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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他的心。李锦然离他这样近,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拥入怀中,却也只能想想。在没有拿到江山前,他不能再与李锦然有任何儿女情长。可他知道李锦然不似一般女人,花言巧语哄不到、权势富贵又不屑。她曾多次在他面前提过她想要的生活,一生只为一人去。他曾经只当是天大的笑话,可现在他有些拿捏不准了。暗卫告诉他近日来她与三弟赵澈走得极近,赵澈比他温柔,又救过她的命……他不能再想下去,似是做了一番心理挣扎,才道:“待我拿了天下,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若是放在以前,赵灏这话定会被李锦然嘲讽一番,可李锦然知他此刻是在真心地表白。且不说她想不想要赵灏的心意,单是想到日后要与后宫三千佳丽生活在一起,就觉得无法忍受。赵灏若是对她强词夺理,她还能反驳回去。可他若是对她温言温语,反倒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所想告诉他了,只叹道:“若是没有苏悦,你这番话定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可我与你在一起,总是会想,这话你对她是不是也说过。”
与苏悦在一起,他从来都是假意虚情,对苏悦许诺过什么转瞬间便会遗忘,可与李锦然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如今李锦然竟然不相信,他赵灏何曾对女人这样认真过。他怎么忘了,李锦然从来都是自私的,与自己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正妃之位,是因为自己能帮她报仇雪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利用完后就丢在一边,他赵灏也不是善善之辈。他眼里阴冷无比,朝自己的府上走去。
赵灏离去时眼里幽暗的光芒未能逃过李锦然的眼,她有些惆怅起来,若是他得了天下,会轻易放自己离开吗?
李锦然回到李府时,孙氏仍在熟睡。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不会看见满眼的哀伤。李锦然抚摸着她已显衰老的脸,轻声说道:“母亲,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接下来该是锦然为你做一些事了。”
李锦然的头倚在孙氏的床榻边,细细回想起孙氏醒来后的一言一行。在皇宫用膳时,太后偶有提到前太子赵枟,孙氏眼中会露出不易察觉的柔光。面对皇上时,她又有些畏惧。皇上龙袍在身,不怒自威,换作平常人尚且说得过去。可皇上是母亲昔日的好友,何来畏惧之说呢?李锦然正在胡思乱想间,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她心生不悦,此时已是深夜,怎还会有人前来。
李锦然将门打开后,见来人是紫鹃,不假思索地将门又要关上。紫鹃在门外大声拍着门,喊道:“小姐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锦然嘲讽地说道:“我可买不起冰蚕丝给你。”
门外忽然安静了下来,继而听见一阵低低的哭泣声:“我知小姐是不信我了,可紫鹃也有难言之隐。你若不将门打开,紫鹃便死在你的门口。”
李锦然透过门缝看见紫鹃果真将短刀放在脖颈处,短刀锋利无比,只轻轻一碰就有血迹渗出。李锦然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疼痛,比心狠,她永远不是紫鹃的对手。她以死威胁口口声声要留在二夫人身边,如今又逼着自己让她进来。她转过头不想再看下去,却在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将门打开,冷冷地看向着她。
紫鹃喜笑颜开,将短刀收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相信我的。”
李锦然声音不冷不淡地说道:“什么事?”
紫鹃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却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僵硬在原地不动。李锦然半晌没听见她说话,转过头去看,见她眼里竟然闪烁着泪花。好啊,她背叛了自己,如今因为自己说了两句难听的话就感到委屈了,那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委屈和愤恨又向谁说?她心中怒火腾的一下燃了起来,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是她自己活该,明知道紫鹃是二夫人的人,却还要让她进来给自己添堵,她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她不能动怒,不能打紫鹃,否则二夫人势必要大作文章。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待心中怒火消下去后,再看向紫鹃道:“可是二夫人给我传什么话?”
紫鹃从很早的时候就跟着李锦然,从未见过她这般痛苦。她擦了擦眼泪,点头道:“明日午时,二夫人在府上设宴迎太子与太子妃,请你跟大夫人一起前往。”
果然如此,为了传达二夫人的话苦肉计都用上了。李锦然冷笑了两声,又道:“明日我们去便是了,你可以离开了。”
紫鹃扑通一声跪在了李锦然的面前,再也忍受不住她的冷嘲热讽,哭道:“我怕你不信我,又怕你太信我。你对我好,我会难过。可你冷落我,我更加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只能这样做。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可也许永远都没那一天了。”
李锦然俯视着满脸泪痕的紫鹃,皱着眉问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明日无论谁倒的茶,大夫人都不能喝,茶里已被二夫人做了手脚。”紫鹃站起来,缓缓地朝门外走去。待走到梅苑大门口时,她又转过身看向李锦然,颇为凄凉地说道:“求求你信我这一次,否则夫人就活不久了。”
紫鹃双眸含泪地看向李锦然,久久未见她对自己有所回应,对她深深一拜,哽咽地说道:“奴婢告退!”
紫鹃将门关上的那一刻,李锦然的泪簌簌而落。
第三十四章 前朝秘变
太子赵漳带着李承欢回到李府时,李锦然正将煮好的汤药递给孙氏。门外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燃放爆竹的声音,孙氏又是轻声一叹,仰头将汤药咽了下去。
李锦然打从心底希望孙氏永远都不要知道李府里的阴谋算计,可今天必须要让她知道了,低着头在孙氏耳边将紫鹃的话说给她听。只见她脸色大变,捂住心口剧烈地咳嗽着。李锦然急忙去拍她的背,却想起赵澈前些日子在她面前装病时,也是这般姿态。
“锦然,你可曾见过前太子的画像?”孙氏喘着气虚弱地问道。
“不曾!”李锦然心中疑问重重,却见孙氏脸色惨白得十分骇人,当下急道,“母亲,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昨日我在你屋里见到一张画像,模样与前太子如出一辙,他是谁?”孙氏任由着李锦然搀扶着在案桌边坐下,开口问道。
“三皇子赵澈。”听到母亲说赵澈与前太子十分相像,她大为吃惊,转而又想起前太子乃赵澈的皇叔,模样相似倒不足为奇。
“他就是赵澈?”孙氏声音又高了几分道,“传闻他自小体弱多病,可是属实?”
李锦然不知孙氏为何今日会提起赵澈,却见她神色甚少有今日这般紧张,只好点了点头。见孙氏眉头深锁,以为她不喜欢赵澈的体弱,急忙解释道:“赵澈的身体不似传言说得那般严重,几日前我还见了他,身体比之前好很多了。”
孙氏将李锦然拉在身边也坐了下来,犹如她儿时那般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声音轻柔地问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先背会的是哪首词吗?”
见孙氏的脸色不似先前那般苍白,她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笑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李锦然摇头晃脑地背诵着《相和曲》,有意要逗孙氏开心。孙氏抿着嘴轻声笑了笑,又道:“数过多少笔画吗?”
李锦然摇了摇头。
孙氏笑着打趣道:“若哪天我不在了,你数着笔画玩,倒是可以打发下时间。”
李锦然哼了哼,依在孙氏的肩上撒娇地说道:“若那一天来了,我会让你外孙数笔画的。”
孙氏捏了捏李锦然的脸,笑骂了声:“不知羞。”
李锦然朝孙氏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
“爆竹也放完了,我们也该去赴宴了。”孙氏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李锦然忧心忡忡地跟在孙氏身后。
紫阳阁热闹非凡,李锦然与孙氏尚在门口便听见了举杯相庆的声音。待二人进了紫阳阁才发现宾客满座。张蔚然一眼就看见了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她刚挪动了步子,便听见李铮高声说道:“夫人这边来坐。”
李锦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今日要害母亲的人是父亲?她站在母亲的面前不肯离开。孙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有法子不喝茶,你且安心。”
有孙氏的保证,李锦然才在张蔚然的身边坐下。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李锦然全然没有胃口。她装模作样地拿着筷子夹菜,眼睛却一直看着孙氏。只见李铮站了起来,双手端着酒杯面向孙氏道,“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了。你醒来后,为夫一直很高兴,这一杯我敬你!”他仰头将酒喝尽,将手边的茶杯递给孙氏,颇为关切地说道:“夫人身体不好,就以茶代酒吧!”
李锦然的心越来越沉,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原来府上不只有二夫人这匹狼,竟然还有李铮也参与在内。可李铮一直对孙氏不闻不问,何以也起了杀心?她看着李铮的脸,见他情真意切,似与孙氏极为恩爱。
孙氏看着李铮轻轻地笑了笑,衣袖掩面将杯中的茶喝尽。周围一片拍手叫好声,传入李锦然的耳际时,她的手却越来越凉,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菜,默默地听着周围的人将话题又转到太子赵漳的身上,夸他娶了如花美眷……
孙氏在李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李铮微微地点了点头。孙氏刚站起身,却犹如没有站稳般向后倒了过去,幸而李铮将她扶住。李锦然急忙走到孙氏跟前,快要哭出来了,搀着孙氏往梅苑走去。
待周围无人时,李锦然急忙问道:“那茶您真喝下去了?”
孙氏将湿了半截的衣袖抬起来给李锦然看。今日孙氏穿的是深色的长锦衣,若不是如此近的距离,连她都未曾发觉,才舒了口气。
李锦然担心会有人暗中盯着她们,依旧扶着孙氏朝梅苑走去。待回到梅苑,她迅速将门关好,让孙氏躺在床上装病。她欲寸步不离孙氏。孙氏却摇了摇头,叹道:“昨夜梦见前太子,心里想念得很。赵澈与他又这样像,你让他来我这儿看看,让我解了这心疾可好?”
若是往常李锦然必会依她,可现在有人要害她,怎能随意离开。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孙氏央求道:“不管是谁要害我,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来看我,而只会让我静静地死在梅苑,你且放心去将他找来。”
李锦然想了想,只好依了她的意思去找赵澈。为避人耳目,她走的是李府的后门。后门的守卫已被李锦然收买,见她行色匆匆似要赶路,急忙将马车牵了过来。李锦然唯恐马车跑得太慢,将车身卸下,纵身跃上马背,狠狠地踢了下黑马的腹部,黑马长鸣一声向远方跑去。
李锦然虽未来过赵澈的府邸,守门的人却对她十分熟悉。自从赵澈有次受了重伤回来后,便将李锦然的画像给守卫看过。守卫接到命令,若是李锦然前来府邸,不得阻拦。守卫见李锦然下了马,立刻迎了上去,将李锦然带到赵澈的院落。
李锦然因心里装着事,故而未曾敲门便闯了进去,却见四个健壮的男人皆跪在地上。她神色微微有些吃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秋雷、秋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