了。”
李锦绣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李锦然因为凶了李锦绣几句,心情变得非常差,也没有跟他们二人道别,就出了门。
李锦然追上李锦绣,拉住她的胳膊。她不愿意看她,李锦然压着声音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此时梅苑空无一人,李锦绣自然也不用装成傻子。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锦然:“姐姐,这个时候是你逃离李府的最好时机,倘若你这次解了赵灏的燃眉之急,就会引起他的重视。到时候你让他带你走,他肯定会答应的。”
李锦然听她这样说,反问她:“赵灏凭什么答应带我走,你了解他多少?”
李锦绣头低了下去,没了底气:“我知道他很好。”
李锦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有多好?”
李锦绣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他是这世上能够带给我温暖的男人,我相信他。”
李锦然因她这句话,差点没站稳,急忙扶着院内的老梅树,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上。如果锦绣说看上他的外貌,看上他的才华,看上他的权势都好,她总有法子让锦绣明白外貌会变老,才华不可靠,权势也会倒。可是她居然说,他让她感到温暖。这样美好的词,听的她的心都要醉了。可是她却要敲醒她的美梦,不能叫她一步步错下去。她拉过李锦绣的手:“你看到的赵灏只是表面上的,你真的了解他吗?这次江曲的病灾百姓有三万余人,可他为了控制灾情蔓延,竟然要封锁官道。这种办法虽然能够阻止灾情不扩散,但牺牲的却是三万人的性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锦绣傻傻地站在原地,她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也不懂什么政治谋略。她只知道李锦然说的这番话,就是在告诉她,赵灏是不适合她的。可是天下又有谁是适合她的呢?她咬了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
李锦然见她将下唇咬的快变成了青紫色,心疼万分。她就这么一个亲妹妹,能拿她怎么办。她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搂紧怀里,轻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承欢喜欢赵灏喜欢得紧,二夫人自然也有意让她做皇妃,还要我多说吗?”
李锦绣在她怀里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泪水低声呢喃:“我知道,我只是个傻子,傻子怎么能喜欢他。就算我不傻,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又怎么轮的上我,我就只是做个梦罢了。”
李锦然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锦绣,姐姐向你保证,早晚有一天会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可以想笑的时候大声笑,想哭的时候大声哭,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李锦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将泪水都抹在了她的衣衫上。
李承欢在屋里等李锦绣等得不耐烦,从屋里走出来时就看见李锦然抱着李锦绣。李锦绣脸上还挂着泪水。她摸了摸鼻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李锦绣:“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