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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见自己的妈妈,还有因这种理由而被拒绝的。
刚才初见爸爸时的热血,因为这句话而慢慢冷却了下来,随即而涌出的,是满腔心酸。
“姻禾?姻禾?”
爸爸在电话那端喊我的名字,我嗯了声,他继续道,“我把电话给你妈妈,你跟她说几句话,然后早点同白老板回去,别到处乱跑,啊。”
我呆呆站着,听到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响起。
“姻禾,我是妈妈。”
“哦。”
“你叫我一声啊。”
我无声地流泪,倔强地回道:“我嘴巴疼。”
“姻禾,妈妈很想你。”
你想我?你想我啊!我就在你家楼下,你怎么都不让我上去?
“姻禾,妈妈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上海这边空气质量不好,你买台空气净化器,不然容易得咽喉炎,喉咙会疼的。”
我哽咽得不能说话。
“嗯,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小声地回了一句。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宝贝女儿,妈妈爱你。”
我苦笑一声,掐断了电话。
师父轻声唤我:“小佛……”
“师父,我没事,不要担心。”
“回家吧。”
“好。”
这就是我跟爸妈在上海的第一次见面。
上了车,我有些困了,沿途的风景也没什么心情去欣赏,靠在倚背上睡着了。睡着后,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躺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里,不知哪里来的冷气将我包得紧紧的,冷得我浑身发抖。紧接着,又听到盒子外面传来男女干正经事的那种声音,嗯嗯啊啊的,听得我小腹一阵燥热。
皮肤上结着小小的冰晶,体内却热得跟火烧一样。
“小佛,快醒来……”
是外婆的声音。
我清晰地听到外婆在喊我,却睁不开眼睛;明知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
四肢像是被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给网住了,动也动不了,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意识倒是非常清醒,甚至还能感觉到坐的这辆车正在向右转弯,而我的身子因为惯性,向左微微倾斜着。
“嗯……”
我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一出声,那种被束缚的感觉立马消失了。我活动活动手脚,转头去看师父,他正看着前方的路,手稳稳地握在方向盘上。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误以为自己被“鬼压床”了,看到师父在这里,又有了另一种想法。
师父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会让魂鬼来压我呢?定然是我有了睡眠瘫痪的症状。——睡眠瘫痪跟鬼压床表现得差不多,都是人们在睡着的时候,不能动,意识却是清醒的,能觉察到自己周围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因为此刻脑波是清醒的波幅,但全身肌肉张力已经降至最低,大脑控制不了身体。
我扯了扯师父的袖子:“师父。”
“嗯。”
“师父……”
“嗯?”
“师父!”
“我在。”
我没有继续去喊他,师父也没有问我有什么事,我看着他的侧脸,静静地笑。
这个给予我最大帮助与关怀男子,我该怎么报答你?
车子从高架上下来,到了沪亭北路,而后是涞寅路,最后停进了贝尚弯停地场。锁好车门,师父带我走出停车场,穿过贝尚弯内部的一条小型的商业街,走七八分钟,来到18栋。
进电梯,摁了8楼。
出电梯,右转,走三米,师父掏出钥匙,打开门。
这是师父的家。
师父让到一边,叫我先进屋。
我方才与爸妈见面的不愉快已经淡了许多,朝师父笑笑,轻轻踏进师父家门。地板干净,家具清减,物件整洁。
回过头看师父,他正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嘴巴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踮脚看过去,屋外并没有人,我又使劲闻了闻,也没有阴魂味儿,师父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过了二十几秒,师父将一枚铜钱放到门外,与门槛贴齐,然后进屋,关门。
与鬼神打过交道的人,通常情况下,只要是晚上回家,必然会先“甩掉”身后的那些东西,才进家门。如果是没有道行,却容易遇到鬼事的,比如像我这样的,就会在进门前转过身,对着门外吐口口水,然后才进屋。
这么做的目的是给那些东西一个警示,表明我们知道它们的存在,并且有办法驱散它们。
一般的阴灵与游魂跟到这里,会悄然离去。
而像师父和外婆这一类人就不可同一而语了,他们就好像是魂鬼的青天大老爷,在路上容易被那些东西给“盯”上,一旦盯上,它们很容易跟回家。那些心有不甘或有冤屈的阴魂,会看到他们身上不同于普通人的气,进而跟到家里吵闹不休,要求申冤平反。——对付这些“东西”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能不招惹,尽量不要去招惹。一来麻烦,二来,谁晓得跟进家里的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呢?
这是我所理解,而师父为什么要放一枚铜钱,我不得而知。于是我问师父放铜钱是什么意思?师父跟我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是铜钱结阵,也就是俗称的结界,目的是为了阻挡阴魂进屋。
铜钱比口水高级了千百倍。
师父的这间屋子,三室两厅,一厨两卫,两个阳台。阳台上种着奇花异草,长势极好。两个房门相对的房间,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师父的,另外还有一个,是放师父驱鬼所用的东西的。
我看了一眼那间房,里头香烛纸钱,看得人心里发毛。
于是我退出来,站在客厅里东看西看,发现师父家没有沙发和电视。难道他平常没有亲戚朋友来访么?就算没有,他闲暇时光是怎么消遣的呢?
“师父,家里很少来客人么?“
“这些年我四处走动,不常回家。”师父将两条毛巾递给我,淡淡回道。
我接过毛巾。
一条小方巾,洗脸用的,一条长长的,洗澡用的。
我走进卫生间,将毛巾挂到师父的毛巾旁边。
出来后,师父开始告诉我家里的东西该怎么用,平常要用的东西都放在哪里。我跟在师父身后,心情慢慢好转起来,愉快地同师父交谈,好奇地打量这些我只听过、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饮水机是自动感应的,只要靠近,就能出水,热水凉水都有。还有马桶和水龙头,都是感应的。
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客厅这张大大的书桌了。
它占据了沙发的位置,摆放在屋子的正南方,与阳台面对面,桌子上除了白纸与毛笔之外,放着一个四十公分高的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里不晓得是什么液体,装了百分之八十满,瓶子上半部分清澈透明,而下半部分,则是白白的结晶,跟冬天里的霜花一样好看。
第38章:神秘男子()
师父见我对这瓶子感兴趣,同我讲了它的用途与制作方法; 这叫古法天气瓶,是用来预测天气的,类似于我国古代使用的气象球。
做这个也挺简单的。在玻璃瓶里加入蒸馏水、酒精、樟脑和硝酸钾,按照一定的比例调配,稳稳地放置在桌面上,过几天就能用了。
听师父这样一说,我就想试试,刚好师父家里有材料,于是师父就教我做了一个三十公分高的古法天气瓶。材料是这样的,50氯化铵,50克硝酸钾,20克樟脑,71毫升蒸馏水,88毫升乙醇。——首先将氯化铵和硝酸钾在水中溶解,然后另外取一个容器,把樟脑化在乙醇里。接着,这两种液休加热搅拌到透明状,温度在40度左右就行了。然后将混合后的液体密封到玻璃瓶子里。
嗯,大致步骤就是这样。
我把自己做好的天气瓶放到师父的天气瓶旁边,心满意足地去洗手间洗澡,然后与师父互道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师父家睡觉,比在奶奶家睡觉要安心得多。
我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慢悠悠地打量师父为我准备的房间。被套是白底起粉蓝的花,带着栀子的清香。房间布置也挺雅致,窗帘的颜色花型与床单被套一致,甚至连正对床的那张书桌上的台布,都是一个类型的。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咯噔。
刚才只是粗略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现在仔细再琢磨,不由惊了一惊。因为这房间的摆设与我的房间一模一样。我说的是湖北老家,住了十八年的那间屋子。
城里的人,书桌一般都是放在书房的,所以师父是特意这样摆放的了。
他怕我一个人不习惯,所以让我以前习惯了的东西,重新在我的生活里,那样我就比较心安了么?一定是这样。
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师父,谢谢你。想了想,又补了一条:师父晚安。
把手机放到枕下,等了一会儿,翻出来看,没有消息。我爬起来,把耳朵贴到门上,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师父在干什么呢?他睡了所以才不回我消息了么?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我躺回床上,胡思乱想,明明很困,却睡不着。于是又爬起来,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向外张望。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 一个男子站在屋子中间,正面对着我,看不清楚面容。他的周围却好像裹了一层萤光,使我能看清他的衣着打扮。——他身穿黑色宽袍朝服,领座、袖口、衣裾边缘用金钱勾勒着云纹。圆领直裁而下,在前后襟铺成横遥АQ坑靡惶跬母锎簦厦孀瓜乱豢榛粕瘾i,形状与成色,都像我脖子上戴着的灵凤。
他是谁?
我十分好奇。于是打开门,缓缓走近,只见他肤色胜雪,面相清俊,头戴玉冠。虽面无表情,却嘴角微扬,应是天生便得如此笑颜。
我的心猛地一疼,然后抬手,轻抚他的眉心,触感有些冰凉。
他淡淡的嗓音,惊喜中略带疼惜:“小佛,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一句话,我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会大半夜站在师父的屋子里?而且还穿着一身奇怪的古代服装。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了,居然还跑出房间,站到他的面前同他说话!?
他清澈的双眸仿佛能看穿世人的灵魂,洞悉世人的善恶喜好。
我的疑惑伴随着惊吓慢慢扩大,他蓦地一抬手,许多粉与蓝相间的花瓣自他的广袖中飘出,像是能动的灵物一样,绕着我的周身打转。他的眸里尽染欣喜,浓厚的花香钻入我的鼻腔。
我猛地就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看着房间白底粉蓝花的摆设。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不过,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吧!
细细回想,我怎么会梦到一个穿古装的公子哥呢?而且,这个公子哥还长得跟师父一模一样?是不是我给师父发短信他没回,我太过于“思”他了,导致夜有所梦?
把手机拿出来看,九点半钟,师父回信息了,两个字。
“好梦”
没有标点符号。
我把手机放到唇边,狠狠地亲了亲,然后打了个哈欠,将手机放回原位,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后,我又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