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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非常不安稳,可是又什么乱象的前兆都没有,陈荣和萧素都认为她简直是草木皆兵,他们俩都听到麻木了。
有时候麻木就是乱象的前兆,只是姚海棠没麻木,麻木了她身边的人……
178.情两难时
一至五月,便闻北边的战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杜敬璋每个月来一封的书信也就此断了,就是连太平院那边的信儿也都鲜少再送来,只是偶尔能听到军中的战报,这大概是边关和京城唯一传递消息的途径了。
五月的京城,夏意初见,绿荫幽凉之下,常能听着孩童背诵四季歌。
“一年有四季,春夏与秋冬,春天百花开满山,夏天绿荫蔽日长,秋天瓜果甜又香,冬天雪盖天地寒。”
“这些词儿写得真好……话说我要的五粮液怎么还不送得来,我想尝尝了,但是为什么庐山没有呢?”姚海棠听着十分感慨,她小时候可不是背这些又押韵又有意思的词儿长大的,怪不得人能写工整漂亮的诗词,她就能说个白话文呢。
一旁侍立着的是贺掌柜,听着姚海棠不时发两句牢骚,不由得笑道:“光是供京城都不足,更何况要送往各地,东家的酒炉就那么一个,别处也没有啊”
……
原来是没有蒸馏设备,她还说为什么产量这么少呢,光靠那个不日不夜也不够酒鬼们喝的。姚海棠想了想,跟贺文说道:“回头跟青苗说,让她把那几个酿酒的老师傅找来,我跟他们细说说怎么不用那酒炉也把酒做出来。”
只见贺文一愣,问道:“东家,不用那酒炉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跟你说了也没用,这事儿还是得跟老师傅们说才好。对了,新菜谱要上之前弄个品鉴会吧,让大家伙儿都来尝尝味儿,以后新菜谱推介都可以这么做。另外,***茶除了做三窨一提的,还可以五窨一提,甚至八窨一提,香气会更加醇厚温和一些。既然庐山一惯来是茶,那就把茶这文章好好做做。”姚海棠交待道。
贺文便点头应声:“是,东家,夏里开***的时候,一定选鲜开的花和上好的新茶来制***茶。不过东家,按这理儿是不是也能做旁的花茶,比如梅兰一类。”
这个姚海棠还真不知道,她一琢磨答道:“那我可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也不尽然是一定要我提了再做,我常年不在这边,也不能事事顾得周到,你上心些就是了。”
“是。”
忽地门外有一阵风吹来,卷着几朵初夏盛开的木梨花落了进来,随着木梨花一块儿进来的却是乔致安。贺文一见乔致安,行了礼就赶紧走了,姚海棠左右看看,也没别人了,看来就是来找自己的:“乔院长。”
“海棠姑娘。”乔致安依旧是那样的规矩有礼,依旧是那样略微有些暗哑的声音,看向姚海棠的目光依旧隐含着一丝温和之意,只是乔致安要隐藏的东西,谁又能轻易看得出来。
“正好做了花果茶,乔院长喝一盏?”姚海棠不知道乔致安爱不爱喝,所以才问了一句,反正这东西杜敬璋是不肯喝的。
而乔致安只是接过茶盏抿了,眉头有些紧,姚海棠看着直乐,说:“不爱喝就别喝,我是由着自己喜好放的,他们沏茶去了,乔院长还是喝***茶好了。”
对她的话乔致安不发一言,只是放下茶盏后默默然地看着姚海棠,直把姚海棠看得胆颤心惊了他也没收回视线:“海棠姑娘,回去吧。”
疑惑地“嗯”了一声,姚海棠感觉这话来得没头没脑:“怎么了,乔院长怎么突然劝我回去,回四方堂吗?”
然而乔致安却摇头了,再说出话来时让姚海棠更加惊讶与意外:“回云泾河。”
“出什么事了吗?”姚海棠开始感觉到不安,她知道乔致安是典型的无事不来,当乔致安这么说的时候,她就开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肯定是不好的事,她一想就想到杜敬璋身上去了:“是不是……是不是杜敬璋出什么了什么事?”
好在乔致安又摇头了,说道:“边关战事虽紧,但公子一切安好。”
既然杜敬璋没事,姚海棠心里就平稳多了:“那为什么劝我回云泾河?”
“不要问为什么,自此以后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做任何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过往。至于公子,一切尘埃落定后,公子是留京里或是去找你,自由公子自己选择。”乔致安没说什么事,只是坚定地叫姚海棠离开京城。
但姚海棠蔫能是个不追根究底的人,一件莫明其妙的事情总要事出有因,要不然她只怕很难接受:“也许是我这个人太无趣、太不知好歹,但是我不喜欢糊里糊涂地做一件事,这就好比吃了隔夜饭,滋味很不好,而且会拉肚子,既然会让心里和身体都不好受,那我可以选择不吃。”
这时上茶的小二来了,递给乔致安一盏***茶,淡淡浅浅的香气如阳光一般,在眉眼与呼吸间流转,青碧的茶汤随着热气泛泛而来。乔致安自茶气中抬起头来,隔着浅浅的氤氲之气看向姚海棠,竟觉眼睛有些酸涩:“有些事,我知道,但是必需看着它发生,不能干涉,不能阻止,更不能言明。让海棠姑娘离开,我也必需留一个假象在此,因为这件事事必需发生,因为有很多人再等这件事情的结局。一旦抛成水火,我怕保不住海棠姑娘。”
好晦涩的话,隐隐指着有什么事儿,而且她怎么听着乔致安像是非常关切呢?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乔致安又加了一句:“公子把海棠姑娘的安危托付于我,在公子回京之前,我不能让海棠姑娘有任何闪失。”
“噢”姚海棠这时在满脑子构思朝廷党争、政治阴谋之类的东西,没注意到乔致安这一句话有多么的画蛇添足。有句话说得好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
如乔致安这样的人,还会为什么心虚呢,除了情之外他还会有什么破绽“首先,这件事和我有关,然后,会有性命之忧,最后,我其实就是个搭头,算最末端的牺牲品。”反正就是这些呗,姚海棠想不出别的来了,她就知道别人不会没来由地针对她,因为她实在翻不出什么大*澜。
对于姚海棠的这些话,乔致安略略顿了顿就点了头:“是,皆在其中。”
叹了口气支着下巴靠在桌上,姚海棠道:“唉……你这么说就代表还有其他的东西,算了算了,不管是什么我不问就是了。不就是回云泾河吗,不就是隐姓埋名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走就是了。”
她怕死,非常怕死,所以一听有性命之忧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了。
她的反应让乔致安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点头道:“我去安排,今天就送海棠姑娘离开。云泾河那边在你和公子走后进行了一些清洗排查,云泾河是安全的,你的易容术是公子所教,只除了我与公子,旁人难以发觉,只是以后还是少与人接触为好。”
“等等,杜敬璋呢?”自己要跑是早就定好了的,这京城这乱事儿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掺和。自从出云泾河那天开始,她就是奔杜敬璋来的,只要能把杜敬璋拐回去,她才不在乎京城乱成什么样呢。
“公子还有未尽之事,一切办妥后,就算我不告诉公子,想必公子也能查到你的去处。”这一点乔致安是真心的,诏书已立,他自然不会再撺掇着杜敬璋去做皇帝。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既是忠君又是守义,但对他本身来说,却仅仅只是从心而发罢了。
而姚海棠一直是个有话听话的人,她会去想一想为什么,但为什么会有为什么她不会去想:“嗯。”
她也有联络到杜敬璋的方式,不会有太大担心,这回又不是和杜和分开,一分开人都不认得自己了,这回就是杜敬璋,不是别人,所以他是不会再忘记的。
只是隐约又觉得离开不是个太好的选择,如果杜敬璋回来没有看到她,然后再一问她自己怕死先溜了,这不太好。也许杜敬璋不会多想,但是她自己觉得不妥当。
“我可以明天再答复吗?”姚海棠决定再想想,杜和丢下他非出于自愿,她也不愿意丢下杜敬璋,让他一回来面对的是她溜了、局乱了的场面。
“自然,我先去安排,明天我再来。”乔致安说罢起身,却在跨过门槛那一刹那间回头看了一眼,***茶的香气萦绕之间,始令人觉厅堂里坐着的便是一个如***一般的女子,洁净芬芳,却终不可留终不可近……
姚海棠没有看到那样的眼神,她只在纠结着去与留,如果拍拍手就走了她会觉得非常不厚道,而且不厚道到了有几分无耻的地步。有时候她的价值观非常奇怪,她就觉得这样不好,所以她得想想要不要做。
在不好与性命堪忧之间,她真的非常难以抉择,其实说白了,就是选择自己,还是杜敬璋的区别。选择自己很干脆地溜就是了,选择杜敬璋则需要面对很多东西。
看起来很好做选择,但有情之一字干扰,这就成了两难的选择。
无情无义,历来不是什么好词儿—————废话免费,今天的废话一定要看哟—————————(我在粉丝儿群里嚷过自己最爱金丝猴奶糖,然后……然后……
然后前几天收到一大包金丝猴奶糖,从淘宝上寄来的,整整十斤,内有纸条一张,上书:“弈大,如果卡文了就吃一颗,过年应该还有剩,就不用再买糖了,你看……我是有多爱你呀”
我依着淘宝店名去问卖家,卖家答:“亲,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你的地址和电话,不知道买东西的亲的地址和电话哟”
我再问人家的淘宝名或支付宝名,卖家答:“亲,客户资料是保密的噢”
我再说去帮我问问买家吧,寄这么多糖给我,我总要回赠点东西吧,卖家帮我问了,然后回答:“亲,买家让我转告你,把打听的时间用来好好写文吧”
我想对送我整整十斤金丝猴奶糖的孩子说:“亲,我虽然很爱吃奶糖,但是十斤,一千颗左右,我得吃到哪年哪月去”
我去群里问是谁送的,没一个人承认就算了,还争着抢着要效仿,都嚷着要送我奶糖……
指,从今天开始我爱水果,水果不好长途运输,我看你们还怎么寄吃的给我。合着我就一吃货,是吧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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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难太平
有些事,当时不做后来就容易追悔,所以才有了个词儿叫作追悔莫及。在太平院的院规里有一条,很重要的一条,太平院的刀剑指向敌人以及腐朽的一切,但永不指向平民百姓。
当初建立太平院的时候,不管是杜敬璋还是乔致安,都是具有理想的人,他们的理想是构建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社会环境,从他们而言,只想让天下百姓都生活得好一些、安稳一些、太平一些。
那时杜敬璋说过一句非常理想主义,并且十分浪漫主义的话:“我希望有朝一日,凡我百姓者无战乱之忧思、无贫病之负累、无苛捐杂税之束缚、无贪官污吏之压迫,皆做太平世上安乐富足之民。”
因为他这句话开始有了太平院的雏形,而他也得到了如言行云、乔致安这样一群人的誓死追随。太平院的规矩,太平院的人一直坚定地遵守并奉行,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刀剑不指向百姓,所以太平院虽然办事阴狠,天下人敬多于惧。