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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初晓情事,所以他每次都会花很长时间调弄,非但不觉焦躁,反而分外享受这个过程。就象是目睹一朵小花,从含苞缓缓舒展开每一片花瓣,最后完全的绽放。
可是当她意乱情迷的在他身下婉转低吟的时候,他身体里的暴虐因子便犹如一头困兽一样疯狂地冲击开那只不堪一击的牢笼,汹涌肆虐。
此时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身上一块一块的淤青淡紫,叶逸风的心里说不出的怜惜。
拉过锦被把她裹好,他转身下床去找了一只小小的药瓶来,扒开塞子用玉簪挑了些药膏在手指上,沿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抹。
淡淡的药香在帐子里弥散开来,锦瑟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肌肤上有一点一点的沁凉,但她无心去管,只翻个身,咕哝一声,睡得更浓。
第二日,叶逸风换了一身藏青色的黑狐皮大氅从菡香馆出来,脸上是一副餍足的神情。
杜玉昭在紫云阁和菡香馆之间的蜂腰桥上遇见他,远远地只站住脚步看着他笑:“大哥,您老吃饱喝足否?”
叶逸风走过去站定,看着他欠抽的神情,皱眉说道:“嗯,提亲这种事情,男家要准备聘礼的吧?你父亲伯父都不在京城,这些事情也只有我替你操办了。记得把银子给我送过来就成。”
杜玉昭点头微笑:“成,花多少银子哥你从我账上扣就是了。”
叶逸风冷哼:“不成,还不到分账的时候呢。你把现成的银票折算好了给我送来。要不,你自己预备六样聘礼给我送过来也成。”
杜玉昭笑道:“我那点家当大哥还不知道?哪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回头我叫人拿十万两银子给你,大哥你看着办就是了。只别叫人家笑话咱梁州四少小气就好。”
叶逸风果然不小气,他跟杜玉昭谈钱,不过是要他一个态度而已。杜玉昭拿了十万两银子给他,他便又贴了十万两,一共拿了二十万两银子去给叶逸风准备聘礼。
大家都知道玉花穗的父亲喜欢古董珍玩,玉府里收藏的古玩瓷器更是数不胜数,据说玉府有一个大大的库房,里面是玉家人搜罗的上千万的古董。
叶逸风便拿了二十万两银子去搜罗了两件像样的古董,一只周武王跟王后成婚时用来祭奠天地神灵的青铜百合鼎,另一件是汉代的和田玉美人雕。另外,还有六盒上等的茶叶和六百匹上等的贡缎,以及当时流行的所谓‘三金’——金钏、金锭、金幢坠。此为小定的聘礼,在婚嫁之前的聘礼要等婚前一百天另行下聘。
原本叶逸风是想求自己的父亲镇南侯叶敬淳去玉府提亲,可后来跟自家父亲一商量,此事还得再麻烦一位王爷出面才行,否则以玉家人的傲气,恐怕会再生刁难。于是父子二人商议了,叶敬淳便帮叶逸风约了楚王爷出来喝茶,说起了此事。
楚王爷近日来因为叶逸风和锦瑟的婚事,跟镇南侯府走的越发的近,一听此时便乐呵呵的答应着:“这也是积功德的好事儿!你们放心,包在我身上。咱们这位玉大人多少还得给我几分薄面的。再说了,这位杜公子为了救他女儿,险些丧命。此情此意足以博得玉姑娘的芳心暗许了。玉大人再怎么样,也舍不得为难他这个女儿。”
这年的腊月,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叶逸风和锦瑟的婚事定了下来,玉花穗和杜玉昭的婚事也因楚王爷出面保媒而放了小定。
玉大人说要接玉花穗回玉府去住,锦云开则笑着劝道:“这丫头回去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倒不如住在这里跟锦瑟做个伴儿好。况且如今我住在园子里,是必会看着他们守礼的,玉大人放心就是。”
玉花穗的父亲心想这话也有道理,不光自己女儿刚订了婚,他锦云开的女儿也刚订了婚。都是要守礼的,再说了,就凭着自家女儿那脾气,就算是弄回家去了也呆不了两天又跑出来了。反正这辈子她也认定了杜玉昭一个人了,只要她高兴,随她去好了。于是也没有坚持什么,便拱手对锦云开笑道:“如此,就多多麻烦锦先生了。花穗儿的花销用度我会派人送过来,这孩子任性,锦先生还要替我多多管教才是。”
如此,玉花穗便名正言顺的在锦园住了下来。
杜玉昭更加感激锦云开,每回过来势必要投其所好,除了陪他喝酒之外,还陪他下棋聊天,更是把天下好吃好喝的东西都搜肠刮肚的弄了来孝敬。他和叶逸风两个人轮流上阵,一个陪着这位老爷子消磨时光,另一个则趁机赶紧的去找自己心爱的人去温馨缠绵,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心了。
锦云开是个有着现代思想的开明父亲,对杜玉昭那点小心思自然摸得门儿清。他自己的女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玉花穗儿的事情肯定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
而龚夫人那边,却是愁事接二连三的来。
那日胡青海拿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冰种玉石去找七王爷,熟料七王爷刚被皇上叫去骂了一顿,说他胡言乱语,无中生有,诬陷他人,图谋不轨。
这些话自然是从他密奏叶逸风行宫之事引起的。七王爷正一肚子火儿没出发呢,又见胡青海来,便索性一顿臭骂,把胡青海骂了个狗血淋头,并声称:“你这狗奴才若是再给本王惹麻烦,本王先要了你的狗头!滚出去,本王不叫你,不许踏进本王的门槛半步!”
胡青海灰溜溜的出了七王爷的书房后,往外走了几步恰好遇见王府的管家从外边进来,见了他倒是客气的叫了一声:“哟,胡先生来了。”
“哎呦呦——我的大管家,我那里是什么先生,你叫我小胡不就完了嘛!我说,王爷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刚刚差点没把我给骂死,幸亏我走的快,若是再慢两步,窝心脚都挨上了!唉!你说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儿这是!”
管家听了胡青海的话,忙抬手拉了他躲到了一边儿去,压低了声音说道:“谁说不是呢!皇上一大早的就寻我们王爷的晦气,王爷心里不舒服,刚刚还把世子爷给骂了一顿呢,别说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要我说,你赶紧的去吧,王爷这会儿气头上,逮谁骂谁,你在这儿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不管什么事儿,都等过了这一阵儿再说吧。”
胡青海忙点头道:“多谢大管家提点,只是……唉!在下实在是遇到了难事儿。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求王爷。您老人家也知道,我素来为王爷办差从无二话,这回这道坎儿是真的过不去了。您老人家得给我支个招儿啊!”
老管家连连摇头,叹道:“我给你支招?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听我一句话,快走吧。”
胡青海没有办法,只得央央的从七王府出来,在西角门门前的街道上胡乱的转了几步,被冷风一吹,只觉得脑门子越发的疼痛。他无奈之下抬手掐了掐太阳穴,转身刚要上车,便听见背后有人问:“哎?这不是胡青海么?你在这儿晃悠什么呢?”
胡青海忙回头,却见来人正是宫里的王公公。这位王公公恰好管着宫里尚衣局的绸缎采购事宜,他见了胡青海便像是苍蝇见了血一样立刻上前来拉住他,连声质问:“你这两天都跑到哪里去了?上头跟催命似的催我,那些绸缎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弄来!我告诉你胡青海,你若是耽误了宫里上上下下五千六百七十二口子人新年的衣裳,我可要把你家祖坟都给翻开,把你祖宗都拉出来鞭尸,知道不?”
胡青海抬手把王公公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拉开,又不得不陪着笑脸说道:“王公公,王爷爷,王祖宗!我又不是头一次跟宫里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嘛?今儿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不是来求七王爷给支个招,可正好遇见王爷被万岁爷叫去数落了一顿,心里不痛快不待见我。你看我这不是正心急火燎的想办法呢嘛!你好歹再宽限我两日,好不好?我求求你,这件事儿过了,你让我做什么都成。我把全部的家私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了都成!”
“少胡说吧你!老子的命都没了,还要你的银子作甚?我告诉你,今日天黑之前你若是弄不来绸缎,老子就告你个讹诈之罪!”
“王公公!王公公!你不能这样,咱们二人共事儿也不是一年半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嘛?再说,锦衣华裳里可是有七王爷的股儿呢。你把我供出去不要紧,你连七王爷的脸面都不看了吗?”
王公公冷哼:“老子保命要紧!至于你去求那座菩萨,那是你的事情。老子总不能替你背这个黑锅!”说完,他抬手推了胡青海一把,扬长而去。
胡青海看着他五品内侍官服色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不服气的骂道:“呸!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老阉货罢了!”
不过,胡青海并没有因为骂着两句而心情痛快多少,相反,他很清楚王公公的为人。此人胆小怕事,又贪婪无比。有钱可贪的时候他会红着眼敛钱,出了什么事儿,首先想到的是独善其身。
这种七八岁起就被阉割了送进宫里去的人,从小学的就是一个明哲保身。
他这会儿说让自己晚上把绫罗绸缎给送进宫去,自己就不能等到明天,否则这货还真能把自己给告到衙门里去。
怎么办呢!
胡青海抬手挠了挠头顶,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走,回去!”
户部衙门,叶逸风一身宝蓝色蝙蝠流云纹猞猁裘坐在后堂的高靠背太师椅上,坐在他左侧的是户部左侍郎柳诚恩。柳诚恩是六王爷嫡系,因此对叶逸风十分的客气。
几句场面话说完,叶逸风抱拳拱手对柳诚恩说道:“在下有一件事儿要麻烦柳大人给主持个公道。”
柳诚恩正愁没机会在六王爷面前表现一把呢,这会儿见了叶逸风,便像是看见了六王爷和蔼的笑脸,于是忙道:“叶大公子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办的,一定为大公子办。”
叶逸风叹道:“说起来,也算是家丑。原本不想追究的,但又怕小事引起大事,将来果然出了什么大事儿,连大人这边都有不必要的麻烦。说起来此人大人想必也不陌生,而且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人也该有所耳闻。锦衣华裳绸缎铺子里的管事胡青海原是我们侯府太太的陪嫁奴才。这狗奴才这些年来都为太太掌管着那家绸缎铺子的生意,这几年仗着各位大人的庇护,也算是做的如鱼得水,把一间原本不起眼的铺子经营的有声有色。
按道理这也是他的本事所在,我不应该多说。可是前些日子我们叶家家里闹了一次内讧,不少的族人纷纷要求退股,闹的满城风雨。原本我还以为问题出在我们叶家内部,便也没在意,筹措了银子给那些人退了股,觉得事情过去也就罢了。
可如今我才听说,我们叶氏族人之所以一个个要急着退股,完全是因为他胡青海曾经放出话来,鼓动叶家族人把从我们那里退来的银子拿去他那里入股,还说但凡过去的人,都额外多给五百两银子。族人十有八九的人都心动,果然拿了银子去入股,可这狗奴才又说没了银子,只给入股的人额外打了五百两银子的欠条就算完了。
数百万两银子被他给收了去,他能做点正经生意也好。谁知——这厮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