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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它们常被与这一法则进行比较)一样,不会随着人的好恶而转移的信念,为19世纪早期的资本家提供了一种无情的确定性,并趋向于向他们的浪漫主义反对者灌输一种同样野蛮的反理性主义。原则上,经济学家们当然是正确的,尽管他们显然夸大了作为他们推断基础的那些假设(“其他物品”的供给“维持衡量不变”)的普遍性,而且有时也夸大了他们自己的智力。如果一个城镇的人口增加一倍,而住房数量却保持不变,那么在其他事物维持不变的情况下,房租必定会上涨,这是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的。这类命题遂产生了由政治经济学(主要在英国,虽然在较低程度上也出现在18世纪的旧科学中心,如法国、意大利和瑞士)构建而成的演绎体系之力量。如同我们已看到的那样,从1776年到1830年的这一时期;这种力量正处于其胜利的巅峰时期,并得到首次系统出现的人口统计学理论的补充,这种理论旨在建立可用数学方式描述的人口增长率和生活资料之间的关系。马尔萨斯《人口论》的支持者,沉浸在发现下列事实的热情之中:有人已证明,穷者总是受穷,对他们的慷慨和捐助必使他们更穷。其实,《人口论》既不像其支持者所说的那样是首创的,也不具说服力。其重要性并不在它的思想成就,因为这方面并不突出,而在于它主张以科学的方法将诸如性生活般纯属个人而且随意变化的一些决定,视为一种社会现象。
将数学方法运用到社会之中,是这一时期的另一项主要进展。在这方面,讲法语的科学家处于领先地位,无疑这是得益于法国教育的极佳数学氛围。因此,比利时的凯特尔(adolphe quetelet)在其划时代的著作《论人》(sur l’homme,1835年)中指出,人类特征在统计学上的分布是遵循已知的数学法则,据此,他以人们一直视为过分的信心,推断出社会科学与物理学融合的可能性。对人口进行统计归纳并在归纳的基础上作出确实可靠的预测,这种可能性是或然率理论家长期期待的(凯特尔进入社会科学的出发点),也是诸如保险公司之类必须依靠其从事实际工作的人们所长期期待的。但是,凯特尔和兴致勃勃的当代统计学家、人类学家和社会调查研究者群体,却把这些方法应用到远为宽广的领域之中,并且创造了仍然是社会现象调查研究的主要数学工具。
社会科学中的这些发展是革命性的,就像化学一样,都是遵循那些早就在理论上取得的进展而实现。不过,社会科学也有一项全新而且值得称道的独特成就,这项成就反过来又有益于生物科学和甚至诸如地理学一类的自然科学,即发现历史是一种符合逻辑的进化过程,而不仅是各种事件的年代更替。这种创新与双元革命之间的关系十分明显,几乎无需论证。于是,被称之为社会学(这个词是孔德在1830年左右发明的)的学科,直接从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中萌生出来。被公认为社会学奠基者的孔德,就是以乌托邦社会主义者先驱圣西门伯爵的私人秘书身份展开其生涯。(虽然如我们已见到的那样,要将圣西门的思想归类并不容易,但是,要抛弃将他称为乌托邦社会主义者这一已然确立的习惯,似乎是太书呆子气了。)社会学最令人生畏的当代理论家马克思,便是把他的理论视为改变世界的工具。
作为一门学术性学科的历史学的创立,也许是这种社会科学历史化过程中最不重要的方面。的确,历史写作的时尚在19世纪上半叶风行欧洲。几乎不曾见过这么多人以坐在家中撰写大部头历史的方式,来理解他们的世界:俄国的卡拉姆津(karamzin),瑞典的耶伊尔(geijer),波希米亚的帕拉茨基(palacky),各是其本国历史学的奠基人。在法国,企图藉由过去来理解现实的要求特别强烈,法国大革命很快就成了梯也尔(thiers)、米涅(mignet)、博纳罗蒂、拉马丁和伟大的米歇莱等,进行深入细致和带有党派偏见的研究题目。那是一个历史编纂学的英雄时代,但是,除了作为历史文件、文献或者偶尔作为天才的记录之外,法国的基佐、梯叶里(augustinthierry)和米歇莱,丹麦人尼布尔(niebuhr)和瑞士人西斯蒙蒂,英国的哈勒姆(hallam)、林加德(lingard)和卡莱尔,以及无数的德国教授的著作,却很少幸存至今。
这种历史学觉醒的最持久后果,表现在文献编纂和历史学的技巧领域。搜集过去的文字或非文字文物,成为一种普遍的爱好。虽然民族主义也许是历史学最重要的激励因素:在那些尚未觉醒的民族中,历史学家、词典编辑者和民歌搜集者,常常就正是民族意识的奠基人;但其中仍不乏保护历史免受当时蒸汽动力进攻的企图。因此,法国创办了法国文献学院(ecole des chartes,1821年),英国创办了公共档案局(publicrecord office,1838年),日耳曼邦联开始出版《德国历史文献》(monumenta germaniae historiae,1826年),而历史学必须建立在对原始材料的审慎评估之上的信条,则是由多产的兰克(leopold von ranke 1795%-1886%)确立的。同时,如我们已见到的那样(参见第十四章),语言学家和民间传说研究者,编出了其民族语言的基本字典和民族的口头传说集。
把历史放进社会科学,对法律、神学研究,尤其是全新的语言学,有着最为直接的影响。在法律领域,萨维尼(friedrichkarl von savigny)建立了法学的历史学派(1815年);在神学研究中,历史准则的应用(显著地表现在施特劳斯的《耶稣传》中)吓坏了基本教义信徒。语言学最初也是从德国发展出来,那里是史学方法传播最强有力的中心。马克思是一位日耳曼人,这并非偶然。表面上对语言学的激励,是来自欧洲对非欧洲社会的征服。琼斯爵士对梵文的开创性研究(1786年)是英国征服孟加拉的结果;商博良(champollion)对象形文字的解读(针对这一课题的主要著作发表于 1824年)是拿破仑远征埃及的结果;罗林森(rawlinson)对楔形文字的阐释(1835年)反映了英国殖民官员的无处不在。但是,语言学事实上并不局限于发现、描述和分类。在伟大的德国学者手中,比如葆朴(franz bopp,1791-1867)和格林兄弟,它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二种社会科学;说它是第二种社会科学,是因为它在像人类交流这样显然变化莫测的领域当中,发现了可资应用的普遍法则(第一种是政治经济学)。不过,与政治经济学的法则不同,语言学法则基本上是历史的,或更确切地说是进化的。(奇怪的是,直到本世纪,人们才试图将数学物理方法,应用到被认为是更为普遍的“交流理论”之一的语言学中。)
他们的基础建立在下列的发现之上,即语言范围广布的印欧语系,彼此之间是互有关联的。这项发现还得到下述明显事实的补充,即每一种现存的欧洲书写语言在漫长的岁月里都被明显地改变了,而且根据推测,仍将继续改变。语言学家的问题不仅是要运用科学比较的方法将各个语言之间的关联加以证明和分类,这项工作当时人已广泛进行(例如,居维叶[cuvier)所进行的比较分析);同时也是,而且主要是阐释它们必定是从一个共同的母语演化而来的历史进程。语言学是第一门将进化视为其核心的科学。它当然是幸运的,因为《圣经》有关语言的历史所言不多,而如同生物学家和地理学家在付出代价之后所体认的那样,《圣经》对于地球的创造和早期历史的说法显然是太明确了。因此,比起他们倒霉的盟友,语言学家被诺亚洪水淹没或被《创世纪》第一章绊倒的可能性自然少得多。如果说《圣经》曾提过什么,也是与语言学家看法一致的:“整个地球使用同一语言,同一口音。”语言学的幸运,也是由于在所有社会科学当中,只有它不直接研究人——人们总是不愿相信他们的行动是受其自由选择之外的任何东西所决定的——而是直接地研究词语,它们不会像人一样抱怨。因此,它可以自由地面对历史学科始终存在的基本问题:怎样从不变的普遍法则运作中,推演出实际生活中大量的。并且显然是常常变化莫测的个例。
尽管葆朴本人早已提出了语法的曲折变化之起源的理论,但是,语言学先驱们实际上并末在解释语言变化方面取得很大进展。不过,他们倒是为印欧语系建立了一种类似于谱系表的东西。他们作了许多有关不同语言要素变化相对率的归纳概括,以及诸如“格林法则”(它指出所有日耳曼语言都经历了某些辅音变化,几世纪之后,日耳曼方言的一个分支又发生了另一次类似的变化。)这类范围非常广泛的历史概括。但是,在这种开创性探索的整个过程中,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语言的进化不仅是一种建立年代顺序或记录语言变化的事情,而应该用类似于科学法则的普遍语言学法则来加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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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结果 第十五章 科学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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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学家和地理学家可没有语言学家那么幸运。尽管对地球的研究(藉由开采矿石)与化学密切相关,对生命的研究(通过医学)与生理学和化学(由于发现了生物体中的化学元素与无机自然中的化学元素相同)紧紧相连,但是,对他们来说,历史也是一个重大问题。不过,无论如何,对地理学家来说,最明显的问题都涉及历史 ——例如,怎样解释陆地和水的分布,解释山脉以及极为明显的地层。
如果说地理学的历史问题是怎样解释地球的进化的话,那么,生物学的历史问题则是双元的:怎样解释个别的生物体从卵、种子或孢子中成长起来,以及怎样解释物种的进化。化石这种看得见的证据将两者联系起来:每一个岩层都会发现一种独特的化石群,但不会在其他岩层中发现。一位英国排水工程师史密斯(william smith)于18世纪90年代发现,地层的历史顺序能以各地层特有的化石轻松加以确定,因此,工业革命的挖地活动便为生物学和地理学带来了光明。
人们早就企图提出进化理论,这一点是很明显的,特别是追逐时尚但有时有些马虎的动物学家布丰(buffon,《自然时代》'les epoques de la nature,1778年')为动物世界提供进化理论的尝试。在法国大革命那10年里,这些尝试迅速获得进展。爱丁堡沉思默想的赫顿(james hutton,《地球论》'theoryof the earth,1795年')和脾气古怪的伊拉斯莫斯·达尔文(他从伯明翰新月学会中脱颖而出,并以诗的体裁写出一些科学著作,如《动物生理学》〔zoonomia,1794年])提出了一套相当完整的地球以及动植物物种的进化理论。大约与此同时,拉普拉斯甚至提出了哲学家康德和卡巴尼斯(pierre cabanis)曾经预见到的太阳系进化理论,并将人类高度的心智能力视为其进化史的产物。1809年,法国的拉马克(lamarck)在后天性格的遗传性基础上,提出了第一套有系统的现代进化论。
这些理论无一取得胜利。事实上,它们很快就遇到了诸如托利党人的《评论季刊》(quarterly review)那样的疯狂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